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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赵良栋派人整理赛场,立好靶子,清理好赛道,规划好观战席。
这些都是胤礽曾经给赵良栋和岳乐出的主意,让赵良栋和岳乐折腾京中的勋贵子弟。
侍卫一看这个场地就开始恍惚,仿佛回到了期中期末考试赛场。
曹寅摩拳擦掌:“让草原人感受我们期中期末考试的痛苦吧!”
侍卫们“嗷嗷嗷”,震得蒙古人有点怕。
“他们在嚎什么?”
“不知道,就……气势很强。”
“不愧是野人女真,真可怕。”
“闭嘴吧!”
在醒悟到现在不是自己考试,而是草原人考试之后,侍卫和八旗青年军官们都露出了嗜血扭曲的狞笑。
胤礽在心里为他们配音:让世界感受我们的痛苦吧!
还有什么比看到别人经历他们经历过的苦更开心?请加倍!
侍卫和八旗军官们气势如虹,看得蒙古王公们猛男心颤。
他们琢磨,最近自己好像没有做过对不起大清的事吧?呃,好像有?就是、就是最近训练不努力,军队武力值太低,打不过叛乱的准噶尔部。
蒙古王公们这次带了许多金银珠宝和马匹牛羊来木兰围场,就是想请求大清出兵揍准噶尔部。
漠西蒙古准噶尔部的首领噶尔丹自立为汗,不再向大清称臣。因为隔得较远,目前还相安无事,大清没出手收拾准噶尔。
但对于漠西蒙古其他部和漠南蒙古诸部落而言,那事情可就大了。
他们天天被揍被抢,只能寄希望于大清出兵。
康熙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在心底骂了许多次废物。
这群草原人都自诩黄金血脉,结果现在废物得连自己的草原都保不住,还要大清百忙之中抽空帮他们揍人。
你们草原部落能不能自己给力点,把叛乱的准噶尔揍垮啊!朕把支持准噶尔的沙俄都撵走了,你们怎么还打不过准噶尔?!
接二连三的胜仗,让康熙豪情万丈,确实有主动出手征伐准噶尔的打算。但他可不想这群蒙古人只送些马匹牛羊金银就算了事。
大清出手,草原部落怎么也要出些更实质上的利益,别就想用财物打发,搞得大清跟雇佣兵似的。
大清和蒙古诸王公商量正事之前,先让皇子和蒙古王公子嗣来一场友好切磋比赛。这气氛,让草原贵族子弟们心里有点慌。
“咱们只是玩玩,对吧?背后没有其他含义吧?”
“如果输了,父亲会不会揍人?应该不会?”
“只要赢,就不怕有事。”
“对,我们还赢不了两个孩子吗?”
草原幼鹰们窃窃私语,拍了拍裸露的胸膛,认为稳了。
没错,只要赢了,这比赛背后有再深的含义都没用!
昨日,胤禔和胤礽已经骑着马在草原上跑了一会儿,让马匹习惯这里的土地。
今日,胤禔率先出战。
他坐在最爱的踏雪马上,紧张的心情被风一吹,渐渐沉淀。
胤禔想,或许他天生就属于马背。只要骑在马背上,他的胆气就足得仿佛可以捞起太子弟弟就跑,丢下汗阿玛,和太子弟弟一起去海外逍遥。
胤礽拍了拍踏雪的马头,踏雪亲昵的蹭了蹭胤礽的手背:“踏雪好好努力,帮大哥赢得胜利。”
踏雪仰头嘶鸣。
胤礽退后几步,仰头看向胤禔:“大哥,弟弟祝你旗开得胜。”
胤禔灿烂笑道:“交给哥,哥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胤礽点头,回到观战席上。
胤祉紧张地拳头都攥紧了。
“要不要去更好的观战席上观看比赛?”胤礽问道。
胤祉眨眨眼睛:“更好的观战席?”
胤礽笑着让人牵出马。
赛道是环形,赛道中央的场地就是最好的观战席。
康熙也来到了马背上,和蒙古王公一起在马背上观战。
纳兰性德拿起信号枪,朝天鸣放。胤禔的马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而其他贵族子弟的马犹豫了一下,才跑出去。
康熙疑惑:“怎么?你们的马连枪声都没听过?它们居然会害怕?”
蒙古王公有些尴尬:“这些马还没上过战场。”
康熙道:“朕的大阿哥也没上过战场,但训练的时候,总该让马匹习惯枪声。”
胤礽微笑:“你们的马不习惯枪声起步慢了,等会儿输了不会说孤的大哥胜之不武吧?”
