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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近年末,过年的气氛越浓,大街小巷都是急匆匆的人群以及将整个世界装点得热热闹闹的红色。
胡理和刘民生约了一次面谈,刘飞扬在场,这一次对她客气了许多,但表面的客气掩饰不住内心的鄙视。刘民生想法比较多,刘飞扬却胜在灵活,两人都看好向氏在酒店业的未来,决定以土地入股的方式参与新洲际酒店的筹建。当然,这只是刘家初步的想法,具体参股条件,土地价值估算,以及股份折算却是后续的事情了。
胡理了解了刘家的意图,约了向氏第二次谈判,她在向垣面前没有露过口风,向垣的电话却多了起来。胡理不是个好查人行踪的女朋友,向垣却大大咧咧的毫不在意,警察让胡理帮忙递个手机接个电话什么的,有意无意间总是能瞥见刘飞扬给他发的短信。两人在短信中的交谈颇熟悉,明显在私下接触过的样子,偶尔还能瞎眼看见刘飞扬撒娇的话。
胡理在这个合作案中身份微妙,两方都不能过多地发表意见,只好默默看着,守卫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利益。
刘飞扬短信里也偶尔抛出不少的诱饵,两家合一家诸如此类,难免让看的人心旌动摇,向垣回话倒是有一句无一句的,不见多热情,也不见多冷漠。
第二次谈判因双方都有意,进行得很顺利,唯一产生分歧的地方也在管理权和参股份额上,这几乎就没胡理啥事了,双方草签了合作意向的合同,都支付给了人人有房非常丰厚的报酬,胡理赶年前还能收一大笔,自然是乐开了花。
胡理忙着帮高琳处理婚宴的杂事,自己店上基本不怎么去了,白倩出了院却说要请向垣和她聚餐,以表达谢意。胡理精气神早被别的事情耽搁了,没功夫和白倩斗气争上风,觉得没意思极了,懒洋洋对向垣说了不去。
“怎么又没精神了?不是已经开始准备放假了吗?”向垣奇怪了,“白倩想和你重新认识认识,给个面子吧。”
胡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有点心慌慌的,提不起劲儿,你说,那个老齐也该再来找我了吧?”
向垣抿嘴一笑,“都说你想太多了,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别自己吓自己了,跟我出去散散心。”
白倩定的地方就在向家的温泉山庄,特别让方骏找了好的海货提前送过去养着,她是准备这一个年不四处折腾了,就在山庄里养着,所以去的时候大包小包,专门请了两个人帮忙推箱子。
“这心散不了,事搁在心里,石头一样。”胡理不自觉就和向垣说起李朝波的事情来,“我得想个办法探消息。”
向垣瞥一眼胡理,没搭话。
“你跟我吵架呗。”
“有什么好吵的?”
“就说被那个老齐翻出来,你发现和我余永鑫勾搭上了,吃醋了呗。”胡理特理所当然,“我就可以去警局投诉他,影响我的生活,事情再闹大一点,成了谣言,四处流传——,也许,他的上线就知道了——”
向垣摸一下胡理的头,“你真可爱。”
胡理看向垣,“亲爱的,我不止把你当我喜欢的人,更是一个可以吐露心声商量点事的人。我活这么多年了,有人喜欢,有人恨,但我求的也就是问心无愧。”
“我明白,除了爱情,相处更多靠的是智慧,你是让我不要吃醋吗?”向垣亲亲胡理的额头,“亲爱的,你能坦诚地和我谈这个事情,我很高兴,这证明,你内心深处已经抛弃他了。提供帮助,只是念在过去多年的情分上,是不是?”
胡理头靠在向垣肩头,“是,就像你帮助白倩一样。可是,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天生心眼就要小一些,所以,我心里的不舒服比你多了许多。”
“那可怎么办好?”
胡理笑,“你要更爱我,对我更好!”她伸出修长的食指戳在向垣的心窝上,“只爱我一个人。”
“胡理,你放心,我说了会帮你,自然会做到,你别想歪主意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可以信任你吗?”胡理眼中充满了期待,“好吧,除此,我别无它法。”
向垣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白倩的聚会在山庄,顺便我父母周末也在那边家庭聚餐,让我邀请了你,可有那个荣幸?”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
北方的冬季一片萧条,出了城便只见满眼枯枝,越走得远便见了一点点绿色的影子,漫山冬青绿植。
胡理下车,山上的温度比城里又低了不少,她帽子手套大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踩着路边的积雪往前走,一路嘎吱作响。
“慢一点,前面的雪结冰了,滑得很。”向垣拎着行李箱子,风度翩翩赶上来,伸手去牵胡理。
胡理口中冒着白气,“这么厚的雪,能滑吗?”
