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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高琳的婚期将是冬日难得的艳阳天,无风,会有整片的蓝天白云被日光照射得清透。

胡理一大早独自打车去了高琳暂居的酒店,套房里婚庆公司的团队已经抵达,高琳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一个技师为她梳头和化妆。

“叔叔阿姨呢?”胡理放下包脱了外套,“外面有点冷啊,你要不要在婚纱裙摆里加条保暖裤?”

“在隔壁房间睡呢。”高琳闭着眼睛,“你们的衣服都挂在那边了,去试试吧。”

“等会儿,我不想光着腿可怜兮兮到处跑。”胡理想想等会还要去确定现场的布置、准备鲜花和糖果,光|裸的皮肤会直接接触空气,那是只有勇士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向垣呢?”高琳张开眼睛,看镜子里只高琳一人,“去肖成南那边了?”

胡理耸肩,“我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要负责带向岚和白倩来。”

高琳笑一下,“你生什么气呢?”

胡理双手抱胸,挑一下高琳松散的长发,并不回答问题,“花冠呢?”

“设计师还没弄好,等会儿婚庆的人会送过来。”高琳扬起下巴,让技师在她颈项上扑粉,“哎,问你呢,你们又吵架了啊?不是应该在蜜月期吗?”

胡理捡起化妆台上的首饰盒,手指拨弄里面亮晶晶的小石头,“让他明白我的底线。”

高琳的头发一半盘在头顶,一半松松地挽在脑后,成套的钻饰挂上脖子和双手,耳朵也夹上明月珰,只差捧花和花冠,她对着镜子照了一下,露出甜美的微笑,“胡理,好看吗?”

“恩,像春神一样。”胡理毫不吝啬地赞美,“时间差不多了,肖成南也该来迎了,小红包呢,准备好没有?”

“全在那边的包里,等下你帮我拎着。”

胡理点头,去衣架上选了自己尺寸的伴娘裙进卫生间换了,打散了头发出来,自己拿出化妆盒稍微描了几笔出来,陆续有别的伴娘来,嘻嘻哈哈逗趣了一番,各自换了衣服和高琳坐在一起拍照。胡理怕冷,还是裹了大衣服,坐在一边看宾客名单和婚宴流程,看时间一秒秒过去,忍不住催促道,“花冠和捧花还没有来?”

婚宴公司的人忙去确认行程,高琳带着胡理去隔壁房间叫父母出来合影,又撒了一圈喜糖,接了肖成南的电话,说是接亲的队伍已经在半路了。

“花呢?”高琳终于也开始着急了。

“别慌,把婚庆公司人的电话给我,我去催。”胡理安慰高琳,拿了号码和包走出套房,低头边摸手机边往外走,坐电梯下楼去酒店大堂,打电话确认了几遍,却是送花的司机被堵在路上,现在正拼命赶向酒店停车场,还有十分钟的样子。胡理和司机约好在酒店停车场的入口等,裹紧了衣服就往外走。

早晨的风特别冷,胡理穿高跟单鞋站在路边的样子特别傻。

一辆辆车进入停车场,胡理猛然瞥见一辆车驾驶座上一张面熟的男子的脸,那男子取了停车卡,随意向外看了一下,正对上胡理的视线。

胡理皱眉,转头不理林致远,幸好远远看见婚庆公司的送花车,她快速奔过去,车上下来一个小妹,连连抱歉后,小心打开车后座,捧出两个巨大的盒子。胡理打开盒子检查,新鲜的白色玫瑰花瓣娇羞带露,团团簇拥,又点缀繁星朵朵,握成紧密的一团,下坠足有半米长由花串成的坠子,另一个盒中却是由一朵朵指头大小的粉色花朵拼成的冠。

胡理收好盒子,拎起向上走,运输车直接下地下室,准备布置场地用的鲜花。

“胡理——”肖成南的声音兴奋极了,从酒店门口跑向胡理,“你怎么下来了呀,我正要上去。”

“等会呀,花冠来迟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再上去抢新娘子。”胡理向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盒子,看肖成南后面陆续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伴郎,小声道,“肖成南,我刚才看见林致远了。”

肖成南惊讶了一下,“还真来了呀?”

“你请了?”

“我也不能那么小器嘛!”肖成南一派大方的样子,胡理笑了,“等会向垣会带白倩和向岚来,哎,你们两口子,风流债都不少的!”

