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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郑旅长说完这句却是又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所以你决定接受这婚事是家里的意思?还是你自己想要照顾这个姑娘?”
他也很清楚这几年外面的风云。
被划成□□的狗崽子,孤身一人下乡,这小姑娘的处境恐怕是不太好的。
他正色道,“进锡,如果只是为了照顾她,她现在下了乡,只要让家里人好好照顾她就行了,不必用结婚这个方式。”
“是我想娶她,”
梁进锡一秒都没有犹豫,道,“还是我花了心思追来的,旅长,你平时不是挺着急我婚事的吗?你总不会真想看我一辈子打光棍吧。前途什么的,我自己挣,也相信组织,只要她不嫌弃就行了。”
郑旅长:
成吧。
反正你都打定主意了。
梁进锡见过郑旅长就回了宿舍。
他是刚来这里,宿舍是新领的,洗漱就寝也都要新领,部队效率高,虽然已经天黑,但后勤办公室还有人执勤,梁进锡过去直接领了一套,回宿舍就利落地安顿了下来。
郑旅长并不住在山区兵团,下了班就开车回了军区总部。
他心里存了事,但回来已经太晚了,也不好直接去见首长。
而且这事他也存了些心眼,打算先打听打听再决定是去见哪位。
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就有些压抑。
吃完饭他爱人切了一个苹果给他,问道:“听说进锡今天回部队报到了?今天你见着他了吗?”
郑旅长的爱人叫邝云芝,是军区小学的语文老师。
以前在边境的时候,梁进锡偶尔会去郑家吃饭,所以她对梁进锡也熟。
郑旅长抬头看自己爱人。
这消息还真够灵通的。
邝云芝看自己爱人眼神无奈,道:“是文工团那边的曹副主任,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进锡今天下午归队了,所以特地跑过来了一趟,说是让我帮她打听一下进锡家里给他定的那门亲事的情况。”
郑旅长道:“她打听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为着他们家柳慧。”
邝云芝道,“之前柳慧不是在边区医院实习吗?正好那段时间进锡受伤,说是就是柳慧照顾的,在医院,朝夕相处的,处了那么长时间,两人就都觉得挺合适的。曹副主任家还特意跟徐政委他们仔细打听了进锡的人品性格啥的,徐团长都保证了,说进锡绝对是个人品好,有担当的男人,曹副主任家那边这才点头了。”
“谁知道那边才点头,进锡家里就来了信,说老家里给他定了个媳妇,这是大事,进锡也绝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所以都没到出院的时候,就提前出了院,回了乡处理这事。”
“曹副主任听说他提前归队了,那显然应该是拒绝了家里给他定的那门婚事了,说是他们也相信进锡他肯定看不上乡下给他定的那个媳妇,这话都说不上的,结了婚可是一辈子受累的,部队里现成的例子也不是没有,所以就过来打听打听,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说是他家柳慧从年底回来,这一个年都没缓过来,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郑旅长:
这不差是在说两人两情相悦,然后进锡他老家棒打鸳鸯,直接在家里给他定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媳妇,不得已抛弃自己处的对象,搞得人家姑娘日日以泪洗面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要不是郑旅长十分了解梁进锡,可不是被带偏的一塌糊涂!
他黑着脸道:“一派胡言!他们这是要做什么,进锡是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这些年别人也没少经过你想给他介绍对象,他是个什么态度?什么在医院里朝夕相处,处了那么长时间?这是要硬赖上去吗?!”
郑旅长是真的十分生气。
他虽然是个大男人,在部队里呆了几十年,日日对着些糙老爷们,但有些事情却见过不少。
这回要是个他不熟悉的军官,调到了新军区,又没根没底,在边区医院受伤被小护士照顾了一个多月,小护士的妈上门这么一找,上面领导一压,为了避免不好的影响,那这门婚事就铁上钉钉了!
这种事情他见过不知道多少!
被逼着也就这么结婚了!
邝云芝倒是没想到自己丈夫这么生气。
看来曹副主任那话水分是非常大了。
她叹了口气,道:“我这不是原话跟你说吗?我也两年没见过进锡了,在边区医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了解,人家姑娘也的的确确是照顾他的护士,人家姑娘的妈这么说,我还能驳了她去不成?”
“所以进锡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了解了,也好跟曹副主任打太极。”
“不用打太极了,”
郑旅长冷声道,“进锡已经递了结婚申请,对柳家那边绝不会有半点意思。”
邝云芝听自己爱人这么说倒是真起了好奇心。
她也真的关心梁进锡,忍不住问道:“递了结婚申请?真的是家里给定下的亲事?那姑娘是个什么情况?”
