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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谢明允也要一同去泡汤,苏言自然不能只是“轻装上阵”,毕竟某个自以为是地人总觉得自己身体是铁打的,不爱披狐裘戴毛帽,也不似寻常男子总捧个小暖炉在手心,哪怕它又轻便又暖和。
“来,穿上!”苏言不由分说地拉过谢明允的手,循着印象找到柜子里一件白色狐裘。
先前和谢明允一同逛街买的红色狐裘,好看是好看,但放在苏府也没见谢明允穿过几次——他本来也不怎么出门,偶有几次,出去处理他生意上的事情,也没穿那件。
苏言估摸着他是不喜欢那种明亮的颜色,或许先前买的时候只是顺着自己的意思,她心里有些许失落,也还是很体贴地,让山楂买了件白色的,一并带到了山庄。
毕竟她自己倒是体质好不怕冷,谢明允却常年手凉得和冷铁差不了多少,真是……
一时分不清楚他这算是娇弱还是娇气,可这两样,没一个和谢明允的气质搭边,苏言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谢明允眉头轻轻一皱,问了句,却没伸手,于是苏言一把将他拉到身前。
苏言斟酌了下,还是没忍住说:“笑你娇气。”
“啊?”
不是谢明允大惊小怪,反之,他自幼处变不惊,这番疑问实在不像从他口中发出,可……
“娇气”?
从没有人说过他娇气,在旁人眼里,娇气和他这样的男子从来不搭边,“冷漠”才是。
谢明允勾起嘴角,带着淡淡的轻嘲,不知是嘲眼前人还是世人。
苏言见他神情,怕他是误会了什么,可手捧着狐裘,没法摆手,只道:“你也可以理解成……‘挑剔’吧。”
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苏言略微尴尬地笑了一声,解释了一下,眼神示意谢明允看向她手里的狐裘:“毕竟你红色的狐裘就不怎么爱穿,白色或淡青色的衣服就还行。”
谢明允目光从狐裘上移开,落到眼前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的人的脸上。
苏言津津乐道,玩笑话像洪水一般倾泻:“还有,你不吃葱蒜也不吃荤腥,肉末拌在青菜里才勉强吃一点,真不知道你这是哪来的毛病,这么挑食,不顾营养补充,难怪生的这么瘦……”
她话音未落,谢明允突然接过了她手上的狐裘,动作干脆利落地披上了身。
“嗯?”苏言一笑,怎么,他这是不喜欢听人吐槽?
不过也没人喜欢被人吐槽吧,苏言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他不太一样,居然有这么多的槽点可讲。
甚至……有那么多日夜相处的细节可供回忆。
苏言正晃神,就感觉自己手腕被人拉住,抬眼一看,谢明允已经披好了狐裘,毛茸茸的领边扫过耳朵,一时分不清是雪狐皮毛白,还是他肤色更为白皙。
“倒也没有不喜欢。”谢明允道。
他好像看出自己在想什么似的,苏言咳了一声。
等等,他说“没有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
突然有点紧张,她直直望着谢明允的唇。
那双微薄的唇,上下开合,复又轻抿,像是掩饰着一点混着羞涩的笑意。
谢明允终于还是毫不压抑地笑了,雪狐毛随之轻轻摇曳,他道:“不是不喜欢,只是,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却在这数落我的毛病。”
苏言“嗯?”了一声,没理解过来自己怎么了。
就听谢明允继续道:“夜里时时翻身,喜欢搂着人的,莫非不是你?”
苏言愣了:“什么!”
……
一路上,苏言都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
她以为自己这个毛病,近来有所收敛的。
毕竟她早上起来,经常只是压着谢明允的手罢了,甚至这两天根本没什么不太好的动作,更别提什么“搂着人”这么过分的事情。
等等!
苏言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劲。
先前她还没有这么“从良”的时候,也有一两次,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压着谢明允小半边身子——但那是谢明允受伤的那几天。
苏言眉头一皱,当时她起床的时候,谢明允不是还在熟睡吗?
她明明记得的啊!
甚至心底生出一点心疼,感叹他受了伤意识昏沉,一向的作息已然难以保持。
没想到居然只是因为,他,根本就没睡着!
