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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呆住。
都顾不上被砸破的遽痛着还流着血的脑袋。
就连顾老太太都惊住了。
她也顾不上儿媳妇,转头看老爷子,道:“你说什么?韩司令家?你是说那个韩稹,他父亲韩远山,是个司令?”
只有顾孝文被他爷爷这突来之举惊吓了之后,就立即冲到他妈身边,一边扶他妈,一边就拿了帕子给他妈抹脸按额头。
顾夫人是真的懵了,她什么时候见过自己公公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呆怔地瞪着顾老爷子,消化着他刚刚那话
顾老爷子看她的样子就觉得糟心无比。
他脾气是暴躁,但却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刚刚就是盛怒之下砸了一杯子以前砸人砸习惯了。
不过砸完骂完那怒气泄了出来,人也慢慢沉了下来。
他吐了口气,冲着顾孝文道:“去给你妈包扎一下,回头叫个医生过来看看。”
说完才按着桌子坐到了椅子里,转头跟顾老太太道,“韩远山是成西军区第一副司令员,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孩子,收养那孩子的应该是林肇同,原先是成西军区的参谋长,韩远山的老战友和部下了,后来调去了西州城做领导。”
说着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又扫了一眼张大了口震惊无比的儿媳妇。
更觉糟心。
能不调查清楚,就敢冲去用那种话威胁人家,平日里恐怕也没少做嚣张的事,说不该说的话。
他这个大儿子到底是怎么管自己媳妇的?
顾老太太也惊着了。
倒不是说对方有背景有多吓人,而是对方那样的背景,要是儿媳那话被他们闹到了部队,上纲上线,那可绝对不是小事。
更何况自家老爷子已经离休就算没离休,这事闹出来,以他那性子
她再想到自己竟然还说过“孩子还可以再生,但念嘉却是一条命,捐个骨髓怎么样”的话,身上又是一层冷汗。
好在自己只是在家里念了一句。
她心念急转,道:“这苏家竟然能把孩子送到了这样的人家养不过也难怪,我看梁祯那孩子养得就很机灵,可不像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心却又松了下来不管认没认,那也是他们家老二的孩子。
她笑道,“老爷子,那事只是儿媳妇湖涂,可并不是咱们的意思,咱们一得到消息不就特地飞了过来,今天就登门道歉了吗?我看我们后面再亲自去几次,好好说一说,把孩子认回来,这事也就过去了说到底也都是咱们自家的事。”
顾老爷子扫自己老婆子一眼。
他对自己老婆子变脸如变天的本事也无语得很
但自己虽然也看不惯,却也总好过老大媳妇那样
顾夫人,顾夫人又惊又怕啊。
怕影响丈夫儿子的前程,怕丈夫回来不知道怎么发脾气还觉得丢了个大人臊得想要钻地洞里。
顾孝文扶了她去房里,端了热水给她洗脸包扎。
然后就听到她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那个贱人,竟敢害我!”
顾孝文手一抖,以为她说的是林舒,忍不住道:“妈,是你自己找上门,缠上堂妹的,堂妹可没招你惹你。”
顾夫人瞪自己儿子一眼,虽然也恨林舒,可现在恨她也没用,就把所有的恨和怒气都转到林美兰身上去了。
她怒道:“我说的不是她,我说的是林美兰那贱人。”
说着又反应过来,生气道,“堂妹,堂妹,你叫人家堂妹倒是叫的欢快,人家认你吗?背都给砸肿了还舔着脸上去,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
顾孝文:
他也懒得理他妈的逻辑,只抓住重点,道:“林美兰,谁是林美兰?”
虽然顾夫人之前答应林美兰瞒下这事是她透露的事。
但这会儿她怎么还可能帮她瞒?
儿子一问,她就一股脑儿把林美兰找她的事,跟她说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
林美兰让顾夫人替她瞒着她找她的事,但为了取信顾夫人,她当然有跟她说过自己的身份,还有,她来广州是出公差,要采访一些前线军人家属的,所以也就住在了军区家属院的招待所。
这些天,她已经借着顾夫人的关系采访了好几位重要前线军人的家属。
顾夫人躺了一晚上,越想越觉着自己是被林美兰给害了。
第二天等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出了门去见老战友,就冲去了招待所,堵着了林美兰,把她好一顿好毒打
林美兰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呢,被她扭打了好一顿,也不敢对打,只是最后实在吃痛,才抓住了顾夫人的手,问她是怎么回事。
顾夫人打完气焰嚣张,更是把林美兰给骂得一个狗血淋头,林美兰这才知道顾夫人在林舒那里吃了大亏。
她呆滞了半晌,在顾夫人骂到火气忍不住抽出了手又一巴掌扇向她的时候她总算是醒了过来,猛地推了顾夫人一把,不耐烦道:“顾夫人,我告诉你林舒是你们顾家的女儿,也是一片好意,我又不知道她怀孕,更不知道你竟然跑去对她以势相逼,让怀孕的她去给你女儿捐骨髓当初我不是告诉过你她父亲是西州城的领导,她爱人在部队里吗?这种情况下你还对她以势相逼?”
