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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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极度震惊地去垃圾桶中翻找。

她找到一个金灿灿的、闪闪发光的东西。

虽然上面沾了一点点油,散发着炒面的香味。

看清楚这东西是什么之后,景玉松了口气。

克劳斯看到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只是不清楚是因为成功找到,还是因为这东西并非她一开始所想。

景玉拿去认真清洗,加了泡泡洗的香喷喷,才惊讶地发现上面雕刻的东西,像是传统的徽章,上面有着猫头鹰,还有猛禽的翅膀,正中间,镶嵌着一粒红钻。

这个徽章并不大,很小巧,雕刻的也极为精致。

景玉认识这图案,抬头看克劳斯。

“这是你的家族家徽?”她确认,“你要送给我吗?”

“选一条合适的项链吧,”克劳斯注视着景玉,“我希望你能佩戴它。”

景玉掂了掂重量,低头看到上面刚刚被她咬到的牙印,指腹贴着猫头鹰仔细抚摸。

这东西是纯金的。

真要是说金子,景玉有很多很多,但这种小东西贵的绝对并非它本身的材质。而是这种特制的雕刻工艺,不过硬币大小,竟然连猫头鹰眼睛上方的毛发纹理都雕刻出来。虽然说现代机器工艺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这样精细的东西,绝非机器所能雕刻出的。

以及,这枚硬币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埃森。

景玉问:“戴着它,我能有什么好处吗?”

克劳斯回答:“会让你以后做事情容易一些。”

景玉抚摸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的猫头鹰,法兰克福,属于埃森集团的庄园和城堡中,就养了几只。

当时,在克劳斯的允许下,景玉还好奇地撸起来猫头鹰的毛,看了看它们引人注目的大长腿。

猫头鹰腿上有着细细的绒毛,摸上去是带着温热的软。

景玉若无其事地拨弄着这个立体雕刻的徽章,上面的红钻此刻并不如这只猫头鹰更能让她注意:“我需要更换你的姓氏吗?”

“不,”克劳斯看她,“我只希望我的宝贝在离开我后,也能够生活得更轻松。”

景玉没说话。

克劳斯声音温和,面色如常地征求她的意见:“还想继续玩吗?”

看穿之后,他又恢复成以往的克劳斯先生。

克劳斯先生不会向任何人祈求。

景玉把徽章放在桌子上。

她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把心脏上的一点点东西也松了出去,留下一个小小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空洞。

她拿起骰子,在桌子上啪地一下跌落,声音活力满满:“轮到我啦!”

这一场飞行棋,最终是景玉先胜利了,她欢呼一声,拿走桌上的筹码。

在这场飞行棋游戏进行之前,克劳斯将他的手表、雕刻着家徽红宝石戒指、装了一些现金的钱包都放在桌子上做筹码。

景玉成功地赢到了这些,不过她归还了克劳斯的那枚刻着家徽的红宝石戒指。

克劳斯看了看戒指:“不想要?”

景玉说:“不要。”

克劳斯重新戴上戒指,听到景玉打趣:“先生,您现在就已经戴戒指了,等到结婚的时候,岂不是还要多戴一个?”

克劳斯笑了一下,他说:“甜心,你不用有这种忧虑。”

看着他的眼睛,景玉想起来了。

克劳斯是坚定的不婚族。

当初在自我介绍和邀请她缓解自己心理问题的时候,克劳斯就曾坦言过自己的状况。

他不会允诺婚姻。

想到这点的时候,景玉提前订下的闹钟响起来。

在这样的夜晚中,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本来已经准备站起来的克劳斯先生重新坐回去,微微讶然地看着她。

景玉从桌子下面拿出来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克劳斯先生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她唱起了德语版的生日歌,虽然没有其他的伴奏,但景玉唱的依然很起劲儿。

这个意外的惊喜令克劳斯久久没有动,他看着景玉的手,她应该有些紧张,像是第一次上台、等着老师评价的小朋友。

她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紧张,景玉对外界一些伤害很敏感,但是在其他事情上,却又有着意外的钝感。

良久,克劳斯才微微笑了一下。

“谢谢你,”克劳斯说,“我想,那个困扰我的问题有答案了。”

景玉问:“什么问题?”

“关于塞浦路斯国王,”克劳斯慢慢地说,“他想不到。”

当塞浦路斯国王第一次看到未经雕琢的象牙时,他想不到,今后的自己会对一件作品倾注感情。

克劳斯也没想到-

在回到慕尼黑之后,那枚徽章就挂在了景玉的脖子上。

用着一个并不长的锁骨链,离远了看,是很漂亮精致的一件饰品,这件饰品背后、贴着景玉锁骨的位置,以极小的字体篆刻着克劳斯先生的全名。

KlausvonEssen.

