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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穿过层叠参差的林影,凄静铺照在山坳间,照出漫天的杀气。
青墨与暗卫挡在谢策身前和官兵缠斗在一起,众人全都杀红了眼,官兵逐渐不敌接连倒下,青墨劈剑照着一个官兵的面门挥去,鲜血飞溅。
青墨厉声吩咐暗卫,“三人随我护世子出城,两人留下。”他目光森冷看向所剩无多的官兵,“给我全部杀了。”
剩下的指挥和十数名官兵面如土色,眼前皆是死相凄惨的官兵尸首,这些人的身手各个了得,即便只留下两人,他们也未必敌的过。
青墨握剑退回到谢策身旁。
谢策后背的衣袍已经被大片血迹染透,却也只是微皱着眉。
长箭射中的是左侧肩胛,青墨唯恐会伤及心脉,急道:“世子快随我走。”
谢策眸子凌寒没有言语,静静望着远处,有几道黑影奔袭在林间。
指挥面露喜色,以为来的援兵,不待他高喊,黑影已经掠至眼前,手中利刃划破他的喉咙,指挥骇人缩紧瞳孔,捂住喉咙抽搐倒地。
片刻的功夫,剩余官兵尽数被赶来的五人杀尽。
青墨一喜,“是林大人的人。”
赶来的几人正是林韦泓为他们安排的乔装押运商船的护卫。
谢策没有说话,冷冷注视着他们。
为首的护卫快步上前,“世子。”
谢策看着他,“高指挥。”
高指挥看着满地尸首,面色肃沉着解释,“卑职在码头一直等不到世子,心中便猜测要出事,当即带人追踪过来。”
他看到谢策面色不对,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背后的伤,神色一惊,“世子受伤了!”
“无妨。”谢策唇上血色无多,抬手一把将箭身折断,只留了箭头还在体内,剧痛让他紧皱起眉,压了压舌根粗声道:“先离开。”
高指点头挥走上前,同时不动声色地握紧手中长剑,“世子随卑职来。”
谢策缓慢颔首,待高指挥走身旁时身形矫捷轻闪,握着箭身的手腕凌厉一翻,断箭的一头迅疾穿透高指挥的脖颈。
高指挥方举起三寸的长剑哐当落地,不敢置信的转着眼睛看向谢策。
谢策拔出断箭,高指挥随着倒地,伤口飞溅的血珠溅在谢策俊美却苍白的脸上,黑眸内杀气翻涌,阴鸷骇人。
“杀。”谢策冷声道。
忽然的变故让所有人措不及防。
青墨最先反应过来,反身将剑刃刺入另一个护卫胸口。
五人很快被斩杀。
“世子。”青墨喘着粗气,看向已死的高指挥,不敢相信他会是叛徒,刚才若非世机警,出手如电,此刻只怕已经命丧其手。
“我们的人里不会有叛徒,而且以赵景明的谨慎若是一早知道,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出手。”谢策轻动着灰白的双唇,冷静分析,“他是在商船到了之后才知晓,临时召集人马埋伏。”
青墨听后怒不可遏,却又不敢相信,“林韦泓为什么这么做,他跟随老侯爷与世子那么多年。”
谢策声音甚轻:“若涉及这桩案子的不仅仅是交州官员呢。”
青墨惊在原地,“世子是说,林韦泓和赵景明有勾结。”
“我今夜只要死在这里,他就可以以搭救不及时,全身而退。”谢策阴沉着脸翻身上马,“先离开这里。”
烈马在夜色中疾驰,谢策看到去而复返的紫芙以及跟随在她身后的暗卫,牵紧缰绳将马拉停。
没看到雪嫣,谢策问:“囡儿可是在安全之处?”
紫芙苍白着脸跪地,“世子恕罪。”
谢策脸色顿变,眸内血丝弥漫,恐怖骇人,咬着牙关一字一问问:“她怎么了?”
