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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塑料箱子挪开,底下放着一张纸,上面用血画着一条细长的小蛇……
画面诡异而恐怖。
是红蛇。
那是无声的警告,是对云渺的,也是对陆征的。
头顶日头正烈,云渺后脊柱却腾起阵阵寒意。
那个人自信无比、游刃有余,就像个木偶戏里的提线人,站在暗处,掌控着一切动向。
云渺身体因为愤怒微微发着抖,太阳将女孩的皮肤照得几近透明。
陆征探手在她额头上抚了抚,声音很低:“渺渺,愤怒和恐惧都会使人失智,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云渺抬眉,有些惶然地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阿福它是我的第一只猫。”
陆征:“也是我的。”
云渺舒进一口气,终于将情绪调节了回来:“知道阿福存在的人,只有的我们、大宇还有宠物店的老板,这几乎算的上是绝密信息了。还有,在通江大学那次,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人对她的实时定位掌握得非常准确……
云渺继续往下说:“他一直知道我在哪里。”
陆征眼底微光闪烁,瞳仁漆黑如墨。
如果是针对他,他一点也不怕,可是那人针对的是云渺。
陆征一把牵住的她的手,将她带上了车,“手机给我。”
云渺倒也不算太惊讶:“你怀疑他定位了我的手机?”
“嗯。”陆征垂眉快速拔掉了云渺的手机话卡,折碎后,发动了车子。
牧马人在南北畅通的主干道上高速行驶着,碎掉的卡片很快被窗外的风带走了。
云渺眉头动了动:“如果是监听,我能反监听……”
陆征:“他知道你的号码,还是不安全。”
这些快递都是因为知道她的号码和地址才寄过来的。
云渺:“那怎么办?”
陆征:“重新换一个。”
车子在老城区绕了许久,陆征将车子停到了路边,侧身跳进午后炙热的骄阳里。
云渺发现陆征没拿手机,匆匆跟了出去。
两侧的行道树是梧桐,伞盖一样的树荫遮蔽了头顶如火的烈日,但是炎热丝毫不减。
陆征在前面走,他的步子迈得很快,云渺几乎是竞走才能跟上。
云渺追上来:“去哪儿?”
“逛逛。”
陆征说的逛逛,起码走了半个小时,走街串巷。
终于,他在一处书报亭前停了下来,胖老板正在整理刚到的杂志。
陆征开门见山:“三张不记名的电话卡。”
老板:“三十一张,里面有十块钱话费,一共一百二,支付宝还是微信?”
陆征往他面前递进两张一百块钱:“现金。”
老板挑了挑眉,通常买这种不记名的电话卡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懒得管闲事,给陆征找了钱重新到里面整理书。
陆征绕了这么多到弯,就是让云渺的号码保持绝对的机密。
陆征将那三张卡分别扣下来,号码存进了手机,卡片放进了云渺手机壳的夹层:“如果发现不对劲就换一张。”
云渺点头:“行,我帮你反跟踪。”
半个小时后,给云渺打电话的快递员找到了。同城闪送件比较特殊,收快递人和发快递的人往往都是同一个。
老实巴交的快递员,见了陆征有点紧张,“警官……”
陆征:“你们寄送快递时不做检查?”
那快递员支支吾吾地讲了半天,“本来是做的,但今天太忙了……”
陆征:“收件记录呢?”
那快递小哥在随手的包里找了找,递过来一个本子:“这个件比较特殊,没有留记录。”
陆征:“有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他给我打了电话,东西放在前面的石森公园,我去拿的,钱也给得正好。”
“通话记录呢?”
那小哥在里面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那串号码,打过去,那边是串虚拟的空号。
“东西放在石森公园哪里的?”
“就在大门口。”
陆征和云渺立刻驱车前往,石森公园前不久发生了火灾,正在整改中,没有摄像头,也找不到任何的记录。
线索又一次断了。
这是那个人一贯的作风,谨慎、狡猾,猫鼠游戏,善于玩弄人于鼓掌之间。
云渺:“下一步怎么办?”
陆征:“还是先去凤城。”
他有种预感,这个人和张秀、张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牧马人上了高速,陆征在服务区把自己的手机关了机。
在云渺的反跟踪程序出来前,这是斩断对方跟踪的唯一办法。
云渺皱了下眉:“思妍和大宇他们找不到你怎么办?”
