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许牧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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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太女禹薛入城的时候已是黄昏,她有些慵懒随意的跨在马上,青灰色的大氅披在身后,随着秋风吹拂,扬起一道优美弧度。

禹薛神色懒散,正扭头跟身旁骑在白色骏马上的人说话,不知她说了什么,白马上的人突然笑了起来,整张白净的脸上沐浴在暖色的夕阳下,仿佛被镀了层金色的光。

那人容貌与禹薛有六分相似,身形较小,虽然身上穿着女装,但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男子。

如果没猜错,这人便是禹薛的亲弟弟禹悦,大禹的五皇子。

孙窑穿着端庄的官服坐在马背上,两手拉着马缰控制身下喷着响鼻的马,见一行人迎面而来,笑着抬手行礼:“下官孙窑,代替太女迎接大禹太女,如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按理说大禹来的使臣里有太女,大梁应同理派太女出来迎接才是,但如今太女监国位同皇上,自然不能亲自出来迎接。

再加上这次是大禹主动求和,所以就派了孙窑过来。

禹悦见孙窑只对皇姐行礼,不由得微微抬起下巴问她,“你是没看到我吗?”

禹薛挑眉,安静不语。

孙窑笑,“自然看得到。”她抬手指了指跟在两人后面的马车,说道:“但臣以为,殿下是该坐在那里的。”

禹悦不满的抿紧唇,随后骄傲的说道:“我大禹风俗与大梁不同,男子亦可以撑起半边天,并非只能坐在轿子里,也不会一辈子窝在后宅深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来之前我原以为大梁对男子束缚不多,毕竟出了个状元郎,然而今日听你这话,才发现是我对你们期望太高。

大梁陆家军于我大禹接触较多,她们在战场上见到男子也不敢随意轻视,而你这文官久居京城,见识果真不如武人呢。”

他这一番话说完,孙窑脸色不变,依旧那副笑模样。禹薛见禹悦说的差不多了,才轻声斥责,“悦儿,不要乱说话。”

孙窑不介意的摆摆手,“殿下说的没错,我这文人久居京城,见识自然不如为国征战的武将。但哪怕我这见识少的文人都知道,我大梁女儿家皆是爱国护家之人,甘愿自己出去抛头颅洒热血,也不舍得让夫郎儿子受这份苦。”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大禹男儿家上战场归结于大禹的女人无用,居然需要本该捧着的男儿家受这苦。

“我大梁从不束缚男子,若你愿意,朝堂之上便是你一展才能之地,比如新科状元安清乐,陛下对他便是百般欣赏。”孙窑轻笑,看着憋红脸的禹悦,说道:“日后殿下嫁到大梁,若是有抱负有理想,又有这份卓越的能力,我想您的妻家是乐意让您施展的。”

禹悦腮帮子鼓着,这是说他嫁过来会不受宠吗?还是说想让出嫁后的他跟母国交战?

禹薛见孙窑从始至终脸上都带着友好的笑意,态度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但一旦涉及到大梁时,话中没有丝毫的退让,语气平淡的说着强硬的话,并不会因为大禹有求和意图就巴不得两国立马共休秦晋之好,愿意伏低做小。

如此看来,大梁国内情形应该尽在太女的掌控之中。

禹薛笑着斜睨了一眼禹悦,“你这要强的性子,可得好好收收,不然将来嫁到大梁,天高地远的,若是因为性子吃了亏可怎么办?”

禹悦手搭在腰侧佩剑上,板着小脸说道:“我看谁敢!”

姐弟俩旁若无人似得,这些本该只有两人时说的私.密话,而如今却大大咧咧的在孙窑面前谈起,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听禹薛的意思,她的确有意图求和,准备把弟弟嫁过来。

孙窑顺着她的话说道:“太女放心,我刚才说过了,大梁女子都是宠夫的,定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委屈了殿下。”

如若是他惹事,那就不是平白无故了。

禹薛听的挑眉,饶有兴趣的打量孙窑,随后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我喜欢。”

孙窑微笑,“臣喜欢男子。”

谁知道禹薛有没有什么不好的癖好。

她这话逗的禹悦忘记刚才的不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揶揄的看向禹薛。

禹薛一怔,随后捧腹大笑,啧声道:“你比陆枫有趣多了。”

孙窑想,你见着陆枫的时候估计都是在战场上,怎么可能会觉得敌方的杀神有趣?

太女为大禹准备了接风宴,摆在迎宾殿中,禹薛一行人则先在宫外接待的行宫休息,等夜幕降临后再入宫。

孙窑将大禹的一行人送至行宫休息梳洗,她则坐在楼下喝茶等待。

禹悦是最先从楼上下来的,他站在楼梯口喊孙窑,早已忘记之前城门口两人间的不悦,提着衣摆笑盈盈的问她,“好看吗?”

