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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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起来后她一直不理他,饭也只吃了一点,原本想带她出去玩玩的计划也只好打消,走路直打飘,还是呆在家好好休息吧。

青树窝在沙发上看碟,那样儿恨不得都跑电视里去,看得津津有味。

宁连城端了盘草莓出来,放在她面前,她看都不看一眼,眼珠子只瞪着电视。

他站在青树面前挡着,青树撑了一会了,抬头朝他翻翻白眼,脚去踢他,“别挡我!”

宁连城伸手去揉她的发,“瞎呕什么气。”

她不耐地摆头让开,他又去拍她气呼呼的脸,真是烦死了!伸手抓下他的手,被他反握住,挣也挣不开。

“你干嘛呀……”被拦腰抱起,他坐在她刚刚坐着的位置,而自己被搂到他怀里了,“放开,你放开……”

“听话!”他低斥一声,“瞎闹什么!怎么,不能抱你啊?”看她还鼓着嘴,“小心我收拾你。”

她歪着头斜他,他正似笑非笑地看她,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青树又有些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这下再大的火也灭了,就像原本鼓足了气准备爆炸的气球一下子自己漏气了,很郁闷的。

他和她一起这么久了,怎么不知道她的性格,一看她撇着嘴的样子就知道了,便抬着她的脸亲一下,“看什么呢?吵吵嚷嚷的。”

青树按着快退,都怪他,没事瞎挡着,“犬夜叉。”

“噢?讲什么?”他纯粹是没话找话。

“讲什么啊……就是他,穿红衣服那个,他叫犬夜叉,他哥哥叫杀生丸,很帅的!杀生丸大人超酷,可是喜欢玲,玲好可爱呀,哎呀,真希望她一下子长大嫁给杀生丸大人……”青树扯哪说哪,宁连城也就是那么一问,至于她说了什么倒不是太在意,也没什么兴趣知道所谓的犬夜叉里面的杀人丸大人的破事儿。

拿起草莓往她嘴里塞,见她张口吃下去又忍不住俯下头去她嘴里去抢,抢到了也不出来,就在里面吃起来,吃完又吃她的舌头。

“嗯……”她捶着他的肩哼着,他退出来,又喂她一个,照例去抢着吃,几个草莓吃下来,青树面红耳赤,再也不肯张口吃了,他吮着她嘴角上的汁液,“要不,你来吃我的?”

青树才不干,他伸手抢了她的遥控按了暂停,“不吃不让你看。”

青树捶他,他慢条斯理地拿了草莓往嘴里送,咬了一下,指指自己的嘴巴。

她看看电视,又看看草莓,吃他口水又不是第一次了,还玩这些小把戏。

轻轻贴上去,小舌头伸进大嘴里,草莓已被他咬破,甜汁溢满口腔,她在里面轻轻地吮,他缠上来。

艳红的汁液在口舌相缠间慢慢溢出,流下两人嘴角,青树觉得粘腻,一点点舔着他,他食髓知味,他紧搂她效法,一盘草莓硬是吃了个干净,终于让她看碟了,只是小动作不断,一会捏捏她的手,一会亲亲她脖子,扰得她一开始还避着,自己要起来也被抱着不让,最后只得听之任之,窝在他怀里任他捏捏揉揉啃啃。

怀里的身体越来越软,头慢慢倚在他肩上,他看了她一眼,看了一下午终于知道困了,眼皮耷拉着上下打架,还摇摇头振奋一下睁着眼继续看,有这么好看么?这么好看还困?

看她勉力撑着精神的样子觉得好笑,便垂下头亲她眼皮,低声哄着,“乖,睡觉,下次看吧,乖……”她模模糊糊地看着他,又呆又傻,宁连城忍不住吻了又吻,是真的累了,眼皮子渐渐合上。

他索性抱了她横卧在腿上,像初生的小婴儿,头枕在他的臂弯里,眼皮微眨想睁开,他便轻轻轻晃着她低声哄着,一边哄一边吻,她转头蹭着埋进他胸口,手伸过来抱着他的腰,沉沉睡了。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好不容易他昨晚没闹他,恢复了些体力,今天再不完成那家壁画估计赶不上下一家的进度了。

宁连城哑着声音问她,“这么早干什么?”