苏言顿时心里升起夹杂着多种情绪的莫名心情,一时想质问这人为何装睡,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立场——毕竟谢明允当时受了伤,就算是醒了,之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也是正常,没什么可质疑的。
但她又总觉得不甘。
谢明允当时再清醒不过,却就躺在原地不动,任由自己故作老实地收回手脚,装出一副正经得不行睡得安安稳稳姿势平整的样子。
靠,有点丢脸,苏言扶额,突然转过身,脚步一顿。
谢明允抬头,似是不解:“怎么了?”
为何突然停下,谢明允心想,莫非她又不想沐浴或者是……方才自己那番话有些失了分寸?
苏言微微垂眸,这个角度正好扫过谢明允长长的睫毛,雪狐毛领将脖颈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小巧的耳朵。
恼怒过后恢复理智,心底升起一点悔意和歉疚——其实谢明允是包容了她的睡姿不佳,甚至早上没有戳破也以免她尴尬,若非今日开玩笑不小心试了偏颇,他不经意提起。
以他凡事心里藏的性子,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知晓。
这一瞬间,是沉默的天空,风刮着枯草声音干枯寂寥。
这样的静,谢明允不由得有些忐忑,望着眼前人的眼神里也染上了苏言读不懂的情绪。
“对不起。”
“对不起。”
几乎是同时,两个面对着的人不约而同地直视对方的眼睛。
苏言忽地笑了:“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倒是我,夜里睡觉不老实,是不是扰了你清梦,要不……”
她有点想提出:要不干脆还是和从前一样,分床而睡,免得对他反倒是打扰。
但话到嘴边,又不知怎的,骤然卡住了。
像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似的。
谢明允没等到后文,眼神垂下来,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仿佛从心脏里抠出来一般,艰难而犹豫,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第一块暖阳下融化的寒冰。
他道:“其实这样睡觉,还挺暖和的。”
……
有了那句话,剩下的路在苏言脚下突然畅通无阻了一般,脚步也不停顿了,嘴角还挂着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
风吹过衣袍钻进脖颈,本该是冷得瑟瑟发抖的天气,可不知道是她本身体质好还是因为某些别的原因,苏言只觉得五脏六腑升起融融暖意,像是春风扑面,山花漫野开,甚至忘记了这是个一如既往的,北风萧瑟的冬日。
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
空中飘飘扬扬洒下小雪,洒下地面,掉入冰封湖面,终于不可见。
有人策马而来,马蹄声声里,踏起尘土飞扬,不知过了多久,细雪缓缓压下尘埃,蹄声转而化为闷响,踏进渐湿泥土。
马鞍上,女人额前落下雪花点点,微凉,她神色一敛,凝神长驱,马蹄声愈发急切了。
……
温泉殿里,入目是一片蒸蒸的雾气,扑面而来自然的气息,假山盘踞,泉眼咕噜咕噜冒着响声,因为此处四季如春,池边些许杂草铺盖其上,间或有野花星星点点,苏言走进殿中,气息清新,恍惚间以为这仍是一个春天。
假山似一道道天然屏障,隔开了两个浴池。
苏言刚脱完一身衣服,却丝毫不觉得愣,谢明允在另一侧,假山隔得住视线,却挡不住声音,衣服细琐的声音传来,想象到他也和自己一般动作,苏言心念微动,长呼了一口热气。
大概是这里的雾气太暖,太熏人了,她心想。
这里面雾气缭绕,苏言毫不怀疑,就算是现在这座两人高的假山凭空消失,她与谢明允也看不清彼此。
如此一想,待会儿的共浴似乎轻松了很多,不会怕冒犯到谢明允,他毕竟是男子,沐浴这种事情实属私密,要是水流激荡间,卷起他的衣角……
苏言莫名想到上回谢明允在此处昏迷的场景,当时忙着救人,旁的一切都没注意,此刻思及,才想起他那时就躺在脚下这片草地上,衣衫几乎褪到肩膀以下,露出大片白皙滚烫的肌肤。
幸而自己一心救人,若是别的情境之下,恐怕难免要想歪。
可总有种淡淡的遗憾是怎么回事,苏言掂量着自己的心,察觉到一丝陌生的情绪。
她……总不至于是个色女吧。
苏言摇了摇头,捋了下头发,朝假山那侧喊去:“谢明允,你换好了吗?”