“乱说。”肖成南毫不承认,“我一身清白得很。”

“在我面前自夸可没用。我先上去了。”

胡理为高琳戴好花冠,高琳握了捧花,“等我丢的时候,你只管往前面站。”

胡理从捧花里抽了一朵玫瑰在高琳唇上沾了一下,而后在自己耳后,做了一个妩媚的表情,“亲爱的,这样才是走后门。”

两人嘻嘻哈哈,另外有伴娘躲在门后,从猫眼里看出去,欢喜道,“人来了,快来堵门。”

胡理将高琳推向大床,拉开婚纱铺成唯美的圆形,高琳略垂头,嗅嗅手中捧花的香味。

一个个红包被从门缝下塞进来,新郎被为难着唱歌背诗,红包塞完了只有让伴郎上,自拍各种猥琐表情,胡理乐得不能自已,最后门被粗暴地踢开,肖成南鱼一样滑入,一把抱住高琳,将她甩在肩膀上便往外冲。

高琳被接入超长花车绕着市区转了一圈,回酒店后便被婚庆的人拉向宴会厅门口准备迎客,香烟、糖果、小红包齐备,胡理坐在旁边帮忙收红包和登记来客名单。

远远见了林致远一个人背着手走来,胡理拉了下高琳的婚纱,高琳已经做了心里准备,但还是紧张的,肖成南和他说了几句话那人便走了,高琳身体已经僵得不能动了。胡理给她端了一杯热茶,茶还未喝完,向垣又领着白倩和向岚来了,胡理翻了个白眼,将高琳的茶杯丢在垃圾桶里,将红包和名单交给另外的伴娘,拿了大衣往厕所走去。

酒店的暖气太强,冬日又干燥,皮肤出油,胡理稍微处理了下,恢复容光,在卫生间蹉跎了一会儿才走出去,穿向宴会大厅的长廊铺满柔软的地毯,行走无声。

“嘿,亲爱的,你在这里?”向垣从一个小通道上走出了,伸手抓住胡理。

“吓我一跳。”胡理差点滑倒,耳边的花也歪了,向垣伸手帮她戴好花,抱住她走向一边的小阳台,“我们需要谈谈,没必要躲着我。”

“放开我,那边有别人在。”胡理挣扎着下地,阳台边有白纱飘飞,隐约可见两人对立。

向垣放下胡理,拨开白纱,长长地“哦”了一声。

胡理从向垣怀中挣脱开,踮起脚尖看,正是白倩和林致远对峙。

“走了啊。”

“等等。”向垣将胡理禁锢在白纱后,在她耳边低声道,“倩倩今天是来找林致远的,你别想太多。”

“为什么?”

“林二哥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焦头烂额,没功夫处理离婚的事情,倩倩又逼得急,他干脆根本不出现不解释不处理。倩倩的情况,你知道,等不了多久的,就抓着他舍不得高琳的现行,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字签了。”向垣呼吸温热。

胡理嗯了一声,自觉向垣对别人夫妻离婚的事情比自己的事情还热心,远远见白倩一巴掌甩向林致远,林致远抓住她的手使他动弹不得。

胡理皱一下眉,“林致远一点也不让人啊,白倩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二哥不知道。”

胡理冷哼一声,“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没绅士风度的男人,借口对事不对人,占的就是先天性别那点便宜,可恶到了骨子里。”

向垣捏一下胡理的耳朵,“偏见。”

白倩不敢用力挣扎,一手护住肚子,“林致远,还是不敢承认吗?”

“承认什么?”林致远放开白倩的手,“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到处堵男人的女人?”

白倩呕血,以她的个性,从来只有男人贴她,她何尝放下身段对男人围追堵截,自觉对林致远的好已经突破多个底线,但也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而这种付出居然完全不被认可。

“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来敷衍我,今天是最后的通牒,我的律师已经准备要全部离婚的资料。如果你不想有更多的损失,我们签一个协议,明天工作日去领证,一切就都了了,也就一两个小时时间,完全耽误不到你任何事情,你也不必想各种借口骗我,更不用担心我四处堵你。如果你不接受,那就等法院的传票吧!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得更大——”

林致远冷笑一声,“要离婚?让你哥哥来和我谈!”

“你——,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

“从结婚开始,大家就该有认知,这是两家人的事。”林致远单手背在身后,“白倩,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一个人还承担不起这件事情,你要撕毁合约的理由也不足够充分。出|轨?不过是捕风捉影而已,你甚至拿不出任何有实质意义的证据,即使上庭也不会判离。你太幼稚!”林致远如坚硬的顽石,“你喜欢玩一些小女孩的把戏,确认自己在亲人、朋友和爱人心中的地位,你享受这种种好处,但却吝于付出;你说你爱我——”林致远冷笑一声,“你可了解过我?我却是十分了解你——”

