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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姐管辖的店在城市西边,周围有数个大型居住社区和商业综合体,猴子就随便找了一家装修看起来很上档次的咖啡店,咖啡奶茶小点心点了满满一桌,殷勤地将全部盘子挪到胡理面前。
胡理看一了一会儿,噗嗤一笑,“你现在做什么呢?”
“瞎混着瞎混着。”猴子嘴巴里谦虚,脸上却是极端骄傲的表情,整整西装,道,“我现在是保荐人,保荐人,懂吗?”
胡理摇头,“不懂,那啥玩意?”
猴子清下嗓子,深有明珠暗投之感,“嘿,反正就是,很有钱。”
胡理挑了一块小蛋糕往嘴巴里塞,“你过得好就成,记得把那KTV地址给我。”
猴子马上摸出手机来翻找,“哎,我就想在你和波哥面前嘚瑟一下,太没成就感了,你居然堕落到连这个也不懂!你说,你和波哥干啥分手了?他搞外遇?”猴子抬眼,“还是你搞?毕竟波哥都伤心得无影无踪了。”
胡理伸手打一下猴子,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猴子找到了地址来,发到胡理手机上,“你要这地址干嘛?”
“去瞧瞧,怎么个像法。”
“你神经病啊?”猴子怪异地看胡理,“不至于受这么大打击吧?讲真的,波哥去哪里了?”
胡理摇头,“真不知道,那几年我和他吵得厉害,他有啥也不和我说的。”
胡理也不想提起自己最后关头的屈服,本来都想好了既然这个男人个性这么强烈,自己也确实爱他,那就支持他去做想做的吧,结果现实给了她一个大耳光,人家男人才不在乎女人所谓的牺牲。
“不会啊,波哥不是那种没担当的男人。”猴子摸了下下巴。
“人啊,都是会变的。”胡理摇头,“反正最后在一起那几年,我是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变,越来越不像他原来的样子。”胡理有点谨慎,不和猴子说太多,“总是被害妄想症,家里的东西都要按规矩放好,一厘米都不能错,错了点睡觉都睡不着。我去上班,偶尔遇到点小意外,他都能吓个半死,逮着我就狂骂一顿,说我不够小心谨慎。”
“职业病吧?”
胡理摇头,“没,干了一年片儿警就没干了。”
猴子瞪眼,“不可能!”
胡理认真看着猴子,“开始他还骗我,假装每天去上班,后来是我自己发现不对劲去他原单位查的。”
“可是——”猴子疑惑道,“他五六年前回国的时候给我发过一个邮件啊,让我查一些境外的资料,来机场接的我,拿了资料转手就给了一个——”猴子用力回忆,“想不起来那人的样子了。”
“五六年前?”胡理也想了一下,时光悠悠,脑中的画面一页页往前翻,略过数不胜数的男欢女爱,最后停留在无休止的争吵上,“嗨,那正是他厌烦了普通生活的时候,天天说活着没劲儿。”
“波哥脑瓜子转得快,全身都是劲儿,咱们这样社会上混对他来说确实没啥难度啊!”猴子满眼都是崇拜,“波哥就是,干啥都像啥!”
“得,别说了,整得好像我这个女人坏了他名垂青史的机会。”
“我觉得,波哥肯定在干大事,要不,你还是别找他了吧?”猴子坏笑,“姐,有男朋友没?没有我当你备胎啊。”
“去去去,心烦着呢,别惹我。”
“哎,那地儿龙蛇混杂的,你一个美女别单独去了,我带你去逛逛就算了。”猴子知道胡理不死心,“幸好你主动找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找你们俩。上几次开同学会,你不知道你们俩都被说成啥样了,有说看见波哥落魄得很在街边抗包的,有说看见你当了有钱人小三的,还有说看你肚子里怀一个,手上牵一个小孩子的。”
“我还跑你家门口去蹲守了两天,找了人问叔叔阿姨你的联系方式,阿姨不认识我,还说我是骗子来的。”猴子深恨,“当时我带了一个大美女——”猴子双手划出一个葫芦线条,“真正的大美女,想给你们显摆的。”
“大美女现在在哪里呢?”
猴子立马唉声叹气,不说这一头了。
胡理不想陷在李朝波痛苦的过去中,喝完咖啡吃完小点心,抓着猴子就立马要去南城外那边堵人,猴子开了车,胡理就不把自己的小破车拖出来辛苦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妖冶的姑娘们画着最漂亮的妆容,穿着最凉快的衣衫从大街小巷走出来汇聚在一家家霓虹闪烁的娱乐场所前。胡理酒吧夜生活过得少,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场合,也不想进去挨宰。
“上次就在这儿,街边呢。”猴子指向一家招牌足足有三层楼高的会所,天堂二字嚣张得都要从墙壁上冲出来一般,“我就陪一客户来喝酒,你知道的,咱们都单身男人,喝点小酒,看看美女,微醺的状态,什么事情不好说呢?”
胡理视线被那些姑娘的美腿给吸引了,笔直雪白,又被高跟鞋崩出夸张的线条来,身上的吊带小裙子只能险险遮住重要位置,胡理吹了个小口哨,“真TM漂亮啊!”
“姐,你年轻的时候比她们劲儿!”猴子一脸真诚,“她们这都是被灯光给照的,要太阳底下拉出来卸妆,个个都哈欠连天,面色蜡黄,和女鬼一样。”
胡理扭头上下打量猴子,“怎么?吃过亏了?”
猴子哈哈一笑,叹气,“哎,这不是,没女朋友嘛!”
会所开始营业,门口维持治安的保镖站着,有姑娘和他们调笑。
“差不多就这个点儿。”猴子有点小紧张,“咱们看一眼就走,知道吧?姐,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啥?”