“还没。”
声音大小恰到好处,正传进苏言的耳朵里,和她那吼声鲜明对比,若不是苏言心知谢明允没那个闲情雅致嘲笑自己,恐怕要以为这是一场蓄意嘲讽。
方才,假山另一侧,谢明允刚换上殿中备好的衣服,许是为了散热,衣物领口宽松,只堪堪挡住胸前。
他抚上锁骨,那里有些突出,是他较为清瘦的缘故。
历朝历代,女子都是喜欢清秀的男子,身量不用太高,堪堪到女子胸前最为合适,模样不能冷淡,雪色肌肤樱桃小嘴,微圆润的脸型和杏眼,最好不过……
这是他于说书先生处听来的。
虽说对此心知肚明,但他仍然当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一众听评人莫名疑惑——他毕竟是男子,出入一些场合多有不便,而他本也习惯青衣白带,这在旁人看来,是实打实的女子。
那些人或许是奇怪,为何会有女子闻此言论面色不善,却不知这已是他不知第多少回,被认作女子。
固然,从前他不甚在意,可如今……
他和苏言在一起。
这个念头使他心底发热,明明未入温泉却仿佛已然置身其中,四肢百骸翻涌着无边热意,不管不顾地,轰然朝心脏涌入。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询问,“换好了吗?”
思绪骤然被打断,谢明允如坠冰窖,通体发凉。
尽管已经换好了,他还是回应道:“还没。”
是压抑的语气平静,可神色分明伤感而慌乱。
世间女子皆喜欢柔软娇羞男子,苏言呢?
他心知她对自己有好感,不然不会屡次关怀,不会连自己食物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不会担忧自己受……
可,这份喜欢能长久吗?
能敌得过旁的男子的千种风情万种身姿吗?
难得的,他眸色渐冷,于无人的角落,勾起一个令人生寒的笑。
只要她身边,没有旁的男子,就好了。
从前或许有,今后……只要自己一人,就够了。
饶是心底百般想法,等真正与那人单衣相对时,谢明允却哑了声。
苏言总觉得他情绪不太高的样子,可明明他方才还面带微笑。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莫非换了个世界背景,男人心也同样适用?
苏言忍不住问:“怎么了?”
“无妨,只是方才换衣有点冷,等会儿入浴就好了。”谢明允低着头,两手拢着对他来说过于宽松的衣襟。
他身量高,可偏偏过于清瘦,于是衣服到他身上,长短虽说刚好,可周身却空空荡荡,苏言看着不免有些揪心,语气里不免带了些严厉,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么暖的地方你都冷,你是身体太虚了,谢明允,我们打个商量,以后多少吃点肉喝些汤行吗,再不济多吃些蛋也是好的!”
“年纪轻轻不知道爱惜身体,瘦过头了知不知道。”
为了让谢明允深刻认识他不该太过挑食,苏言这话说得自然重了些——谢明允是偏清瘦,但以她现代古代综合的审美,只是偏瘦,不至于像她口中所说那么严重。
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一句话说过头了,还是眼前人格外在意这一点,苏言目光从谢明允清瘦的身上落至脸颊时,却陡然一惊。
“……怎么了。”
苏言一瞬间慌了。
恐怕真的是话说得太过,谢明允似乎不仅没听出她的好意,反倒是难过了起来。
他直起身时,头顶堪堪到苏言鼻尖,此时抬眸望着苏言,唇角紧抿,一副倔强隐忍的模样,简直见者心疼,再硬的心都要软成绕指柔。
更别说苏言本就不是什么硬心肠的,此刻心慌手乱,嘴里的话一句接一句往外蹦:“怎么了?我只是为你身体考虑,没有别的意思,多吃点肉身体好,而且你不是怕冷吗……”
谢明允微偏过头,一副不信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瘦了,不够好看。”
苏言哪里想到他居然往这方面歪,连忙改口:“你就当我刚才是对空气说的,你什么也没听到,行不行?没有勉强你吃肉,你爱吃什么吃什么,行不?”