“属下无能,姑娘被人劫走。”紫芙触上谢策森冷狂怒的目光,心脏急缩。
是她没有护好姑娘,若是找不回姑娘,自己也无颜活着,“属下已经派人去追赶,但是带走姑娘的那人行踪隐蔽,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谢策阖眸深吸着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怎么也不能平静,手背上的关节握紧至作响,勉强止血的伤口再次往外渗血。
青墨一惊,“此地不宜久留,世子先走,属下去找姑娘。”
劫持雪嫣的不是林韦泓就是赵景明的人,谢策沉着脸色吩咐:“召集城外暗伏的擎苍卫,一路进城包围郡守府,一路赶至灵武郡待命。”
擎苍卫乃是私兵,豢养私兵是重罪,这也是世子为防万一给自己留的退路……青墨跪地道:“世子不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调动擎苍卫,若是走漏风声。”
“什么才叫万不得已。”谢策声音冰冷,布满血丝的眼底如淬着毒。
只要想到雪嫣此刻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谢策所有的理智都当然无存。
他的囡儿不在他的身边,该是怎样的害怕,她夜里无法视物,而她身上的蛊离开他太久也会发作。
谢策猛的一夹马腹,调转方向疾驰进黑暗中。
*
雪嫣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神经已经紧崩到了极点,油灯微弱的光芒照出她惶惧没有血色的脸。
她紧紧抱着双膝缩在角落里,颤抖的双唇开开合合,无声念着谢策名字,涌出的眼泪被她不断用手擦去。
她此刻想的不是外面的人要将自己带去哪里,她想得全是谢策,想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会不会已经……
雪嫣不敢再想,紧紧闭上眼,她一定要回到他身边。
可是她该怎么逃,她什么都看不见,要不了瞬息就会被抓到,雪嫣无助的抱紧自己,怀中的硬物硌痛了她的肋骨。
雪嫣目光一恍,想起这是先前被追杀时,紫芙塞给她,让她防身的东西。
马车外响起男子拉停马车的声音,雪嫣神色一紧,摒着呼吸,满目皆备的看着布帘处,瑟缩着将背脊紧紧贴到车壁上。
卫萧挑起布帘,“姑娘请随我下马车。”
对上雪嫣骇怕不已的目光,卫萧意识到自己还蒙着面,她应是没认出自己,于是摘下面巾。
“等乘船过了江就会有人接应我们。”为防被世子追上,他特意安排改了水路,如今不是多说的时候,卫萧只简单做了解释。
看到雪嫣起身,瘦弱的身子摇晃不稳,卫萧忙伸手去扶,一下瞬,腹部传来猛烈的剧痛。
他慢慢抬起头,无法相信的望着朝自己捅刀的雪嫣,“姑娘,为什么?”
雪嫣猛的拔出匕手往后退去,看着被鲜血浸透的刀刃,惊叫着一把将其扔掉。
她双手不停的颤抖,骇然抽着气,惊恐看着捂住伤口,站立不稳的卫萧,鲜血从他的伤口不停涌出。
*
襄沐郡郡守府被擎苍卫团团包围。
赵景明被青墨用剑刃压着脖子跪在地上,他面前的是被谢策踩在脚下的赵珏。
谢策一身雪衣上到处都是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箭头还残留在体内,周围一圈的血迹已经与衣袍粘连在一起,额发散落了几丝垂在眼前,俊美的脸煞白残戾,赤红的双眸犹如从地府爬上来的恶鬼。
“我的人在哪。”谢策一字一句的问,脚下用力碾压,赵珏满目痛苦,额头青筋暴起,嘴里被布头塞着,想喊喊不住,只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赵景明抖如筛糠,“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抓的那位姑娘。”他抬手一指,“一定是林韦泓,一定是他,世子饶命啊。”
“不说是么。”谢策淡淡道。
