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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最后,纪筝还是没有迈出逾矩的那一步。
十九岁的她敢在出租车里大胆说出喜欢周司惟,二十六的她却连一个拥抱都丧失勇气。
回到家之后,纪筝把买回的糕点放进冰箱,盯着冰箱冷白的光将桂花冰糕与椰奶小方也照出几分冰凉感。
她微微有些气馁,想到周司惟依旧不算热络的态度。
算了,
慢慢来吧。
来日方长-
十月的脚步轻巧而过,随着温度降低的十一月一同姗姗来迟的是与童然取得联系的好消息。
这事说来还得感谢疏云,纪筝和她的工位临近,每天看她念叨一个博主,跟着买各种各样的护肤品和养生的东西,还不停安利纪筝。
周一开完冗长会议的中午,纪筝和疏云一起下楼吃饭,期间正逢那个博主更新,疏云拉着她一起看,这一看,纪筝手里的勺子当场掉到了桌子上。
视频里的女生短发过耳,紧身吊带阳光热情,五官轮廓在纤瘦紧致的脸庞上愈发灵动。
模样气质都大大改变,然而纪筝还是一眼认出这是童然。
她一把抓住疏云的手,给疏云吓了一跳:“宝贝你这是怎么了?对她一见钟情了?”
“不是,”纪筝回神,在巨大的惊喜冲击下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她,她是谁啊?”
“童话不童话啊,”疏云兴致勃勃给她介绍:“跟你说我可喜欢她了,贼酷,我一开始是看她拍的国外独游VLOG关注她的。”
纪筝抚着自己的胸口平下气来,问了一个非常脑残的问题:“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疏云翻白眼,好笑地戳她:“宝贝,你该不是真被一眼掰弯了吧,我怎么会有人家的联系方式。”
纪筝也知道这个问题,当晚她回去把童然的视频看了一遍,看她这几年来,变得越来越独立,自信开朗。后半夜,她从床上起来打开电脑,给她主页放置的合作邮箱发送了一条邮件。
所幸,童然并没有团队,所有的邮件都是自己查看,纪筝在两天后的中午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来电地址显示是南城。
她习惯性想用礼貌的开场白问号,那头却在听到她声音后直接大叫起来,声音几乎像穿破多年分隔的时光:“啊啊啊啊啊啊筝!纪筝!”
纪筝差点被穿破耳膜,下意识拿远了点,反应过来后立马抓回来,惊喜问道:“然然?”
“是我是我!筝!是我!我是童然呜呜呜呜。”
尚身处在办公楼让纪筝克制了想和她一起尖叫的冲动。
下班后,纪筝几乎是迫不及待冲到和童然约好的地方,成嘉嘉上班的地方近,比她早到,和童然一起远远朝她挥手。
童然穿着长春花蓝色紧身的毛衣,高腰牛仔裤,过耳短发飒爽,好像不畏寒风一样充满活力。
纪筝和她抱在一起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当年走的时候,一切都匆匆忙忙,年纪小,连告别都轻飘飘,远不知一别就是多年不见。
坐下来,成嘉嘉和纪筝齐齐好奇:“你怎么会开始做博主?”
童然脸上粉黛未施,干净热情,眉眼一弯道:“一开始到处旅游拍着玩的,后来慢慢积累起一些粉丝,能养活自己,刚好我也不喜欢中文老师的工作,就辞了全职做了。”
“收入稳定吗?”成嘉嘉操心这个。
“和上班差不多,”童然叉一块蜜瓜:“不过确实是不太稳定,我准备找个工作来着。”
成嘉嘉赞同:“当个副业可以的,你想做什么,我帮你介绍介绍。”
纪筝支着脸叹口气:“我帮不了你了,我也刚回国,没啥认识的人,除非你来我爸公司上班……”
“行了行了,”童然笑容越发灿烂,上手来捏纪筝的脸:“我还有存款,饿不死自己,慢慢找,可能做一些文案策划和剪辑,总之就是新媒体相关的吧。实在不行就赖着你俩。”
“你还是赖着我吧,”纪筝捏回去:“嘉嘉马上要结婚了,你可别去祸害人家。”
“真的!”童然大惊小怪:“不会是当年那个傻逼吧。”
成嘉嘉乐得前俯后仰:“不是啦,我怎么会那么眼瞎。”
“不是就好,”童然一撩头发:“那我要当伴娘。”
成嘉嘉比了个大大的OK手势。
吃完饭,三人找了个小酒馆,不知不觉聊天到很晚。
成嘉嘉未婚夫把她接走,纪筝扶着童然上了纪辰的车。
童然喝得最多,醉醺醺地歪头靠她肩上,手扒拉着她不放。
纪辰回头:“姐,童然姐住哪啊?”