她知道这位顾夫人自恃身份,高高在上惯了。
可没想到竟然能嚣张成这样
不过想想真是气人。
她告诉顾夫人这事,本来是想要给林舒添堵,也让她跟顾家生隙的。
因为顾家直接上门让林舒捐骨髓,就林舒那自私自我的性子,肯定不愿损伤自己的身体,去捐什么骨髓,不捐,那就是道义上的一大瑕疵,顾家人也不可能待见她
结果没想到林舒竟然怀孕了!
这样她拒绝顾家也就理所当然了!
林美兰想到这里,心火也忍不住窜了起来。
再加上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更是没好气,冷声道:“顾夫人,我好心好意告诉你这事,结果你自己乱来不成,现在还冲过来打我一顿,你别忘了我虽然只是个平民百姓,但我还是记者!你就不怕我把你这样仗势欺人,胡作妄为的行为曝光给人民群众吗?!”
顾夫人:
她又想起来那个梁祯的录音机,那叫一个气啊!
“你敢!”
她冲着林美兰恶狠狠地冷笑了一声,道,“我拿林舒没办法,还能拿你没办法?你给我老实点,不然你就等着看!”
说完再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林美兰到底是个胆小的。
她被顾夫人最后那个眼神和冷笑给吓住了,心神不安,最后也不敢继续在这军属大院招待所住了,买了当晚的火车票,就去了南州找周成志。
可是她到了南州,在周成志的房子里住了两天,却连周成志的一个影子都没看到。
最开始她还能稳得住,可过了两天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忙跑去邮政局排了两个小时的队,给西州城国营钢铁厂挂了一个电话,找到了周成志的父亲,那边接了电话,却说周成志根本就没回去。
林美兰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她突然就想到那个曾经从这个屋子离开的军人,恐惧就从心底一点一点渗出来。
直至袭满全身。
不过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边境驻地。
梁进锡进了问讯室。
周成志坐在桌前,靠在墙上他被审讯了两天,只有靠靠在墙上才能支撑着勉强坐起来了。
他抬起头看向梁进锡,张了张口,可是这个时候的他,好像连张口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梁进锡从一边的桌上倒了一杯水,扔了一颗药丸进去,走到桌前,推到了周成志前面,道:“止痛的,喝了吧。”
周成志眼睛盯着那杯水,看着药丸在水里翻滚,一阵气泡之后再慢慢消停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忍着极大的痛楚,有气无力道:“要是我神志不清,说出什么,对舒舒并不是什么好事。”
两天前他被抓到了这里,当成间谍各种拷问
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间谍。
他能说的就是他喜欢林舒,从小到大的喜欢,所以他想要梁进锡死,他买通周良生,只是想要他在战场上寻找机会害死梁进锡,再没有其他的动机。
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审讯,哪怕是意志不清醒的时候,他翻来覆去的,说的也都是他恨梁进锡。
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一样。
梁进锡看着他,道:“监听的人已经撤了。”
审讯部已经结了案,是他要求在处理周成志之前,想要见一见他,问他一些私事。
因为是有关他爱人的事,监听的人也撤了去。
周成志抬眼看他。
他知道到了这个地步,他应该是再出不去了
他算计那么多,原本以为只是一步私棋,却没想到会被当成间谍抓到了这里。
是他低估了战争的狠厉。
不仅是战场上的无情,战场下面也绝不是外面的世界。
他步步为棋,谋算了这么多年,结果就走错了一步,要这么痛苦憋屈的折在这里。
他又想到林美兰那女人虽蠢,但的确,大的方向上其实是对的。
他忍着痛楚伸手慢慢拿了杯子一口一口喝下,全部喝完,整个人总算是精神了些,但身上的痛也更强烈了些。
他抬头看向梁进锡,道:“是周良生出卖了我吗?”
“不算,”
梁进锡道,“只是我的兵,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问题,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一直有让人帮忙盯着周成志,他离开西州城,他就收到了电报。
而周良生是他们公社的人,他本来就对他印象深刻。
周良生那天从南州城回来,状态就有些不对,这个时候是非常时刻,每个人的状态都会被别人看在眼里,他带兵训练几次,就把他给揪了出来。
药效慢慢发挥作用,身上的痛慢慢麻木,人的力气好像也恢复了许多。
周成志手按着椅子扶手,闭了闭眼,再睁眼看向梁进锡,道:“你想知道什么?未来的事,还是舒舒的事?”
他笑了一下,道,“怎么,那次之后你还没问过她吗?不敢问?还是不舍得问?”
梁进锡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那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别再说些没用的废话。你应该知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话了,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就算你不说,我想要知道的,也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