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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和谈到底两国之间定下了什么休战的盟约,陆孟完全不知道也没有关心过。
只知道南荣赤月本来想要留在乌岭国过年,体验异国风情,但是没等到年关就已经和谈结束,启程回国了。
转眼年终,南疆边关签订了和谈契约,彻底休战。长孙纤云这个南疆主将,就不需要着急回到南疆,被圣恩特许留在皇城之中修养。
彼时长孙纤云已经有孕七月有余,在将军府之中闲不住,照样忙里忙外,甚至兴致上来了还会耍上一套刀法。
封北意经过多番练习,也和假肢越来越契合,已经能够开始适应一些武术招式了。
而陆孟照样还是在乌麟轩忙前忙后没时间管她的时候,朝着将军府跑。
新年也是在将军府过的,和八月十五的时候一样,一群人在一起过,十分热闹。
而因为延安帝现在还在“重病”,在行宫之中修养,所以今年的宫宴直接取消了。
年节后难得有几天,朝会不开,只是每日有几个大臣到议政殿和乌麟轩议事。
有时候能中午就结束,乌麟轩就会立刻回到龙临殿,陪着陆孟。
年后初十朝会重新开,乌麟轩又忙了起来,积压的国事害得他连续几天晚上只睡很少的时间,把陆孟着实给心疼得不行。
眼见着乌麟轩好容易养回来的一些肉,一圈圈地瘦下去,她每天晚上强迫乌麟轩停下休息,连好色之心都收起来了。
舍不得折腾他。
当皇帝太难了,陆孟光是看看就觉得累。
夜深了,外面万籁寂静。
龙临殿之中有几盏如豆灯火,是陆孟特意让婢女将灯弄暗一些的。
陆孟靠在床头上,给乌麟轩按揉头部,乌麟轩最近出现了两次头疼症状,乌麟轩自己没觉得如何,连太医都诊断乌麟轩只是劳累过度。
反倒把陆孟吓得够呛,就觉得他怕别是脑子里面长了东西,这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先进的开颅技术。
要知道这世上大部分的毛病,都是累出来的。
陆孟让脑中系统给乌麟轩扫了好多遍,得到的都是他脑子没毛病的说法,这才放心。
但是也不许他过了子时还不睡觉,每天都强制性让他早早休息。
这会儿也是马上要到子时,今天本来是上元节,陆孟在外面正玩得开心,晚上还和槐花他们约着去街上看灯。
但是辛雅派人来传话,说是晚膳的时候乌麟轩头疼,没吃进去几口还吐了。
把陆孟下的花灯节都顾不上去了,连滚带爬地夸张了,但是慌里慌张是肯定的。反正就是迅速推掉了愉快的社交活动,回到皇宫看乌麟轩怎样。
陆孟和乌麟轩在一起两年多,今年是过第三个年,三个花灯节,她一个也没有能够去得上。
第一年因为虐文女主身份不敢上街。
第二年在南疆不在皇城。
今年总算在皇城,也不用怕虐文女主身份了,结果乌麟轩闹毛病。
陆孟回来他还很震惊,问她为什么回来。
陆孟围着他忙前忙后一晚上,到这会儿才顾得上回他:“我派人看着你啊。”
陆孟半靠着,盘膝让乌麟轩躺在她腿上,给他按揉头部。
胡乱揉一揉,未必管用,也没有专门学过推拿。
但是她的姿态和语气,都格外让乌麟轩窝心。
“总不能你看着我,我不看着你吧?”陆孟说:“我让独龙给我做眼线,他都干到侍卫统领副手了,知道帝王殿内发生什么事情,还是很简单的。”
“我还买通了陈远,”陆孟说:“让他把你放个屁什么味儿都记录下来,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辛雅和陈远通信特别快,养了一批专门训练的鸽子,你在皇宫的消息,眨眼就送到我手上。”
乌麟轩这样的人,这辈子没有谁敢这么监视过他。
就连延安帝,也是悄悄地埋眼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拔除,还顺带着刺一下他放出来的眼睛。
但是陆孟就这么明目张胆告诉他,说我让你亲信和侍卫监视你,乌麟轩却一丁点被监视的不安感觉都没有。
反倒是满心的甜蜜。
他墨发散了陆孟满腿,俊挺的面容透着些许疲惫,面色有些苍白。
他今天确实头疼欲裂,但是这会儿好多了,从他的太子妃回来之后,他吃了东西,喝了甜汤,被哄着喝了安神的药,还点上了安神的熏香。
他现在昏昏欲睡,却脑中还有一些事情始终在转着,睡不着。
头上的力度不轻不重,但是更多的舒服感觉是在心里。
他的太子妃像他行船的锚。
很神奇的,只要看到她,他的精神就在告诉他,该休息了,该放松了。
和她在一起,乌麟轩就什么都不想去想。
“本想让人给你准备宫灯,但是你说要去宫外玩。”乌麟轩说:“给你加了一批护身死士,你却又回来了。”
“宫内只添了一些灯,没什么新花样,”乌麟轩说:“我又搅了你的观灯兴致了,对不对?”