“就来看看。”胡理侧头,认真看进出的男男女女,突然,眼睛定住。
“咋啦?”
胡理眨眼,“好像,看见一认识的姑娘了。”
猴子来了劲,“嗯,这边有兼职的姑娘。”
“哎,怎么可能,人家家里有钱来的。”胡理把车窗打开,盯着和一个男子拉扯的女生,最后实在没忍住,道,“走,跟我下车。”
“你要干啥?”猴子惊慌道,“别乱来啊,这边闹事不得了的。”
“怂货!”胡理骂一声,自己开门下车,猴子无法,只得跟着下车。
胡理走上前,伸手就拉住向岚纤细的手腕,“向岚,你在干啥?你哥到处找你,你知道不?”
向岚转回头,满脸潮红,双眼迷离,但人还是认识的,她本能地向胡理靠。
“你谁啊?”一只手推上胡理的肩头,漫天酒气,冲得胡理受不了,这还没到深夜呢就喝成这个样子了。
胡理用力把向岚往路边推,“这是我妹子,你又是谁啊?”胡理扭头冲后面大叫,“猴子,还不滚过来啊,在一边看什么戏?”
醉醺醺的男子看后面果然有一瘦高个男子走来,强道,“知不知道我是谁啊?这街面上谁不认识我老九,臭娘们来坏我事,你干脆一起来啊——”
猴子屁颠颠跑过来,胡理把已经神志不清的向岚往他身上推,一边道,“哥,别闹了,人家姑娘男朋友来了,你再去找别个落单的去。”
“晦气!”男子骂一句,侧头看周围已有人开始注意了,对面几个黑衣服的保镖似乎在看过来,男子抖了一下,“算你们运气好,妈的,好不容易有个好漏捡——”骂骂咧咧走了。
猴子面色发白,艰难地搀着向岚,向岚一边推他一边往胡理身上扑,猴子道,“姐,你胆子还那么大啊,什么地方都这样?知道这边管事的谁不?”
胡理帮他把向岚运到车后座,用力拍她的脸,向岚迷迷糊糊看一眼,汗如雨下,“我要回家——”
“吃药了吧?”猴子钻上驾驶座,“这可得把药性发出来才行啊——”
胡理把向岚脚推上后座关门,“我给她哥打个电话先,这姑娘胆子才是真大,一个人敢跑这地方来。”胡理调出向垣的电话,拨了过去,半晌没人接,胡理皱眉。
“怎么了?”
胡理伸手,“猴子,你电话借我。”
猴子把电话摸出来,胡理换手机拨打,那头的人依然不接,“行了,咱们先回城,一边走一边打吧!要不成,直接送医院得了。”
“你怎么认识这姑娘的啊?”猴子发动汽车,准备调头回走。
“我男朋友的妹妹,挺任性一小姑娘。”
“男朋友!?”猴子惊叫一声,车也急刹了一下,车尾似乎撞上什么,胡理本能地抓住把手。
猴子拉了手刹下车,果然是和一黑车擦挂了,猴子正欲上去解释一番,不料那车摇起车窗,只留给莫名其妙的胡理和猴子半张侧脸。
胡理站在原地,双目用力往那车里看,那车睬也不睬两人,扬长而去,立即有不远处的黑衣人跑过来询问情况。
“兄弟,你撞咱们老板的车了。”黑衣人道,“老板今天心情好,不理睬你,还不赶紧走?”
猴子肉痛地看车屁股上一条长长的擦痕,但不敢和人家较劲,伸手拉胡理,胡理呆呆走了两步,又加快步伐上车。
“哎,今天真是倒霉啊!”猴子上车就唉声叹气,“真是不吉利啊。”
“有钱人,修车的钱算我的。”
“姐,哪能让你破费啊,我现在怎么也比你有钱啊!”
胡理笑一下,手中的手机却亮起来,看一眼,果然是向垣。
“胡理,什么事?”向垣语气有点暴躁,“我这边有点忙,刚没听见你电话。”
“忙什么呢?”胡理看后座睡得极不安稳的向岚,“找向岚?”
向垣惊喜起来,“你看到她哪?”
“我现在在南城外边,她好像喝多了,有点迷糊,差点被人捡漏给捡走了,我是把她给你送南山上去呢?还是直接就近送医院?我看她情况不大好啊,吃药了吧?”
向垣口中咒骂了两声,不敢拿妹妹身体不当一回事,道,“麻烦你了,先送医院吧!”向垣把医院的名称和地址说了出来,胡理低头记了,挂了电话,让猴子直接开市人民医院去。
车到的时候,向垣早在医院门口等着了,见胡理带着一男子,那男子背着他妹妹便急匆匆上来,满头大汗。
胡理道,“挂号了吗?”
“医生都准备好了,咱们直接上去吧!”向垣忙帮猴子把人放下来抬轮椅上,推了轮椅上楼,医生又是检查身体量体温开药输液,一通忙碌下来,都快半夜了。
猴子打了个哈欠,“姐,确实有钱人啊,你什么时候喜欢富二代这样的品种了?”
“不是说了人都会变的嘛!”胡理也有点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看病房里向垣电话不停,“你先回去休息吧,改天请你吃饭。”
猴子也不啰嗦,“我先回去了,电话联系。”
胡理做了个拜拜,揉了下肩膀,看向垣一个电话完,趁机道,“向垣,我先回去了哦!”
向垣忙起身,满眼血丝,抱歉道,“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小姑娘和我们闹别扭,一个人跑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那样的地方。”
“也是凑巧。”胡理挥挥手,不在意道。
向垣正色,“不过,你和一个——男人,去那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