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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开肉绽的伤口相互厮磨,黏红的血液交汇柔铲在一起,又慢慢淌落,蔓延……染到手臂,掌心,如同一根根藤蔓,紧紧缠绕束缚在两人身上。
强烈的痛意之下,极端诡异的激潮一次一次重撞在雪嫣心上,刺激着她的神经。
雪嫣慢慢抬起已经被白布包扎起的手腕,谢策给她伤了药,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无休无止的激荡,还在不断冲撞,久久不息。
耳畔似乎还残留的着谢策如同蛊惑般的低喃——
“除非身死,我将永远被你掌控,囡儿可以无所顾忌的折磨我。”
被无形攥紧的心脏不受控的发麻,呼吸更是□□到几乎让雪嫣窒息,她拼命让自己挣开网蔓,大口大口的喘气,眼里晃动着的难以平静的水波,眼尾湿红的可怜。
谢策还说:“当初我是不是关着囡儿整整三天三夜,让囡儿整整痛苦了三天,所以囡儿千万不要对我心软。”
雪嫣被他三两句话,轻易就挑起了恶念,以至于忽略了一个极重要的关键。
她当然是要折磨他的。
于是她离开的时候,让青墨将谢策锁在屋子里,她还要将自己尝过的苦都还给他。
她不会心软,才不会心软。
雪嫣狼狈的将脸埋进枕子,闭紧眼在心里不断的重复。
她这样对自己说着,却没有一点作用,谢策不止在她醒着的时候纠缠她,就连梦里,他也不肯罢休。
等到天亮,雪嫣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萎靡无力的模样。
雪嫣打起精神起身,让心月进来替自己梳妆。
心月拿了玉骨梳帮雪嫣梳发,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她包扎着细步的手腕上看,她不知道昨夜雪嫣和谢策在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雪嫣命青墨把人关在了屋子里。
必定又是谢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心月暗自担心,想问雪嫣又不敢问。
雪嫣也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现在蛊已经在谢策体内了吗?他是不是已经感受了自己当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旋即她又摇摇头,不过才一夜,没有那么快。
“收拾一下,陪我去书斋。”雪嫣柔着发涨的额侧,轻声吩咐。
谢策被她关了起来,书斋总要有人打理,正好她也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总是无时无刻的想起谢策。
雪嫣梳妆完就出了府,她已经有些时日没有来书斋,拿出账本准备将这几日的账目流水都盘算一遍,却发现谢策早都记得清清楚楚。
雪嫣抬眸看了眼天色,已经晌午了……
虽然她身上的蛊已经解了许久,但她清楚记得那时候的感觉,逐渐开始焦灼,不安,好像脱离了水的鱼,以为马上就要死了,却永远也死不掉,只有更深更强烈的空虚在等着自己。
然后,慢慢的,会从骨缝透出极端的……
“顾姑娘。”
忽然出现在铺子外的林颂亭打断了雪嫣的思绪。
雪嫣微涣的目光凝聚,一抬眼就看到林颂亭正朝自己笑的一脸璨然熠熠。
林颂亭心里一直惦记着雪嫣,奈何因为受了伤,林母说什么也不让他出门,好不容易大夫看过说没大碍了,他才得以出来,便想着来碰碰运气,没想到那么巧,雪嫣就在书斋。
“林公子。”雪嫣快速的收拾起心绪站起身。
自从上次青玉山后,她就没在见过林颂亭。
雪嫣有些心虚的看了眼林颂亭的右手,想到他是因为自己而受了无妄之灾,略有歉疚的问:“林公子的伤可好些了?”