陆孟轻笑,腿一颤一颤的,带着乌麟轩的脑袋也颤。
她按揉的手酸了,就不按了,转而捋顺乌麟轩的长发。
“宝贝说什么呢,看灯哪有你重要?”陆孟说:“我本想和你去,但是你总要忙,没办法嘛。”
“等明年……我陪你一起上街看灯吧。”乌麟轩闭着眼睛,说:“到时候一定陪你玩得尽兴,这段日子我父皇的一些旧部不怎么老实……”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有要求哎,”陆孟说:“别到时候又说我是妖妃。”
乌麟轩轻笑,他睁开眼,眼中有些许血丝,很细,弥漫在白眼球上,看着很凶。
陆孟弯腰捧着他的脑袋,亲吻他的眉心。
乌麟轩就把眼睛闭上,一脸的沉溺。
他眼睛发红,是因为连日来休息不好,连睡着了也要做梦的原因。
偌大一个国家,内忧外患,哪一样都是要亲力亲为的。
陆孟从前看很多小说电视剧里面的皇帝可以什么都不用干,整天围着几个宫妃上演爱恨情仇。还有工夫去找特别多的女人。
但实际上轮到乌麟轩了,陆孟只是旁观就知道了。
真正的皇帝,哪有工夫爱恨情仇?
帝王薄情可能不是没有原因的,社畜下班连食欲和性欲都会丧失,哪有工夫谈恋爱?
陆孟这么理解乌麟轩,不是因为她看看就替他累,而是自己真的干过几天“皇帝”,还只是浅浅地尝试了一下,没有真的像乌麟轩这样事事兼顾,她就已经累得要吐舌头。现在乌麟轩过度劳累,头疼欲裂食欲不振,陆孟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陆孟现在整天浪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她过得这么爽,都离不开乌麟轩每天累得像死狗。
为了可持续发展,和一直维持这么好的日子,陆孟连色欲都遏制住了。
整天抱着个顶天立地生杀予夺的大美人睡觉,她遏制的也很辛苦。
不过她不色色还能找别的乐趣,乌麟轩就压根没有别的乐趣。
想想可怜还是他可怜。
陆孟还能去找朋友,去长孙纤云那里,她碰着当值的独龙月回都能扯一阵子。
但是乌麟轩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就一个父皇和他恨不得彼此去死。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陆孟很多小事情上面都让着他。
只在偶尔乌麟轩要得寸进尺的时候,很明确告诉他不行,两个人不知道相处得多么和谐。
是陆孟没想象过的那种和谐。
陆孟捧着他又亲了亲。
一不小心嘴唇在他脸上逡巡久了,乌麟轩就问:“想要?”