蒙古王公们立刻道:“怎么会?这是他们训练不到家!”
胤礽道:“希望如此。”
他们聊天的时候,胤禔已经来到了第一处关卡。
赛马可不是只跑得快就行,中间肯定有障碍和比试。
关卡中有跨越栏杆、坑洞、水池上的独木桥;有下马拾取东西之后上马继续比赛;有尽可能的用大刀砍掉沿路的靶子……
这些关卡都模拟了战争时,骑兵可能遇到的现实难题。
蒙古王公们脸色有点难看了。
大阿哥和他的马显然很熟悉这些关卡,每次过关都一气呵成,几乎没有停顿。
相比之下,他们的子弟们就有些抓瞎,甚至出现了严重的失误——有几个人从马背上摔下来,似乎还不小心摔伤了。
胤礽道:“这些关卡顺序都是你们决定,大清只负责安装。而且昨日我们给了你们时间提前熟悉关卡,孤的大哥可是没有提前熟悉过场地。你们若是输了,不会怨大哥以前做过类似的训练吧?”
蒙古王公们苦笑:“不会不会,这都是模拟现实中的困境,我们在草原上跑马的时候也会遇到类似的困难。”
胤礽点头:“那就好。想你们也不是输不起。孤和大哥不过是深宫里的皇子,很少见过真正的草原,跑马也是围绕着狭小的校场,你们的草原幼鹰怎么都应该比孤和大哥强。”
蒙古王公们直说不敢不敢,脑门上汗珠不断往外冒。
康熙努力板着脸,心里高兴极了。
看到自家坏儿子去“坏”别人,他别提多舒坦。
蒙古王公们虽然被胤禔的一马当先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不认为自己的孩子会输。
说白了,这些障碍都是模拟现实障碍,他们的孩子天天在真实的草原上跑马,还能比偶尔骑马在狭小的校场上跑一圈的小皇子差?
赛道后半段全是边骑马边砍靶子,砍靶子有额外得分。在马上砍杀需要很强的技巧,深宫的皇子哪有这个经验和力气?
他们正想着,胤禔已经冲到了最后的打靶区。
胤禔手中提着的是一柄长柄马刀。刀身很薄、刀刃很锋利,是胤礽让工匠们打造的新式钢刀。
胤礽虽是个废物文科生,但看小说的时候,勉强记得铁加碳,再用高炉高温,还要吹进什么气体,就能得到大量的钢。
他把自己零散的记忆告诉康熙,康熙召集工匠试验。
胤礽根本没报什么希望,但工匠们还真搞出来了批量炼钢。
虽然那钢铁比不过什么几十叠百叠钢,但普通士兵也用不到那等手工打造的好刀啊。
他们能人手一把钢刀,至少比铁强。
胤禔手中的宝刀是工匠们用批量生产的钢铁再锻造后,得到的大清目前最高工艺的宝刀。
别看刀身薄,就着骑马的惯性力道,刀刃轻轻滑过靶子,靶子立刻被斩断,马匹前行完全没有停顿。
蒙古王公们猛男张嘴,瞠目结舌。
不会吧不会吧?他们的草原幼鹰们不会输吧?
这时候,草原幼鹰们也来到了打靶区。
为首的一人狠狠一刀砍向靶子,没收住惯性,刀呲溜一身荡到了马身上。
可怜的骏马哀鸣一声,把那草原幼鹰甩了出去。
赵良栋一挥手,立刻有人冲进去把那只草原幼鹰抬出来治疗。
康熙黑线:“你们不是经常狩猎吗?怎么在马上用刀都不会用?”
蒙古王公们尴尬道:“我们在马上多用弓箭。”
康熙深呼吸了几下,语气温柔地询问道:“你们难道骑在马上就只用弓箭打猎,没有进行过其他训练?等战斗的时候,你们除了弓箭,其他都不用吗?”
蒙古王公们:“……”他们要怎么说?自家子嗣这么金贵,怎么会让他们上战场?
康熙温柔劝说:“就算你们舍不得孩子上战场,也得训练他们在马上的功夫,以防万一啊。溺子如杀子,你们的孩子……唉……”
胤祉忍不住了:“皇父,还不如让儿子去。”
蒙古王公们:“……”这就有点尴尬了。
胤礽想了想,笑着道:“你还小,赢了输了都是他们尴尬。等哥哥们比完之后,咱们私下玩耍的时候你和他们切磋。那时候就别要彩头了,就只当玩耍。”
胤祉嘟着嘴道:“好,听太子哥哥的。”
胤礽问康熙道:“皇父看这样可好?”
