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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自觉往他身边靠了靠,很轻,怕撞上伤口,偎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邀请他:“那我们一起,一个个单独分析吧。
先从医生开始,十几秒的黑暗,凶手就杀了医生,把他拖到餐桌底下,旁边的拳击手和幼师毫无知觉,简直是不可能犯罪。”
言溯听言,撑着坐起身,甄爱立刻扶他:“怎么了?”
“配合你!”他坐去沙发上,有些虚弱地靠进垫子里,眼神奕奕,“我是医生,你想想,要怎样才能在十几秒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我。”
用凶手的方法思考?
甄爱觉得刺激,莫名心跳加快,兴致更高了。
但在正式扮演凶手前,她下意识地担心言溯会冷,特意给他盖上了毛毯。她小心用毯子下摆盖住他的腿,又轻轻用毛毯拢住他的脖子,掖了掖;
言溯有些怔愣,还不太习惯她这样小女人的温柔贴心,但略一回想,心底就笑了。
只是后一秒,她换了冷静的脸,瞬间进入状态:
“我要杀你的话,方法很简单。用餐巾包住手术刀刺进心脏就好了。可是,”
她微微眯眼,眼前浮现出餐厅当时的情景。医生坐在幼师和拳击手中间,木椅后面是蜡像。
“可你死了就会倒下去,会砸到椅子和蜡像,发出巨大的声响,或许会砸到旁边的人。那,我是怎么静悄悄杀了你,又把你拖到桌底去的?”
甄爱拧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她看向言溯,忽然一下子搂住他的肩膀:“难道杀你之后,我很快抱住你,公主抱那样?”
言溯唇角弯了弯。
甄爱瞪他一眼,嗔怪他不认真,脑子里继续分析,她挨着他的头,喃喃自语:“黑暗中我看不到你心脏的位置,当然要先要用手去丈量一下。”
说话间,细细的手指很轻很轻地往言溯的左胸处爬去,因为顾及他的伤口,只是点到为止的触碰。
言溯看着她白白的指尖在他胸口蜻蜓点水般地弹钢琴,蓦然觉得心口火辣辣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种撩拨得无可奈何的痒。
她真是最好的止痛药。
他分心一秒,思绪又被她的声音拉回:“丈量你的胸口,这么奇怪的举动,你为什么不斥责我?我杀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喊救命?为什么不痛呼……”
话没说完,甄爱脑中闪过一道光,几乎是条件反射:
“因为你的嘴被堵住了。”
眼前陡然浮现不久前她给言溯剜箭头的那一幕,他痛得浑身紧绷,但她堵着他的嘴,即使他喉中沉闷地哼了一下,却被她的深吻吸收。
甄爱惊愕地睁大眼睛:“杀他的是个女人!”
只有女人才能吻住他的嘴,让他发不出声音;只有女人才能亲密地去摸他的胸口,而不会引起他的排斥。
言溯淡笑,毫不吝啬地夸赞:“嗯,不错。”
甄爱很惊喜自己的发现,但想到接下来的问题,又不理解:“可男人都很难在那么狭窄的空间里,在不碰到旁人蜡像和椅子的情况下,把医生的尸体抱到桌子底下去;女人就更难做到这一点了!”
言溯见她遇上了死角,遂摸摸她的头:“Ai,你刚才还说,不要先入为主。”
不要先入为主?这句话的意思是……
她一经点拨,瞬间豁然开朗。
因为凶手是女人,所以这场杀人案才变得格外简单。
她抿着唇笑:“我知道了。这下,我们还原现场吧。”
她松开他,从沙发上跳下来,蹲到他的腿边,仰着头认真又兴奋地看着他。
他陡然察觉不妙,想要阻止,她已经开始说话:“杀了你再把你拖下来,多麻烦啊。不如,你来桌子底下找我啊。”
她歪着头,语调慵懒又娇憨,带着点嗔怪的意思。
她很入戏,而他也是。
与此同时,她软若无骨的小手从他的裤管伸进去,沿着他的腿,轻轻地,过电一般,一路向上摸。
言溯吃惊地盯着她。
她眼睛黑乌乌的,像葡萄,白皙的脸纯真无暇,美得让人挪不开目光。手上分明做着勾引人的动作,脸上却不带丝毫狎昵或是引诱的意味,反而很认真地在探索。
这样的两种对比呈现在她脸上,本身就是强烈的诱惑。
她不自知,摸上瘾了似的,细细的手臂整个伸进他的裤子里,和他的腿交缠在一起,绕过了膝盖窝,还要往上探。
