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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话题委实有点沉重。
但从五月开始停止对越南的资助,紧接着六月抗议越南从年初开始的大规模排华反华行动,再到边境的领土纷争,他们是高级军官,内部甚至已经收到指令,当然知道一触即发的形势。
很可能接下来边境村都要全部撤离。
要是平常梁进锡可能还会笑话他一下,可这会儿因为韩稹,他心也有些堵着,虽然也不知道堵些什么
或者是因为自己老婆自己都见不着,别人却能天天见着?
他扫他一眼,没什么兴致道:“你才有这个觉悟?”
陆旅长:
就你有觉悟!
他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理智上他当然知道自己妻子的变化是好的,可是看梁进锡这样子就是很不顺眼。
他冷笑了一声,道:“你倒是有觉悟!我现在倒是明白了当初你媳妇没来之前你为什么那么一副样子了。不过这回要是上战场,你还是惜点命吧,就算你觉悟高,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怕也希望她能再嫁个人,照样有人护着她,把她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但你也不能保证她就不碰上个人渣,自己的媳妇还是自己护着比较好,想想她嫁给别人的场面,你心里就不堵得慌?”
梁进锡的手一紧,差点没把手上的杯子给捏碎。
他“砰”一下把杯子压到了桌上,看着陆立民,没好气道:“你这是自己不痛快,就要给别人找不痛快?!”
他心里本来就正闷着,这回更是被刺着了。
陆旅长扫他一眼,默了一下,然后神色却是慢慢冷凝了起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让你惜命点,上次那样的毛病别犯了,在战场上,犯毛病是真的随时都要死人,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着无懈可击的冷静,否则你万一出什么事,想想老婆孩子。”
梁进锡垂眼。
更不痛快了。
八月底的时候陈阿婆入了一次医院。
陈老院长特地回了一次广州看望她,看到她满头白发,瘦骨嶙峋,病中还在叫着外甥女和两个外甥的名字,陈老院长老泪纵横。
等她稍微清醒些,他问她,道:“大姐,你还记得那个孩子吗?那个送去了西州令行堂姐那里的那个孩子,你想见她吗?你要是想见她,我就去找她过来。”
如果她想见,就算是让他豁出老脸去求她,他也会去这么做。
陈阿婆听到她弟弟这话却是一愣,随即眼中就慢慢清明过来,但很快却又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然后眼中就飘过一丝厌恶。
她低声道:“不,不用去找,我早打听过了,苏令云怎么能容得下苏家让她出身可能沾上污点的孩子,那个孩子她根本就没有养,肯定早就被她害死了。”
陈老院长:
他一时惊住,都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
“咔嚓”一声,他听到一旁传来汤碗的撞击声,转头,就看到收拾着汤碗的孙妈不自然的低下了头去,急急的收着碗,手却是抖着的。
他心里像是被重击了一下。
虽然心底未尝没有猜到,只是这会儿还是被闷击了一下。
孙妈就是当年送走林舒的那个佣人。
她从小就跟在大姐身边,两人说是主仆,实际在后来经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中,两个人早已经像是互相扶持的姐妹。
陈伯望默了好一会儿,看到自己大姐神思好像又陷入了混沌之中,叫着“令行”,他给她拉了拉被子,低声道:“好,不找就不找,那你好好睡一会儿。”
他起身出去,那边孙妈却是跟着追了出来。
她看着他,道:“舅爷,您是不是见过,见过小小姐?”
