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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公司里,公关部的苏依凌拉着盛卉和万瀚开了个临时会议。
他们仨平日里王不见王,但是,一旦遇到外贼欺侮,立刻就能团结起来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苏依凌:“从前天开始,知乎、微博、抖音,一大片营销号都在唱衰盛世,说我们马上就要啃完老本了,还附上国际比赛的评委采访,说我们一年不如一年,再这样下去连提名参赛的资格都没了,很快就会被威士忌世界地图除名八成是姓江的组织的,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应对。”
江舟集团每年都要在外散播无数条关于盛世的谣言,一开始并不能激起太多水花,但是自从盛世近几年在国际烈酒比赛中屡屡受挫,民众们渐渐开始相信一些拉踩的通稿,认为盛世的辉煌或许即将结束。这对公司的销售额不会产生太大影响,但对股价会造成很大的打击,公司内部甚至都传出了某些金融大佬正在做空盛世的谣言。
“做空?”盛卉听到苏依凌说的谣言,眼皮狠狠一跳,“做空需要借走非常多的股票,他们认为我们哪个大股东会借出那么多?”
苏依凌:“虽然我不信这个谣言但如果真的有金融家硬要做空,也不是没机会。”
“没机会的。”盛卉非常笃定。
她的股权多到不可能有人越过她来做空盛世,所以她非常笃定。
万瀚和苏依凌不知道她的想法,还以为盛卉说出这番话,纯粹出自她对公司的爱与自信。
盛卉赶紧把这茬揭过:“反正股市的事情我们操心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江舟吧。”
他们讨论了将近两小时,列出了十分详尽的市场应对方案。
盛卉:“除了应对他们泼的脏水之外,我们也要尽可能的走到他们前头。过两天有个广告行业大会,江舟的合作伙伴会参加。我也收到了邀请,我可以去酒会上探一探他们的合作伙伴的口风,说不定能探出他们下一季度的市场策略。”
万瀚难得夸一夸盛卉:“盛世第一间谍非你莫属。”
盛卉笑起来,反夸他一嘴:“谢谢夸奖。万主管,你的未来前途无量。”
万瀚:
她这突如其来的董事长口吻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盛卉聊完,不管她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万瀚的心情都会变得很急躁,不加一晚上的班都缓解不了的那种。
午间,叶舒城掐了个很准的时机,在盛卉刚吃完午饭,正在消化,还没有午睡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
“后天下午?”
盛卉调出自己的日程表。自从招了小乔助理,她就拥有了集团总裁一般的日程表,什么时间干什么一目了然。
“后天下午我没空。”盛卉夹着手机说道,“你可以自己去幼儿园接小杏,我现在对你开放这个权利。”
叶舒城:“那晚上呢?”
盛卉:
他又来了,究竟是看孩子还是看她这个孩子妈?
盛卉照着自己的日程表给他念:“我下午四点要去一趟富申科技,晚上六点之后要参加一场广告行业酒会,不知道几点到家。”
叶舒城:“好的。麻烦你和孙阿姨说一声,后天我去接小杏。”
这还差不多。
盛卉挂了电话,长长伸一个懒腰,身体倒到椅背里,戴上眼罩开始午睡了。
另一边,叶舒城坐在总裁办独立的休息室里,拿着手机,正在搜索“富申科技”相关的信息。
他记得,和小杏正式见面那天,那个带着蛋糕来幼儿园门口,一通电话喊走盛卉的男人,就是富申科技的高层之一傅时则。
盛卉称呼他为“学长”,想必是学生时代就有交集的多年老友。
叶舒城将手机丢到茶几上,食指抵着太阳穴轻揉了揉。
她说拜访完富申科技,还要赴一场广告行业的酒会。
上次听孙阿姨说过,盛卉为了保护嗅味觉,平常很少饮酒,可是行业酒会这种场合,不喝酒应酬是不可能的。
叶舒城闭上眼睛。他昨晚加班到深夜,今早又连着开了两个高层会议,本想借着短暂的午休时间小憩一会儿,现在看来,肯定是睡不着了。
两日后,晚间。
广告协会包下了某五星酒店的一整层开酒会,为各大广告公司和受邀而来的甲方代表提供了一个交流感情、畅所欲言的场合。
盛卉带着乔黛在酒会上混得风生水起。
她代表盛世这个大甲方,又生得美艳动人,再加上为人圆滑,舌灿如莲,所到之处,无论同性异性都为她所折服。
最厉害的是,盛卉还会耍心机。她仗着自己是盛世的员工,所有人都默认她酒量好,一般不会质疑她喝酒走虚招,偏偏盛卉就是玩心眼,她喝的酒全是白水或颜色相近的饮料,每一杯都一饮而尽,喝得贼快,如果有人的视线在她杯子里多停留一秒,她会马上和乔黛打配合,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把饮料变成真酒。
酒桌毒瘤,说的就是她这种不法分子。
盛卉当毒瘤当得心安理得,轻轻松松就把和江舟集团长年合作的广告公司负责人喝趴下了。
他们交谈的内容算不上商业机密,但是,只要刺探到甲方给乙方提出的部分需求,就能试着推理出甲方的市场营销策略,无论笼统还是细节的信息,总比一无所知来得强。
这个广告公司负责人嘴很严,听口吻似乎是江涛那厮的铁哥们,盛卉和他聊了半天,只能隐约猜出,江舟下半年还要主攻下沉市场,近期有可能换一个品牌代言人
“盛世和江舟,还有的打呢。”
这位大哥打了个酒嗝,看起来真是喝不下了,“盛世的产品,总是逃不过江舟的呃眼睛。”
听到这话,盛卉愣了一下。
他的描述有点奇怪,不像在陈述市场现实。
盛卉还来不及细想,身旁的乔黛忽然戳了她两下:“主管,您手机震了。”
等盛卉掏出手机,微信通话已经结束,来电人又给她发了条消息。
叶舒城:【[视频]】
盛卉点开看了几秒,是小杏说法语的视频。周围太吵,小杏的声音很不清晰,但是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足够把盛卉逗乐了。
等等,现在都几点了,这人怎么还赖在她家里不走?