听到雪嫣关心自己,林颂亭受宠若惊,他笑着抬了抬手,“让你看笑话了,已经好多了。”
雪嫣看他抬手的动作僵硬,就知道没好全,“伤经动骨一百天,林公子万不可大意。”
在雪嫣看在只是寻常的客套话,听在林颂亭耳朵里则熨贴似温软的流水淌过,受用无比。
雪嫣引他入雅席坐,林颂亭环看了铺子,没有看到谢策于是问:“说起来,我还没有谢过那位护卫的救命之恩,怎么不见他。”
雪嫣听他提起谢策,说不出的不自在,思绪又开始不受控制。
“他没来。”雪嫣语气里透着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烦躁。
林颂亭也是懂得看眼色,暗自猜测雪嫣必然也是看不上那个护卫,觉得嫌恶,他心中暗暗生喜。
林颂亭对雪嫣更是殷勤,从诗词歌赋说到花鸟鱼虫,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意在表现自己,搏美人一笑。
他不知道雪嫣早就被谢策弄的心烦意乱,哪在乎他说的什么。
雪嫣也是看他言辞客气有礼,加上开门做生意又不能把人往外赶,才不得不应付。
等好不容易送走林颂亭,已经是傍晚时分。
*
深夜,青墨第三次提了井水送进屋。
谢策浑身都还未干,接过青墨手里的水桶照着身上就又冲了下去,湿透的衣袍贴在劲瘦的身躯上,水流淌的满地都是。
谢策一把扔了水桶,砰的一声巨响将青墨震的眼皮跳了跳。
谢策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眼里是翻天覆地的狂躁。
没用,根本没用,噬骨的空虚焦灼爬满了他身体的每一寸,骨缝里叫嚣着的全都是对雪嫣的渴望,无法控制,超脱理智,他感觉到自己的所有多余思绪都在被抽离,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顾雪嫣。
头两次他还能用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现在水浇到身上换来的是蛊虫更激烈的反噬。
加上他心里本就极度渴望着雪嫣,情况远比当初雪嫣全身心的抵抗要来的猛烈的多。
他身心都在濒临崩溃。
与单纯的情\.欲不同,这是一种好像皮肤被一寸寸剥离的不安,不安到了极点。
所有的恐惧都被挖了出来,多一刻,他都觉得自己要坠入无尽深渊。
谢策手撑着桌沿,手背上每一个关节都撑白凸起,呼吸粗的像要爆裂开。
原来当初囡儿受得是这样的痛苦吗?连他都抵抗不了,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三天三夜,他就眼睁睁看着她受折磨,只为了让她对自己服软。
窒息的不舍和悔恨让谢策眼中勉强恢复了一些清明,他确实该还她。
“公子。”青墨忧心忡忡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起初还不知到公子到底做了什么,现在才明白,他是把蛊引到了自己身上。
公子岂止对别人不留情,对自己更是下手狠辣。
“出去。”谢策粗喘着吐字,咬紧牙关,下颌线绷的凌厉至极,脖子上青筋跳动。
青墨不敢再多言,退出屋子后也不敢走远,随时准备着,一旦谢策撑不下去就去通知雪嫣。
又是一夜的煎熬,谢策如同被抽了筋骨,脱力靠坐在床上,浑浊涣散的眼眸迟钝望向从窗口照进来的一缕晨光。
明亮的光照进他眼里,没有激起一丝生气,他浑身的肌肤都在疼痛着,身上的痛楚他可以忍,就连生死面前他就可以坦然以对,但心里的那种绝望一刻忍不了。
当人一旦到了绝境的时候,会不顾一切的寻找解救自己的机会,谢策撑着站立不稳的身躯站起来。
当初的雪嫣是无能为力,只能受制于他,等着他去怜惜,可是他不一样,他可以寻求到自救的方法。
囡儿逃不掉的,他现在就要去到她身边。
好在谢策不至于彻底迷失,他勉励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不能功亏一篑。
忍一忍,谢策,只要再忍一忍,你就会得到你所有想要的。
谢策用仅剩无多的理智抵抗,可随着时间的流淌,一阵强过一阵的折磨已经攀到顶峰,白天被夜色取代,同样他的理智也被吞没。
谢策目光涣散,口中重复唤着“囡儿”,趔趄着往门口走。
青墨推门进来,看到谢策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浑身皮肤发红,束发散乱,有几缕掉下在垂在额前,浑浊的眼中看不到丝毫清明,就算是身陷诏狱,受尽酷刑,他也没有见过谢策这幅模样。
这蛊术实在太阴毒,青墨咬着牙暗骂,可旋即一想,这是公子自个儿给自个儿下的,再一想,他还曾给姑娘下过,青墨硬是把满腔的愤慨咽了下去。
一个箭步拦在谢策面前,“公子,您千万冷静。”
青墨急切拔高的声音勉强拉回了谢策的一丝神志,他极缓慢的眨动眼睛,自己刚才是要做什么去?
他差点失控,谢策闭紧眼睛,不敢再往下想,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
“去拿锁链来。”谢策抬起赤红的眼眸盯着青墨,“知道什么意思么?”
*
雪嫣全然不知道谢策那边发生了什么,但她此刻也不安稳,看着又一次暗下来的天色,已经整整两天两夜了,马上就要第三夜。
“姑娘,姑娘。”孙婆婆一边唤着雪嫣,脚步匆匆的进来。
雪嫣见她神色紧张,急问:“怎么了?”