青树去更衣室穿衣服,不清不楚地回着,“有事。”

“什么事?”

“就事呗……你睡吧,我去买早餐。”

跟他提过一次,自己要找工作,他没答应,就没再提。

答不答应也跟她没关系,因为她去找工作同样也与他无关,告诉他一声是尊重,也并非刻意瞒着他,只是他说过一次不答应那不管她说多少次结果都一样,她索性少费口舌。

给他带了蟹粉小笼和菜粥,宁连城口味一向挑,平日都不在这一片儿就餐,其实吃什么还不都一样,反正给他带点,吃不吃吃随他。

把东西放到餐桌上,他已经打理好自己一身清爽地走下来。皱着眉看了眼青树带回来的东西,坐下来打开包装,吃了两口,“青树,不如把张阿姨叫过来,你还要上课,平时家务虽然不多,整理起来还是很烦人的,还有……张阿姨手艺很好的,有很多拿手的私房菜。我们一家吃了好几十年了,你看,把我们家人养得多有气质……”

青树呕了一声,“快吃吧你,脸皮这么厚,也是吃张阿姨的饭吃出来的?”

宁连城敲她的头,“反了你,说谁脸皮厚呢?”

“……谁厚说谁。”把酸奶一饮而光,“我先走了,您接着吃。”

他伸手拉住她,“喂,少了点东西吧?”

“嗯?”

他点点自己的唇,“像昨天那样。”

想起喂草莓的样子,她脸红红的,“想得美你!”

宁连城一把拽下她,坐到腿上,“谁想得美呢?”不等她回答,便吻上去,照例又是一阵抵抗,她能抵得过他吗?最后还不是乖乖被含住。

良久从她嘴里出来,低声问,“好吃吗?”

“……难……难吃死了!”

“那你还买给我吃,自己都不爱吃还来祸害我?”

“……反正我是好心没好报,下次再不帮你买了。”

他笑,“那我不是要饿死?”她难得主动为他做些什么,可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结婚到现在帮他买早餐的次数五根手指都嫌多了,喝了口粥,“好了,有事快出去吧,早点回来,晚上去东边吃饭。”

东边,就是城东,他家。

中午的时候工作们都出去吃饭了,青树掏出包里的饼干坐在地上,一喝水一边打量自己的作品,那种久违的激动似乎正慢慢回来,画画不再是应付差事的任务,而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青树也知道这两年自己的状况非常不对劲,她是学纯艺的,知道灵气在作品中的重要性,带过她的几位老师都或轻或重地说过她,没有用心,或是技巧进步了但没有令人感动的东西……她听了这些话不是不难过的。

还不会写字时她就拿着画笔似模似样地开始了学画生涯,家里条件曾经那样艰苦妈妈也供她去四处拜师,那些地方上小有名气的画家哪会那么轻易收徒弟呢,好在她也争气,谦虚努力又有天赋,终于有位女画家答应收下她,四个徒弟里只有她一个没钱没势没有背景。

现在就读的美院是恩师的母校,女画家不止一次地以无限怀念的口吻告诉四个徒弟该校的一草一木,有什么大师各有什么脾性,学风怎样,校风怎样,说得多了,结果四个徒弟都陆续上了这所学校。

值不值得呢?念了这所大学,到了这样一个异乡,青树,你有没有后悔过?她不敢想这个问题,每动一次念头便有一种深沉的悲哀涌上来,自己怎么过来的,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每想一次便痛彻心肺。

看看散落在报纸上的画笔,其实她什么都没有,连一向最引以为傲的对画画最敏锐的悟性也渐渐离自己远去。

还抓得回来吗?那种一看见画布便热血澎湃的忘我激情?

青树喝完最后一口矿泉水,看着眼前快要完成的作品,也许……她能慢慢找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