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山水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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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地目光落下,重新看向顾楠,郑重地拍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抬手一拜。

“曹孟德,谢先生解惑。”

“将军且慢,不知将军欲要如何处理这青州黄巾?”

顾楠起身,伸出手轻轻地扶在了的曹操的肩上。

曹操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却是拜不下去了。

心下一愣,他虽然不是什么天生神力之人但是也算是自幼习武,对于自己的气力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此时被眼前看着文弱的先生一只手扶着,自己居然有种拜不下去的感觉。

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顾楠已经放开了手,曹操看了顾楠一眼,也只当是感觉错了。

毕竟这顾先生怎么看也不像是武人的模样。

想着顾楠的问题,曹操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如何处置青州黄巾?”

黄巾退去还能有如何处置的办法?

“青州黄巾流窜无粮,走投无路,将军以为他们会怎么做?”

顾楠自若地问道。

被顾楠这么一问,曹操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了眼睛:“当是······”

“当是投往黑山。”顾楠接过了曹操的话。

“黑山于其同出于黄巾,二者若能汇聚,则有百万人之势,如此之众,北地诸侯都鲜有能敌者。所以北地诸侯定不会让青州黄巾进入黑山,此军若是西行定有各方围堵。”

“处处受困围堵,又无路可退,此军将受死局······”

顾楠侧过头看向地图上青州、冀州、兖州三地之中的地方,如果时局不变,那里就将是青州黄巾的受困之地。

曹操的眼前一亮,明白了顾楠的意思。

“到适时,我再用以粮草受降所部,如此青州黄巾便可为我而用。”

顾楠轻笑点头:“将军明矣。”

说着又看了一眼那青州之下的兖州,她未说若是放任青州黄巾自流,甚是还能借机而取兖州。

时候未到,她还不准备言明。毕竟如今就连那青州都还未有定数,所言过多反而不好。

曹操有些恍惚地看着地图,如此一来他将踞有一州之地,拥数十万之军,便是在诸侯之中也将算的上是一方豪强。

而他要做的仅仅只是借机而起即可。

想到此处,他有一些复杂地看向身边的顾楠。

顾楠注意到了曹操的视线,笑着问道。

“将军看着我做什么?”

曹操没有当即回答,而是犹豫片刻,叹笑着说道。

“操曾闻世间谋士智者有洞明世事,预料先机,谋人心机之能。”

“操本是不信的,只道世事难料,人心更是如此,又如何谋取。”

然如今,青州之事本还未定,却都已经被眼前之人算在了其中,就连那青州动乱黄巾流离之后诸侯的动向都被算到,用以谋事之中。

如此不就是洞明世事,预料先机之能?

“听过了先生之言后,操只得笑己目狭隘罢。”

“将军言重,我只是其中末流而已。”

顾楠微微摇头:“比之他人,也只是痴长几岁,多读了几些书教而已。”

痴长几岁?

曹操看向顾楠,这才想起来顾先生是一直带着斗笠。

也不知道对方的年纪面貌,实在疑惑乃是问道。

“先生,不知为何先生一直带着这斗笠?”

顾楠愣了一下,伸手压了一下自己的斗笠,顿了一会儿才说道。

“哦,早年面目受利器所伤留有疤痕,面目骇人,这才一直戴着斗笠,以免吓着旁人。”

她不准备让曹操看到她的面目,虽然她很无奈,但是不得不说这幅面目确实有一些不方便行事。

毕竟若是她想在此暂留的话,还是莫要叫人看见面目的好,否则一个人一直不老,总会叫人心生异念。

“哈哈哈。”曹操笑道:“先生是把操当做如何人了,操岂会以貌取人?”

“但是既然先生不方便,还请先生自若就好。”

曹操不再深究这件事,背过手,深吸了一口气,咧嘴一笑:“今日实乃快意,当酣饮一场。”

“先生且来,与操共饮三百杯,你我不醉不归!”

说着就大笑着向外面走了出去,也不论那三百杯是喝不喝得完。

顾楠站在堂上看向曹操的背影,笑了一下。

宁叫青史骂名,当做一世英雄吗?

乱世之中的人杰,当就是如此吧。

想着于堂上慢步离开。

·······

南阳之中。

一间草庐的房里,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一个看着该有半百的老人面前。

那老人的鬓发斑白,穿着一身土色的短衫,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的老农人,但是他面前的少年却是态度恭敬。

老人的眼睛在少年的书房中打量了一圈,笑着说道:“诸葛小友此地倒是清净。”

坐在这老人身前的白袍少年行礼说道。

“陋室而已,徽先生见笑了。”

“是非是陋室,又如何是能叫旁人道哉的呢?”

老人摸着自己的胡须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态度却是随和。

一边说着,他的眼睛落在了挂在房间墙上的一幅画上,那画中画着山水,田间和四人。

目光落于那画中老人的眼中露出了几分惊讶。

“诸葛小友,此乃你之所画?”

白衣少年顺着老人的视线看向身后墙上的画,看着那画中脸上露出些许轻笑,点了点头。

“一副山水而已。”

“看着是山水,画着的却是人。”

老人毕竟年长,将少年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拿起身前茶水喝了一口,看着那少年说的山水画。

“小友此作已过凡俗,可为世传矣。之前见小友执着于朔方女,还心忧小友执念,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白衣少年看着画中的一个人,有些出神。

“朔方女终是我未见过之景,我能画的也只有这田舍之中的人了。”

“小友能想通是最好不过。”

老人放下茶碗,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张纸。

“不论旁事了,小友上次寄来的文信之中所问及的几个名为格物的学问,老夫亦是不知。钻研许久,也未能有解,只是有些许所得。其中实在奇妙,此番来也是厚颜相问,这格物小友是从何而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