孙婆婆指指后罩房的方向,“阿寻是不是病了,我方才经过屋子,听见里面有动静不对。”
雪嫣呼吸摒紧,蛊毒已经彻底发作了。
孙婆婆又道:“还有那青墨,刚才问我来拿了锁链,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锁链?”雪嫣眉头紧皱起。
青墨要锁链做什么?
她犹豫再三,起身往后罩房走去。
青墨早就在廊下张望,看到雪嫣过来几步走过去,“姑娘可算来了,我怕公子要撑不住了。”
雪嫣心跳生生停了停,眼睫急颤,现在只是两天两夜,自己那时候足足熬了整三天三夜,怎么就撑不住了。
青墨道:“您要不去看看。”
雪嫣快步走到屋外,屋子里连烛火都没有点,如同一张吞人的巨口,隔着门板,她都能听到屋内谢策苦痛压制的声音,还有铁链拉动的声响。
雪嫣一把将门推开,屋内漆黑一片,她凭着微薄的月色寻到低着头颅,被靠着床,坐在地上的谢策。
他蛮横的在自己的左手上拉扯,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更加激烈,雪嫣定睛看去,惊愕发现他的左手竟被锁链锁着。
“为什么锁着他!”雪嫣直直望像青墨质问。
再给青墨几个胆子他也不敢锁谢策,急忙解释,“是公子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才让属下拿来链条,自己锁住的手。”
青墨实在不想再应对这样的局面,他也顾不得冒犯,把钥匙往雪嫣手里一塞,快步退了出去。
雪嫣目不转睛的看着谢策,甚至没有注意到青墨关上了门。
谢策指骨捏着绕在腕上的锁链扯动,他手腕上的伤口本就没有彻底愈合,经过拉扯又再一次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反复发狠的拉扯。
雪嫣被吓到了,快步走过去,蹲在谢策面前,“……谢策。”
属于雪嫣的气息被谢策捕捉到。
“囡儿……”谢策呢喃着抬起头,猩红的双眸没有焦距的看着雪嫣,如同沙漠之中即将渴死的人尝到一滴甘露。
他在顷刻间疯狂。
谢策几乎是扑过去抱住了雪嫣,手臂紧勒在雪嫣的腰枝之上,在相触的瞬间,所有的痛苦都被极至的满足取代,但是远远不够。
谢策不断的收紧手臂,更紧……没有章法的把她往身体里按,呼吸颤抖凌乱,“……囡儿,囡儿。”
雪嫣被他抱紧的喘不过气,才两天,不该这样才对。
雪嫣脑中闪过什么,她那时候是拼尽全力抵抗,所以捱了三天,而在她失去记忆被谢珩带走的那次,她蛊毒发作,连一天一夜都没有熬过。
而彻底迷失后,她是怎么样的……雪嫣紧缩瞳孔,她被谢策三言两句挑起怒火,只想着报复他,竟忘了那两次昏天暗地的交\.合。
原本只是触碰一下就能安抚克制的蛊毒,现在根本不可能简单缓解。
雪嫣狂乱扇动眼睫彰显了她的无措,她太清楚谢策现在想要什么了,杂乱无章的呼吸填着她的胸膛,羞耻,急灼,种种情绪充斥着她的脑子。
谢策如狂风急雨的炙吻已经落在她的耳廓,耳珠被他卷在口中,用牙齿尖锐的碾磨,蠢蠢欲动的仿佛随时要咬下去。
雪嫣浑身悸颤难止,谢策眼中的痛苦早已被难解的欲\.色取代,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汹猛上千万倍,他拼命忍了下来,“救救我,囡儿,救救我。”
沙哑虚弱的声音如同濒死一般,是雪嫣从来没有听过的,她一下就慌了,谢策滚烫的身体贴着她,单薄的衣裳好像要被烫穿。
“你,你抱着我。”雪嫣语无伦次的说,“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她心里清楚,根本好不了,哪怕一时安抚了也只会得来更强的反噬。
那些画面不断侵袭进她脑中,雪嫣指尖都在发麻。
“不够……不够,囡儿。”谢策手已经拉直雪嫣的衣裳,她甚至没有发现,他只要轻轻一扯……
不可以,还不到时候,谢策一遍遍对自己说。
