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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两场考试都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虽然题目有所出新,但万变不离其宗,找到“套路”后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考场内是无数个隔间,考生无法讨论,就算是出恭,也有士兵把守,偶尔有三两考生巧遇也会被盯得死死的,杜绝一切潜在的作弊行为。
苏言这两日出去了几回,但说起来只有一回“碰巧”遇上了旁人——苏言自感不太寻常,因为她发现那人正正好是在她隔壁的房间,说不定是听到她动静才跟着出房也未可知,她倒不觉得有什么,无非就是些若有若无审视的目光。
——好像生怕士兵包庇她,由着她“作弊”一样。
可怜可笑.
第三场。
诺大的考场容纳了上百个学生,却鸦雀无声,恐怕掉一根绣花针都能让人察觉到出声何处。
这一堂,考的是作文,以论道的形式为主,不久,考场内刷刷作答声充斥着空间,前中后各有三位考官,目光扫视时像立于枝头巡查敌情的老鹰。
忽然,正前方传来一声平淡却自带威慑的声音。
她指向某个位置,“这位排号丙戌的考生,请拿出你袖口中的纸条,以作弊计,请立刻离开考场,去隔壁画押。”
有几个人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立即放下,生怕被牵连。
那个“作弊”的考生经过苏言旁边时,苏言草草扫了一眼,有点眼熟,好像是今日和那个“惹事”的人一道的。
疑窦突生,这种作弊会不会有同伙?
但苏言想了想,还是抛下其他,专心的构思,约莫一整篇文章已经收尾时,考官突然又叫走了一位考生。
——正是前两日在门口,公然质疑苏言的那个“红眼病”。
苏言:“……”
合着这人说她有作弊之嫌,实际真正实打实作弊的,是这人自己?
以己度人,也是可笑。
考完后,苏言一身疲惫地出了考场,遇见范何其也只是草草打了声招呼,见她也一样一脸疲惫,心说考试实在太费精力。
考生人数众多,本就拥堵,故而一律轿辇不许接送。
苏言累到不行,只在心底沉沉的叹了口气,一步一步往苏府方向走回去。
——正转过一条路的拐角,却被某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一把揽住。
“明允!”苏言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身上仍带着那股冷梅香的人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挽住苏言的手弯:“来接你。”
考场门口不让亲眷接送,他便在这必经之路上等。
苏言此刻生理加心理,全徜徉在暖洋洋的微风中,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浑身的倦怠一扫而空。
她回握住谢明允的手,笑了笑:“谢谢,我们回家。”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
“家”里经过这三日的离别,居然大变了个模样。
首先是院里的盆栽摆设,均经过一番修剪,按一定的样式陈列,苏言眼尖,看出还增添了别的什么花种;其次是屋内,书案茶几都换了方向摆,正沐浴着阳光。
最后是床,变了个位置不说,还换了一张足足比原先宽一半的大床。
——休息睡觉的地方罢了,换成这么大一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要在床上“打架”。
……不过,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苏言暗地里心念一动,一把扯过身旁的人。
谢明允猝不及防间一个踉跄,直直的倒向那张才换的大床,和苏言一道陷入那绵软得不像样的三尺软榻中。
谢明允:“……”
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苏言在书房说过的话。
那一句“我想要你”,和……“等考完之……
顿时,红晕如同春日的爬山虎,毫不收敛地爬上了脖颈耳尖,落下一脸春色。
此时,苏言牵着他的手抬起,放到唇边亲了亲:“睡觉。”
这会儿太累了,先歇一歇。
谢明允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这……这么快吗?”
他还没做好准备,甚至有些事情都来不及……苏言半阖的眼皮撩起,挣出一丝清明:“?”
谢明允这是在说什么,睡觉有什么快慢可言的?