“住……”纪筝满头大汗,勉强把人晃醒问出了地址。
童然住的是一个偏高档的小区,纪辰的车进不去,只好在小区门口停下。
童然喝得酩酊,纪筝一个人拖不动他,让纪辰来搭把手。
半个身子踏出车门,童然歪斜斜朝纪辰身上倒去。
女生的腰臀比极好,上衣短,顺着露出一截紧致白皙的腰腹。
纪辰刚接住人,眼前一晃,被人按着肩膀一拳打个踉跄,接着,童然从他怀中脱离。
纪筝一下车,就撞上满脸戾气的路子霖,单手搂着童然,另一手堆了半截的烟灰散落。
她紧接着看看弟弟,按按眉心对路子霖说:“你误会了,这是我弟,和我一起送她回来而已。”
路子霖一愣,刚想问纪辰一句你没事吧,怀中女生突然被夜风吹得清醒几分,狠狠踹了他一脚。
童然向后靠在车上借力,重重吐出两个字:“流氓!”
路子霖按灭烟头,火星消溅,他不怒,反而扯出一抹冷笑:“你想试试吗?”
童然瞪他一眼,揉揉额角,转过来对纪筝说:“筝,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纪筝头也被酒精和冷风混合得发疼,抬眼看了一眼表情漠然的路子霖:“你可以吗?要不然我送你上楼吧。”
“没事不用,”童然拒绝,把她往车里推,顺手跟纪辰道歉:“今天谢谢弟弟,姐姐对不起你,下回请你吃饭。把你姐姐好好送回家哦。”
纪筝也知道自己不该掺和他俩的事,但还是不放心,叮嘱了一句:“回去记得喝醒酒汤,不然明天头疼。”
童然关上车门跟她挥手拜拜。
纪筝回到家,陈姨给她煮了醒酒汤,她在叶梅皱起的眉头下畏畏缩缩喝完了。
喝完,收到童然的回复,说她已经安全到家了,刚才没来得及回信息。
叶梅拢着粗针织的外套唠叨:“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一身酒气像什么样子,万一遇到什么坏人……”
纪筝被念得头更疼了,去晃她胳膊:“不会的妈妈,这不是纪辰在吗?”
叶梅嫌弃地抖开她:“去洗澡,难闻死了。”
纪筝求之不得回到自己的卧室。
昏昏沉沉一觉睡过去,第二天上班险些迟到,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疏云好奇:“宝贝,你这是怎么了,快坐下来喘口气,头发都乱了。”
纪筝脱了外套,喝一口水,平复气息:“没事。”
“对了宝贝,”疏云提醒:“前台刚才打电话说有你的外送,让你到了去拿。”
“我的?”纪筝疑惑:“我没订啊。”
“说不定是哪个追求者订的呢。”疏云眨眨眼。
纪筝满腹疑问,从前台那里拿到了一个黑檀色的食盒,中央一个烫金的圆LOGO,写着【晨】。
疏云率先“哇”了一声:“宝贝,追你的这男的也太有钱了吧。”
她摸了摸那个LOGO:“这家店好贵好贵的,我有一回采访一个经济巨鳄,就是大早上去这家店等他。”
纪筝顿了一下,打开食盒,里面样样东西都做得很精致,还保温着,椰子炖鸡丝粥白嫩飘香,虾饺个个晶莹剔透。
她愣神片刻,掏出手机,点开和周司惟的对话框,打字删删减减,最后犹豫着发出一条:【谢谢你。】
那边暂时没回复,纪筝又补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的。】
大约两三分钟后,周司惟回复:【头痛吗?】
这是间接告诉她,知道她喝酒了,猜到她会来不及吃早饭。
纪筝淡淡扬起唇:【还好。】
回复完这条信息,她抬手把头发扎起来,低下头看到晶莹粥面倒映出自己波光粼粼的眼眸,藏不住的雀跃几乎要跳出来。
疏云凑过来:“宝贝,知道是哪位送的了吗?”
