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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付雪梨就嚷嚷开了,她抱怨着:“谢辞,你这么多年了都,你狗脾气能不能改改啊,一点耐心都没有。”
宋一帆在一旁只顾着笑。
谢辞保持沉默。他目视前方,撑着头,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
这时,副驾驶旁的门被拉开。他视线控制不住地往旁边飘。
许呦拉开车门,视线和谢辞不期然地撞上。她先是愣了一下,默默把包放好,随即坐进来带拢车门。
她纤细笔直的双腿自然并拢,踏着小巧的白色高跟凉鞋,白皙的脚背露出一截。
谢辞看了两秒,觉得喉咙有点干。
他低低咳嗽一声,然后转过眼,不得不别开脸。
两人好像有一段时间又没见面了。
谢辞侧着脸,双臂搭在方向盘上,边咳边看向窗外。玻璃窗上某人的倒影若隐若现。
许呦没在意,低头把安全带拉过来扣上,后面的付雪梨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来一瓶纯净水。
许呦接过来,头微微侧着轻笑,“谢谢。”
“——不用谢。”谢辞转头,和她视线对上,很快地回答。
付雪梨:“”
他跟这没话找话,坐在后排的宋一帆忍不住插了一句,“哈哈哈哈哈我操,人许呦没跟你说话。”
“我好像也没跟你讲啊。”谢辞呛声完,猛踩油门,打了方向盘拐弯。
“真是厉害啊。”付雪梨讽他。
谢辞看着反光镜挪车,无所谓地笑了一下。
车开到路上,正是午后这个时间段,车流稀疏。他们运气好,碰上几个绿灯。
许呦坐在他旁边,左右看了看有没有限速牌,犹豫着问,“谢辞,你的车是不是开的有点快了。”
“哪快了我。”
谢辞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我记得这段路限速60还是40?”
“然后呢。”
“然后你看看你的仪表盘。”许呦鼓了鼓腮帮子。
谢辞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我,只想看你。”
“”
全车寂静了大概有个三秒。
“谢辞,你打住打住先——!”正在玩手机的宋一帆喷了,他猛地抬头,拍了拍驾驶座的椅子,“我真的要吐了。”
付雪梨也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肉麻。”
作为当事人的许呦坐在一边,一脸波澜不惊的模样。不过她有点想笑,头转过去看窗外。
摇了摇头,宋一帆同情地说:“许呦,你谅解谅解,谢辞这么娘们唧唧的,你可千万别嫌弃他,有时候他就是脑子抽了。”
“你再说一句?”谢辞声音淡淡的。
宋一帆笑不动了。
前面有道路管制,交警口里含着哨子,在疏通路况。
车子慢慢减速。
许呦头枕在靠背上,微微侧着头,和身后的付雪梨在车里聊起来。这几年的生活,过得如何,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生活小事。这么多年没见了,心里还是有些感慨和难言的情绪。
多数是付雪梨说,许呦安静地听,偶尔应上一两声。
遮阳板被拉了下来,阳光投射进来,只能勾勒出她下半张脸的轮廓。
这个角度看着没有一点遮挡。
谢辞的目光从许呦的下颌滑过。他偷偷瞄了两眼,然后顿了一会,故意咳嗽几声。
没人理他。
付雪梨兴致勃勃,然后车里又响起几道不容忽视的咳嗽声。她一停,问:“谢辞,你嗓子很不舒服?”
许呦也止住话头,看他。
谢辞表面还要强装淡定。他衬衣的纽扣解了两颗,半截锁骨露在外边。
谢辞瞥了一眼许呦,又看回前面的路况。交通管制已经结束,他脚踩在油门上,换挡提速,车又上路。
过了两秒,他淡淡地说,“许呦,你看我干嘛,我还要开车。”
许呦:“”
默了两秒。
“那你也别看我了,好好开车。”许呦拆穿他。
“我是在好好开车,但是你别老用视线骚扰我。”
许呦无语道:“我刚刚没看你啊。”
谢辞不服,“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
前面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付雪梨小声问宋一帆,“谢辞怎么还是这么贱兮兮的,这几年都没怎么变过的?”