陆征:“不用担心,他知道要怎么做。”
何思妍和大宇是他从警校里直接招来的,多年来,他们彼此间的默契很强。
陆征把车子丢在一家4s店出租,然后另外租了辆车子一路出了N市。
车子一路往北,这个点高速上很空,陆征的车速很快。
云渺禁不住打趣:“明明我们是追凶,却弄得跟逃亡似的。”
陆征握住了她的手:“也可以理解成私奔。”
云渺被他的语气逗笑了。
凌晨三点,他们从凤城南收费站下了高速。
距离天亮还早,往乡下走的路比较难开,他们在车里稍稍休息了一会儿。
云渺心绪被各种东西侵占着,睡意很浅,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尽是鲜红的血迹。
狭窄的车厢里,任何一点动静都逃不过陆征。
半晌,他伸手过来,将云渺半抱进怀里,拍了拍:“渺渺,放心睡觉,有我。”
也不知道是陆征安慰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给了云渺安定。
她终于不再做梦。
一个多小时后,灰蒙的日光穿过玻璃照了进来。
云渺先醒,陆征的胳膊依旧搂着她,她稍微动了下,陆征在睡梦中收紧了手臂,她只好又重新靠回去。
太阳还没出来,云渺借着那微弱的光打量了头顶的人。
陆征脸颊的线条凌厉,不甚明亮的光照在他的脖颈里,在那里点亮了一片光。纪风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了,藏在里面的锁骨露了出来。
她还是第一次在他怀抱里醒来,一种美好的情绪在心间萦绕着。
也许这就是许多人追求的爱情的真实感觉吧……
云渺鬼使神差地探了指尖在他喉结上碰了碰。
下秒,她的指尖就猝不及防地被他捏住了——
云渺抬眉对上陆征那双带了几分审视的眼睛。
“醒了?”他刚醒,声音里尽是惺忪,莫名的性感拿人。
云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很快把手撤了回来。
陆征盯着她细长的手指看了看。
云渺被他看得觉得手指都是多余的。
陆征很轻地笑了下:“渺渺,在想什么?”
云渺正襟危坐,轻咳了一瞬:“什么也没想。”
陆征伸手勾住她盈盈一握的腰,重新将她带到了怀抱中:“再让我赖五分钟床。”
云渺有些手足无措,吞了吞嗓子:“你怎么还赖床?”
陆征声音低低,将眼睛压到了她的肩膀上:“嗯,电量用尽了,把你的电借我一点。”
云渺:“我没有电……”
陆征哂笑:“嗯,我撒谎,是我手麻了。”
云渺:“……”
天光一点点地转亮,太阳还没有完全跳出地平线,远处漆黑的树影,渐渐可以看到一个个绿色的轮廓了。
几分钟后,陆征终于松开云渺的坐正了。
他重新设置了车载导航的目的地,径直把车开到了一处小镇。
这就是张琼琼户籍所在地的那个小镇。
夏天的早晨短暂而凉爽,小镇的市集,车水马龙,非常忙碌。
陆征下车去买了两份胡辣汤,和云渺坐在车头上一人一碗地吃了。
气温还没上来,温热的食物下肚,出了层薄汗,晨风一吹,莫名治愈。
陆征做刑警多年,深谙一个道理,人群聚集地往往就是信息的聚集地。
他给一旁卖水产的老板递了支烟,一提张向东,那人立马就说认识。
小镇就这么大,谁家有个什么底,都一清二楚。
“张向东老到我家买鱼的,和我是同年,我家女儿和他女儿还是同学。”
买鱼杀鱼的人有点多,实在不是谈话的好时候。
云渺指了指他水池里的鱼:“这些我全要了。”
卖鱼的老板一听乐了:“姑娘,你买那么多吃不完。”
云渺:“今天做好事,买了免费发。”
那老板更高兴了,拿着捞鱼的抄子,把分散在大池子里的鱼捞进了桶里。
所有过来买鱼的人都被云渺送了一条鱼。
老板得了闲,和陆征聊了起来。
聊天是最容易发掘信息的,比正儿八经的审讯来得活络。
很快,他们已经知道了不少消息。
张向东只有一个女儿,张琼琼,在N市上班,赚钱很多。
张向东父母那代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死得早,二女远嫁。
张家的老太太,也就是张向东的母亲和他关系不太好,早几年搬去了养老院。
那老板说着,有个来买鱼的人也跟着插了一嘴:“我和他姐姐也是老同学呢,当年高考,她可是我们这里的状元。”
云渺插进一句话:“哪个姐姐?”
“当然是张萍啊。”
云渺看了眼陆征,他脸上的表情很淡。
卖鱼的老板也不是个懒人,他从里面出来,帮云渺把鱼捞出来,装进袋子里,递给了讲话的人。
“张萍当年可真的是我们那个时代的风云人物,长得漂亮,脑袋又聪明,谁知道嫁了个草包,要不然也不至于死那么早。”
“谁说不是呢,那两年上山下乡,那些来的知青,哪个看了她眼睛都是直的。”
“谁说不是呢?她可是我们那一代人里,少有的几个自由恋爱的。”
“当时张老头不同意,硬是棒打鸳鸯。不然她跟知青去城里,现在肯定过得潇洒自在,哪里会死的那么早?”
“她爸后来也看清了,二女儿不是硬塞到城里去了吗?”
“张秀啊?听讲几个月前死了。”
“怎么死的?”
“自.杀。”
那人默了默:“哎,看来进城也不一定都是好命,还是看个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云渺和陆征也不打断。
云渺面前桶里的鱼,很快发完了。
卖鱼的老板咬着烟出来,把借给他们用的塑料桶提回去,收拾了摊子:“你两听口音也不像这里的人啊?”
云渺面不改色地说:“我替我爸爸来找张萍。”
买鱼的老板闻言,眉毛动了动,问:“你爸?”
云渺:“我爸是当年下放过来的知青。”
“嗨,你爸是不是叫韩为光?”
云渺点了点头。
“喊你爸不要找了,人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