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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树睁开眼的时候,宁连城还没走,看她哼哼唧唧要醒没醒的样子,一边打领带一边走到床边,“下午下了课直接去我办公室,晚上有事。”

青树直觉便要拒绝,一时之间却找不着什么理由,只好闷闷地把头缩进被窝里。

“听见没?”宁连城扒下被子,露出她皱着眉,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听见了听见了!”没好气地拽过被子重新盖上,不一会听见关门声,想闭眼再睡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气鼓鼓地爬起来,拿起自己枕头便往另外一个枕头上掼,一边掼一边骂,“就不想我睡个安稳觉,天天都这样,烦人!烦人!”

青树平时倒是挺正常一人,虽然说不上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但对人起码还是和善的,惟有一点让人觉得意外的就是起床气大得吓人,看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时候最好别招她,太不计理了。

关于这点,宁连城显然有其它看法,就见不得他一大早就得为生计奔波而她还一边乖乖窝在床上的傻样,撩完她看她气急败坏地发火,自己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不过今天实在没闲工夫,等不及看她的样子。

洗漱完毕后青树推着车子出门,阳光明亮而不灼热,这条路树影重重,仿佛能感觉到打在身上的泛着凉气的阴影,甚至还有鸟鸣,夏天已经来了,可是还感觉不到任何暑气,一年之中的所有季节青树最喜欢现在。

车骑得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缓慢,因为接下来的一段路不是十分合她心意,得把体力保持到那儿,她不喜欢没有植物的路。

住处离她的学校不算远,骑车大概二十五分钟,除非天气不好,下雨或刮台风之类的,否则她都是雷打不动地以自行车代步,偶尔时间过分充裕的话,还会步行。

大三是最忙碌的一年,不知学校为什么这么安排课程,大一和大二时闲得快发霉,动不动就有人请个一个星期的假在非长期时期回家,因为课程实在太少,有时一周甚至只有两节课……而今年,真奇怪,几乎所有的课都要在这一年修完。

这一天的六个课时都是同一门课程,大学实在是一个很仁慈的地方,和高中相比简直惬意得不行,有时候一个课题一个月甚至两个月前便布置下来,但还是有人不辞辛劳地在最后一两天通宵赶作业,或者在截止日期哀求老师再教育宽限两天,不,一天就够。

青树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和班上的另外两人被各科老师戏称“拖霸三人组”,似乎学生都喜欢群居生活,做什么事只要有伴便是可行的,拖作业嘛,可以,有人陪便理直气壮。

今天应该交上次布置下来的作业,来收作业的是他们老师带的研究生,说教授在工作,顺便布置一下接下来的作业。

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也不知道教授在工什么作,难不成,学校给他安排的他们班的课程,不是工作之一?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来读书三年了,早就知道该怎么学习。

大家都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懒洋洋地拔着画架上的钉子,拿作品拿下来,交上去,还有几个窃喜幸亏来的不是教授本来,要不然不能讨价还价,缠着小助教要求再宽限几天。

小助教虽然挺和善也很好说话,但到底没有教授讲课有深度,青树木木地听着,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课时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教授来了,小助教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教室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听教授是怎么上课的。

教授拿着全班的作品一张张点评起来,能到这所学校读书的同学功底自然都是不错的,至于真正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天赋是有的,但更主要的,是努力程度,世上并没有不劳而获的天才。

讲到青树时,教授笑了,“白青树,怎么连着三次都按时交作业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家都笑了,这个教授曾教过他们大一时一门的课程,对青树已及另外两人的拖作业能力不服都不行,偏偏三个人又完成得灵气十足,真叫人又头疼又惊喜。到这一学年又教他们班的课时,看到白青树还忍不住皱眉头。

青树歪了歪头,也笑。

教授低头看了几眼,“嗯,和前面几幅一样,画面感很强,技巧上已经成熟多了,进步很多啊。”点点头,没有再评价,翻到了下一张。

青树轻轻敲着手里的碳素笔,任何一个画画的人,都知道这并非表扬。

上午课程结束后,青树去最近的食堂,人山人海,热气蒸藤,夏天似乎比较钟爱这些地方,青树是个爱流汗的,慢慢地手臂上就沁出了细密的小汗珠,终于吃了一半的时候,在很多同学的抗议之下,食堂把空调开了,她正处在空调出风口下方,冷气咝咝咝地涌出来,能看到迅速流窜的白花花的冷气迎头打下……真他妈爽!

当然,爽的后果是,她感冒了。

宁连城十分不高兴,青树瞧着他不高兴的脸自然也高兴不起来,她又不是故意的。

“我说你能不能就注意点?”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温度好像是正常的,想再试一下,被她让开了,“吃药了吗?”

“吃了。”鼻音很重,还忍不住咳了一下,唉,她的身体有差到这样吗。

“你回家吧。”

青树抬头,“不是说晚上有事吗?”

他哼一声,“有孕妇,你把人传染了怎么办?”

她也哼一声,不去拉倒,头正有些昏,她想睡觉,“那我先回去了。”

“骑车过来的?”

“哼。”

“车留这儿,叫人送你回去。”

“我不想坐车,我也没那么弱。”

他已经伸手按在通话机上,“王小姐,叫小宋备车,门口等着。”

青树白了他一眼,想拿桌上的包走,他先她一步,拿着包摸到里面的钥匙串,把车钥匙撸下来后,包递给她。

“给我。”

他转身回到椅子上,转头笔,低下头看文件,“回家去,我很忙。”

气得她扭头就走。

半夜口渴,模模糊糊伸出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他醒来,看她伸着手还在那瞎摸,忍不住斥一声,“感冒也不安生!”起身拿起杯子去卫生间冲了下杯子,给她倒水,回来时她又躺回去睡着了,手还伸在床头柜上呢。

叹口气。

重新睡下来她倒是自动贴过来,软软地窝在他怀里,一个翻身大半边的身体都睡在他身上,睡相不好,也没好习惯,半睡半醒时总是哼哼唧唧的,自己不知道,搅得别人睡不着。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紧了紧怀里的身体,手探进睡衣里摩挲着滑腻的胸线,原本只是无意识地揉弄着,没想到兴致竟渐渐引出来,亲了她很久才渐渐醒过来,下面也慢慢有了反应,她才知晓情事没多长时间,湿得比寻常人慢,因为生着病,身子有些弱,抵不过他一贯有些强迫的进入,只希望他快点结束,腿也没什么力气,在他肩上吊着吊着就自动滑下来,他便改从后面进去,趴在他从背后搂过来的臂弯上,屁股被抬得很高,跪在那儿,哭得声嘶力竟,一方面讨厌这样屈辱的姿势,一方面实在有些受不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里开始酥麻起来,她颤着声求饶,知道他一向爱听她说什么,这时臭脾气也没有了,一个劲地说他爱听的话,一声一声地哀叫,身子娇得像水。

他揉着她的身子,扶着她的头没完没了地吻,吮得她舌头快化了,燕好处似有火在烧,发出细微的声音,她模模糊糊地听着房间里他们俩发出的声音,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和他一起起床,说是一整天都有课,他叫她请假,她没好声气,“今天头两节课是结业课知不知道呀!”

他怎么知道,瞎发脾气,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吃了早餐后送她去学校,就听她嘟嘟囔囔自己的车子车子,他就觉得,还是那时候的她惹人疼。

她见他红灯时停下车子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来看她,脸刷地一下红得快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