叶舒城又发来一条消息:【你在哪里参加酒会?我可以过去接你】
盛卉:【不用】
她自己有司机。
或许某些女孩子喜欢被男人捧在掌心的感觉,尤其是像叶舒城这类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一出场就自带光环,犹如天神下凡,随时随地都可以从任何环境中把女孩拯救出来。
盛卉望了眼四周,虽然她也不喜欢现在所处的环境,只想快点完事走人,但她真不需要男人帮忙。
她自己能料理一切,想抽身离开的时候就能抽身离开。
她觉得现在差不多就可以走人了
“盛小姐,你是盛小姐对吧?”
酒桌前方忽然走过来一个高大微胖的中年男人,“幸会,我是”
盛卉认得他,广告协会的会长,掌控着国内广告业的规则和风向,是今夜会场中最牛掰的人之一。
她扫了一眼身旁的乔黛。乔黛立刻会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盛卉的果汁换成了真酒。
在大佬面前,她还是老实一点为妙。
或许是盛卉今晚豪爽的表现吸引了大佬的注意,大佬仿佛和盛卉一见如故,拉着她畅聊起了申城洋酒行业的未来。
盛卉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眼下这个场面,真不是她想溜就能溜了。
她喝下一杯白酒,很快又来一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正好掌心的手机震了两下,盛卉借故查看消息,看到是叶舒城发来的:【安排小杏去睡觉了】
盛卉抓着手机回复:【好的,小杏睡了吗?】
叶舒城:???
他杵在小杏房门口,背靠着墙,盯着盛卉发过来的那行字沉思良久。
难不成是暗号?
那句话是盛卉随手发的。
她正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利用年幼的女儿让自己脱离眼下的囹圄。
要不然,干脆就和他们说,女儿在家里哭个不停
嗡嗡——
手机忽然长震起来,叶舒城竟然给她打了个视频。
盛卉纳闷地接起。
画面一连接上,手机听筒中登时传来小杏尖锐的哭声。
“哇哇哇啊啊啊”
盛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宝宝怎么了?”
摄像头并没有对准痛哭的小杏,画面中赫然是叶舒城帅气的脸蛋。
他举着手机,貌似待在小杏的房间里,眉心微微拧着,看起来很郁闷的样子,语气急切问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
盛卉:
周围的人似乎安静了些,一个两个怔然地望着她。
盛卉恍然意识过来,明艳的脸上浮起愁容,终于接上戏了:
“那个,我,唉,现在有点走不开呢”
“孩子一直哭,我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叶舒城瞟了眼盛卉周边的环境,一脸淡定地补上一句,“你快回来吧,老婆。”
盛卉:???
您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视频另一端,小杏的哭声渐渐变小了,叶舒城伸手拽了拽她,示意她继续哭,别停。
小杏深吸一口气,“哇”的一声再次干嚎起来。
叶舒城将摄像头对准小杏。
她演得可真了,胖乎乎的小手臂可怜兮兮地遮住挤不出眼泪的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哭得可真让人心碎。
“宝贝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盛卉故作担忧地问道,音量抬得很高,争取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到
小杏听罢,假哭的动作蓦地缓了下来。
我怎么了?谁把我弄哭了?这个问题爸爸没有和我排练过呀!
她有点慌,抬头望了眼身旁的叶舒城,突然急中生智,继续干嚎道:
“哇呜呜妈妈爸爸他,爸爸他打我!”
叶舒城:???
“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能打孩子!”