*****
九月开学阮老师入了学,没多久林舒也收到了去中大交流的通知,是十月过去,除了她,宿舍里齐珍珍也会跟她一起去。
林舒收到确切的通知后,就打了电话回家,告诉她妈日期,让他们到时候再过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林舒和阮老师两个人都收到了南州教育出版社的通知,两人上学期一起编画出版的《边境轶事》反应很不错,当初他们送了很多套出去,现在已经陆续收到了新华书店,很多地方学校的加印请求,邀请她们继续编撰续册,最好能变成系列故事。
那本画册主要讲的是边境孩子的生活趣事,借着那些生活趣事间接地可以教孩子们很多生活常识,和边境的动植物风情。
“我倒是想,”
林舒跟阮老师道,“其实我有很多想法,做不同的主题书,可是现在上课太忙,我一个人也画不过来,你说我们跟出版社谈谈,跟他们说我们俩一起办一个专栏,这样我们就可以邀请其他人参与进来,等过一段时间,估计就能找固定的人约稿了。”
阮老师挑眉,笑道:“下次你是不是想要开家出版社了。”
林舒摆手,道:“慢慢来吧,你再说,梅教授又要说我不务正业了。”
梅教授总希望林舒能潜心于研究领域,但林舒却无心于研究,她更注重于应用,就是出画册,她的画册也不只是灵感的迸发,考虑的点很多都是从记录和教育意义出发的,画册的背景主题,蕴含的信息,重点都是能让孩子们从中能学到什么。
这对于搞文学研究的梅教授来说,就太过浅薄,灵气也被框住了。
甚至不客气的说,太过于商业了。
但阮老师对这个观点并不完全认同。
甚至于她私心里认为,这比深入研究某个课题,例如某本名著里面的人物形象要有意义多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她想法比较浅薄的缘故。
十月下旬林舒跟着学校的交流团去了广州。
学校还破例让林舒带着祯祯一起上了交流团的车。
至于梁进锡,九月就被调去了别的地方,具体林舒都不知道,所以从开学这两个月林舒都已经没再见过他。
走之前陈老院长又见了她一次。
这一次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了一张黑白的老照片给她,是单人照片,穿着大襟袄,百褶裙学生服的美丽少女,眉眼含笑,十分温柔,典雅漂亮,重点是,那眉眼,还有浅笑起来微微翘起的唇角,跟她真的十分肖似。
陈老院长道:“上次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不该强加于上一辈的恩怨在你身上,你说的对,过去的翻过去就翻过去了,放弃了就放弃了。只是这张照片林舒,她是真的在乎你,为了你愿意放弃前程抚养你,只是你外祖母以命相逼,是我们用理性思维劝她,才让她做下了那个决定,她不曾对不起你过,这张照片,你愿意留下,就做个念想,其他的,就抹过去吧。”
林舒看着那张照片,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拿了起来,放到了袋中,然后看向陈老院长,道:“谢谢你的体谅,院长。”
陈老院长摆摆手,疲惫道:“出去吧。”
林舒看着他满头白发,尽显苍老的样子,最后到底不忍,低声道:“国家不是已经开了很多次会,在研究对外开放的事吗?如果她在外面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
林美兰说过,她后来是回来过的。
陈老院长猛地抬头,林舒却是冲他鞠了一躬就出去了。
南州城。
林美兰看着走出房门的那名穿着绿色军装的军人,只觉得心惊肉跳。
她进了屋子,就看到站在窗边的周成志又在吸烟。
她进来,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走过去,低低地喊了一声,道:“成志哥,你一定要这么做吗?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再过两年,深圳就会建立特区,你已经有了那么多关系,我们来深圳,开一家建筑公司,再搞房地产,你很快就能有很多钱,甚至全国的首富都有可能。梁进锡他以后的位置再高,也只是在部队里,至少这几年他都没本事能阻碍你什么,至于我堂叔,他那个人的性子我最清楚,正直得像个石头,更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看这两年林舒不是什么都没做?只要我们跟她再无交集,说不定她根本就不会再想起我们,更不会为了前世的事报复什么。”
“或者,等我们赚到一定的钱了,就出国,投资移民,我知道一些会暴升的股票,还有港市的房子,我们都可以在低价的时候买进,到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很有钱。”
“一把悬在头上的刀,”
周成志冷笑一声,道,“你让我不去解决掉,而是像只老鼠一样,要靠别人‘可能不记得我们’偷生?林美兰,你整天想要过富贵的生活,可你真以为富贵的生活就凭你知道的那三言两语就能得到,哪一步没有风险危险?”
他顿了一下,慢慢道,“你放心,那个人一家老小都在我眼皮子下面,只要梁进锡死在了战场上,甭管是怎么死的,那他一家子一辈子都不用愁,儿子女儿我都会给包底,死不了,残了瞎了也都成。”
林美兰只觉得自己骨头都抖了抖。
她走过去,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背后,低声道:“真的不是因为林舒吗?”
周成志听到她这句话,看着她搂着自己腰上的手,忍着才没一手拨开。
这个女人。
原本他做这些事,并不想让她知道。
是她硬生生跟上来,又跟个影子似的,突然就冒出来。
而偏偏因为顾忌她知道的“未来”还有“剧情”,暂时他还不想处理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