他换下大禹飒爽利落的劲装,穿上大梁京中男子们喜爱的繁琐衣裙,头发松散着用一根簪子在脑后束着,两缕发丝垂在身前,看着别有一番风味柔弱。

孙窑端着杯子的手未动,心却莫名的跳快了两拍,她笑着,回道:“好看。”

禹悦又问,“比你大梁男子如何?”

孙窑放下手中的杯子,认真看了下他,“每个人都是独树一帜的美。殿下的美,自然是和旁人不同的。”

禹悦对这个答案似乎很满意,俏皮的眨巴眼睛接着问道:“那比许牧呢?”

孙窑这才从美色中回神,听禹悦提起许牧,她大概就能猜到他接下来要问的是什么了。

孙窑心想陆枫是不是属花的,怎么蝴蝶蜜蜂都喜欢往她身边飞?

见孙窑重新端起茶杯不说话了,禹悦不由得提起衣摆下楼,问道:“你怎么不理我了?他是不是长得特别好——”

看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是一声尖叫着从楼梯上摔下来。

禹悦蹦蹦跳跳惯了,极少穿这种厚重繁琐衣摆又长的衣服,刚才心思都放在他要问的问题上,一时没看路,脚尖踩住衣摆,整个人就朝地上摔了下来。

孙窑余光一直瞥着禹悦,见他脚一崴身子一斜,立马丢了杯子跑过去接住他。

孙窑见禹悦瘦瘦小小的,以为没多重就没用内力,但等他朝自己扑上来,把她砸在地上时,摔的她头脑发蒙时,孙窑才有些后悔。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变成了温热的怀抱,禹悦睁开眼就看见眉头紧皱满脸痛苦之色的孙窑,立马手脚并用的从她身上爬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禹悦缩着肩膀道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孙窑见他这幅模样,本来摔出来的气是怎么也发不出来,只好硬邦邦的说道:“还不扶我起来?”

禹悦这才将孙窑搀扶着坐在椅子上,边瞅着她的脸色边偷偷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见她“嘶”了一声,立马受惊似得缩回手。

孙窑没理他,只是闭着眼睛等发蒙的感觉过去。

禹悦见她脸色难看,坐都不敢坐,小声问她,“我给你请大夫看看好不好?”

“不用。”孙窑现在只想静静。

禹悦揪着手指头,瞥着她的脸色,满脸的犹豫,最后还是耿直的说道:“你身子有点差,连我都接不住……果然是文人。”

“……文人招你惹你了?”孙窑睁开眼睛瞪他,“你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提到二楼,再从窗户扔出去?”

禹悦满脸不信,听着孙窑的话,他以为她是在逞强想要挽回自己身为女人的面子,顿时还有点想笑。

孙窑一个眼神扫过去,有点凶,吓的禹悦抿紧上挑的嘴唇,努力板起脸,小鸡啄米似得点头,“信!”

好歹刚才接住了他,自己再取笑她似乎有点不妥。

孙窑是彻底不想跟禹悦说话了,将身子扭到另一边不看他。

禹悦觉得她好玩,就跟她没话找话,说了一会儿,又绕回刚才的问题上了,“许牧长得是不是特别的好看啊?”

孙窑皱眉,捂着后脑勺侧头看他,“你老打听许牧做什么?”

禹悦双手托腮,说道:“我皇姐说陆枫很优秀,可惜已经娶了夫郎。我听说她特别宠夫,还听说她夫郎许牧长得特别好看,所以我才想看看他。”

他就是喜欢看美人而已,对陆枫倒是没什么兴趣。

禹悦这话到了孙窑的耳朵里就变成了,“许牧是不是特别好看?我比他如何?那我是不是也能嫁给陆枫了?”

孙窑觉得这后脑勺摔的一点都不值,“陆家有家规,女人不许纳侍,也不许休夫,你就别打陆枫的主意了,她是不会娶你的。”

孙窑本以为禹悦听了这话多说会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谁知道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歪头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陆枫了?我是在问许牧好不好看。”

说着禹悦狐疑的目光在孙窑头上扫了一圈,担忧的问道:“你是不是摔傻了?”

不然刚才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一转脸的功夫变笨了?

孙窑沉默片刻,决定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孙窑:那你准备嫁给谁?

禹悦:不知道

孙窑:不如嫁给我呗

禹悦:?

孙窑:(一本正经指着头)难道不该以身相许吗?

禹悦:……大梁女人套路都是这么深吗?难道不是大恩不言谢吗?

孙窑:我们这里没有那句话,只有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禹悦:……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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