言溯脸红了,直觉小腹像是着了火,热辣辣的,身体某处像被唤醒的弓,焦灼难耐,即将要绷起来。
可是,天,他真喜欢这种亲昵的抚摸;空间有限的裤筒里,只有她的手柔柔地摩挲着他的腿,隐私又亲密,让他迷恋。
他犹豫着要不要阻止她继续往深处探索时,她的手停了下来。
甄爱原先只准备象征性地摸一下,展示女性凶手把死者引诱到桌子底下的过程,可小手伸进去,便触碰到了他柔软的毛发和手感极好的皮肤,还有饱满而流畅的腿肌。
他裤子里暖暖的,她细细的手臂贴住他的腿,好亲密。
她像是上瘾了,鬼使神差地想要往更深了摸,真想把自己整只手臂伸进去和他抱在一起才好。可他坐在沙发上,屈着腿,活动范围有限,她不能再进一步了。
甄爱心里发烫,定了定神,望住他,继续还原:“我在下面,给你暗示。所以你主动地钻到桌子底下来了。”
言溯盯着她,心跳如鼓地沉默着。
她缓缓从裤管里抽出手来,起身跪到沙发上,小手伸到他的脖子后边抓住他的后脑,凑近他的唇:
“你到桌子底下和我幽会。我们疯狂而热烈地亲吻,你当然不会介意,因为这是亲密的爱抚。”她顾忌他的伤,手只是伏在他的肩膀上。
“但就在你最放松的时候,我找准你胸口的位置,手中的刀刺进你的心脏,而你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么骤然死了。”
言溯抿抿唇,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
甄爱讲完,立刻松开他,一脸兴奋和期待,像等待表扬的孩子:“怎么样怎么样?我想的对吗?”
言溯愣愣的,半晌尴尬地咳了咳,嗓音微干:“很对。凶手是个女人,但有的女人可以排除。”
4个女人。怎么排除?
甄爱抱着腿坐在沙发上,一点一滴再度回忆一遍当时的情形,每个人的位置,尸体的情况……细想了一遍,她整理清楚了:
“医生的尸体没有任何奇怪的引人注目的地方,如果是演员,她脸上的浓妆和嘴上的口红会在医生的嘴上留下痕迹,我们当场就会看出异样。”
说道此处,她抬眸看了一眼言溯,他目光中带着鼓励,示意她继续。
“然后是女仆小姐,她坐在桌子的最尾端,她要是从桌子底下爬到医生身边,这个方法太不安全。途中有可能撞到其他人的腿。所以,也不是她。”
“医生主动钻到桌子底下去,是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两人之间有亲密的默契。如果是幼师小姐,她坐在他身旁,想要亲他的话,完全没必要钻到桌下去。用这种方法会让医生觉得突兀又奇怪,他的诧异和反应速度都要消耗好几秒。”
原来不可能解决的案子,在这一瞬间变得简单。
“只有坐在他斜对面,没有化妆的模特小姐。”
甄爱原本觉得这些案子一团麻,可在言溯的引导和点拨下,一会儿的功夫就轻松解决了医生和律师的死亡案。
她对拳击手的密室杀人案很好奇,于是问:“医生的死弄清楚了,拳击手呢?”
言溯刚要开口,甄爱拦住:“先别说,我自己推理。”她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冥想。
拳击手脚朝门,头朝窗,没有还手也没有防备,立在门附近,被人用某种利器从正面一下子砸碎脑袋。
还原现场,应该是凶手敲了门,走进去和拳击手面对面说了什么,然后突然袭击。拳击手惨叫一声,死了。那凶手是怎么瞬间消失的?
言溯看穿她的心思,把她往自己身边揽,温言提醒:“先别考虑密室,也不要考虑凶手去哪儿了,先分析杀人手法,把这个弄清楚就好。”
甄爱听了,把密室问题抛一边。有了前边医生的死亡案作参考,第一步推理顺畅了很多:
“这次我同样认为,女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他的手搭在她肩上,无意识地一圈圈去缠她的发,细软而又弹性,在他手心跳来跳去。
她浑然不知他的小动作,推理得津津有味:
“那时是大半夜,已经死了两个人。大家表面不说,心里都有防备。还有组织的杀人密码在那儿。要是一个男人去敲拳击手的门,他会没有警惕?
他是练拳击的,警惕性和速度都没话说,男性杀手在他这儿,占不到一点儿便宜。即使杀他,也必然会留下搏击和反抗的痕迹。
反倒是女人,估计他没想到凶手是女人。”
“嗯,”他捧着她的发丝玩,看似有些分心,“这是凶手接近死者的方式;但,在杀死死者的问题上,是不是有矛盾?”
