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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生气了吗?来哄哄你。”
桥上人来人往,桥头昏黄的灯光照下来,韩彻的身影隐在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
夏檀怔怔地望着他,他也看着她,唇角勾着点笑意。
“想什么呢?”韩彻见夏檀发怔,笑着刮了下她脸蛋。
夏檀完全没想到韩彻会来,就因为她一句话,怕她生气,就来了。
她望着他,不知怎么,心里突然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她眼睛一酸,眼里顿时包起一汪眼泪。
韩彻看见夏檀眼里蓄起泪光,脸上笑意敛去,“怎么了?”
他搂住夏檀腰,将她带入怀里,低头看她,“哭什么?”
夏檀摇头,抱住他,脸埋在他胸膛,眼睛在他衬衣上蹭了蹭。
脑袋毛绒绒的,这样在他怀里蹭着,像只可爱的小动物。韩彻又忍不住笑了,抬起手,揉揉她后脑。
夏檀把眼泪在韩彻衬衣上擦干净了,却依然抱着他,没抬头。
韩彻低下头,下巴抵在夏檀头顶,轻声说:“找个地方待会儿。”
夏檀这才嗯了一声,松开韩彻,从他怀里出来。
下午和夏檀打完电话,韩彻便立刻让何宇订了机票,到镇上的时候已经七点多,给夏檀打电话,她又没接,在桥上等了会儿,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休息。
暑假旺季,夏檀家客栈也没房间了,就算有房间,她现在也不好意思带韩彻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和爸妈讲呢。
韩彻随便找了个酒店开了个房间。
进去以后,边解着衬衣扣子边往浴室里走,“我先冲个澡,你等我会儿。”
夏天,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又坐车到镇上,一路出了不少汗。
夏檀嗯嗯应着,“你去,我等你。”
说着,就自己躺到沙发上去了。
韩彻进去洗澡,门关上,没一会儿,便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房间里开着冷气,整间屋子渐渐凉快起来。
楼层高,基本听不到什么噪音,很安静。
夏檀在沙发上躺了会儿,坐起来,起身去门边的柜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
拧开盖子,刚喝了一口,浴室门就开了。
韩彻从里面出来,穿了白色的浴袍。
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抬眸,看向夏檀。
夏檀走过去,顺势坐他腿上,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喝吗?”
韩彻嗯了声,一手接过矿泉水,一手搂着夏檀腰。
他仰头喝水。
夏檀目光不自觉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
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夏檀不自觉脸红,低下头,手指揪着他浴袍领子,“你什么时候走啊?”
韩彻喝完水,一手搂着夏檀,俯身将矿泉水瓶放到茶几上,道:“凌晨三点半的飞机。”
夏檀猛地坐直身体,睁大眼睛,“这么快?”
韩彻嗯了声,“明天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必须回去。”
夏檀忽然又愣住了。
她盯着韩彻,嘴巴张了张,好半晌,才问出一句,“你都这么忙了,还专门跑来做什么?”
韩彻盯着她,半晌,笑了笑。
他抬起手,轻轻捏她下巴,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贴到夏檀唇上,细细摩挲了会儿。而后,才微微侧头,唇轻轻贴在住夏檀耳侧,低声说:“想你了。”
夏檀抬头看他,眼睛里有惊喜,也有惊讶。
怔愣了半晌,笑了起来,双手环住韩彻的脖子,开心道:“你也会说填甜言蜜语的嘛。”
韩彻笑了笑,“不太会。”
韩彻的性子,注定是说不出来很多肉麻的情话。
他大多时候还是冷漠的。唯一的一点柔情,已经全给夏檀了。
夏檀笑起来,双手环住韩彻脖子,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不要紧,你来看我,比一百句情话都管用。”
就因为她一句话,千山万水,他便放下工作赶来见她。
韩彻凌晨三点半的飞机回b市,夏檀也就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能和他在一起。
一个多月没见,夏檀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躺床上,夏檀躺在韩彻臂弯里,精神奕奕地跟他讲这个暑假的事情。
依然像往常一样,她讲,韩彻认真听,听到有趣的地方,也会笑一笑。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夏檀软软甜甜的声音。
一个房间,一张床,两人相互依偎着。
夏檀讲她的暑假见闻,韩彻认真听着,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温柔。
不过整个暑假夏檀几乎都待在店里,倒也没什么稀罕事讲,大多是旅客们的故事。
房里太安静了,冷气凉嗖嗖的,韩彻身上还戴了她送给他的香囊,香囊里散发出淡淡的薰衣草香,令人昏昏欲睡。