康熙点头:“可。带三阿哥出来,就是让他多认识些人,你安排便是。”
胤礽在马背上行礼道:“儿子遵旨。”
胤祉看看胤礽,又看看康熙,心里觉得有些古怪。
太子哥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言一行都合乎规矩得过分,对着汗阿玛的表情和动作也谦逊恭顺得过分。
胤祉捏紧了缰绳,没来由的感到了些许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等大哥比赛结束,问问大哥吧。
赛场上,比赛已经进入了尾声。
胤禔从出发时便与其他人拉开了差距,之后差距越来越大,后面的人看着胤禔的马屁股,神情越来越绝望。
他们发了疯似地抽打马匹,想要跑得更快一点。
赛马这种事,不是鞭子抽得狠了,马就跑得更快。
急躁的情绪升起来之后,他们的失误更多了,不断有人从马背上滚落。
康熙的脸都看黑了。
大家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大清入关之后,皇子都在校场上训练,只偶尔去景山猎场训练。
你们蒙古人天天在草原上跑,就算输,也不该输这么多啊。
蒙古八旗也是大清的兵,康熙开始怀疑蒙古八旗的战斗力了。
胤礽却一点都不意外。
从小在马背上玩耍,和赛马这种竞技比赛是两回事。就像是多年的老司机不会开赛车一样。
他们兄弟从开始骑马起,跑的就是这样的赛道,经历的就是这样的训练,寒暑不断。一群不过骑着马玩耍的草原幼鹰们,哪可能比得过他们?
胤禔不出意外,夺得了第一。
他冲过终点之后,勒马停在终点线前面,微微抬起下巴,冷漠地望着那些还未到终点的人,就像是真正的雄鹰俯瞰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叽叽喳喳小弱鸟。
当那些草原幼鹰们来到终点线的时候,接受了胤禔不屑的目光洗礼,黝黑的脸庞几乎都失去了血色,牙关都咬紧了。
胤禔等所有没有失误的草原幼鹰们来到终点线之后,才策马转身离开。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留给这群人一个背影。但这群人却总觉得被嘲讽和侮辱了。
“一场赛马比试,居然有一成的人受伤。”康熙叹气:“还比吗?”
胤礽道:“皇父,还是明日比吧。他们看上去很累,儿子不想胜之不武。”
蒙古王公:“……”他们已经不想听到“胜之不武”这四个字了!
草原幼鹰们蔫哒哒的回来。
有一只幼鹰嘟囔,皇子们只是占了习惯这种比赛模式的便利,被自家老子狠狠两鞭子抽在地上直打滚。
“输了就输了!别找借口!”
蒙古王公贵族气得脸更黑了。他们可不想再听太子问一次“是不是胜之不武”!!
还不够丢脸吗!
蒙古王公这次是真的丢脸丢狠了,也气狠了。
他们看着大皇子领着两个弟弟去收马收刀,三皇子蹲在受伤的马身旁长吁短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位皇子带来了大批赏赐,他们没有一个人得到,倒是把自己的马和武器输出去了!
胤祉蹲在地上叹气:“唉,多好的马啊,还能治好吗?”
胤禔拍了拍胤祉的脑袋,道:“交给赵师傅,能治好的就治,治不好就给你做成马肉火锅。弟弟,你带够了火锅调料吗?”
胤禔直接喊弟弟,或者其他皇子直接喊哥哥,哥哥弟弟前面没带数字排序,都是喊的胤礽。
胤礽道:“那哪能少得了火锅调料?放心,绝对带够了。”
他搞出火锅之后,拉着康熙入股,用仁孝皇后的嫁妆铺子开了火锅店,现在店铺成了康熙的探子窝点。
开分店的时候,胤礽让胤禔和胤祉入股,只拿分红不管理,作为送给哥哥弟弟们的入学礼物之一。
以后弟弟们入学,胤礽也会给弟弟们店铺分红,以免他们将来缺钱,被人引入歧途。
现在胤礽的分红只是小打小闹,等大清公司开起来,皇子们就真的不缺钱了。
常泰已经带着他的海军下南洋做生意;施琅明明年纪已经不小,还焕发了事业第二春,跑东洋去了。
常泰牢记胤礽的话,当地有什么好的工匠医生都绑回来。他绑回来的神医,还误打误撞救了姚启圣的命。
现在姚启圣在上奏请求致仕,说致仕之后也去船队上玩玩。康熙还没考虑清楚,让姚启圣进京来大学任教,还是让姚启圣上船玩。
赵良栋拍了拍马屁股,严肃的脸庞难得露出欣喜的笑容:“是好马,没骨折就能救。大阿哥……”
胤禔摆手:“我知道赵师傅你想说什么。我用不上这么多马,这些马都送到大学去,作为弟弟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奖学金,谁期末考试考得好就给谁。不过我和弟弟会去观战。我的马,可不能让人作弊获得。”
胤祉小声道:“我也好想要新的马。”
他的马太温顺了,跑得不是很快。
胤礽揉了揉胤祉的脑袋,道:“咱们的马还是问汗阿玛要吧。汗阿玛那里的马更好。”
胤祉点头:“好。哥哥帮我挑。”
胤礽道:“没问题。”
康熙大步走过来,笑骂道:“这里的马还不够,你们居然惦记上朕的宝马了?”