陆孟:“……”
“我又不是什么色中恶魔,你病了我还折腾你?”陆孟哭笑不得:“我那不是心疼你么。”
这话乌麟轩听着窝心,他又不是个傻的,整个宫殿之中,他整个人生之中,谁最爱他关心他,并且让他时时刻刻能抓住能感受到,他当然都明白。
她若不是心疼自己,也就不会在这样举国欢庆的日子里,要推掉定好的热闹聚会,回来陪他。
乌麟轩抓住陆孟的手,送到唇边亲亲。
说:“梦梦疼我,我也疼疼梦梦。”
他说着便翻身,转过头,直接就着陆孟这个姿势,爬到陆孟身上,捧着她的后脑,亲吻她。
两个人性情上和谐至极,但是最契合的却是不为外人道的这床笫点事。
陆孟呼吸瞬间就乱了,不自觉沉溺。
乌麟轩见她自己都从半坐着躺下了,轻笑一声说:“我的小鸟饿了。”
“别急,等我喂你。”
陆孟:“……也不是很饿。”她顽强地说了一句。
乌麟轩笑出声,胸腔震动带动着陆孟一起。
“那不成,我要把我的小鸟喂饱了,免得它饿急了,要在外面吃野食……”
陆孟一愣,想到她之前在文华楼碰到向云鹤,说了两句话的事情。
顿时想笑。
“殿下说得什么话,”陆孟说:“小鸟可只认你这一个巢穴,不吃外面的野虫子。”
“反倒是殿下,”陆孟说:“我可听说朝中有位大臣,想把才十五的女儿嫁你,给你下蛋。”
乌麟轩扯开自己的衣服,扔在床脚。
长发散落在他精壮的腰身,他的唇逡巡在陆孟的眉眼之间。
一部分长发落下来,和陆孟的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他脊背微弓,贴着陆孟耳边道:“放心,我对连看我一眼都不敢的小孩子没兴趣。”
“那要是……嘶。”陆孟抽了口气,抱住乌麟轩,心中和身体都充实无比地说:“那要是她敢看你呢?”
乌麟轩顿了下,说:“我不喜欢小孩子。”
“那要是以后有人给你送年纪大的呢?”
乌麟轩皱眉停下:“我也不喜欢年纪大的。”
“那你……”
“别说话了。”乌麟轩按住陆孟的嘴,轻吻她的眼睫:“只要你。”
“你派人盯着我,难道不知道我打发走了多少了?”乌麟轩声音低哑:“梦梦,我没法和别人做这样的事……”
他到现在诊脉都是隔着纱,他不能想象和陌生的身体纠缠。
他的窝很窄,很薄,也很小。
容量只能住得下一只小鸟。
陆孟听了满意了。
她也贴着乌麟轩的耳边说:“要我说殿下也趁早死了再找一个的心思……”
“你想想你这么忙,哪有空啊,就我一个还总饿着呢。”
陆孟笑着说:“你再接宫里一个,连这点事儿都不能满足人家,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硬撑再力不从心,多悲哀啊。”
乌麟轩:“……”
他差点破功,他瞪着陆孟说:“你……”
他就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女人,厚颜无耻的如此自然而然。
他抿了抿唇,对陆孟道:“闭眼。”
陆孟“啊?”了一声。
乌麟轩已经蒙住了她的眼睛,吻顺着她的唇到肚子,再一路向下。
陆孟狠狠抽了一口气。
这次回来赚大了!
看灯有什么重要,她要看乌麟轩。
陆孟扒开他按着自己眼睛的手。
窗外依旧寒风凛凛,屋内一片春色无边。
等到陆孟亲手把烛光点得整个屋子灯火通明,乌麟轩在后殿漱口好多遍,不回来。
屋内的烛光不是红,的蜡烛也不是,但是乌麟轩整个人却都透着红。
陆孟知道他又不能接受,又害羞,三观正在摇摇欲坠。
但是陆孟很开心,从他身后抱住他,轻轻晃着。
她说:“爱你。”
她和乌麟轩提过很多次,但是乌麟轩固守,觉得羞耻一直不肯,陆孟都觉得他一辈子也迈不过这个坎的时候,没想到乌麟轩自然而然迈过去了。
乌麟轩唇色艳红眉目灿烈,唇上还有未干的水珠,披头散发衣袍大敞,像个自地狱爬上人间的艳鬼。
他把手中杯子放下,听到了陆孟说的这一声,深深叹了一口气。
罢了,他其实做了这种事情,也没怎么觉得难受。
反倒爱极了她激动羞涩的模样。
他摸了摸陆孟搂在她腰间的手,转身抱住她,单手托起她,像抱个孩子。
陆孟坐在他手臂上扶着他的脑袋,开心的小脸通红。
左右这一生,他也就只会对她如此。
没什么不可以。
“你吃好了,轮到我了。”乌麟轩说着,把她扔到了龙床之上。
室内从春到夏,烤化了屋外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