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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等她?
南烟听到这四个字,微微扬起了眉,有点意外。她没说什么,对他轻轻地笑了笑,带过阵柔风,就从他身前离开了。
她纤细背影与那个小辫子男人一齐从楼梯晃了下去。男人还回头朝怀礼张望。长刘海儿遮住双眼,五官侧影明晦。
烟气袅袅升腾,怀礼轻慢地收回了目光。准备和怀郁他们进入下一局。
怀郁在牌桌上摸着牌,好笑他刚才的那句,随口:“玩玩儿行了啊你。”
男人清俊的侧脸笼在烟雾后,朦胧一片。没什么情绪。
有点热了,他抬手轻扯一下领带,衣领更松散,袒出一片清冷的白。喉结嶙峋,一颗暗红色的小痣若隐若现。
慢条斯理地整理牌,一张张地看了过去,倦淡嗓音与一脉烟气徐徐相连,“明天下午有安排吗?”
“干嘛去。”怀郁问。
“我换了个新杆子,还没试。”
“打球啊?你上周才去过吧,”怀郁有所耳闻,“跟Elsa?我看她发ins了,晏语柔点了个赞,还跑来问我。”
“问你做什么,”怀礼侧眸笑了下。恰好坐在怀郁另一侧的陈舒亦望向了他。
“就是问问嘛,她和Elsa以前就不怎么对付,”怀郁笑了笑,看一眼陈舒亦,“那,明天还是我们三个?盛司晨估计来不了了。”
怀礼唇仍扬着,答应下来:“嗯,可以。”
“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忙,连着周末玩两天啊。”怀郁说。
“还好,”怀礼整好了牌,烟前一点猩红烧断了截脆弱的外衣,他掸尽指尖灰烬,提醒道,“看牌了。”
“怪不得有那个闲心。”怀郁悠悠说着,跟着他挥出了张牌。新局将至.
楼下的确忙。慢摇乐声,斑驳光影与迷离酒色纠缠在一起。
Coco走了,留下大多细碎的闲活。小胡子和小脏辫两个人完全忙不过来,最近Quiz也新招了几个人手,南烟就认得个常来当班的Coco。剩下的没怎么打过照面。
“我以为你上去干嘛去了,半天不下来,”徐宙也插着牛仔裤兜儿同她往下走,“Coco说楼上叫你打牌来着。”
“碰着了就顺手打了一下,”南烟说,“哎对,冷泠来了吗?”
徐宙也扬了扬下巴,指休息室那边,“里面呢。”
“你就给人扔那儿了啊?”
他看她一眼,面容上几分隐隐的燥,“我不是上去找你了吗?”
南烟在吧台旁站定,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喝了口,视线越过杯边儿看着他,“那你赶紧去吧,万一人家一开口把画儿全要了呢?上回出手那么阔绰。”
徐宙也顿了顿脚步,有点想跟她作商量的意思,思索着说:“她今天说的还不是这个事儿。”
“那什么事。”
“这不是说一半就出来了吗,”徐宙也挺没好气的,瞧了眼她光着的那两截肩膀,“冷不冷啊你,别又感冒了——晚上又喝酒了?不是跟你说了别喝吗,不吃药了啊?”
“少一顿也没事儿,明天吃。”
正好此时小胡子喊她,她对他笑了笑,转身进了调酒台。
徐宙也却站原地没走,手仍插着口袋,皱了眉头,同她作口型:“把你那外套穿上。”
她依然我行我素,他也懒得管她了,让小胡子给空调开大了点儿,才才去忙自己的。
小胡子拿着个遥控器叮叮咚咚地按着空调,凑了过来,见徐宙也进了里头,意味深长地问南烟:“刚才那女的,只找徐总一个?”
“不然呢。”
“我以为找你俩来的,这儿不就你和徐总会画画儿吗,”小胡子笑了笑,又看一眼那边,饶有兴味似的,“结果就找他一人啊,你都不吃醋的?”