“知道了。”
“遇到这么有钱的男人,”疏云顿了顿:“长得丑吗?”
纪筝呛了一下:“应该,很帅。”
“又帅又有钱还这么细心,”疏云夸张:“那你准备答应他吗?”
纪筝放下勺子,咽下粥,思忖片刻,脸颊微红道:“疏云,他不是我的追求者,是我的未婚夫。”
“what!”疏云叫了一声:“你有未婚夫了!不对,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纪筝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干笑两声,低头继续喝粥。
疏云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中,张着嘴抚心口:“宝贝,你一定得让我见见你未婚夫,让我看看是多优秀的男人。”
“好,有机会的话……”纪筝掂量了下现在和周司惟的关系,没敢给出肯定的承诺。
下班之前,因为童然回国,大学的班级群重新活跃起来,班长便提议这周末在南城的人聚一聚,办个同学聚会。
时间定在周末,无论是单休还是双休的人都有时间。
纪筝洗完澡出来,看一眼手机,群里难得热闹起来,七嘴八舌讨论聚餐地点和项目的事情,倒颇有几分回到了大学时候的感觉。
切出来,她往下滑依次回复工作上的信息,最后一个小红点消失时,接着跟的是一个黑色头像,备注着“周”。
纪筝点进来,页面还停留在早晨的对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指怎么就先脑子一步打出了那句话发过去:
【周末的同学聚会你来吗?】
绿色的对话框滑动出去,纪筝手一颤,咬咬牙没有撤回。
她当然知道周司惟和她不是一个班的,甚至不是一个院的,但她找不到更好的开场白和他聊天了。
果然,几分钟后,对面简单回复了一个【?】
纪筝硬着头皮,装作自己刚刚想起来的样子,回复了一个猫猫惊讶的表情包,然后道:【抱歉抱歉,我忘记你不是我们班的了[挠头]】
发完之后,她简直尴尬地快把头皮抓掉,暗骂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么蠢又明显的开场白。
好在周司惟没有揭穿她,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周末要去同学聚会?】
纪筝飞快回了一个【嗯嗯】。
顿了几秒,他问:【哪儿?】
纪筝愣了一下,赶忙调回去看群消息然后又回来:【清源山庄】
周司惟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几点结束?】
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问这些干嘛,但还是老老实实答:【不确定,可能下午五六点。】
二十六七的年纪,同学中不少人都有了孩子,玩不了太晚,要早点回家。
周司惟回了一个【嗯】。
就在纪筝以为话题要就此结束的时候,对面顿了一秒,轻描淡写问:【早餐合胃口吗?】
她两颊不自觉浮现出酒窝,仰躺到床上,如瀑的长发顺着床沿垂下去:【好吃,谢谢你。】
想着,她又大胆发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这句话发出后,纪筝有些忐忑不安的等着,担心他因为太忙直接回绝掉这个邀请。
周司惟没有立刻回复,洁白的页面只有她孤零零的信息,更叫人心下惴惴。
就在纪筝犹豫着要不要补一句【没空就算了】挽回面子的时候,他突然回复:
【下周要出差,回来之后吧。】
不仅没有拒绝,还给了明确的时间。
纪筝直接从床上坐起来,眼底莫名染上欣喜的笑意,回了一个OK的手势-
周末这天天气不错,连着几天的阴天后难得放晴,班长在群里调侃说似乎是专门为他们的同学聚会准备的一样。
