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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乐川镇上只有一家4s店,在长街的西面,位置显眼,非常好找。
为了不打草惊蛇,陆征今天过来时依旧身着便服,云渺跟在他后面进来,两人长相出众,气场相近,给人一种天造地设的般配感。
赵小军立马站了起来,“二位要买车?”
陆征单手插兜:“嗯,朋友介绍来的,来看看,他让我来找赵小军。”
赵小军喜上眉梢,啤酒肚都跟着晃了下:“我就是,我就是。”
这家店,面积还挺大,车子种类很多,价位从几万块到几十万都有,既卖新车,又做汽车保养。
赵小军给他们递进一杯水:“你们是看结婚用的车吧?”
陆征:“嗯。”
“……!”
云渺侧眉,看向某个正在撒谎还面不改色的老男人。
陆征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一瞬,指尖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的后脑勺,停在她后脖颈的一块骨头上——
电流从那里开始,蔓延到整个背部……
云渺往前走了一步,陆征将手撤回来,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掌心宽阔、温热,看似不经意,实则带了些力气,不太好挣脱。
赵小军到里面拿了张宣传用的单页——
云渺趁机仰头瞪了眼陆征,他却忽然俯身下来,在她耳边说了句话:“渺渺,演一下,别被看出来了。”
“!”距离太近了!
云渺想推开,赵小军已经走了过来。
陆征在她耳畔轻笑了下,云渺整个耳根全红了。
赵小军的角度看到的是陆征在亲云渺的脸颊,他轻咳一声走了过来:“我们店最近在做活动,凭结婚证享5000块立减优惠。说实话,你两刚进门,我就觉得般配,我小时候跟师父学过《易经》,你们的面相相合,两肯定能白头到老。”
越说越离谱!边上的陆征还勾着唇在笑。
云渺打断道:“看看车子吧。”
“二位想考虑什么价位的车?有喜欢的品牌吗?”
陆征:“十万块左右的国产车就行。”
赵小军给他们推荐了一款,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
陆征:“行,试下驾。”
赵小军立刻拿了钥匙,到外面取车,车子从坡开下来,在门口停住,陆征坐了副驾驶,云渺坐在后排。
赵小军转动了钥匙,正准备要发动车子,陆征忽然出示了证件:“警察。找你问点事。”
赵小军赶紧把车钥匙转了回去:“哎哟,警官,你有事早说啊,拐这么大一个弯,吓我一跳。”
陆征把证件收进口袋:“这里人多眼杂,把车子打响,边开边问你。”
陆征从上车后就没有笑过,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车子上了大路,赵小军吞了吞嗓子,“警官,现在可以问了吧。”
陆征开门见山:“认识张秀吗?”
赵小军不敢撒谎:“认识。”
陆征:“她在你这里买了辆车?”
赵小军:“对,她买的,让朋友来提车,车牌是我给她代办的,她本人一直不过来,比较难弄,都耽误好久了。”
陆征示意他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神色冷然地往下说:“张秀的那个朋友是一起谋杀案的嫌疑人。”
赵小军一听,心脏突突直跳:“警官,我可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陆征点头,继续往下说:“之前是没有关系,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一些工作,隐瞒或者不配合,很可能会构成窝藏、包庇罪,情节严重的话,可能会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赵小军冷汗涔涔,他一个做生意的,根本不想摊上这些,他舔了舔唇道:“警察同志,你还是说说我怎么配合你吧。”
简短的沟通之后,陆征让赵小军联系了陈鹏。
下午一点,太阳热得跟火一样,乐川的老百姓大多都在睡午觉。
街上门可罗雀,4S店也没人来看车。
陈鹏按照约定来店里拿牌照,赵小军坐在车里朝他招了招手:“在这里,你拿完,我刚好出去有事。”
陈鹏不疑有他,走到了车边。
“等我一下哈,东西卡在袋子里了,有点难拿。”说话间,赵小军俯身下去找袋子——
这是之前商量好的抓捕信号。
躲在柱子后面陆征和刘宇,相互对了下眼神,立刻出来,一人举枪,一人把将陈鹏按在了车门上,戴上了镣铐:“别动!警察!”
陈鹏还在挣扎,但已经无济于事,陆征和刘宇将他摁进了车里戴上了头罩,另一名警员和刘宇一边一个将他控制在了中间。
云渺依旧心有余悸,她站在台阶上,猛地松了口气,终于抓到他了。
何思妍递给她一瓶水:“柯姐,多亏了你,这次真是我们耗时最短的追捕了。”
云渺掀开瓶盖,抿了口水,视线落在远处的陆征身上。
何思妍笑:“柯姐,你和我们陆队这种般配程度,你两不结婚很难收场。”
云渺一口水呛住,站在那里,使劲咳嗽。
陆征见状,几步跑了过来:“怎么了?”
云渺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咳……咳咳……”
何思妍也发现自己在这里有点影响他们队长发挥,找个理由立马溜了。
陆征看了眼面前面红耳赤的小姑娘,再看看她手里的水,禁不住莞尔:“这是喝水呛了?”
