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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票比一票,养母和生母全都认可额乐这个名字,檀雅的大力完败。
爱新觉罗·大力,大俗即大雅,并且寄托着她美好的期望。
檀雅颇有几分不甘心,但其余人都是拥有正常审美的成年人,问都不用问,肯定都不支持她,于是檀雅便将主意打到了二十二阿哥身上。
檀雅为了躲避蒙语课,本是想避几天风头的,这次却主动现身同道堂,等到上完课,立即问二十二阿哥:“胤祜,你说大力和额乐这两个小名,哪个好?”
二十二阿哥有听没懂,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额娘。
小格格洗三起小名那一段,二十二阿哥一个孩子没参与,雍亲王胤禛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听色赫图答应问,十分莫名,却第一反应道:“额乐。”
二十二阿哥听到这个声音,便学道:“额……”
檀雅耳尖打断,“大力,还是额乐?”前面两个字重音暗示。
胤禛听明白她的暗示了,依然坚持初衷:“额乐。”
二十二阿哥听不懂额娘的暗示,继续按照心里的声音说道:“额呢。”
宣妃和定贵人姐笑,檀雅扶额,孤立无援。
“你可莫要再说出来惹人笑话了。”
檀雅不服气,她依旧认为定然有人脱离低级趣味,认可她的品味,便道:“等小格格大些,我问小格格,她说了才算。”
宣妃摇头,见二十二阿哥小手一直去抓核桃,便取了个核桃,拿起小锤子砸核桃。
二十二阿哥乖巧张嘴,等核桃落入口中,可宣妃轻轻砸一下,只砸开一半儿,剩下一半儿用手费力地掰。
檀雅以德报怨,决定不计较他们忽视她的行为,拿过宣妃手里的核桃,大拇指轻轻一按,核桃壳便碎裂。
宣妃挑眉,没说什么,将装核桃的碟子直接推到她面前,檀雅便假模假样地用小锤子一一敲过,然后徒手掰开核桃剥出仁儿,没多久,一碟子的核桃便全都剥好。
而宣妃自从发现檀雅这个技能,这之后再吃核桃,都不用下头上剥好的核桃仁儿了,全都带壳端上来,二十二阿哥不想吃的时候核桃满炕滚着玩儿,想吃的时候就让他额娘给他剥。
内务府提前来人通知,因小格格满月那日恰好是正月初二,宫里新年的庆贺活动还未结束,正在忙的时候,是以只能委屈小格格的满月礼简单操办。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康熙的精力和宠爱有限,不那么重视罢了。
二十二阿哥满月礼和周岁,也都是这样,由内务府按照规矩在咸福宫操办,因而咸福宫众人并未有多少失落的情绪,自顾自地筹办起来。
除夕那日,白日里康熙在乾清宫与百官庆贺,晚上有家宴,几位高位妃子得康熙恩宠,皆出席家宴。
宣妃作为康熙后宫里位份最高的蒙古妃子也去了,不过老太后一离席,她就跟着退了,送老太后回宁寿宫,伺候她老人家就寝,便回了咸福宫。
檀雅和定贵人早已在同道堂等着,待她一回来,便命人将温好的酒端上桌。
苏答应喝不得酒,便得了一壶热牛奶,早早便让闻榭取回去,闻在屋里的炉子上。
今日她们也没让宋嬷嬷早早哄二十二阿哥去睡,分了他一小碗热牛奶。三大一小围坐在桌边儿,二十二阿哥的小椅子是特质的婴儿高椅,坐在那儿小小一团,小胳膊伸长也够不着什么,檀雅三人便探身过去与他一本正经地碰杯。
二十二阿哥高兴极了,双手捧着碗,不时要与三位额娘碰杯。
宣妃起头,说了几句祝词,主要内容便是明年咸福宫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到定贵人,词虽说不一样,涵义却是差不多的,也是希望所有人都健康平安。
檀雅从前在职场酒局见惯了各种敬酒词,她也会说,不过还是随了宣妃和定贵人,期望新年她们康健,二十二阿哥能够顺利种痘。
皇子种痘,是一个坎儿,生死的坎儿。
这些年太医院对天花的研究越发深入,种痘的风险也小了许多,死于种痘的皇室子弟逐年减少,却不是没有。天花从前闻之色变,现在风险犹存,不能不种,且越早种越安全。
明年二十一阿哥先种痘,下一个便是二十二阿哥,二十二阿哥身体养得好,都快赶上隔壁的二十一阿哥重了,她们依然免不了担忧。
只是担忧也没用,能做的唯有尽量照顾好孩子。
这喜庆的日子,不兴叹气,宣妃便摸摸二十二阿哥的头,道:“该睡了,宋嬷嬷抱胤祜回去吧。”
二十二阿哥不想走,趴在奶嬷嬷肩膀上还冲着三位额娘伸小手,“额娘~”这是他目前为止说得最清楚的一个两字词。
乾清宫里,家宴上一派热闹,歌舞升平,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喜意,半分看不出有任何粉饰。
按理,咸福宫那样冷清的三人之宴自是比不上皇室家宴,可雍亲王胤禛坐在离皇阿玛更近的地方,喝着酒,眼神有几分恍惚,神思大半在二十二那儿。
三人之宴,人少安静,并无任何丝竹之音,觥筹交错却全都是真心实意……
二十二阿哥闭眼入睡,胤禛也似有几分醉意,手臂支着桌案,默默出神,索性他想告诉皇阿玛他是个“孤”王“纯”臣,倒也无所谓与其他皇子宗室联络感情与否。
这家宴上,没有大哥胤褆,没有二哥胤礽,偏众人似乎皆未受影响,若他有朝一日落败,恐怕亦是如此,没有人会真心为他可惜。
三分醉装作九分,胤禛眼神朦胧,扶着桌案站起,借出恭脚步虚浮地走出去,出恭回来也不进殿,叫人取了两壶宴上的酒,命高无庸送去咸安宫。
高无庸踌躇,“王爷,这恐怕不妥吧?”
