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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只红木盒子,啪嗒一下落到了桌上。
所幸,苏言原本就站在桌前,手的下方正对着桌面,不过一尺高,而红木盒四个角都裹上精致而实用的软布,盒子内每处缝隙都用碎絮塞满,应当没什么损坏。
但苏言还是有些紧张,打开盒子查看一番,见确实没有任何损伤划痕,松了口气。
但下一瞬又神经紧绷了起来
这么大动静,谢明允不会听到了吧?
她迅速收好两盒,塞回抽屉,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害得她这般狼狈的“罪魁祸首”——苏母的传话丫头,脚步一闪便往外走。
“外边唤你。”
谢明允不知何时居然出现在她面前。
苏言点了点头:“听见了。”
谢明允显然听见了动静:“方才里间可是摔了什么东西,还是你磕碰到哪儿了?”
苏言没想到他往这方面想,突然心底一暖:“没事,知道你关心我,嗯?”
谢明允:“……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然而他只得到苏言一个毫不在意的挥手,还有随窗外风声飘入耳朵的一句:“没事,我都知道。”
不就是关心自己嘛,苏言心里门儿清。
谢明允:“……”
苏言向那传话丫头一挥手:“母亲唤我去她那里?可有说是何事。”
丫头:“这……小的也不知,但应当是急事,大人催的紧。”
在苏言想来,这会儿没有比科考更大的事儿了,但在她这母亲眼里,想来不少事儿比她这莽撞冲科考重要,苏言摇了摇头,还是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主院,苏母书房。
苏言假模假样地问安了一番,等着苏母的“要事”。
随即苏母点点头,开门见山道:“你随我进宫一趟。”
苏言:“?”
她颇有点无奈:“母亲,上个月才举办的宴会,皇宫不会那么有钱,又来一回吧,这种宴会我去了也是白去,您在殿上镇场就行,何必拉女儿趟浑水。”
苏母正色道:“谁跟你说是宴会,怎可将皇城想象地如此不堪,切记谨言慎行。”
苏言:“懂,这话只在您面前说,不过,还加一个明允,不会乱说。”
“听说,你和你那侧郎近来关系尚可?”苏母悠悠地道,“这待遇已堪比正室了。”
苏言没多说什么,只道:“这是女儿感情私事,母亲也不必多问,过得好不好我心里清楚。”
这话就有点护着谢明允的意味了。
苏母心底微诧,难免有些复杂神色,她原先的计划里,可没预料见苏言会对谢明允这般在意。
她敛下神色:“也罢,不提这个,这回进宫,你便当是在皇帝陛下面前露个脸,有些事情须得跟你谈谈。”
苏言心说她和皇帝非亲非故的,无非就是苏母这一层关系:“母亲,若是为了给我谋个一官半职,大可不必,你女儿少说也是有点真本事,不至于要巴结圣上才能入朝为官。”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苏母正色看着她,“有苏家庇荫,仕途顺当有什么不好,安安稳稳当个闲官,无人敢惹又不参与政要,舒舒坦坦有何不可,我就不同意你辛辛苦苦和那些寒门学子一道科考,有捷径为何不走,上回从宫宴回来我就想说你……”
苏言:“……”
苏母好像曲解了她的意思。
“母亲,女儿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自己行不行,”苏言相信自己:“退一万步,就算考不过旁人我也认了,但总归得心甘情愿。”
见苏母表情有所松动,她又说:“女儿知道您是为我好,怕我受苦吃累,但这不是有您吗?若是真的落榜,再讲这些也不迟,当下我只想好好备考,走捷径终究只是一时,您能护我一时,等将来新帝上位,您还有本事护着我一世吗?”
苏母却突然仿佛被触了逆鳞:“有何不可,就算我不能一直护你,还有……”
她好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话断在了这里。
苏言敏锐察觉她话风:“还有什么?您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苏母面色复杂地摇了摇头,看了苏言一眼。
这一眼,苏言却好似看出了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好像是盼女平安,又好像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
……但更多的,是笃定。
苏言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
苏母这样子,看来是毫不担心她以后的人生,笃定她一帆风顺不会受任何事情波及——这种眼神……苏言只在算命骗钱的神婆眼里看见过。
“……母亲,旁的不说,我态度摆在这儿了,您说我是不是不用进宫面圣了?”
