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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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一月,又到了考试季。

学校仍然上课,不会留时间专门给大家复习,于是平时都坐不满的图书馆现在连想有个位置都难。图书馆的灯从早亮到晚,凌晨十二点还有学生在里面备战期末考。

林望不在这一列,他仍然每天下课以后回梁烟那里,堵车的时候差不多每天来回通勤要四个小时,徐知南说他有病,他懒得理,照旧每天一下课就走。

梁烟劝他很多次,他都不听,早上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到了晚上又回来了。

这天晚上,梁烟半夜醒来,发现林望不在床上,她下了床,走到客厅才发现林望坐在茶几前看书。

梁烟那瞬间忽然就特别愧疚,第二天早上,她送林望去学校,等林望去上课了,她就去附近看房子。

要挑合适的房子没有那么容易,梁烟在那附近看了三天,总算看中一套满意的。

这天晚上,林望下了自习去停车场取车,结果走近就看到梁烟勾着一串钥匙,笑盈盈地倚在他车旁。

他不由得愣了,但是下一秒内心又被喜悦占据,他大步过去,搂住梁烟就狠狠吻了一遭,分开后都抑制不住他内心的喜悦,笑问她:“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梁烟笑,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拉过林望的手,直走出停车场。

林望问:“不开车吗?”

梁烟道:“不用。”

梁烟带着林望走了十分钟,走到一个小区外面,林望愣了下,侧头看梁烟,梁烟也没解释,直接拿出门卡刷开门禁。

进到小区,林望终于按捺不住,问:“这是哪?”

梁烟拉着林望往里走,这时候才说:“我租了一套房。”

梁烟租的这套房离林望学校只有十分钟距离,是这附近最好的一个小区。

房子在二十三层,朝中庭,采光很好,视野也不错。

她一路拉着林望往里走,不忘提醒他,“你快记路,这里面还挺绕,我白天过来的时候还差点走错了。”

林望笑了,说:“你个路盲。”

路盲梁烟果然又把路带错了,绕了半天也没绕到103栋,林望被她笑死,拖着她去门口的保安亭问门卫,门卫给他指了指路,梁烟只听见什么左拐右拐再右拐,完全没听明白。

但是林望说:“好,谢谢,我知道了。”

林望拉着梁烟往里走,路还是梁烟刚才带的那条路,就是走到其中一个路口的时候要往左边那条小道走。

梁烟这时候才想起来,“啊对!今天物业就是带我这样走的。”

林望笑得不行,进了电梯,没忍住捏了捏梁烟的脸,“傻子。”

梁烟也笑,服输道:“是是是,你最聪明。”

两人上了楼,梁烟摸出钥匙开门,说:“我联系了师傅,明天上门来帮我们换智能锁。”

林望嗯了声。他没有想到梁烟会到学校这边来租房子。

进了屋,梁烟带林望四下参观,说:“我找了三天,今天上午总算看到满意的,赶紧让物业给我定下来,要不然被人租走再想找套满意的就难了。”

她带林望去书房,说:“这间书房给你用,你最近要复习,我白天感受了一下,这间书房采光很好,而且不吵。”

她还准备带林望去看其他房间,林望把她拉回来,看着她,“找房子怎么不跟我说?我去找啊。”

他根本不知道梁烟自己一个人找了这么多天房子,他要是知道,早就出来找了。

梁烟道:“你最近这么累,我反正在家里闲着没事。”

她又带林望去看卧室,厨房,阳台,看完问他,“你觉得怎么样?要是可以的话,我明天就给房东付尾款。”

林望没答,他只是看着梁烟,问她:“为什么要过来租房。”

梁烟说:“你说呢?你天天两边跑,期末时间又这么紧,你不嫌累,我都要愧疚死了。”

林望说:“干嘛要愧疚?”