胤禛甩袖生怒,脚下一个踉跄勉强稳住,“有何不妥?我做弟弟的请二哥喝一杯酒,有何不妥?你一个奴婢难道要抗命不成?滚去办事儿!”
高无庸无法,双手端着托盘,找了一个小太监带路,向咸安宫而去。
胤禛等他走了,好似醉的站不稳,靠在另一个近侍苏培盛身上。
高无庸是雍亲王府的太监总管,从阿哥所时便伺候胤禛;苏培盛则是胤禛开府后颇为信重的近侍,两人皆为胤禛近侍,都想获得主子的信任,定然有利益相触,至于谁输谁赢,早晚会见分晓。
苏培盛扶着主子,并未对方才主子的吩咐多嘴,而是问道:“王爷,可要奴才去寻一碗解酒汤?”
胤禛摆摆手,抬头望向夜空,月儿无踪迹,星辰蒙云烟,殿里推杯换盏,殿外闻之添寂寥。
“四哥,怎在此处?”敦郡王十阿哥胤俄向偏殿望了一眼,还是踱着步子走过来。
胤禛站直,冷着脸硬邦邦地回道:“醒酒,你呢?”
十阿哥挺直脊背,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文雅道:“弟弟要去更衣。”
胤禛眼神随意地向下一瞥,抬了抬下巴,“去吧,莫要憋坏了。”
十阿哥:“……是,弟弟失礼,告退。”
胤禛略微嫌弃地看他的背影,谁不知道谁,装什么温文儒雅,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坏毛病。
而十阿哥走向偏殿的每一步,都感觉如芒在背,解手完磨磨蹭蹭地走出来,见四哥的身影已经消失,总算松了一口气。
冷面哥哥等他撒尿,他真是消受不起。
另一边,因宣妃初一还要一起去乾清宫行礼,三人便未喝多少酒,吃完席面就散了。
第二日,等宣妃从宁寿宫回来,便开始着手安排小格格的满月礼。
满月礼当天,康熙并未亲至咸福宫,只遣人给小格格送了几件礼物,另还有皇太后并后宫妃子们的贺礼,比起当初二十二阿哥,皆不差多少。
宣妃去宁寿宫向太后谢恩时,正式广而告之小格格的小名,太后说好,康熙没有意见,额乐这个小名便叫开来。
小格格满月之日,亦是苏答应出月子之日,她生产年纪到底比当初的色赫图氏大几岁,因而养得快许多,能够早早解禁,只是天冷还不能随意出屋子。
檀雅几乎每日都去看她和小格格,见小格格一日好看过一日,既欣喜又忧心,“咱们大力像苏姐姐,容貌自是不必说,可这身子骨,日后可要多锻炼一二。”
苏答应听她执着地叫大力,嘴角抽了抽,不知作何回应。
檀雅挥手命伺候的人下去,手指戳小格格的小拳头玩儿,低声道:“苏姐姐,前几日娘娘与我们闲聊时说,咱们小格格的性子要像端敏公主那般,日后才过得好。”
和硕端敏公主,乃是先帝养女,自小性格跋扈,抚蒙后依旧在蒙古作威作福,便是风评不佳,皇上和蒙古那边儿有些人颇为不满,都掩盖不了她一辈子过得比旁人强的事实。
“咱们没去过蒙古,娘娘说蒙古那边儿风大起来,菟丝花可活不了,是以,还是大力这个名字好,应景儿。”
苏答应面色纠结,认同吧,好似不甘心,不认同,檀雅说得又确实有道理。
最后干脆一摆手,道:“你去与娘娘说去,娘娘是额乐的养母,娘娘若同意,我再没有不愿意的。”
檀雅眼中有一丝丝控诉,她口口声声都叫额乐,可不就是心里更喜欢额乐这名字吗?
再说宣妃能答应早答应了,果然还是要日后问小格格。
“阿哥肯定不如小格格贴心,大力跟色赫图额娘一派,好吧?”檀雅握着小格格的小拳头上下摆动,“大力答应了,咱们约好了不能反悔。”
苏答应侧头悄悄翻了个白眼,懒理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