她出国过一段时间,知道许呦和谢辞分手,但是不知道具体事情,也不清楚他们两个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不过现在听说又在一起了,看样子相处的也很自然,付雪梨还是有点感概。
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逃不开。
其实宋一帆心里倒是欣慰。他说:“还好吧,谢辞最近才活泼了一点,这样子挺好的。”
他记得之前去修车厂找谢辞,谢辞那时候精神不太好,看了人也不怎么说话。反正就是没了一点生气的模样。现在虽然是贱了一点,但是看的出来和以前很大不一样了。
像是,重新活过来——
聚餐在一家私房菜馆,吃喝玩乐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泡温泉的地方。
里面环境幽暗,鹅卵石铺地,旁边栽种着树草,繁复的花瓣铺叠,缓缓流淌过清水。
他们几个人被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一路领进去,在一个叫芙蓉阁的大包厢门口停下。
推开门进去,一大群人早已经坐好,男男女女都有,正热烈交谈着。
没想到这么多人,许呦愣了一下。里面有几个她认识,也有几个看着面生的。
付雪梨在她耳旁轻轻解释,“都是在以前在临市认识的同学,刚好在申城,就都一起出来聚聚。”
有几个男人看到他们来,站起身笑着招呼,“你们总算来了。”
有人认出许呦,吵着道:“这不是我们那届的状元吗,这几年同学聚会你都不来,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许呦勉强辨认他的模样,发现自己有点记不清了。她抱歉地笑笑,“这几年工作有点忙。”
“忙什么呀,年纪轻轻地别把自己累坏了。”
“谢辞。”李杰毅打了个哈欠,冲他喊,“你今晚还是给我在酒店开个房吧,我不想睡你那了。”
谢辞看了他一眼,把车钥匙随手丢到旁边。
许呦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谢辞随即拉开她旁边的椅子,跟着落座。
在座的人都面面相觑。居然还在一起呢
付雪梨把包搁到一旁,随口问,“菜都点好了吗?”
“点好了,你们再看看,还要什么。”李小强把菜单从桌上推过去。
等菜时候,大家闲聊起来。
然后有人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看付雪梨,“对了,班长呢,怎么没来。”
付雪梨说,“他啊,出差。”
那人感叹,“当初我们班多少对人啊,现在差不多也快分干净了。”
“操,会不会说话。”徐晓成指了指谢辞的方向,“那不是还有一对吗?”
谢辞正凑在许呦耳边和她说话,也懒得理其他人。
随后一盘接一盘地上菜,放在旁边的几瓶白酒也被人撬开。男人喝酒,女人喝饮料。
李小强下了座位,挨个倒酒,兴奋地直嚷嚷:“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啊。”
轮到谢辞那,李小强还兴奋地搓了搓手,“辞哥,今天你可逃不过了啊。”
他手搭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地,也没推拒。
许呦眼睛却一直看着倒入杯子的那点酒。
她看了会,拦住说:“别给谢辞倒太多了,他喝不了酒。”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妥。其实许呦就是心里惦记着,谢辞生病发烧,刚好也没多久。
“喝不了?!”
李小强动作顿了一下,“这别开玩笑了吧。”
许呦瞥了谢辞一眼,欲言又止。
谢辞心里可美死了,他故作淡定地挑了挑眉,“谁跟你开玩笑,。”
徐晓成嗤笑一声,直接拆穿他,“别装了谢辞,以前在外面吃饭,谁玩的过你啊。”
这话是真的,他们以前一群人玩疯的时候,都是白的黄的红的混着来。
这种度数的白酒,简直是小菜一碟。
谢辞一笑,不置可否。
酒过三巡,桌上就开始开各种玩笑。什么话都说开了。
像这种同学会,最喜欢回忆过去的事。
徐晓成被灌了两杯酒,也醉了。他迷蒙着眼睛看谢辞。
一切好像都没变。
谢辞啊,还是过去的模样,许呦在的地方,眼睛就移不开。
那种一在一起,就迫不及待黏在一起的劲。这么些年了,依旧一如既往,不知道让人羡慕还是可怜。
李杰毅向来是一群人里最能闹得,能侃又幽默,每次聚会都是主心骨,吸引大多数女人的注意力。他下位挨个敬酒,拉着别人从南说到北。谁都给他面子,气氛被弄得很是热闹。
轮到谢辞。李杰毅感慨着道,“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了,感情深一口闷,没问题的吧?”