盛卉暴怒了,痛心疾首地对身旁的大佬及众人说,
“不好意思啊,家里出了急事,我得先走一步了。”
说罢,在众人同情且理解的目光中,她饮下最后一杯白酒,带着一脸懵逼的乔黛,匆匆遽遽地离开了酒会会场。
一边走,盛卉一边深刻反省了自己刚才对男性的偏见。
男人偶尔还是有点用的,尤其是叶舒城这种聪明又顾家的男人。她在外面喝酒应酬,他在家里掩护她撤退,简直称得上居家旅行、看家护院必备好男人。
轿车从酒店停车场启程,盛卉让司机先送乔黛回家。
路上,乔黛小心翼翼地问:“主管,您什么时候结婚的?”
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盛卉单身带娃,更有甚者传言盛卉的性取向有问题,而且,乔黛几乎每天都跟在盛卉身边,完全看不出任何她有对象,甚至结婚的迹象。
盛卉笑着说:“没结婚,刚才那些都是演的。”
乔黛:“噢,差点吓死我了。不过,您找的那位演员,长得可真帅。”
盛卉点了点头:“是很帅。”
各个方面都称得上完美。换做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十有八九都会爱上他。
深夜的周园别苑宛如一座寂静的英式城堡。
盛卉从车上下来,寒凉的微风拂过脸庞,她拢了拢衣领,快步走进别墅。
客厅亮着一排射灯,北边的吧台上放了一台银色笔记本电脑。
听见盛卉的脚步声,电脑后面的男人撩起眼皮,目光横穿宽阔的客厅,迤迤然落入她眼中。
“你怎么还不走?”
盛卉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皮包随手往前一丢。
叶舒城淡淡敛眸:“因为我是王八蛋。”
盛卉:
就你会记仇?你还管我叫叫那个啥呢。
她自知自己理更亏,转移话题道:“小杏睡着了?”
“嗯。”
她揉了揉眉心,实在想笑:“你俩是一个戏剧学院毕业的吧?”
叶舒城没看她,不接这茬。
他微微低着头,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跳跃,似是办公正忙。
盛卉管他在不在忙,她有话就要直说:“你是个好人。”
叶舒城眼神递去一个问号。
这是发卡的意思吗?
盛卉端正坐姿,郑重地朝他伸出手:“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果然是发卡。
她粉白色的手掌微微向上,多少年了,第一次主动伸向一个男人,要求握手。
叶舒城礼貌地伸手,牢牢握住她的。
和重逢那天,在他办公室里握的手不一样。
今晚,他们掌心相贴,实打实地感受到了对方手心的温度和肌理。
停顿两秒,默契撤离。
仿佛某种奇异的仪式。
叶舒城忽然想起一事,淡声对她说:“孙阿姨给你煮了解酒汤,在保温箱里温着。我让她先去睡了。”
“好滴。”
盛卉走进厨房,捧出解酒汤,回到他面前。
甜滋滋的蜂蜜橄榄味儿在口中弥散,盛卉单手托腮,心境异常平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的男人。
好像是第一次见他戴眼镜。
银丝边,矜贵又斯文,薄薄的镜片不影响眼睛的大小,却莫名衬出了几分疏离。
恍神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遇上。
盛卉眨了下眼,
对方一动不动,深深凝视着她。
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仿佛倒映着漫天星辰的深海,吸纳了无数的光,却又深得像不见底的黑洞。
盛卉感觉自己的目光也被那黑洞吸了进去,灵魂粘结在视网膜上,整个人都失神了。
她清了清嗓,找回几分神志,不咸不淡地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叶舒城扫了眼电脑屏幕:“快了。你累的话,赶紧上去睡觉。”
盛卉:“这是我家。你是外人。我得盯着你。”
叶舒城勾了勾唇:“我很抱歉。辛苦你了。”
这之后,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盛卉撑着脑袋的手愈发无力,额头向前点了一下又一下,终于支撑不住,晃晃悠悠地栽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感觉到上臂似乎被人握住,温柔地放到他肩上,盛卉骤然惊醒,倏地睁开了眼。
她的屁股已经离开座位,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晃了晃,很快就被身前的男人扶住。
盛卉稍稍挺直腰杆,柳叶眼迷离地瞭向他,干脆把另一只手也搁到了他肩上。
“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许碰我。”她状似冷淡地说。
叶舒城早已收回手,却绅士地微微弯腰,让她的两只胳膊能更方便地挂在他肩上。
他已经摘了眼镜,漂亮的茶棕色眼睛一瞬不瞬望着她:
“现在算允许吗?”
盛卉想了想:“算吧。”
“时长?”
奸商必然要讨价还价。
盛卉又想了想,很认真的样子,然后挑了下眉:“一个月。”
叶舒城一怔,像是听见了多么奇异的声音。
室内很静,任何一点响动都异常分明,尤其是彼此渐渐同频的呼吸。
过了许久,他垂下眼睑,根根分明的睫毛也覆下来,半掩住眸光,语气低缓地问她
“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
盛卉挂在他肩上的手忽然收紧,柳叶眼微微眯起,唇角勾出月牙似的弧度,轻声命令道,
“抱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