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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挂了电话,转头就跟正在客厅里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奶奶道:“奶奶,舒舒说下周他们去接丰丰,到时候再带丰丰过来我们家看您和爸妈,我上次听舒舒跟邝老师说,准备送丰丰过来寄宿学校,寄宿学校管得多严啊,你说咱们把丰丰接过来咱们家住怎么样?正好哥去了学校,我也要入伍,平日里就您一个人在家,多闷啊,有丰丰在,也热闹些。”
江奶奶从报纸上抬头,看自己孙女到自己身边坐下,道:“管得严自然有管得严的好处,我看你们小时候就该也送你们去寄宿学校,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毛病。”
江芸芸搂住她奶奶的胳膊,道:“天地良心,奶奶,你要说哥那就说哥得了,我多好啊?又孝顺又正直,从小到大,也没让你们操过什么心,这还不够啊?”
江奶奶“呵”一声,道:“就你这性子,还不让人操心?”
“奶奶,说真的,”
江芸芸压低声音道,“林叔叔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看现在也挺多人平反的,林叔叔那事有没有转圜啊?这我也不敢问爸,奶奶,你能不能帮忙问问啊,我看舒舒那样我都心疼。”
“你不敢问,就让我问?”
“那你不是他妈,我是他女儿嘛!”
江奶奶差点被她逗笑,嫌她靠着自己靠得太近,把她往边上推了推,道:“这事你爸那边心里自然有数,他跟你林叔叔那是过命的交情,真要能帮,还用你瞎打听?这事你爸要是有什么话,要说也是跟舒舒直接说,就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就该放到部队里好好浸一浸。”
江芸芸叹气。
这就是什么都不肯说的意思了。
江奶奶看她一眼,也叹了口气,道:“成了,你爸说过了,你林叔叔那边也就是一些经济手段上出了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下放了好好沉浸沉浸也好,也没什么大事,你别愁眉苦脸的,回头惹得舒舒心情都难受。”
她只是点到为止。
其实她请林舒过来作客,事情不可能没跟儿子好好谈谈。
林舒的父亲那事,不过就是被人抓住了那些经济手段的“资本主义倾向”,然后被人排挤了出去而已,只要不回西州城,就不会有什么事。
江芸芸听到这话就是大喜。
她喜笑颜开之后又开始嘀嘀咕咕,道:“奶奶,你说哥是怎么回事,舒舒那么好,他自己没用,追不上,还说什么梁营长敢娶她,也是本事他自己才没本事,舒舒哪点不好了”
江奶奶随手就把自己的老花镜递给孙女,道:“你要不要试试?”
“这是你的眼镜,我咋戴嘛?”
“你看,你戴不了,但我戴正合适。”
江奶奶擦了擦眼镜,道,“舒舒再好也不是人人都合适的,你哥缺点不少,但他不喜欢舒舒,倒还算是脑子清楚得很。你哥性子高傲心眼也不少,主意也多,舒舒也聪明自己的主意也正,两个人就不合适。”
江芸芸“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奶奶,你就高看他吧,他脑子清楚啥,他就是喜欢小姑娘崇拜他,满眼都是他,可就他从小到大做的那些个蠢事,舒舒哪桩不知道,不笑话他就不错了,能崇拜个鬼不过你说这合适不合适,可是你看,舒舒她跟梁营长也才认识没几天啊,我看那个梁营长也是厉害的人,他不比我哥还强硬有主意,那他就跟舒舒合适?唉,奶奶,你是不知道,舒舒虽然聪明,但其实最心软,也最善良,我就怕她受了委屈什么都不说憋在心里。”
“这你就别操心了。”
江奶奶这回看都没看她一眼,戴回眼镜,继续看报纸,道,“各花入各眼,各人也有各人的缘分,但再好的朋友,也别掺和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不然就是事儿妈。”
江芸芸:
有这么说自己亲孙女的吗?
她不说了,但最后还是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韩稹哥回来后会怎样。”
最后面一句声音很低。
林舒六年前就搬走了,有些事情林舒不知道,她却清楚得很。
江奶奶的手顿了顿,扫了她一眼,再继续看报纸。
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她最后那句话。
江芸芸叹了口气。
韩稹去了空军基地,过年都在训练,没能回来。
林家发生的事太突然,他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
江芸芸那边忧心,林舒那边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她挂了电话就回家了。
因为徐政委一家昨天已经搬了过来,今天晚上她请了徐政委还有王团长一家吃饭。
为什么是她邀请,是因为梁进锡和他们一家熟,也算是简单介绍两家认识,等周末就该是徐政委家请家属院里其他人家了。
梁进锡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让她做饭,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做太多东西宴客?
跟她说了去食堂里买回来就行了,林舒却是懒得理他。
哪有第一次请人吃饭不自己动手去食堂拎的?
当然大饭店的另说,这不是食堂嘛。
而且林舒也不是就自己做,她叫了于冬梅跟她一起帮忙。
其实做的也特别简单,就是蒸了一锅玉米面馒头,炒了几个菜,都是很家常的菜,自家院子里种的青菜,韭菜,素炒青菜,韭菜炒蛋,凉拌黑木耳,于冬梅拿过来的山上采的山笋,还有野菜馅的饺子,还有一个干菇筒子骨汤。
很朴素但看着却也十分美味了。
于冬梅一边帮林舒把菜端到桌上,一边跟林舒聊天,道:“小林,你现在不是只到农场上两天班吗?能不能调整时间,每天去给孩子们上上课啊?我听叶老师说,你不仅学问好,还会画画,孩子们还爱听你讲故事,不去教孩子们,也太可惜了。”
“那是叶老师夸我,你还真信啊?”