胤礽行礼后道:“儿子和弟弟肯定是完成汗阿玛的考验之后,才敢要汗阿玛的马。”
胤禔撇头,在心里嘀咕康熙小气。
康熙看出了胤禔在心里嘀咕他,欣慰极了。
他的大儿子,居然知道在外人面前只心里嘀咕,没有给他抬杠,给足了他这个汗阿玛面子。
这绝对是太子教导得好!
“明日射箭,他们可就要拿出真本事了。”康熙道,“保成,你量力而行。”
胤禔忍不住了:“汗阿玛您什么意思?儿子难道赢的不是他们的真本事吗?!”
康熙:“……”他才刚欣慰!
胤礽劝道:“汗阿玛只是给蒙古诸部一个面子,假装他们没有使出全部力气,不是质疑大哥的胜利。不过明日,他们估计会派出真正的战士冒充王公子弟,不敢只让真正的贵族子弟来了。”
胤禔翻白眼:“冒充?那不是欺君吗?”
胤礽道:“我们本也没说和谁比试。”
胤禔嗤笑:“好啊,最好把他们的蒙古勇士派来,到时候输了更有意思。比射箭的准头,弟弟不可能输。”
见胤礽三言两语就把胤禔的思路带偏,康熙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胤禔会脑子一热,让他下不了台。
康熙有些怕了胤禔的憨脑子和直肠子了。
“是的,明日他们肯定会派出真正的战士。”康熙道,“保成,你别太努力,让他们赢也没关系。”
胤礽点头:“儿子知道。”
第二日,胤礽看了一眼参赛的人中,多出来的体格完全不同的几人,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胤礽面容精致白皙,就像是精雕细琢的白玉人。
草原幼鹰们打量着这位大清国的太子殿下,怎么看,这位大清皇太子的骑射功夫也不像会有多厉害。
比赛靶子有固定靶子、移动靶子,还有加入了赛马元素的靶子——参加比赛的人上马奔驰到靶子区,计算经过靶子区的时间和所射的靶子综合评分,和胤禔后半段赛马砍靶子的比赛规则差不多。
胤礽在手上缠上了绷带,带上了扳指,俯身压了压筋。
哨声开始,固定靶场比赛开始,胤礽第一个出场比赛。
他拉起弯弓,眼睛微微眯起。
在他的视野中,微小的靶子好像一点一点的放大,空中也似乎出现了弓箭划过的痕迹。
这些只是幻觉,是胤礽精神力太过集中之后出现的幻觉。
手松开,一支羽箭呼啸着离开弓弦,呼啸飞过虚空,稳稳扎入了靶心正中央。
胤礽再抽出一支箭,弯弓搭箭,接二连三,羽箭接连不断脱手而出。
他的动作和表情都十分轻松写意,仿佛不是做射箭这等需要力气的事,而是在吟诗,在作画,在饲弄花草,端的是优雅无比。
可他的每一支箭都狠辣地正中红心,箭矢牢牢扎在靶子上,入木三分。
胤礽射空了箭筒里的十支箭,收起弯弓,慢吞吞解开缠绕在手掌上的绷带,取下大拇指上的扳指,转身离开射箭的位置。
其他人静静地看着他,居然不知不觉看出了一身冷汗。
“该你了。”
侍卫提醒下一个人。
那只草原幼鹰回过神,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话。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居然在颤抖。
草原人精通骑射,神箭手不知有多少。那群草原贵族子弟是不怎么厉害,但草原上绝对有非常厉害的人,他们也见惯了厉害的人。
轮射箭的准头,草原上也有人能做到和胤礽一样好。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像这位大清太子一样,给他们这么强大的压力。
或许是太子第一个上场比赛就十支箭全中靶心,这样的“及格”成绩让人压力极大。第二个射箭的人失去了冷静,第一支箭居然落在了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