说完他自己就一口喝干净杯中的酒。
谢辞慢悠悠拿起杯子,浅浅啜了一口,又放回桌上。
“操,你是不是男的。”
李杰毅炸了,“就喝这么一点,不能算男人了!”
他面无表情地抬眸,“我是不是男人都不□□。”
谢辞虽然没喝多,但是白酒下肚,也不至于醉,就是放开了不少,说的话也开始放肆起来。
李杰毅被气笑了,他高声喊喊宋一帆,“诶,黑皮,你看看谢辞他,这么久了,还是这副动不动就气死人的样子,我算是见识了。”
他声音有点大,把旁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于是李杰毅直接调转目标,冲着许呦说:“许呦,你以后还是多忍着一点谢辞,真的。”
“啊?”
“谢辞总算被你给收了,他当初可不知道伤过多少无辜少女的心。”
许呦:“”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种话。
“你差不多得了?”谢辞忍不住道,“能不能滚啊。”
李杰毅不依不饶,“你想一想,当年你自己怎么拒绝人家小姑娘的?”
“宋一帆,你给学一遍。”
说起这件事,徐晓成也记起来,上学时候,他们时不时就把这件事拿出来乐一乐。
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很好笑。
宋一帆声音放得很大,清了清嗓子,他一脸正经地道。
“——你挺好的,但是我太帅了,你配不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落音,全桌的人都开始笑。
连许呦都忍俊不禁,弯了弯唇角。谢辞看她笑了,也跟着笑骂一句,“滚犊子。”
“还有,还有。”徐晓成又想起一件趣事,“你还记不记得谢辞有次上课突然跟我们说了个笑话。”
他一提,宋一帆就想起来了,直点头,“记得,记得,真的是能列入此生最难听的笑话前三了。”
“对对对,然后谢辞每次说完,气氛都会冷住。”
“我可是怕他冷场,还特地笑了两声,结果他怎么说的?”
宋一帆一本正经地重述谢辞的话,“我操,你笑的好敷衍啊,给老子重新笑。”
然后桌上人听得又笑起来。
谢辞脸上挂不住了,“你们够了没?”
看他真的恼了,李杰毅才说,“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
吃吃喝喝闹闹也差不多了。
谢辞单手托腮,懒洋洋地用筷子戳起面前的一个馒头。
他拿眼睛瞅旁边的人。
“——许呦。”他喊她。
许呦侧过头,“啊,怎么了?”
谢辞笑着,示意她看手中的馒头。他说,“我给你咬个月亮。”
然后他一口下去。
“怎么样,像不像?”
许呦失笑,摇了摇头。
“是不是月亮。”谢辞不停追问。
许呦猜他肯定是有点醉意了,也可能是装疯卖傻。她叹口气,顺着他的话说,“是月亮。”
“那给你咬了,有没有奖励?”
许呦不理,假装没听见。
“有没有啊?”
“”
“免费看我表演,没有你这种不讲理的人啊。”
“”
“再不说话,我就在你脸上给你咬个月亮了。”
许呦三两口胡乱咽下口里的东西,刚想开口,就听到谢辞悠悠地叹口气,“呵,本来以为你性格挺好的。”
许呦看了他一眼。
谢辞忽然笑了。
曾桀骜满满痞气逼人的眼睛,弯成一双温柔月牙状,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明亮,像侵润在水光之中。
“没想到,还真是挺好的。”
“……你能不能别装醉了?”许呦压低声音问,嘴上是这么说,眼底的笑意却荡漾开来。
谢辞看她的笑容,呆滞了一会。然后喉咙里发出轻笑声。
“许呦。”
在这旧友重聚宴席上,他声音很低,沾染过酒意的声线沙沙哑哑。
“我再追你一次?”