聚会定在一家精致的小洋房里,类似于学生时代的轰趴,只不过聊的话题从作业上课变成了房价育儿,啤酒饮料也替换成更高级一等的洋酒特调。
成嘉嘉和童然也都来了,班长举杯:“你俩可算舍得回国了,这乍一见我差点不敢认。”
童然促狭笑笑,目光落在班长撑着衣服的啤酒肚上:“是啊,差点认不出你了都。”
班长倒不介意她的调侃,半作势道:“大网红,注意点言行,小心我给你拍了发网上。”
其他人也跟着笑笑,纷纷好奇问童然光鲜亮丽的从业背后相关。
纪筝托着腮跟着聊天,手机突兀震动,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响了好几下她都没听见。
直到午饭之后,众人都有些倦怠,倚着沙发懒懒聊天时,她拿出手机才看见。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信息,回国之后社交软件的方便程度让信息已经逐步退场,纪筝猛一看到还有些恍然。
两条信息,第一条是彩信,拍的是机票航班信息,第二条是久违的用英文编辑的文字信息:
【纪:
不知你回到中国生活得是否愉快,有没有想念过我,希望我的到来不会让你感到困扰。当然,如果我能在机场第一时间与你相见的话,我将会感到万分荣幸。
——弗兰克斯】
纪筝愣住,耳边有人跟她碰杯,她恍神回笑了一下,起身拿着手机出去。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张机票上的飞机抵达时间就是今天下午,五点钟。
而现在已经接近四点,从这里到机场,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算逼冗。
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弗兰克斯来中国拜访她,于情于理,她都没有不去接机的道理。
成嘉嘉和童然吓了一跳:“筝,你怎么了?”
纪筝后知后觉,对众人抱歉笑笑,把成嘉嘉拉出去:“嘉嘉,你待会有事吗?”
她和童然都没有国内的驾照,三人之中,唯有成嘉嘉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且她因为想备孕结婚没有喝酒,全程只喝了果汁。
成嘉嘉听清事情原委,爽快答应:“当然没问题,帮你接个人而已。”
童然挑眉:“筝,这个伦敦朋友,是什么人啊?这么大老远跑过来看你。”
童然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于是最后三人一起离开,驱车前往机场。
休息日路上车辆多,路上堵了好一会儿,最后踩着点到机场。
纪筝在机场大厅看了眼,弗兰克斯的那班飞机刚好抵达,她松了口气,站在接机口目不转睛看来一簇簇出来的人流。
童然咬着根棒棒糖,无聊地四处看,忽然目光一定,拉纪筝:“哎哎哎!是不是那德国帅哥?”
成嘉嘉也眼前一亮:“好帅!”
弗兰克斯的长相在一众华人里确实过于耀眼,浅棕色的微卷发,海蓝色笑眸,提着黑色的皮质手提箱,硬质英伦大衣看起来像是从英国电影中走出的人物。
纪筝远远朝他挥手。
弗兰克斯走过来,先给了她一个礼节性的拥抱,随后又分别和童然成嘉嘉介绍自己。
童然悄悄和纪筝咬耳朵:“可以啊姐妹,这哥们儿够帅。”
纪筝瞥她:“他听得懂中文的。”
童然吐吐舌头,又去和成嘉嘉窃窃私语。
回去的路上,童然坐副驾驶,纪筝自然和弗兰克斯坐在后排。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有工作吗?”她疑惑。
弗兰克斯专注温柔地注视着她:“纪,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只是因为单纯想念你呢?”
纪筝无奈。
“好吧,”弗兰克斯摊手:“我确实是来中国出差的,不过不是在这个城市,是在你们的首都,我先过来这里看看你。”
“会耽误工作吗?”