“真的不是我做的。”赵景明拼命摆手。
谢策缓慢颔首,踩住赵珏的手,手中长剑一挥,将他的四指齐平消去。
赵珏浑身抽搐,双目涨爆,痛不欲生,被堵住的嘴里发出痛苦怪调的呜鸣。
“珏儿!”赵景明看着被折磨的儿子目次欲裂,对着谢策连连磕头,“世子饶命,我真的不知道。”
“看来真的不是你。”谢策将赵珏踢到一边,虚手一抬手,紫芙便取来纸笔放到赵景明面前。
谢策看着他道:“把你和林韦泓勾结的事,一个字一个字给我写清楚。”
赵景明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他握笔的手不断在抖,眼前一道冷茫闪过,他仓皇抬眸,谢策已经收了剑势,淬着寒光的剑尖一滴滴往下淌着血,汇聚在他脚边。
赵珏身上慢慢印出一道血红,他两只眼睛像是要爆出来,痛的满地打滚,气喘如牛。
“你停一下,我就割一刀。”谢策语气阴鸷的如同一条毒蛇。
“我写,我写。”赵景明浑身颤抖个不停,脸上是巨大的惊恐,死不可怕,无尽的折磨才可怕。
赵景明很快写完,谢策拿过看后又命紫芙拿上一张纸,同时一根指粗的麻绳被扔在赵景明面前。
“认罪书赵大人应该会写。”谢策睥着他轻声道。
赵景明看着那根麻绳瘫坐在地。
谢策看向青墨,“不要留下痕迹。”
他转身往屋外走,胸口血气翻涌,脚下猛的一个顿步,身体跟着一晃,他紧握住门框片刻才缓过劲。
取出一粒药服下,谢策强撑着往下走,冷声吩咐:“备马去灵武郡。”
紫芙疾步追上去,“世子,您的伤势不可以再耽误。”
谢策眸光不动,“我说备马。”
紫芙只得咬牙吩咐人备马。
此刻天边已经微微吐白,一名暗卫疾步跑了过来,“世子,找到姑娘了。”
*
雪嫣举着一盏勉强可以视物的油灯在林间摸索着前进,她辩不清方向,只知道一直往回走,往回走。
山林间狂风呼啸,似乎还夹杂着野兽的吼叫,雪嫣害怕的不行,只能一遍遍念着谢策名字,告诉自己不能哭,要找他。
暗卫发现雪嫣踪迹的时候她整个人狼狈不堪,裙衫被乱枝勾的到处都是破口,脸上也全是脏污的痕迹,手中微弱的油灯马上就要燃尽,眉眼间尽是绝望的骇色。
雪嫣被暗卫带到了船上。
“姑娘先喝口水,世子很快就会过来。”暗卫替雪嫣倒了茶说。
雪嫣目光涣散着轻轻摇头,揪紧的双手一直在颤,还陷在恐惧之中不能回神。
不知过了多久,船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谢策失了冷静的声音,“姑娘呢。”
雪嫣失焦的眸光慢慢聚拢,一下站起身,不管不顾的朝外狂奔过去。
谢策看到朝自己奔来的雪嫣,失而复得狂喜涌上心口,跨步上前一把将人揽紧在怀里,手臂不断收紧,力气大的像是要把她按进身体里。
“囡儿,囡儿。”谢策眉眼间布上柔软的笑意,呢喃着贴住雪嫣的脸庞厮磨。
雪嫣在他怀里失声大哭,“谢策我好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紧紧揪着谢策的衣襟,十根手指都泛了白。
一路支撑着谢策没有倒下去的原因,就是雪嫣,如今把人重新抱入怀中,谢策也再支撑不住,头枕在雪嫣颈侧昏死过去。
忽然压倒身上的重量让雪嫣先险些跌倒,她慌张看向谢策,见他紧闭着双眼,骇然捧起他的脸,无措的哭道:“醒醒,谢策,你醒醒。”
青墨快步上前扶过谢策,“姑娘快将世子交给属下。”
雪嫣愣愣看着青墨和护卫将昏迷不醒的谢策扶进船舱,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割去了一块,又疼又涩,她紧跟着也进去。
“姑娘还是在外头等的好。”紫芙怕她看见里头的血腥会更担心,想将她拦住。
雪嫣一言不发的推开她。
屋内谢策趴在床上,上身的衣袍被解开,露出背后可怖的伤口,箭头周围的一圈皮肉绽开,血肉模糊。
雪嫣一把捂住嘴,泪水顺着指缝淌落,他伤的竟然那么重,却一直撑着见到她才倒下。
青墨眉心也皱的极紧,“原本应该直接拔出箭头,但是那样伤口就会收不住势,世子为了找到姑娘才一直让箭头留在体内,如今只能用刀剜出来。”