她喝水的动作一顿,眼珠看向他。
谢辞说:“我认真的。”
——
饭毕,从私人饭馆里出来,一群人续摊,闹着去酒吧。
许呦没什么急事,老同学重聚,气氛大好,大家都兴冲冲,她也不想扫兴。
包厢在二层往上,众人都说要热闹些,于是干脆在大厅角落坐下。
宋一帆喝了几杯酒,见台上驻唱歌手表演完毕退场有客人上去唱歌,他按捺不住,一点都不怕丢人地站上了台。
他还特别得瑟,转头扯住一个服务员问,“诶,你们这能不能点歌?”
“操,你那个破锣嗓子祸害我们就得了,跟满酒吧的人面前丢什么人啊。”李杰毅乐了。
付雪梨没眼看那个醉醺醺的人,吼了一句:“宋一帆你快滚下来!”
谁喊他都没用,宋一帆摸上立麦,闭着眼,一首爱如潮水就这么唱了起来。
歌声嘹亮,环绕着宋一帆的公鸭嗓。
“哈哈哈哈哈哈唱的什么玩意儿——”
李小强他们坐一圈,嘈得毫不留情,个个恨不得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许呦含笑看他们闹。谢辞坐在她旁边,看她笑,也笑。
对一帮人来说堪称折磨的一首歌时间终于结束,宋一帆回来,一脸满足。
李小强拿花生米扔他:“丢人!”
宋一帆满不在乎。
徐晓成啧声:“就你这水平,简直拉低我们的档次。”
宋一帆反呛:“说得你唱歌水平很好似得。比我好得到哪去?”
“是是是,我不如你。问题我不上去现啊!”徐晓成笑嘻嘻地,指谢辞,“当初我们的情歌王子,唱遍临市所有酒吧的谢辞,人家都没蹦跶,老老实实坐在这呢,你就说你能不能学着点。”
李小强点头:“就是!辞哥都没开嗓,你唱个屁。”
“阿辞唱的好听怎么了,他又不上去唱。”宋一帆翘着腿嘚瑟,“有这种大将之风的,只有我。加上这么多年了,谁知道阿辞还是不是王子啊。”
都知道谢辞很少大庭广众唱歌,几个人玩的好的没话说,拿花生米扔宋一帆扔得更起劲。
“傻.比东西,别人都在看我们这呢,脸都给你丢完了。”
许呦挑了个水果喂进口里,她嘴角含笑,突然想起之前在KTV唱儿歌,还被谢辞嘲过。
她弯着腰,突然侧头看谢辞,问:“你唱歌真的很好听吗?”
谢辞一愣。
“好听的。”付雪梨替谢辞回答,“我说真心话,当初我们那些人,真没比谢辞唱的好。”
但是谢辞不会老唱,觉得没意思。出去玩就打牌喝酒抽烟,基本上懒得动嗓子。
有几次付雪梨想听,谢辞都直接拒绝。
许呦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过了一会。
一直坐在旁边默默不说话的谢辞,忽地咳嗽了一声,他摸摸鼻子,“你要听吗?”
话对着许呦说。
许呦坐在那里,微微一晒,说,“好啊。”
“好什么?”李小强掐着花生米。
付雪梨惊讶,“今天你不会要露一手吧谢辞。”
谢辞懒懒靠着沙发椅背,视线扫过他们一圈,最后稳稳落在身旁的许呦身上。
“对啊。”
谢辞没去点伴奏,而是从位置上起身,随便拎了个放在角落的吉他在手里。
下面的人都在起哄,尖叫和欢呼,大家目光追随着他。
其他桌的人也好奇地看过来。
徐晓成点燃了一根烟,笑着说,“啧啧,谢辞喝多了就变骚了。”
许呦听着,眼睛看着在小圆台上的他。
或许是热了,谢辞衬衣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一截小臂。
他坐到椅子上,单腿屈起,把吉他横过来抵住跨部,随便拨弹了两下试音。
这姿势一看就专业。
静了两秒。谢辞扯起一点笑,眼睛往这个方向看,靠近话筒唱出第一句。
“——我的灵魂告诉我,它天生就适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