他把梁烟搂怀里,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亲,轻声说:“我想见你,再远也想见你。”

林望的这句话又让梁烟不安了整个晚上,夜里林望睡着了,梁烟躺在他怀里,用手指轻轻描摹他眉眼。她静静看了林望一夜,也失眠了一夜,快天亮时才沉沉睡过去。

再醒来已经快中午,梁烟听见外面有声音,穿上拖鞋下床,到了客厅,看见有师傅在换智能锁,林望在旁边打电话,看到她出来,朝她走来,拉住她的手,和电话那头的人说:“您查收一下,收到给我发条信息。”

挂了电话,林望才搂住梁烟给了她一个早安吻,又捏捏她脸蛋,看向梁烟时眼里都是宠溺的笑,逗她,“醒了懒虫。”

梁烟看他一眼,也抬起双手捏他的脸颊,好笑道:“你说谁是懒虫呢,没大没小。”

林望笑,拉下梁烟的双手握住,说:“门锁马上就换好了,你先去洗漱,完了我们出门吃午饭。”

梁烟担心问:“你怎么没去上课?今天不是有课吗?”

林望推着梁烟回卧室,说:“请了两节课,你别管了。”

梁烟回到浴室洗漱,换好衣服出来时,门锁已经换好了。

林望把梁烟拉过去,录了个指纹,然后贴到梁烟耳边低声说:“密码是你生日。”

梁烟一愣,抬头看他,“你知道我生日?”

林望嗤了声,“废话。”

他把门带过来,牵着梁烟出门。

梁烟还在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没说过啊。”

林望把梁烟的手拉着揣进他衣兜里,说:“身份证啊姐姐,你怎么这么傻。”

梁烟盯住林望,忽然就有点愧疚。

是啊,只要稍微上点心,看一眼身份证就该知道上次是林望的生日。

她明明告诉自己要对林望好的,但她做得远远不够。

去吃午饭的时候,梁烟看着林望,忽然问他,“林望,你有没有什么心愿?”

林望在帮梁烟夹菜,说:“什么心愿?”

“大一点的心愿。”梁烟看着林望,很认真地问:“比如你想不想要房子?或者换辆车?我前两天陪表姐去看盘,有套房子很适合你,大平层,临江,你不是喜欢靠江边的房子吗,你要是喜欢,我过两天带你去看,合适的话我就帮你买下来。”

林望很诧异,他抬头看向梁烟,见她表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盯着她看一会儿,抬手摸她额头,“你发烧了?”

梁烟拉下林望的手握住,认真看着他,“我认真的。如果你不想要房子,别的东西也行,你想好了告诉我。”

林望深深看着梁烟,过很久,他问:“什么东西都行?”

梁烟点头,“嗯。”

林望说:“那行,你跟我去领证吧。户口本在家,一会儿就回去拿。”

梁烟愣住了,她松开林望的手,说:“你别闹。”

“你才别闹。”林望已经有些不高兴,看了梁烟一眼,“莫名其妙要给我买房子,干什么?包养我啊?”

梁烟愣了下,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最好不是。”林望不再说话了,“吃饭吧。”

下午的时候,林望有两节课,两个人约好下课以后回家搬东西。

但是上课的时候,徐知南发现林望一直垂着眼盯着课本发呆,他有些奇怪,捣了林望一下,“怎么了?”

林望很心烦,皱了下眉,“别碰我。”

徐知南问:“怎么了?和梁烟姐吵架了?”

林望沉默了会儿,摇头说:“没有。”

林望去上课的时候,梁烟就在外面咖啡厅等他,她给房东打电话,准备给房东打尾款,谁知房东说:“已经付过了呀。”

梁烟愣了下,“什么?”

房东在电话里说:“您男朋友早上已经把一年的租金都打过来了,梁小姐,你不知道吗?”

挂了电话,梁烟坐在位置上发呆。

时间过了多久她不知道,周围来来去去多少人她也不知道,店员来给她添水她也没注意。

她发了很久的呆,内心快被不安和愧疚感吞没。

她打给表姐,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表姐,我想分手。”

林新语在电话那头愣了下,问:“怎么了?和林望吗?”

梁烟嗯了声,她抬起头,透过窗户看到林望远远地从那边过来,他在人群中是那样显眼,显眼到一眼就能看见。他学习也很好,长得也很好,如果没有遇见她,他一定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子。至少会全心全意爱他。

她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忏悔,“表姐,我做错事。”

梁烟终究没有和林望提分手,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提。他快要考试,她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时候提。

他们把家搬到新租的房子里,一天天的,房子变得温馨起来。

新搬家的那天,林望的朋友们还买了很多菜上来开火,庆祝他们乔迁新居。

晚上他们离开后,林望搂着梁烟在阳台看烟火。

那晚不知是谁在求婚,烟火在夜空中绽放了一整晚,Marryme几个大字几乎全市人民都看到了。

林望把梁烟搂在身前,忽然问她,“你喜欢这种求婚方式吗?”