“我吃什么醋。”
“你们不是好过吗。”
南烟白他一眼,她拨了拨肩头的卷发,用皮筋儿在脑后固定了一下,边抬起头,望一眼二层的方向。
她刚给几个客人画了速写,聊挺不错,这会儿他们又招呼她调酒去了。
小胡子太忙,南烟端了两杯气泡水送进休息室,这才见到了传闻中的冷泠。长相大气,漂亮又干练,据说是在大学当老师的。
那天她来都没仔细打量。
南烟本想听他们聊两句,徐宙也的那眼珠子又在她没穿外套的肩头打起了转儿,有脾气似的。
她放下了东西就出去了。
最近忙得不知白天黑夜,又犯了小感冒,这几天她都窝在徐宙也画室那边画稿,医院有几日没去了。
准备收工已过晚上十一点,许是因了雪天的缘故,八.九点时人还算多,渐渐少了,到这个点儿就没太忙了。
冷泠走时还同吧台后的南烟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姿态端庄,落落大方的女人,哪怕她们不曾有交流,礼仪也很到位。
徐宙也说,冷泠想办画展,除了展出她自己的作品,还有其他几个不太出名的画家。都是她的朋友。
今天她是来交涉徐宙也外公其他的几幅画的,似乎不是太想靠她父亲冷嘉绅的名气。
是个不错的机会,徐宙也却有点犹豫。
他外公生前只是小有名气,作品风格离经叛道,没受到广泛的认可,在美术圈中还有一些不太好的批评言论。这样贸贸然推出去,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冷泠看中的,还恰恰是饱受批评,一直以来未受买家青睐的几幅,外公之前甚至都不是很喜欢的作品。
徐宙也其实不图那画儿能卖多少钱,关键还是想有人真正地认可。
可美术作品价值的一部分就是要根据成交价体现的,再小众的作品,只有展出在普罗大众面前才能得到被认可的机会,也不能白白扔在角落吃灰。
很矛盾。
南烟懂他的这种矛盾。
老爷子生前是个对艺术十分真性情的人,若说一点不为寂寂无名与曲高和寡烦恼,那也不现实,更多心力却还是在雕琢作品上,得肠癌的那段时间还没日没夜地折腾岩彩,气得徐宙也外婆没少流眼泪。
然而去世前,却给徐宙也留了封洋洋洒洒的长信,让他把那画儿能处理的就处理掉,别留着等人来赏识了。
人都是这么矛盾。想法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生一时,死一时。
可徐宙也怎么忍心。
南烟和小脏辫收拾了场子,整个二层几乎都空了。那会儿太忙了,她都没注意怀礼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这样的男人,一句“等你”简直信口拈来。
南烟也没放到心上,今晚准备回二环的公寓,和小胡子商量好一道拼个车回去。徐宙也和小脏辫留下接应剩下的客人,他们还算忙得过来。
南烟裹了件徐宙也的羽绒服,和小胡子说说笑笑地出来了。
外面一片铺天盖地的白。雪不大也不小。
星星点点,洋洋洒洒的。落不尽。
黑色奔驰停在路边。
一道清冷笔挺的灰,男人靠着车门,两条修长的腿交叠,一手插兜,置身纷纷扬扬的雪色。如遗世独立。
北京的冬夜燥冷异常,雪漫天飞扬,冷雾混着烟气迎面扑来了,怀礼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从不知名的方向转回了视线来。
就发现了她。
清俊的面部轮廓,眉目矜冷,深邃眸色在烟气下半遮半掩的。
南烟顿了顿脚步。
怀礼微微站直了身,好像吃定了她会径直走向他的车,只那么淡淡看了她一眼,捻灭了手中的烟,就绕到驾驶座上去了。
小胡子立刻识相地溜了,南烟冻得双腿发抖,倒也没犹豫,直直朝他车走了过去。雪在脚底发出细微的轻响。
她拉开了他车门,空气中弥散开一缕淡而冷冽的烟草气。
副驾还隐隐残留女人的香水味。
南烟上来了,他打开了空调。
空气烘热了,香水味更明显了一些,她漫不经心地问他,“我没耽误你好事吧。”
怀礼拉下安全带给自己扣好,又朝她动了下手指。她裹着羽绒服行动不便,便给自己一侧的拉环儿拽了下来,递给了他。
他抬头看了她眼,眉眼间笑意隐隐,还挺认真,“什么好事?”