“我那只是建议,听不听在你,但确实是为了你好,当然,你要是觉得这是打着为你好的幌子强迫于你,也可以一概不听。”
这段话大约是她仅剩的一点点倔强了,感觉像是回到了在医院劝病人的时候,只不过劝的正好相反,是让人术前千万别吃,苏言叹了口气,心说眼前人恐怕比任何病人都难办。
病人只不过是不听,一切后果自负,监控记录做不得假,可谢明允这里又是另一回事了——或许是他与自己日渐熟稔的缘故,苏言总觉得,眼下的他和初见的他相比之下,多了一分坦诚。
至少遇上一些事听见一些话,会表露出一丝情绪,真的只有一丝,就一根蜘蛛网那样的丝。
谢明允还是不发一言,嘴角却放松了一点,不再紧紧抿着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言无奈:“真没嫌你。”
她再次叹了口气。
大概是真的见不得谢明允有半分难过,苏言心想:算了吧。
她正要开口,说一句:“一切随你”。
未料,谢明允忽然转过头,似是想到什么,眼睛倏地一亮。
苏言一愣,就听见眼前人语气似乎染上一分雀跃:“你不觉得我瘦吗?”
“自然没有。”
她心想这是什么鬼问题,却忽然反应过来,这个世界对男子的审美,介于古代的唐朝微胖和现代骨感美之间。
也就是说,她自己觉得偏瘦的身形,放在这里,应当是瘦得过分。
怪不得谢明允方才那副表情。
终于了解了前因后果,苏言心里松了口气。
“真没觉得你太瘦,别多想。”她笑着拉过谢明允,带着他一同踏入水池,温热的温泉浸上足尖、小腿,直至漫上脖颈,整个人沉入暖洋洋的水里。
谢明允也放松下来,眼睛缓缓闭上
……
苏言本以为,这就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沐浴,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个男子——如果要说唯二的话,是身边多了个谢明允。
毕竟谢明允并非一般男子。
泡了一小会儿后,身体舒畅,思绪放松下来之后总会不受主人掌控,自顾自地顺着她的喜好来,随心畅想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比如,她和谢明允,正在共浴,哪怕在开放的现代,男女共浴都是极为亲密的,而这等亲昵,总让苏言有些许心热。
又比如,此刻他们上身看来虽衣服还算齐整,但苏言感受得到,下摆浮在水中不高不低的位置,整条腿都是如此。
还有……谢明允此时,下半身也是赤。裸的,或许敞着白皙的皮肤,还有,苏言搂过那双腿,很细,修长且骨肉均匀,足尖微微蜷缩时,显得有几分可爱。
不由自主的,她睁开眼,目光落到一旁的人身上。
胸口的衣襟不知何时已经半敞,水汽在他脸上化作露珠般的水滴,一路划过挺翘的鼻尖、唇瓣、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化作水流,与另一支合二为一,而后攀过清瘦却精致的锁骨,划过胸口。
苏言的目光倏尔一顿。
水波荡漾,时而高低起伏。
此刻一个微波翻涌,倏地扑打上两人的胸前,点点水花晕开在锁骨处。
谢明允仍然闭目,似是已然沉睡。
苏言喉咙一紧,下意识闭眼,脑却中循环着方才看见的一幕
温泉水花浸湿了整片白衣,波浪退去后,堪堪落至谢明允胸下三寸处。
微红的两点,隔着几乎可忽略不计的湿透薄衫,微微凸起。
猝不及防撞入苏言眼底,掀起一阵惊动的波澜。
作者有话要说:1:6.21日00:57更新,其余时间显示修改多为捉虫2:别怕,今天21号晚上还有更新的,一般零点前更说明一章3000,今天这种一章5000的话可能会晚一点。
ps:下一章想看细致的后续,还是看钱庄事件的解决。
(都要写,只是篇幅长短的问题啦,想看细致后续的话我明天多更一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