尽管她此时并未讲什么,却不妨碍谢明允领会其中的意思。
他近乎躲避地闭上眼,一边内心暗斥自己怎会如此“那什么”不满,另一边手指仍诚实的与苏言紧握着。
苏言笑了笑,眼角的疲惫转为笑意,又回归困倦,也闭上了眼,信手扯过被褥盖在两人身上。
或许是近日少眠的缘故,纵然谢明允心底百般思绪,也莫名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他不自觉放松身体,居然也陷入了宁静的沉睡。
月儿高挂,洁净无瑕,这是一个难得无梦的好夜。
……
放榜要等半月后,为时尚早,急也急不得。
苏言倒是不怎么担心,水平如何她自己心底有数,稳住了且考场里心态良好,总不至于多差。
反倒是谢明允。
虽然表面不说,却有点替她忧心的样子。
苏言看了眼在一旁摆弄花花草草的人——他不知何时居然喜欢弄这些,剪一剪枝叶,摘几朵含苞待放的花,搭配着白瓷瓶或是泉州红瓷瓶里,总之他审美独到,摆出来的和那些花匠送来的花总是天下地别。
若不是苏言只出门了三天两夜的功夫,简直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到哪里拜师学艺去了。
“明允,你别忙了,”苏言走过去,搂着他的腰身以至于无法修剪:“你也别替我担心,考试嘛,没多大问题。”
谢明允只轻轻挣了一下,随即安然处之:“……没有。”
苏言:“……”
或许旁人看不出来,她还看不出来吗,方才谢明允居然取了一只芍药放在花瓶里,似乎是将其当成了牡丹。
她笑了笑:“你还不相信你的妻子?”
苏言不太喜欢说“妻主”,好像注定某个人只能是另一个人的所属物似的,反倒是妻子这样的说法,更合她心意。
仿佛试探性地,谢明允靠在她肩膀上,点头:“嗯……相信,只是……”
苏言:“?”
“只是什么?”
谢明允顿了顿:“二皇女和皇太女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如今科考已过,苏言入朝为官,与这两位必然有所交集,二皇女如今勉强算友,皇太女必然是敌,朝堂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说不准身边的人就站哪个党派,于其中斡旋,实属难事。
苏言摸着谢明允头上那顶“情侣”发冠,默然了一会儿,才道:“二皇女……就一如既往合作便是,至于皇太女,她不是个明君的料,在很多大事上也没有正经打算,说起来也不太适合这……帝位。”
——当然,这只是苏言目前的打算,后事如何,总得亲自“上阵”才能知晓。
谢明允点了点头,苏言摸着他发冠的动作仿佛令他想起了什么,但他只是压下情绪,提起了另一桩事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与你说过,二皇女在江南画舫上收拢消息之事。”
苏言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了?”
她没记错的话,这事儿二皇女本人也已经认了,总之也算是苏言如今手上的“把柄”,有了把柄拿捏,便不必忧心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会把另一只掀翻下去。
谢明允欲言又止:“……我总觉得,似乎那些信息,我该查一查详细。”
苏言:“嗯……你要是通讯方便的话,也可以一查,毕竟在我们手上的‘证据’只能证明她对皇位有想法,不过也不必勉强,说不定就是那些拉拢官员的事呢。”
谢明允犹豫地点了点头,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不该如此简单。
仿佛那些他曾经来不及查探的讯息里,有什么他漏过的点。
放榜当日的早晨,苏言先去见了苏母。
这日是休沐,百官不用上朝,或许历年来放榜都按这个月休沐的日子也不是毫无来由——毕竟民间也有休假的说法,同百官差不多,伙计工匠会休息,大人小孩一家子齐聚。
放榜日,既是每年三月的休沐日。
大概是给有孩子应考的各家各户一点准备——考差总是在所难免的,至于究竟是一顿打还是一顿全家上下哀声叹气,抑或是喜事入门的张罗放炮,都总得在一个假日里进行。
苏言行了礼:“母亲,女儿待会儿便去看榜,来同您讲一声。”
苏母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有把握极了。
——只是不知道是有把握苏言“上榜”还是“落榜”。
在苏言的注视下,她又点了点头:“去吧。”
就算落榜,也总有旁的法子可入朝为官,这一点苏母从不担心。
倒也没有旁的什么事情了,苏言便和谢明允一道,出了府邸,往人潮最汹涌的地方去。
两人也不担心有什么危险,数名暗卫不知藏在哪个无人的角落,护卫着主人安全。
在这半凉的春日,苏言仍是挤出了一身薄汗,才到了那告示栏的最外围。
“明允,你还好吗?”苏言搂紧谢明允,让他免于和旁人撞上肩膀——他素来不喜欢和外人过多接触,更别说现下这么多人。
谢明允几不可察地在她怀里皱了下眉,但转瞬间松开,若无其事道:“无妨,等会儿就到了。”
约莫又过了许久,两人才堪堪站到人群中层,苏言抬首望去
在某个位置,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科考相关内容有所虚构,不必太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