“山后面有一片坡地地势很好,雪也很厚,这边管理部有提出过要建滑雪场,现在吧,滑野雪危险。”向垣把胡理的手放在衣服兜里,“山顶的视野不错,我们可以偷偷去逛一下。”
“嗯。”胡理兴致终于高了一点,踩着向垣的脚印走到了小楼下。
一颗小松塔夹着寒风从天而降,准准地打在胡理额头,胡理惊了一下,吃痛地捂住额头向上看,却是猴子作死地向她招手。
“嘿,姐,我终于又活着回来见你了。”猴子上半身探出栏杆,张开双臂拥抱天空,“有白雪,有松涛,有温泉,有美食,这才是人间天堂啊——”
“你不是忙着当空中飞人吗?”胡理终于开心地笑起来,向垣暗暗松了一口气。
“工作再忙也有结束的时候啊。生活这么美好,我透支一部分也是为了更好地退休——”猴子低头看向垣,“向兄,谢谢你的招待啊!”
胡理扫一眼向垣,向垣微笑着,“走吧,上去说话。”
一进入小楼,暖气便融化了胡理发梢的雪粒,点点水珠。
向垣放下箱子,帮胡理脱下大衣、帽子和手套,又拍干净落雪,这才脱了自己的外套,猴子从楼上叮叮咚咚跑下来帮忙拿这些累赘。
“姐,看我都瘦了吧?”猴子显摆着,“都是累的。”
“钱多不?”
猴子嘿嘿一笑,不言而喻。
“我准备买个大房子,高档小区的,大平层,再把握爹妈接上来,你到时候帮我选个好房子呗。”
三人慢慢上楼,胡理喘气,“选房子没问题,不过,你女朋友没意见和老人住一起?”
“女朋友?那是什么东西?”猴子一脸郁卒,闷闷不乐道,“干我这行,项目起来的时候人二十四小时在办公室的时候都多了,哪个美女愿意找这样见不到人的老公啊?找同事吧,比你还忙还能干,家就更不像家了。我准备着好好干几年,把钱存够了,三十五岁退休,好好去享受我的生活,追求美女——”
“想得美滋滋的。”
房间在猴子隔壁,大套间,带了个宽敞的温泉浴池,三人约好了晚餐时间再见。
“你先去泡个澡,我去找我爸妈,向岚也在那边,我先去看看情况。”向垣将行李挂好,安顿了胡理,出门。
胡理忙脱了衣物,冲洗身体,滑入温泉池中泡起来。
暖暖的水液舒展她的精神和肉体,那些紧张和压力似乎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地从身体中涌出来,整个人如破茧的蚕一般。胡理泡得全身发红发软,舍不得起来,窗外是皑皑白雪和层层松涛,如果手边再有一杯酒,人生之极乐莫过如此。
起身重新穿了衣服,胡理血液畅通,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趴在阳台的木栏杆上欣赏美景。
“姐。”猴子出现在隔壁的阳台上。
胡理脸红扑扑的,点头道,“好久不见你了,过年回老家吗?”
“不回了,准备带老人去海南过冬。”
胡理看着远方的松涛,“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猴子吃惊,“姐,你还没放下?”
胡理摇头,“都说要勘破,要放下,可身在局中,没有跳出三界五行,如何破,如何下?”
“我觉得向垣挺好的,这次就是他专门请我来陪你的,说你心情不好。”猴子认真道,“姐,虽然是很崇拜波哥,但对一个女人来说,他不是一个负责人的好对象。”
“我知道啊,我领向垣这个情。”胡理轻声,指向不远处的小山头,“要不要出去走走,我们去爬一下那个小山头,就像年轻的时候一样,看谁先到。”
“那还有悬念吗?指定是我!”
“那可说不定!”
胡理吼完,旋风一般回屋穿鞋子拿帽子和手套,又急冲冲跑下楼,直冲林海而去。
山庄内的路修得很好,看得出工作人员也有处理路面的积雪,但山庄实在太大,只不过一天而已,路便又被掩埋了。胡理顺着路两边的灯辨认方向,喘着粗气往上走,不时回头看后面慢吞吞的猴子,胡理笑了几声,继续往上走。
天光雪光辉映,为林海撒了一层纱,路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观景亭子,胡理累得没法,一到地儿就趴地面上了,翻个身,视线飘向了天空中的白云。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治如火,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乐此不疲。”李朝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穿透云霄,“你从不曾拥有过自由,就如同你从不曾拥有这个世界,以前没有,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能有。”
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缥缈,胡理伸手欲将之握在手中,却被一握温热的掌心包裹,视线中有朦胧的人影出现,向垣笑魇如花。
“你——”胡理失语,胸中如波涛一般起伏。
向垣翻身躺在胡理身侧,两人相视,单手交握。
胡理只觉,她的天堂已远,而人间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