这也是甄爱疑惑的。
她胡乱抓抓耳边的碎发,拧眉:“我也觉得矛盾,不管凶器多坚硬,一个女人一击就把耐打压的拳击手打死,得多大的力气。难道她是练健美的?”
“你说说,这几个女人,哪个看上去像练健美的?”
甄爱悻悻低头:“一个也没有。”又嘀咕,“这案子不能细想,凶手从哪里瞬间变出坚硬有力的凶器?藏在身上?她拿的时候,拳击手也会立刻警惕。为什么他没反抗?太诡异了。”
言溯揉揉她的头发,鼓励:“在凶器的问题上,你想的很对。不管是凶手提在手里,还是从衣服里掏出来,都会引起拳击手的防备。这也是这个案子里最有意思的一点。”
甄爱歪头看他,有意思?
“围绕凶器有关的一切,都很诡异。拿出来的方式诡异,消失的方式也诡异。我们把每人的房间都搜了个遍。凶器去哪儿了?”她灵光一闪,“扔出窗外?”
“没有。”言溯肯定,“检查房间时,我留意过,窗户都锁着。我特意检查过窗边的地毯,没有雨点打进来的痕迹。窗户都是东南向,那时刮东南风。如果开过窗子,暴雨一定会进来。”
甄爱再度暗叹他惊人的观察力和缜密思维。当时,估计没人想到这点。
可这样一来,问题又绕回去了:“凶器怎么凭空消失?”
“从来就不存在凭空消失这种事,”言溯唇角扬起一抹有意思的笑,“凶器没扔出去,房间里也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藏在凶手身上。”
甄爱摇头:“根据拳击手头上的凹痕看,击打他的东西直径至少15cm。估计是个大锤子。可除了你,大家在屋里都脱了外套,衣服虽然不紧身,但也藏不下那么大的东西。”
言溯:“我们没注意,是因为凶手把它藏在最显而易见的地方。”
甄爱歪头看他,哀哀的:“S.A.,我真的看不出来。作案工具不可能藏在身上嘛!别卖关子了,到底在哪?”
言溯见她着急,更加不紧不慢:“如果直接告诉你,推理就变得没趣了。”
甄爱灰着脸,要不是他伤着,真想一脚踹他。
“先不想这个,说说你对这几个女人的看法。”
“诶?”甄爱有些惭愧,“我没注意……”
“就知道你迟钝。”
她竭尽全力:“女仆小姐羞涩小心,又仔细体贴;模特职业很前卫,可她低调保守,不化妆也不穿演员那样露骨的衣服;演员相反,非常开放;幼师小姐总一惊一乍,有时又很安静。”
“有没有注意其他人对她们的态度?”
“主持人先生很喜欢女人,尤其演员和女仆那样身材丰满的,幼师和我这种,不太喜欢。女仆小姐身材特征非常明显,他对她最殷勤,其次是演员。”
“嗯。”言溯点头,扶住她的腰,安慰,“别难过,我喜欢你这样的。”
甄爱:“……”他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突然的不正经,真让她措手不及。
她轻拧他的手背,却没打开,反而往他身边挪一挪,继续:
“很奇怪,模特小姐前凸后翘的幅度比演员还强,几乎和女仆一样,但主持人对她很冷淡。每次演员说话,主持人都笑嘻嘻帮腔;模特却受不到这种待遇。”
言溯淡淡一笑:“或许模特小姐没有女人味。”
甄爱抬了眉,言溯竟然会说这个词:“女人味?你也知道?你说哪种女人才是有女人味?”
言溯愣了愣,摸摸鼻子,含糊不清道:“我也不太明白。但应该是女人身上散发的一种吸引男性想要和她亲吻爱抚并发生性行为的魅力。”
甄爱醍醐灌顶般点点头,觉得言溯的解释特正确,眼珠一转:“那你觉得岛上的这些女人里,哪个比较有女人味啊?”
言溯皱眉,觉得她变笨了:“根据我对女人味的定义,还用问吗?”
甄爱抿着唇笑:“你最近一次觉得我有女人味是什么时候?”
言溯把这个问题当成了课题,所以毫不避讳,特诚实:
“在浴室,我抚摸你时。你在我耳边轻轻哼了一声。”
甄爱足足愣了三秒,面红耳赤地辩解:“胡说,我根本没发出声音。”
言溯没意识到她害羞,纠正她的错误:“Ai,你当时真的轻轻哼了一下。而且,”他略微赧然,“我认为很好听,我很喜欢。”
甄爱要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羞涩得脸要起火又被夸赞得心里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