紫芙看雪嫣脸色苍白,连忙对青墨道:“别说了。”
青墨止住话头,也担心接下来的画面雪嫣看了会受不了,劝道:“姑娘还是出去等吧。”
雪嫣万分坚决地摇头,“我要陪着他。”
她坐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抱起谢策的头,让他枕到自己腿上,小声道:“我陪你。”
青墨紫芙见状也没有别的办法,眼下处理谢策的伤最为重要,青墨取来匕首,在烈酒里浸过之后才贴着箭头划下。
谢策闷哼着紧皱起眉,雪嫣心里跟着一慌,弯下腰紧紧抱着他,用自己发颤的身体贴紧他。
终于将被鲜血浸透的箭头取出,青墨长舒出一口气,擦了把额头的汗,替谢策包扎好伤口。
他抬头看到雪嫣早已是泪流满面,硬是忍着一声都没哭来,双眸憋通红。
青墨见状心里也不好受,微叹道:“姑娘别太担心,箭头取出应该就不打紧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雪嫣哑声问,捏着袖子忍住颤抖,一点点给谢策擦去额上的冷汗。
“这属下也说不准。”青墨道。
所幸箭伤没有损及心脉,但伤势也极为严重,远比当日救太子那回受伤重的多,加上又强撑了一路,青墨也不确定谢策什么时候能醒来,只得安慰雪嫣说:“世子身体强健,应当很快就会醒来。”
谢策是在三天后醒来的,他猛然睁眼看着空荡荡的船舱,心头一紧,“来人。”
雪嫣低头小心翼翼的端着药进来,听到声音仓皇抬眸,看到已经清醒的谢策,愣愣站在原地,眼眶蓄起湿意,双唇紧紧扁着又哭又笑。
谢策痴痴看着她,看到她落泪,一滴一滴像是烫在他心上,他撑坐起身,“囡儿。”
雪嫣连忙放下药碗去扶他,腰上一紧,人就被谢策揽入了怀中,雪嫣担心他的伤口,连忙提醒,“你别乱动。”
“不乱动,就是抱抱你。”谢策贪婪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将她抱紧。
雪嫣怕自己一动就会碰到他的伤,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谢策的温度不断传到她身上,将这些天的不安全都抚平,她吸了吸鼻子,“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谢策对自己的伤势很清楚,想来小东西这几天是担心坏了,颤巍巍的嗓音满是惴惴,让他心疼。
谢策掌心抚着雪嫣的发,“有囡儿等着我,我怎么舍得不醒来。”
“我每天都很害怕,一直跟你说话,你就是不醒来。”雪嫣喃喃说着终于没忍住哭出了声。
谢策捧起她的脸,轻柔吻去她眼下的泪珠,“是我不好。”
雪嫣用力摇头,“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她抬指轻轻触碰谢策的肩,“疼吗?”
谢策看着她满眼的担优,和这几日流的泪全是为他,心口只有激荡,“怎么会疼,死了都甘愿。”
雪嫣连忙捂住他的嘴,让他不可以胡说,谢策拉下抵在唇前的小手,情难自控的低下头,对着雪嫣的唇瓣吻了上去。
一吻罢,雪嫣气喘吁吁的靠在谢策怀里,谢策轻柔蹭着她的发顶问:“囡儿那夜是如何逃出来的,可有受伤?”
谢策眸子稍眯,泛起寒意,林韦泓胆敢背叛他,抓走雪嫣,只是让他伏罪实在是便宜他了。
雪嫣想起那夜,眸子里就浮上了余悸,眼眸惴惴晃动,“我用紫芙给我的匕首刺伤了他,逃走的。”她圈紧谢策的腰,不安问:“他会不会死。”
卫萧到地时震惊的目光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只要一闭眼她就会想起来。
谢策搂紧她,“囡儿做的很好,他死了就对了,对于欺负自己的人,囡儿不必心慈手软。”
雪嫣抬起含有迟疑的眼眸,对上谢策严峻坚定的目光,放下心里的不确定,将他的话听进心里,重重点头。
谢策昏迷的这几天,众人就像没了主心骨,现在他终于醒来,大家都是松了口气。
青墨进来向他禀报这几日的事。
谢策问他,“我们现在到了哪里?”