“我追求你,喜欢你的纯粹,我们家庭合适,我也愿意抛弃过往和自己的习惯配合你,包容你,从一开始我的态度分明。你是怎么对我和向垣?你习惯了向垣的无底线包容,习惯了在他面前的任性。我对你的偶尔拒绝让你很新鲜刺激,除了征服欲外还有难得的成就感,但你不足够了解自己,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成就婚姻了吗?你嫁给我,过的还是单身生活,一边享受我的爱,另一边却享受着向垣无微不至的关怀——他把你惯坏了,让你不明白。”

胡理笑一声,“我要走了,偷听人家隐私不对。”

向垣没有退缩的意思在,“这也是我的事情——,别逃避呀。”

“你也喜欢向垣的吧?”林致远抵挡不住白倩的咄咄逼人,开始口出恶言,“你拿我和他反复比较,要求我如他一般放纵你,从一开始,你就选择了错误的对象。”

白倩的爱被全盘否定,双眼赤红,“既然如此,你正该离婚——”

“我选择你进入婚姻,原本是要一个和美的家庭和事业上的成就。你既不能给我家庭,至少该护卫我的事业——”林致远邪邪地笑起来,“我太明白你这个女人有多贪心,真离婚,你会后悔,然后折磨死自己——,虽然你对我无情,但我不能对你无义,至少林太太这个身份能够给你一定的满足感。”

白倩被气笑了,“林致远,我真是被你颠倒黑白的功力折服了,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居然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责怪别人?你实在让人恶心到了极点,等法院传票吧——”

“快走,白倩要出来了。”胡理从向垣怀中串出来,“撞见就太尴尬了。”

向垣耸肩,“人唯一不能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感情。”

“林致远不是控制得挺好的吗?”

“呵呵——”向垣笑,“他已经失控了,他其实是想要挽回的,只是搞砸了——”

胡理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想挽回还来前女友的婚宴给自己老婆找不自在?我很难理解这种思维——”

“请帖是肖成南发的,二哥这次不来,不可能一辈子见了他就绕道走吧?这事儿无关情感,而是一个男子汉的立事根本,就是你们女人吧——”

胡理咬向垣耳朵一口,向垣躲避不及,吃痛地叫出声音,随手拉住胡理。

白倩听见异响,转头正碰上胡理狼狈从白纱后趔趄出来,胡理红着脸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马上回去陪新娘子。”

林致远仰头,对上白纱后向垣的的视线,微微眯起,“向垣,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站出来?这十多年来,你对白倩的爱,世所共知——”

向垣走出小阳台,关切看一眼白倩,正欲开口,白倩却道,“林致远,我们两的事情,别随便牵扯别人。”

“你是为自己的自私羞愧吗?不敢面对?”林致远看胡理,“胡小姐?你的男朋友爱着别的女人,我很好奇你的心情——”

胡理厌恶林致远的厚颜无耻,站在白倩面前,“你不关心自己妻子的心情,反而关心别的女人,我倒是蛮理解白小姐为什么要离婚了——,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从内心深处从来没认为自己有错吧?是高琳的错,是白倩的错,是向垣的错,他们居然都不来将就你的自私,你甚至连假惺惺的一句我错了也没说过吧?白小姐这样一位高傲漂亮的小姐,甚至得不到丈夫一句真心的道歉,父母兄弟朋友丈夫个个都用利益来衡量这段婚姻关系,她都委屈得要生病了——”

“爱情之外还有道德,你不仅没爱,还没道德,你这样彻头彻尾冷血自私之徒怎么能站在这里恶心别人的婚礼?”胡理说得激动起来,“你老婆有人爱怎么了?享受别人关照怎么了?自己做不到还嫌别人做得比你好?”

“胡理——”向垣看胡理骂林致远心里是爽的,但看着骂词向偏的地方走了,忙出声。

“你闭嘴——”胡理指向向垣,“多少事情是你惹出来的哪?白小姐经历人间惨剧,是个人都同情,你看在朋友身份上照顾照顾,居然不会避嫌?还想着帮林老板遮丑?”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但是你能先别说了吗?——”

胡理扭头,白倩泪流满面,状似崩溃。

胡理一惊,“她这是怎么了?”

白倩死死抓住胡理的手,已经没法如往常一般保持风度,泪涕横流。

胡理身体僵住,不敢摆脱,任由她拉住自己,片刻后白倩理智回归,转身冲向旋转台阶,想要逃开这样不堪的场景,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去。

胡理的尖叫还没来得及出声,向垣已经冲在林致远前面跑过去,林致远僵住,看向胡理。

胡理心中千万个念头盘旋,却做不出任何动作,只看着向垣费力抱起白倩,奔向停车场,伴随他前半生的追逐。半晌,胡理才感觉到室外刺骨的冷。

“胡小姐,看完这一幕,你不觉得自己刚才的慷慨激昂可笑吗?”

胡理淡淡一笑,“林老板,你知道白小姐为什么突然崩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