这事在见过首长之前郑旅长可不想多说。
哪怕是自己的爱人也不行。
他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等申请批下来,他们结了婚,要是那姑娘跟着随了军,你不就能见着了?现在有什么好问的,问出来的也都是猜测。”
邝云芝:
好险被自己丈夫噎死!
你没见过!你都见了结婚申请了,就算没见过,不知道那姑娘是哪里人士,做什么的吗?
不过看丈夫沉着脸,一脸没好气的模样,她心头一咯噔。
她大概也都知道梁家的情况,他家里定下的姑娘,多半也就是个乡下的姑娘,她知道她丈夫一直十分看重梁进锡,所以,不会是丈夫也不赞同这门婚事,这才这么没好气吧?
她斟酌了一下,道:“翰民,你是不是也不赞同这个婚事?要我说,就是乡下的姑娘,也有很不错的,进锡不是不靠谱的人,他既然也同意的婚事,姑娘肯定差不了。”
这是这个问题吗?
林政委家的女儿,能让进锡一头栽进去,肯定差不了啊。
“所以不是说现在有什么好问的?”
邝云芝:
简直没法说话!
邝云芝觉得没法说话的爱人郑旅长第二天打听了一下,第三天求见了军区副司令韩副司令。
为什么是韩副司令,因为林舒的父亲林肇同是跟着韩副司令出生入死,一起走长征,一起经历抗战,经历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战役的老战友,老部下。
郑旅长跟韩副司令并不熟,所以也有些紧张。
他把结婚申请递了上去,迎着韩副司令一脸的诧异,道:“是属下一个部下的结婚申请,他六三年底入伍,在广州军区越广边境部队立了数次功勋,六六年推荐入读人民解放军陆军学院,七零年到去年年底一直在越广边境部队,去年年底执行任务受重伤,组织上将他抽调到了我们新成立的野战军团负责高科技侦察训练。”
“昨天他归队报到,就递给了属下这份结婚申请,因为情况特殊,属下也拿不定主意批还是不批,所以特地过来向首长请示。”
韩副司令是真不知道一个下属军官的结婚申请为什么要请示他。
还跟他说了这么一长串的履历。
不过既然特地过来了,总是有原因的。
他伸手打开那份申请,然后面色很快就变了。
他看了一眼郑旅长,再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申请,这才抬头道:“这个年轻人,有照片吗?”
郑旅长一愕。
照,照片?
“没,没有。属下明天,不,一会儿就回去取一张过来给首长过目。”
“不用了,”
韩副司令摆手,道,“你跟我仔细说说这个人,性格,参加的战役,表现,都说说,还有他这婚事又是怎么回事,也仔细说说。”
前面郑旅长熟,来之前也仔细组织过,后面就只有梁进锡自己给的那几句话了。
所以郑旅长认真禀报了前面的部分,后面把梁进锡的原话搬给了韩副司令。
“哦,”
韩副司令听很长一段时间,面上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态度,等郑旅长都说完了,他才“哦”了声,道,“那你就告诉这个年轻人,要是他不介意一辈子就呆在老山区野战军团训练新兵,那这结婚申请就批了。”
“记得跟他原话说,要是他有一些犹豫,那这婚事就算了。”
说完又道,“还有,婚礼就别大办了,不差让外人知道他娶了个犯了路线错误的同志的女儿,就带着小同志呆在山区兵团,好好奉献吧。”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旅长听得一愣一愣的。
也不是完全没听懂,后面的指示很清晰,这婚他不怕影响前途一定要结,那就结,不过就安生呆在山区兵团带兵日日操练吧。
郑旅长心事重重的出了门。
韩副司令在办公室坐了坐,转头却是起身拿了书架上的一个相框,里面四个穿了老军装的年轻人,一张很多年前的黑白合照了。
然后他又想起了那小姑娘。
应该才是四五岁的光景。
他那傻儿子整天追着人家小姑娘跑,他爱人就跟肇同他爱人说,“看他们这好的,不如就给他们把亲事定下来吧”。
肇同他爱人倒没说什么,小姑娘先大声嚷,“不要,我喜欢好看的,好看的,平晅哥哥不好看!”
他那傻儿子,为了这句话,现在把自己弄得让韩副司令简直没眼看!
一个男人整天在意自己的外表,是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