南烟不信他不懂她的意思,她眉梢动了动,也没说什么了,又瞧着他:“你等很久了吧,外面那么冷。”
“没多久。”
感觉也没多久。
他这样的男人。
南烟今晚实在是忙,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以为他就那么一说,结果还真在这儿等。
他就只想睡她而已。
她又何尝不是。
还上了他的车。
车内渐渐热了起来,南烟受了冷的双膝舒适了些。
月色载着他们缓缓行进,夜浓了,雪色霓虹如丝绸,迎上一片铺面挥洒而来的白,从两侧的车玻璃飞速滑过。
盯了会儿外面飞雪,她又转头看他的侧脸。
莫名想到了上次的雪天,天台那个猝不及防的吻。依稀还能忆起唇角残余的触感。像一片清凉雪花,化在她唇边。跟随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从他今夜拉着她坐上他的腿面,就莫名其妙地开始滋生了。
哪怕他们的肌肤之间只隔了一层单薄的布料,她就有点燥了。
“怀礼。”
过路口,她忽然出了声。
前方遇到红灯。车身顿了一顿,停稳了。
“怎么了。”他回头。
南烟立刻靠近了,对上他垂下来的视线,手轻轻地搭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指尖儿摩.挲他的手背,羽毛似地搔痒。
笑吟吟的,“你今晚不该来这里的。”
他垂眸,“哪里。”
她引着他的手抚上她的颊,娇俏的脸枕在他柔软掌心,一双清澈的眼眨也不眨,直勾勾看着他。
他目光沉下几分。
厚重的羽绒服下是她的毛衣外套。灼而刺目的红,拢不住一湾萦绕的雪白,轮廓勾着她的头发。
她仍用这样的眼神盯住他,引着他手向下而去。他微凉的指背经过她的脖颈、锁骨,她的唇也跟着靠近了他一些。
徐徐吐着气,“你说哪里。”
还没吻上他唇,清冽的雪松香气就扑向了她。她唇角挨上一个薄凉柔软的触感。
他就只吻在她唇角,点到为止,勾得她心一阵的痒。
给今夜留了足够多的余地。
“确实不该来,”他半眯起眸,嗓音很沉,“现在就想给你压在方向盘上了。”
方向盘这事儿没后文,倒是一进房间,他都不给她机会欣赏这酒店顶层弧形落地窗外的绝好雪色,唇纠缠上了她的,搡着她径直向房间深处去。
吻得热烈,他甩开自己的领带,跟随一个几乎要一口吞掉她的吻,就给她按在了冰凉的玻璃上。
一瞬的冷冽让她频频发着抖,腿软了,她又被他的臂弯及时拢住了腰。正惊疑不定地在他怀中摇摆一下,直直撞入了他眼底。
心脏犹如失了重。
他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幽如深潭,吻却是一向的温柔强势,不急不缓地吞噬着她。
她也懒得抵抗了,他每次都想占个先机就给他好了,他睡她和她睡他又有什么区别?今夜还比任何一次都更默契,她解他的纽扣与禁区,他扒她的裙子与底牌,灼意碾着她唇角与脖颈流连,身前身后冰火两重,腰都在他掌心软成了水。
房间内没有开灯,弧形玻璃墙像个与世隔绝的罩子,满世界一片洋洋洒洒,天空中一轮幽月,因着雪光格外皎洁。
月光拢在他清冷眉眼,他肩头肌肤洒落一片冷白,仿佛与窗外雪景融为一体。好看的不像话。
真是会投她所好,挺会选地方。
接吻中途无声对视这么一眼,她直直盯着他眼睛,从下向上,解一颗纽扣就往上推一点。吻一吻他喉结,又流连到他的唇。乖乖巧巧地取悦。
趁他放松警惕的一刻,她带着凉意的手猝不及防地就从他的锁骨痣,循着他后背探了进去。
怀礼便轻轻吸了口气,好看的眉眼一垂,落到她肩窝的呼吸都重了,咬她唇:“怎么这么坏。”
她哪儿管他,慢慢这么磨着他的耐性,柔软的发又扫着他胸膛下去,柔热地包裹住了他。彼此的气息彻底乱成了一团。
她几乎都以为自己成了今夜的主导,他又及时拽她上去。她喜欢雪,今晚他就只从后面来。
外面一片汹汹的白,他们却仿佛在共同淋一场炽热的雪。本是冰天雪地的寒,却在触到彼此肌肤的一刻无声无息地化了。温热化到骨髓深处。
玻璃墙如一面巨大的镜子,他一条手臂撑着玻璃扣住了她的手。十指虚虚触碰着,就这么在漫天飞舞的雪色中摇摆着,在欲海中沦陷着,又互相防备着。
期间她拗着他想转回来,手腕儿又被他反钳在了腰后,脊背又柔又媚地起伏,她也捧着他脸去吻身后的他,吻得认真,动得热切,一时都不知是谁在送谁在迎。
他下巴抵在她耳后磨她的发,嗓音忽然闷闷地落下了,“宝贝上下两张嘴都好厉害。”她正是一个深入的吻,听了他猝不及防的一句,立刻落了一空。
不留神撞上了他黑沉的眼,如同在海面摇摆一夜的桅杆小帆迎上了一阵骤雨狂风,脚跟一软沿着玻璃就向下滑。
他夸她的目的显然在于此,笑了一笑,循着她不成节奏的呼吸,又温柔地来吻她的唇。
冰火两重的极致,他却依然很温声地,“我还没喊停,你怎么先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