梁烟的心往下坠了一下,她连连摇头,“不要。太浮夸了。”

林望嗤嗤地笑,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梁烟说:“我都不喜欢。”

林望“哦”了一声,他没再问,只是把梁烟抱得更紧一点。

整个一月份都很忙碌,一月中旬的时候,学校终于停课,林望索性把所有书都搬到家里,日常除了看书复习,就是和梁烟腻在一起。

新搬家以后,他们解锁了不少地方,梁烟发现林望最近格外痴缠,他以前不会这样,最近不知发什么疯,每次做的时候都要问她爱不爱他,她如果不回答,他就不肯给她痛快,非要磨着她说了,他才肯放过她。

有一天晚上,她在书房画画,快十一点才从书房出来。但是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林望,她打电话给他,林望说:“我出来给你买宵夜,画完了?”

上海的冬天是不下雪的,但是一月中下旬已经非常冷了。梁烟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她把阳台门推开,瞬间就感受到外面刺骨的寒风,她的心忽然就痛了一下,忍不住说:“你疯了,这么大风你出去干什么。”

林望道:“就在楼下,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吃楼下那家烧烤吗,他们今晚开门了,我一会儿买好就回来。”

挂了电话,梁烟回房拿了羽绒服就出门。

她跑下楼去找林望,走到那条卖烧烤的路上,远远就看到林望站在烧烤摊前等。

一定是很冷,他两手都揣在羽绒服衣兜里。

梁烟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林望。

林望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闻到熟悉的独属于梁烟身上的香味,伸手把梁烟两只手握住揣进他衣兜里,低声道:“怎么下来了?”

梁烟踮着脚把下巴抵在林望肩膀上,说:“想你就出来了呗。”

梁烟这话取悦到林望,他笑了,把梁烟拉到前面,把她圈进怀里,两手搂住,“这么冷出来做什么,你是不是傻?”

“那你出来做什么?”

“我出来给你买宵夜啊,这家又不送外卖。”

梁烟整个被林望护在怀里,心里和身体都觉得温温软软的。

两个人站在烧烤摊前等他们的宵夜,过一会儿,隔壁桌的一对情侣忽然吵了起来,梁烟望过去,看到女孩在哭,“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那个女的到底哪里比我好?我跟你在一起整整四年了,我为了你什么都做过了,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你说过我们会结婚的,为什么你现在说变就变了,为什么?”

那个男孩垂着头,沉默了很久,说:“人是会变的,我也没有想到我会遇到更喜欢的人。你就当我对不起你吧。”

女孩哭得浑身都在发抖,她甚至没有办法为自己争取一句。

梁烟忽然不忍心看下去,她转过头,盯着眼前炭火的尘埃出神。

林望搂在梁烟腰间的手收紧一点,他忽然低下头,在她耳边很轻地说:“梁烟,我不会这样对你。”

梁烟没有回答,她笑了笑。

*

林望的考试在一月二十三号那天彻底结束了,从考场出来,徐知南上前勾住林望肩膀,“哥,你什么时候回江城?一起走呗。”

林望嗤了声,嫌弃道:“谁要跟你一起走。”

“你什么意思?”徐知南不高兴了,“你以前不都是跟我一起回去吗?”

林望道:“我已经买机票了,今晚就飞。”

他瞧了徐知南一眼,笑,“走吗朋友?”

徐知南皱眉,“你今年怎么这么积极?”

林望笑,说:“我和梁烟一起回去,江城这两天下雪了,想带梁烟回去看雪。”

“我就知道是因为梁烟。”徐知南现在十分鄙视林望,“你就那么爱梁烟吗?你怕不怕你以后走不出来啊?”

“我为什么要走出来?”林望很不高兴地看了徐知南一眼,没忍住骂他,“你有毛病。”

徐知南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道歉,“哎呀我错了。”他又跑上去勾住林望肩膀,“我祝你和梁烟天长地久,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徐知南越说越没边,但是林望没忍住笑了,说:“行吧,算你说了两句人话。”

“嘿嘿,回江城聚餐啊,叫上梁烟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