他贴着雪嫣的脖子,虔诚的落吻,薄唇能感受到皮肤下血液在流淌,谢策只恨不得咬上去,他用力吞咽,扯开自己的衣领,“囡儿,我就要死了。”
谢策喷在她脖子上的呼吸滚烫无比,点起了一簇簇的火,燎烫着她的心,雪嫣已经彻底乱了,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折磨谢策还是折磨自己。
雪嫣慌乱去推他,她明明没有多大的力气,谢策却被她一把推的背脊重重装在床沿上。
看他痛苦佝下后背,雪嫣连忙伸手想去扶,又在快碰到时戒备的停住。
谢策虚弱靠在床沿,衣襟被他扯松袒着胸膛,隐约可以看见上面的一道道上珩,冷白的肌肤此刻爬满了薄红,脆弱的好像会破碎。
“你,解蛊!”雪嫣说的磕绊,差点咬到舌头。
谢策仿佛听不懂一般,低头拽着还绕在手腕上的锁链,口中不断的重复着雪嫣的名字。
雪嫣情急扑上去按住他的手,“你别拽了。”
谢策反握住她的手,拉起贴到自己的脸庞上,他的手在抖,明明他可以一把将她拽回,他却一直在克制,爬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痛苦,“救救我,囡儿。”
雪嫣忽然就抽不回手了。
谢策将她的手放到唇边,厮磨吻过她的手背,手心,舌头绕住细指一根根舐吻过。
酥麻从指尖窜进五脏六腑,雪嫣呼吸紊乱,浑身发软往下掉,连同每一根发丝都在发颤。
谢策猩红的眼眸一点点爬上潋滟的水色,他目光攫紧着雪嫣,同时没有停下吮她的指,含糊沙哑的声音如同蛊惑,“囡儿帮我打开锁链,救救我。”
其实谢策真正想的是,打开他的锁链,让他吞噬掉她。
……
锁链砸到地上的声音异常响亮,连同着屋外的青墨都一个咯噔,正泛嘀咕,揣测屋内是什么情况,可紧着响起的裂帛声就告诉了他答案。
夜色从浓黑一直到逐渐泛白,屋内的声响一夜都没有停过,起初青墨还听的面红耳赤,到后头听到雪嫣连哭都没声,青墨直觉的心惊肉跳。
雪嫣双眸通红,目光涣散迷离,眼下全是被逼出的泪渍,双唇虚弱的启着道缝,呼吸破碎不堪。
谢策的手掌从后环上来,搂着她的小腹往后一带,雪嫣整个人就被拖了起来,双膝直颤根本就跪不住,腰也往下掉,谢策却容不得她,手臂箍的极紧。
“谢策!”雪嫣仓皇扭过头看着他,谢策垂低着幽暗浑浊的凤眸看她。
雪嫣是真的怕了,她知道自己蛊发时也好似怎么也不能满足,疯狂的所求,但绝对不是谢策这样的,他眼中的暗色哪有半分消减,只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好似疯魔了一般。
谢策盯着她伏折出漂亮弧度的身子,眼中跳动着欲壑难填的清\.潮,辗转流连过雪嫣身上那些由他所烙下的痕迹。
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只点火的手,所过之处没有不令雪嫣颤抖的。
谢策看着她逃无可逃,缩成了团,眼圈哭的又红又可怜,心疼自然是有的,只可惜他与自己说过了,求饶也不停,哭也不停。
“囡儿答应了救我,你现在走,我会死的。”谢策俯下身,雪嫣根本看不见他眼里的恶劣,他如同哄慰般贴着雪嫣的耳根轻喃,“囡儿体谅体谅我。”
谢策把声音压的很轻,一边说着,一边沿着她的后颈落吻,手掌探至她一侧的膝头,不留情的往外一分。
雪嫣只知道自己也快死了,她用哭的嗓子,语无伦次的求他,“……不行,不行谢策!”
“有什么不行的。”谢策声音沙哑,逼人的气势就压了上来。
雪嫣啜泣着,委屈也有,羞愤更甚,她咬着唇哆哆嗦嗦的吐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字。
谢策恍惚了一下,才听明白她说什么,涨?
他直起身,偏头看着雪嫣微微隆涨的小腹,很不明显的弧度,却直刺激的谢策双眸更红。
“是有点。”谢策极缓慢的吐字,将在放在雪嫣的腹上轻轻替他揉按,就在雪嫣以为能松口气的时候。
听他在耳边幽幽吐字,“按出来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