不是“Jorg”,而是“Von”.

克劳斯先生骨子里也有一点点的小傲娇。

坦白而言,景玉并不介意佩戴克劳斯先生家族的徽章,这种东西有点儿古代电视剧中那个“免死金牌”的意味。她读的商科,平时做生意难免经常和一些政府人员、或者银行从业人员打交道。

这个家徽的作用力比她想象中更大。

以前见到她只会文质彬彬地说些死板、机械化语言的人,在注意到这个徽章后,都会愣住,然后询问她这东西的来历。

景玉并没有遮掩,她微笑、大大方方地说:“克劳斯先生送我的。”

“克劳斯·约格·埃森先生。”

她太懂得狐假虎威,克劳斯教过她,人性本质都是相同的。

德国人也并非网上、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死板,他们同样会被金钱和权势打动。

更何况,种族歧视和优越感,在这些人当中并不少见。

景玉个头不高,也没有刘玉玲的气势,和这些精明的德国佬谈生意,很难占到什么便宜。

早在刚到德国的时候,景玉就曾听人说起过一句极其具有种族优越感的话——“对于一个亚裔女性而言,想要获得认可,除非她成功嫁给一个日耳曼牙医或者上流阶层的人。”

景玉对“通过嫁人来改变自身阶层”这种刻板的言论并不赞同,但这并不妨碍她去借助克劳斯先生的权势来为自己铺路。

只要能够成功,她可以这么做。

景玉见识到那些原本“古板冷漠”的官员另一副样子,他们不再提工作上的事情,会花更多的时间来询问景玉的近况,滴水不漏地刺探着她和克劳斯先生的关系。

景玉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大概在想,眼前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人?克劳斯先生为何会将重要的家徽送给她?

景玉回答的同样滴水不漏,她不会谈一些敏感话题,也会避开对方一些问题,但这并不影响她每件事情都办的很顺利。

她的产品已经在亚马逊上开始售卖,也在搭建属于自己品牌的销售网站和APP。

这些都需要钱,需要和相关部门打交道,拿到许可证。

同时,景玉也在紧张准备着自己的课程和学习。

这是她的最后一个学期,也是和克劳斯先生约定的最后期限。

在中国农历的新年结束后,她和先生的合约也要结束了。

最近克劳斯先生并不住在慕尼黑,他提前去参加冬季狩猎,骑着他的马,带着猎犬和枪,去猎杀过度繁衍的红鹿。

事实上,除却第一次之外,景玉再也没有和克劳斯先生一同参加过狩猎。她明白这是为了保护森林,但克劳斯先生的确也在享受着狩猎的快|感。

大概是直面红鹿眼睛的恐惧过度震撼,也或许是在车上和先生的初次疼痛多于甜,之后克劳斯邀请过她一次,被景玉拒绝了。

德国大学出名的难毕业,为了不至于再延期毕业,景玉埋头写着老师布置的课题报告,原本想喝点酒提提神,却没想到这酒的后劲儿比她想象中更加剧烈,才喝了没两口,就有了点困意。

在酒精的作用下,景玉困到趴在桌子上睡着,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触碰她的脸颊。

景玉下意识伸手捉住,梦呓:“先生?”

她想克劳斯先生应当不在这里,毕竟对方昨天刚离开;他喜爱狩猎,按照常理,应当会在三天后归来。

从那天下完飞行棋后,克劳斯先生几乎没有再陪过她。

或许只是单纯的工作忙,也或许有些其他让景玉不愿多想的原因。

不过在平时生活上,克劳斯仍旧没有亏待她,一如既往。

克劳斯先生仍旧会微笑着为她准备节日礼物,检查她的作业和阅读情况,检验身体健康……唯独不会与她同|床。

就像遵循着正常的、一开始就制定好的规则,克劳斯在全心全意地培养、拯救着一个女孩,塑造一件优秀的作品。

但现在的景玉的确听到克劳斯先生的声音:“你喝酒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克劳斯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送到卧室中。

景玉已经洗过了澡,穿着睡衣,她醉后迷迷糊糊的,拽着克劳斯的手,不要他走:“先生。”

克劳斯先生坐在床侧,低头看她。

景玉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他。饮酒过量让她视线有点失焦,必须很努力地才能看清对方:“Daddy,我肚子痛。”

她的确是醉了,现在已经开始说些胡话。

克劳斯换了个姿势,低头,触碰到睡裙边缘,准备查看她不舒服的肚子。

但景玉的手却插在他发间。

就像克劳斯曾经对她做的那样,景玉压着他金色卷发向下,用着不太清醒的声音说着命令式词语:“S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