林舒笑道。
这是因为有天托儿所高班的老师叶老师有事,请了半天假,就找林舒帮她带了半天课。
半天时间,林舒也不知道怎么打发,给他们讲了个故事,再带他们画了画,又让他们自己轮流讲了一圈故事,讲故事,讲他们自己的趣事,可是好不容易把半天时间给打发了。
正说着话,徐政委的爱人张雪兰也过了来。
她跟徐政委昨天就已经搬过来,都已经认识,也不用再介绍,就招呼了一声,去了帮忙倒水。
于冬梅就接着道:“我为啥不行?我听孩子们说都可喜欢你。”
“那当然,就半天贪新鲜嘛。”
于冬梅笑道:“就你这张嘴,唉,”
她说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带孩子不容易,这还都是一群野孩子。”
“其实我就是心疼他们,也是心疼叶老师和赵老师。你是不知道,军区那边都有幼儿园,从三岁到七岁,三个年级呢,每个年级都有老师教,什么都教,等他们上小学的时候,个个都已经会算数会识字了,所以我们基地的孩子去读小学的时候,基础都比他们差了很多,个个都垫底,说起来叶老师和赵老师她们还愧疚不已。”
“可是这关她们什么事呢,军区一个幼儿园有多少老师,我们这么多孩子却就只她们两个,一个人从早带到晚,就是说话都能累死,哪里还真能有什么精力给他们上什么课?可她们这么辛苦,拿到的工资也不过将将才跟军区幼儿园那边的老师一个样。”
“不过小林啊,你要是肯过去教他们,也不用多,就每天上午一个小时,下午一个小时,分别交大班和小班,或者你看要是能行就让他们一起上课也行,这样叶老师和赵老师那边能休息休息,孩子们也能多学些东西。工资那边叶老师和赵老师是说能从她们工资里匀,但你放心,这个工资我一定会跟后勤部那边打申请的。”
孙爱英离开之后,大家已经举手投票,选了于冬梅做新的家属院妇女主任。
不过于冬梅对这个妇女主任其实并不太感兴趣,不过是也没其他人,大家都信她,说其实就是有时候组织一下大家一起议个事,平时有事的时候有个人能找,所以就暂时先做着了。
林舒笑道:“婶子,你现在可真是我们家属院妇女主任了。”
真是从情从理,丝丝入扣,她要不答应简直要良心不安了。
“那你肯不肯给我这个妇女主任面子吧?”
于冬梅笑道,“你是不知道,大家都找我说呢。”
林舒抿唇笑,然后看了一眼一直含笑听着她们说话的张雪兰,跟于冬梅道,“婶子,这事你找我,那也是治标不治本,你不如找张姨,她以前可是边境基地那边小学的校长,她帮我们搞一搞我们托儿所,钱啊,人啊肯定什么都有了,肯定就能变成一个像模像样的幼儿园,将来去读小学,个个都不会比别人差的。”
于冬梅诧异地看向张雪兰,道:“真的?这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于冬梅连着问了张雪兰许多边境基地小学的事情,这才去了厨房拿餐具,张雪兰就笑着跟林舒道:“进锡这是把我什么老底都透给你了?”
她来之前想过很多梁进锡媳妇,和他现在家里的情形。
但面前这个绝对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嗯,”
林舒点头,笑道,“还有您跟徐政委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介绍一个对象的事。”
徐政委抬脚跨进门槛,好险就没一个趔趄绊倒。
张雪兰是完全不知道柳慧的事。
但徐政委几次收到这边各路兵马好几个电话,哪里不知道这边出了事?
最开始是郑旅长,那还是进锡提交结婚申请的时候。
接着是前些天他那旧同事曹金凤,哽咽着跟他说了这边的事,说她因为女儿真心喜欢梁进锡,回来后就日日以泪洗面,一时心疼女儿就办了错事,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求他帮她圆谎,说的确梁进锡跟她女儿关系不错过
再接着就是曹金凤的党委组织了
这小丫头,不是来跟他算账的吧?
后来他打电话给郑旅长,可知道这丫头的彪悍事迹了。
不是她,他还不能调来这边呢真是一言难尽。
徐政委转头看梁进锡,就看到梁进锡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也跟着进了屋子。
张雪兰一无所知。
她诧异地看一眼林舒,再诧异地看向刚进门,镇定无比的梁进锡,然后好笑道:“进锡连这种事都跟你交代了?”
这可真看不出来啊。
以前给他介绍各种对象,他是连照片都不肯看。
结果家里给他定一门亲事,才几天就把婚给结了。
当初张雪兰听到这事的时候意外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然后昨天见到人又是另一个意外,现在简直就是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这真是,看不出来。
她只会这句了。
“那倒不是,”
林舒看到梁进锡和徐政委进来,冲他们笑了一下,道,“就是梁大哥跟我郑重介绍徐政委和张姨您的时候,随口提到的,是我很认真听,就记住了。张姨您坐下吧,徐政委都过来了,我再去厨房看看,把菜都上上来。”
徐政委被林舒那一笑笑得头皮发麻。
他看着林舒进厨房,转头就跟梁进锡低声道:“这媳妇,进锡,娶妻娶贤,这娶媳妇哪能就只看相貌啊,以后啊只怕有你受的。”
梁进锡还是眉毛都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