青墨道:“已经过了青州,再有十日便能进京。”
谢策听后颔首,“可有派人先一步送信回京。”
“回世子,一路暗卫已先回京,届时会有人来接应。”
谢策握紧手中雪嫣的一双柔荑,“加急回京。”
*
镇北侯府。
谢珩看过手里卫萧送来的信,慢慢将其折拢,抬眸看向先赶回来的亲信,“卫萧现在哪里?”
亲信对上谢珩没有什么变化的眸光,不知为什么心里却生出一股忐忑,“回主子……卫护卫伤重耽搁了路程,恐要些时日才能赶回。”
谢珩抬手示意他退下,再次展开手里的信纸,好像读不懂其中的字似的,一遍一遍的看着,倏然,他一把捏紧拳头,平和的眼眸里透出凛冽的寒意。
他如何想不明白,为什么雪嫣会逃回谢策身边。
谢珩紧紧闭上眼又睁开,一定是谢策拿什么威胁她,一定是,不然不会如此。
五月初三,谢策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
船只即将靠岸,青墨走至船头吩咐着下属事宜。
江边已经等候着一行人,青墨抬眼看去,看清为首的竟是禁军统领段士鸿,目光一沉,朝舱房走去。
“世子。”
谢策抱着雪嫣与她说话,见青墨步履行急,一脸的凝重,略皱起眉,让紫芙来为雪嫣更衣,自己起身走出屋子。
青墨压着声道:“段士弘在船下,会不会是擎苍卫的事走漏了风声。”
谢策侧目望向渡口处,段士弘遥遥朝他拱了拱手。
谢策亦颔首致意,面不改色的轻言:“不会,知晓擎苍卫的人除了祖父、我、大哥就只有三皇子,就算真是有什么风声,也不会这么快传到京中。”
青墨闻言稍微放心了心。
船只靠岸,谢策走向段士弘。
段士弘拱手道:“世子。”
谢策笑笑与他寒暄,“段统领怎么在此。”
段士弘不苟言笑,面容刻板道:“卑职奉皇上之命,请世子进宫一趟。”
谢策目光轻动,不动声色的划过一道微芒:“我自是要去向皇上复命,只不过我还要去趟府衙,稍迟一步自会进宫面圣。”
“皇上有令在前,还请世子不要让下官为难。”
段士弘的话让谢策身后的青墨微变了脸色。
谢策依然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轻笑点头,“既是如此,我向下面的人交代几句就随段统领进宫。”
谢策走回船上,雪嫣已经换好了衣裳,笑吟吟走到他跟前问:“我们要下船了吗?”
谢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说:“我要先进宫复命,囡儿随紫芙先回澜庭小筑。”
雪嫣乖巧点头。
谢策轻压舌根,低头轻啄她的唇角,转身对紫芙道:“随我出来。”
紫芙跟上去,“世子。”
谢策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在手中轻握了握才道:“我不在的时候,一日给姑娘吃一粒。”
紫芙接过瓶子:“是。”
谢策带着青墨下船,策马与段士弘一同离开。
紫芙收拾了东西,对坐在妆镜前佩发簪的雪嫣道:“姑娘,我们也下船吧。”
房门忽然被推开,两人一同望去。
“怎么进来也不知道通传。”紫芙斥责的话嘎然断在嗓子口,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失声道:“大公子。”
雪嫣亦看清了来人,男人一身雪色锦袍,玉冠束发,面容俊美无匹,唯独眼上半指长的伤疤如同一副名画裂开了口子。
雪嫣怔怔看着他,身子轻颤,手中的玉簪应声坠地,折成两段。
作者有话说:
大家误会大哥了,大哥没有那么狠(至少上一章还没有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