什么进宫,面圣上必然是束手束脚,苏言实在是不乐意去,苏母果断摇头:“不行,我已经答应圣上,哪有身为臣子的反悔的道理,必须去。”
苏言顿时升起一点不合时宜的疑惑——当今圣上是不用处理国事,闲得发慌吗,她这么一个无干的小辈,何时值得皇帝特意见一面,恐怕两个皇女成年后都没有见过几回皇帝吧。
苏言不动声色地套话:“母亲,要不您讲讲,圣上见我,有没有旁的话说。”
总不至于真的那么简单。
本以为苏母会含糊过去,不料她这回倒很直接:“你乃长皇子所生,说起来也是皇帝侄女,她从前疼爱长皇子,想见一见他的女儿有何不可。”
苏言:差点忘了还有这层关系。
没想到皇帝陛下同这常年养病的长皇子,感情还深厚得很。
她心底升起淡淡的疑惑——这种亲情当真厚重到了爱屋及乌,连带着偏爱她这个十几年只见过皇帝几面的“侄女”身上?
会不会是有别的什么契机。
终究是压下心底疑虑,她应下苏母,问好时间安排,便踏出门口。
空荡屋子里,只余这位高权重的丞相一人。
她看着窗外,透过阴沉的天色捕捉微弱的太阳,仿佛在怀念什么故去的事。
……
苏言回到房中的时候,谢明允安安静静地伏于案前,神情专注,看起来颇有点岁月静好的样子。
她一时失神,脚步微顿。
“回来了?”谢明允头也没抬,语气淡淡的仿佛习以为常。
——好像他们两人已经这样相处了数年一样。
苏言心念微动,对他道:“你等一会儿,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说着便等不及似的,匆匆忙忙往里间赶。
可惜她背后没长眼睛,看不见谢明允在她身影消失后,忽而抬起头,又垂眸轻笑,仿佛是预见了什么欢喜的事情。
苏言捧着两个小红木盒过来的时候,有点紧张,手心甚至微微出汗,将那一角软布蹭得更软更细。
“这是什么?”谢明允仿佛第一回收到礼物,显露出吃惊的神色。
“等会儿打开看就知道了,别急。”
也不知道急的人到底是谁。
苏言反倒笑了,这样的神情会让她觉得自己手上捧着的是什么奇珍异宝——虽然本来也挺贵重的。
但礼物这种东西,也不是越贵重越好。
更不是价值连城就能讨心上人欢心的。
苏言心知肚明,但她打开盒子,听见啪嗒一声细响的那一瞬间,忽然升起十分笃定的念头。
——谢明允会喜欢的。
她取出“礼物”,走到谢明允面前给他看:“是这个,你会喜欢吗?”
落在她掌心的,是一只小巧的白玉冠。
比她自己那一只小巧一点,但看起来仍然一样精致。
谢明允仿佛被玉石表面莹润的光晃了眼,眨了眨眼睛。
而后,忽然抬眸对上苏言期待的目光。
“谢谢,我很喜欢。”
话很官方,其中的情意却不假。
苏言紧张的心情忽然一扫而空:“你就,不想知道别的什么?”
“嗯,想,不过也猜得出来。”谢明允道:“怪不得你这些日没戴着它,是送去铺子里做模了,而且,方才你出去前弄出的动静……就是这个吧。”
苏言:“……”
有个观察力过分细致的夫郎,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在送礼这方面是的。
好像没那么惊喜了。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还是演出来的。
苏言有点苦恼。
谢明允仿佛察觉到她在想什么,伸手接过白玉冠,纤长的指随意的抽出冠钗,又递回给苏言。
苏言略微茫然地看着他。
谢明允笑着:“我很喜欢,帮我戴上它,好吗?”
哪里说得出半个不字。
苏言觉得自己像是鬼迷心窍,反正在她没太多意识的时候,就已经给谢明允戴好了,还弄得规规正正,堪称完美。
谢明允摸了摸:“嗯,好看吗?”
苏言又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不是吹,这发冠白得莹润,透着微光,映得人气色都好了不少。
“这是……妻夫戴一样的款式,以示归属吗?”
苏言点了点头,看了眼一旁的另一盒子:“嗯。”
“那你也戴上。”谢明允道,说着取过另一只,伸手绕过苏言头顶,像回馈一样,帮她戴好。
由于身量的原因,他踮起脚,并不太熟练地给苏言挽发——毕竟他自己惯来以发带束发,发冠用着不太顺手。
但仍是仔仔细细地,给眼前这人捋好每一缕发,尽量让两人佩戴的白玉冠看起来出自一人之手。
半晌,终于弄好。
苏言笑了笑:“好看吗?”
其实哪有女人问好不好看的,但苏言偏想这般问。
她想,哪怕性别不同,有些心情,总归是一样的。
谢明允点了点头,忽然主动凑上去,亲上苏言的唇。
苏言愣了一下,下一瞬反客为主。
这大约是一个缠绵的吻。
呼吸交缠间,苏言执起怀中人的手,十指相缠。
她轻咬谢明允偏薄的下唇,几乎是在他唇齿间出声:“明允,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7.25——23: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