云渺还没来及反应,他已经伸手在她后背拍了拍:“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抓捕行动之后,众人立刻动身返回N市。
陈鹏对于杀害陈红生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做笔录时,陆征很快发现了许多疑点。
根据陈鹏的描述,4月10日晚,他在关王庙水库附近和死者陈红生碰面,他用随身携带的锤子重击了陈红生的后脑勺致其大量出血后,逃回家中,次日早晨他从家中骑车逃窜。
但导致陈红生最后死亡的并不是他后脑勺的出血,而是窒息。
有人在陈鹏之后出现,用绳子勒死了陈红生,锤烂了他的脸,割掉了他手臂上的纹身,并用船将他抛尸水库,匿尸水底近半个月。
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目前除了陈鹏以外,最可疑的人就是张秀。
陆征写着记录的手停下来,看向长桌对面的陈鹏:“陈红生为什么会半夜跟你去水库?是不是有人帮你约了他?”
陈鹏立马紧张起来:“没有别人,我自己给他打的电话。”
陆征眸色深深,指尖在桌上轻点过几下:“你为什么想杀他?嫉妒他?恨他?还是因为张秀?”
陈鹏的情绪被激了起来,猛地站了起来:“陈红生他根本就是死有余辜!你见过有人强迫自己老婆四处找有钱的人做情妇的吗?”
陆征:“这些是张秀和你说的?”
陈鹏:“对。”
陆征语气确定:“你很喜欢她。”
陈鹏别过脸去:“对,但这不重要。”
陆征继续往下说,“不,这很重要。她应该也和你说过喜欢你,所以当她在你面前哭,让你救救她时,你答应了,心软了,你们约定,等风头过去就在一起,甚至结婚,你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庭……”
陈鹏眼里滑过一丝痛苦:“是……不!没有。我是自己想杀那个畜生的,这事和秀秀没有任何关系。陈红生就是个王八蛋,除了还秀秀,他还是个□□犯,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这种人难道不该死吗?”
陆征瞳仁漆黑,语速放慢了许多:“你知道,陈红生死后,也就是你逃跑之后,张秀还有过别的男人吗?”
陈鹏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陆征的衣领,眼底猩红一片,像只盛怒中的怪兽:“你胡说!这根本不可能!你在骗我!”
刘宇立刻提了警棍过来,陆征朝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刘宇索性出去了。
陆征掰开陈鹏的手,递给他一张通话记录,上面的日期一直持续到最近:“她有四个固定的情夫,你只是其中一个,而且是最倒霉的那个。”
陈鹏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肌肉颤动着,依旧没有改变之前的口供,“陈红生是我杀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陆征从椅子上起来,“啪”地关掉了桌上那盏刺眼的灯,光线一暗,他周身那抹近似冷酷的气场更加强烈了——
“忘记和你说一件事,陈红生死于勒死,并不是你锤死的。你如果说说实话,大概率可以免于死刑,当然……如果你执意牺牲自己,一枪爆头也不错,就是脑浆流出来的时候有点恶心。”
陈鹏坐在仰着头,看向陆征——
他觉得眼前的男人比任何一个见过的人都可怕。
他一手拿着执掌正义的天平,一手拿着死神的镰刀,背后是天使的羽翼,眼里倒映着却是漆黑的地狱。
“我再问最后一遍,张秀知道你要杀陈红生吗?”陆征声音不大,语气冷森,像在他耳边按响了死亡的倒计时钟,那时针滴答作响,让人毛骨悚然。
陈鹏终于点了头。
陆征看着他,眼里有无限悲悯:“她有求你杀了陈红生吗?”
陈鹏:“有……”
陆征薄唇掀动:“证据。”
陈鹏:“她……她有给我写过一封信,但是被我烧掉了,我们的聊天记录里也有,但也被我清理掉了……”他这才发现可以证明自己的证词是多么的苍白又无力。
张秀给他编织了一个温柔陷阱,让他百口莫辩。
他是真的鬼迷心窍了,陈鹏吞了吞嗓子,半晌只剩下颤抖的一句话:“警官……救我,求你……”
陆征睥睨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我从来只救真相。”
皮靴踏地而去,渐渐消失在了幽暗的审讯室里。
陈鹏颓然地坐在椅子里,陷入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之中。
很快他被人喊起来,带回了看守所。
陆征在门口叮嘱刘宇:“去查下陈红生之前有没有案底,比如强.奸或者强.奸未遂。”
刘宇撇嘴:“凶手不是找到了么,为什么还要查他啊?”
陆征:“这很可能是一起仇杀案。”
刘宇:“啊?!”
陆征:“让你的人盯紧张秀,一旦逃跑,立刻抓捕,她有重大作案嫌疑。”
刘宇:“我艹,这个案子到底谁才是凶手啊?”
审讯室外,云渺正在等陆征,她回了趟家,睡过一觉,换了条裙子,头发也洗过,蓬松而柔软。
天光很亮,照得小姑娘的脸蛋白莹莹一片。
陆征从压抑至极的审讯室里出来,见到云渺,心尖漫过一阵莫名的治愈与心安。
这种感觉很熟悉。
几年前,他从各种可怕的任务里回来,看到她伏在桌案上写字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就像走惯了夜路的人,忽然看到看到了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