“纪,”他按额头:“好久不见,我们可以暂时不聊这么理智的问题吗?”
“好吧,”纪筝笑:“好久不见。”
弗兰克斯轻轻叹息了一声:“你过得好吗,还能适应吗?”
“当然好,”纪筝纠正他:“我是回家,怎么会不适应。你呢?”
“不太好,”弗兰克斯直白:“我很想念你。”
他凝视着的目光,让纪筝一时无法回答。
“打扰一下,”成嘉嘉适时缓解她的无措:“童然的手提包忘在聚会的地方了,弗兰克斯先生,你介意我们先回去拿再送您去酒店吗?”
“不介意,”弗兰克斯从他的手提包中取出两个丝绒盒子分别递到前座:“是我麻烦两位女士了。”
童然打开,“哇”了一声,里面放置的是一枚漂亮的海蓝色宝石胸针。
纪筝从车内后视镜看到童然疯狂挤眼睛。
成嘉嘉倒是还保持着理智,捅了童然一下,等红绿灯停车的时候,把盒子还回去:“这太贵重了,我是纪筝的朋友,举手之劳不必您这么破费。”
童然也回过神来,收敛表情,同样还回盒子。
“一点小谢礼而已,”弗兰克斯温文尔雅地笑:“再说,送给女士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我们中国也没有因为举手之劳就收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么贵重礼物的道理,”成嘉嘉坚持:“您这样,就是看不起我了。”
弗兰克斯无奈,耐不住一再推拒,叹了口气。
车拐进小洋房门口的绿荫道,远远地,纪筝看到门口好像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再离近一点,她听到成嘉嘉“噫”了一声:“连号车牌,这谁的车啊,下午怎么没看见,咱同学里有混得这么牛的人吗?”
童然也“啧”道:“没有吧。”
纪筝怔了一下,浑身激灵,想起前几天周司惟详细问她地点时间的事。
她连忙去看手机,这才发现半小时前周司惟给她发了信息,言简意赅的三个字:【来接你。】
成嘉嘉把车停在那辆车后面,童然下车去拿包,纪筝犹豫了一下,也下车。
她穿着白色的风衣,里面是收腰的打底丝绒裙,走到后座,弯腰轻轻敲了下玻璃。
车窗缓缓降下半边,露出周司惟骨骼明晰的五官。
纪筝有点紧张,又掩盖不住突如其来的欣喜:“你怎么过来了?”
“在附近,”周司惟微微抬下颌:“你怎么从车里过来?”
纪筝刚想开口,被身后一声低沉温柔的“纪”打断。
弗兰克斯走到她身后,漂亮的眸子看向周司惟,顿了一下:“纪,这是你的朋友吗?”
周司惟轻轻眯了下眼,眼尾扬出微锋的弧度。
纪筝直起身,看到他打开车门下车。
他应该是刚从什么会议或论坛之类的重要场合出来,身上的西装极正式,戗驳领,前襟翻角直指西服肩部,优雅英气,银质袖口微微折射泠光,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刃。
不似他平时,清淡,内敛漫然。
黎漾也跟着下车,微微颔首,和纪筝问好。
纪筝甚少见到他这个样子,一时发愣。
弗兰克斯在一瞬间敛起笑,认真打量起眼前过分出众不凡的年轻男人。
童然这时拿完包从庭院里出来,见到这个场面呆了一下,随即失声:“周,周司惟?”
成嘉嘉从车上下来,显然也没有预料到眼前的场面,和童然四目对视,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迷惑。
绿荫道两侧树影沙沙,秋天的绿植橙绿交加,银杏垂黄叶,松柏生绿枝,落日余晖被树叶筛减成无数细碎的光影,投落在一片寂静中。
打破寂静的是弗兰克斯,他仍然用温和的笑意注视纪筝:“纪,我们可以走了吗?”
周司惟的声音和他同时响起,目光穿过光与暗的分界线落到她身上,眸中仿佛结了冰,嗓音冰凉:
“纪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