夏檀正讲有客人问她要电话号码的事情,讲着讲着,眼皮子打架,靠在韩彻怀里,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夏檀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见到韩彻,没有靠在他怀里睡觉。此刻躺在他怀里,睡得格外安稳。
房间里忽然没了声音。
韩彻低眸看了看夏檀,她身体小小的缩在他怀里,抱着他,闭着眼睛,睡得很香。
他不由笑了笑,低头,在她额角轻轻落下一吻。
他侧过头,抬手将床头台灯关掉。
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一缕来,落在床边的地板上。
此刻也才九点过点,外面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夏檀和韩彻在房里睡觉。这种平淡的细水长流,令人打从心底里感到温暖幸福。
这样的日子,平平静静,想起来,却又满心欢喜。
韩彻当晚来,凌晨就走了。
暑假还剩了一个月,夏檀依然整天都待在客栈里,忙时便招呼声音,闲是便趴在台发呆,和韩彻发短信。
整个夏天,客栈里的伙计们,时常都能看到夏檀一个人盯着手机傻笑。
青青从外面抱了个西瓜回来,一进来就见夏檀又在那儿傻笑,嗤笑声,“你这小脸都快笑开花了。”
她走进台里,往夏檀手机上望一眼,笑着问:“你家秦总又跟你说什么了?这么开心。”
夏檀笑着,眉眼弯弯,“秘密。”
……
暑假一天天过去,九月份,夏檀终于开学。
这一年,夏檀二十岁,大二在读。
二十岁的夏檀出落得愈发漂亮,走在学校,时不时就有人上来问电话。
夏檀都不说的,但还是有人打听到她的号码,给她发短信来着。
韩彻为这事儿没少吃醋,酸溜溜说:“夏小姐行情还挺不错。”
夏檀挺喜欢看他吃醋,每次他吃醋,她就开心得不行。
日子一天天过去,由夏天进入了冬天。
韩彻手里的戒指戴了很长时间,时间长得,圈子里的人都感到惊讶。
戒指很普通,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至少和韩彻的身份是不配的。
之前听说韩彻女朋友是大学生,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闹着玩。
还有人无聊,私下打赌,看俩人什么时候掰,可谁知道,韩彻居然这么长情。
一年了,竟然还在一起。
这天,圈里有人组了牌局,韩彻要谈点生意,去了。
韩彻过去的主要目的是找人谈生意,半个小时谈完,坐沙发上抽了很烟,从旁边拿起大衣外套,起身便往外走。
周齐刚从麻将桌下来,见韩彻往外走,急忙叫住他,“诶!阿彻,等等我!”
周齐连忙跟在韩彻身后出了包厢。
会所走廊安静,昏黄的灯光照在锃亮的大理石地板砖上。
韩彻外套搭在右手手臂上,“时间还早,你不多玩会儿,跟着我做什么。”
“不早了,都十一点多了。”周齐和韩彻并肩走着,他打了个哈欠,“喝了点酒,蹭你点车回去。”
韩彻没应,摸出手机给夏檀打电话。
这几天越来越冷,夏檀就像个冬眠动物,除了学校有课,其余时间都窝在家里。
韩彻电话打过去,夏檀正靠在床头,窝在被窝里看电视。
卧室里没有开灯,床对面的电视机发出光。
夏檀接起电话,“喂。”
韩彻刚好走到会所大门口,外面下着雪,寒风凛冽。
“睡了吗?”
夏檀摇头,“没,看电视呢。”
“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回来?”韩彻和夏檀说话,很温柔。
周齐在旁边听着,侧头看韩彻,眼里带些惊讶。
夏檀有点感冒,抽了张纸巾擦鼻涕,含糊说:“想吃枣泥糕。”
韩彻愣了下,“你们家乡那个?”
夏檀嗯了一声。
“这边有卖吗?”韩彻一边说,一边朝车前走去。
摸出钥匙,按了解锁。
走过去,拉开驾驶门。
周齐则绕过车头,自觉上了副驾驶。
“我也不知道,没在这边吃过。”夏檀嘟囔着,又擦了擦鼻涕。
“我找找。”韩彻应着,又问:“药吃了吗?感冒好点不?”
“吃了,好点了。”夏檀白天的时候还咳嗽呢,现在已经好多了。
韩彻嗯了声,“我一会儿就回来,困了就先睡。”
夏檀嗯嗯应着,“知道了。”
挂了电话,韩彻直接在网上搜哪里有卖枣泥糕点的。
周齐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笑着打趣,“我说你这是遇到克星了?没见你这么温柔过。”
韩彻没应他。
卖枣泥糕的店倒是不少,但这个点还营业的几乎没有。
韩彻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家要开到凌晨两点半的。
他将手机放下,钥匙插进车里,发动车,将车匀速驶上马路。
前面一个三岔路口,韩彻往右拐入另外一条街。
周齐愣了,“诶,走反了?”
韩彻嗯了声,“去给夏檀买点宵夜。”
周齐和韩彻住在同个方向,原本是想蹭他车回去。
哪知道被韩侧载着绕了大半个城市,从城北跑到城南来了。
顶着风雪开了两个小时车,终于到了城南那家还在营业的蛋糕店。
韩彻将车停在路边,开门下车。
周齐坐在车里,盯着韩彻背影,简直不知道怎么该说点什么。
等了有几分钟,韩彻拎着个袋子,从蛋糕店里出来。
走到路边,拉开车门上车。
周齐拉着韩彻手里拎着的袋子看了一眼,“我去,绕了两个小时的路,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就为了买这么个玩意儿?”
韩彻嗯了声,将枣泥糕放到旁边,顺口回了句,“夏檀想吃。”
他手掌着方向盘,将车调头,往回行驶。
周齐盯着韩彻,愣怔了半晌,啧叹一声,“这个夏檀,把你的魂儿都勾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