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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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初虽然关了直播,但粉丝们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弹幕里疯狂地刷起了屏。

“???”

“姐妹们,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一道男声?”

“确实有一道男声,而且听着好熟悉。”

“操啊,那男声好像是老父亲的。”

“不可能吧,老父亲今天去平城宣传新电影了啊。”

“姐妹们,那道男声可能真的是沈西临的,他们俩住同一个小区,过年串个门很正常。”

“除夕夜串门?”

“父母爱情成真了?”

“男声是有,但不确定是不是老父亲的。”

“……”

直播间里讨论的热火朝天,但始终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最后薄初直播间出现的男声直接上了热搜。

#薄初直播间的男声是谁#

微博上的事,薄初并不清楚。

她关掉直播时,也没有往深处想。

见薄初关了直播后,沈西临这才开口,说完了刚刚被她捂住嘴的那句话:“我回来时,看到你房间的灯还亮着。”

“嗯。”

薄初乖巧地应了声。

随即,她取了只干净的杯子,刚准备倒杯热水给他,一提烧水壶,才发现没水了。

“没热水了,我给你烧一点。”

她笑了下,一边接水一边说:“我一个人就没准备热水,你等一下,水马上就好了。”

沈西临垂眸看着她忙前忙后的烧水动作,心口突然像小蚂蚁咬了口。

起初什么感觉,但是时间越久,越是刺痛,“你以前也是一个人过年?”

薄初嗯了声,漫不经心道:“前几年在许之桃家过年。”

今年,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打扰人家了。

薄初没注意沈西临的神色,一直看着烧水机上的时间。

时间到了后,她提起烧水壶,倒了杯热水给他,“晚上就不喝茶了,不然会失眠的。”

沈西临接过水杯,但没有喝,他把杯子放在桌上,突兀道:“想去看电影吗?”

薄初啊了声。

她猛地想起今天《刺青》首映。

她顿了下:“是你的电影吗?”

沈西临望进她那双清澈的杏眸里,停了下,缓声开口:“你想看别的电影,也成。”

他抿了下唇,“春节档新电影多。”

薄初眨了下眼,“我想看你的电影。”

沈西临嗯了声,“我给小周打个电话,让他帮我们包个场。”

薄初:“好。”

沈西临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拨了助理的电话过去。

薄初看着他电话的动作,眼神落到他的喉结上。

他轻声地说着话,喉结随着话音,滚动着。

莫名的性感。

薄初有点脸红,快速移开了视线。

她其实挺期待跟沈西临一起去看电影的。

不,应该说从沈西临出现在她家后,她突然就感觉到了冰雪消融。

薄明远去世后,整个薄家,就剩她一个人了。

尤其是过年。

这种万家灯火、家人团聚的日子里,那种形单影只的独孤感就会被无限地放大。

所以,她养猫不止是因为喜欢猫,还是因为猫咪可以陪伴她,让她觉得过年这种日子,她不是一个人在过。

“已经定好了。”

沈西临的声音将陷入自我的薄初拉了回来,她点了点头。

沈西临将手机重新放进兜里,“走吧。”

薄初:“好。”

她应了声后,便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后,随后开了门。

“等一下。”

沈西临叫住了她。

薄初不解:“怎么啦?”

沈西临没回,而是拿起了放在帽架上的毛线帽,给她戴上,“外面下雪了,冷。”

说着,他又顺势拿起围巾,围在了她裸.露的脖子上。

看到这条围巾,薄初才想起他之前给自己戴的那条围巾,“你的围巾还在我这儿。”

她抬眸看向沈西临,“需要我给你拿下来吗?”

沈西临笑了下,“电影快开始了,还是放在你那儿吧。”

薄初点了下头,“嗯。”

小周定的电影院就在山和景明附近的商圈里。

两人去的时候,小周已经买好了热饮和小吃,他把票递给了沈西临,“沈哥,薄老师,三号厅。”

沈西临嗯了声。

薄初也开口了:“麻烦你了。”

小周摸了摸头,嘿嘿地笑了笑,“不碍事,那我就先走了。”

《刺青》是3D电影,小周考虑的周到,连3D眼镜都备好了。

三号厅被他包了。

彼时,偌大的电影厅只有薄初与沈西临两人。

如此静谧的空间,奇怪的氛围在蔓延。

薄初稍显窘迫,坐下来后,她掩饰性地喝了口饮料。

巧克力奶。

她稍怔,不由地看向沈西临。

沈西临接收到了她的眼神,掀唇问道:“怎么了?”

薄初摇了摇头,她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电影开始了。”

昏暗的电影院里的,沈西临眸中隐藏着柔和的光,他嗯了声。

《刺青》是一部国仇家恨下的武侠片。

背景选在了明末清初,沈西临在里面饰演了一个本意想要报效朝廷,却屡屡不得志,最后选择浪迹天下的剑客。

这几年武侠电影走向衰弱。

《刺青》即使有沈西临的加盟,却依旧不被影迷们看好。

直到今天电影上映——

粉丝们是打着支持沈西临、却对电影不报什么希望的理由去看了电影。

结果,效果意外的好。

影片里打斗的剧情,直接把观众带进了那个快意恩仇的武侠世界。

唯一不足的是,电影里只有寥寥几笔的感情线,这让电影里的男女主角有些许的割据感。

当然,武侠迷们看的也不是感情线,而是电影里剑客的潇洒恣意与心怀天下。

至于沈西临的粉丝们,他们都习惯了,反正他以往的电影也没多少感情线。他唯一演过的爱情电影,大概就是下一部的《时光恋人》。

电影开始后,薄初心里的那点不自在也消散了。

她沉浸在了电影的世界中。

电影一共两个小时,看完后薄初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看向沈西临:“所以,慕容辞最后没跟女主角在一起吗?”

慕容辞就是电影《刺青》里的男主角名字。

沈西临稍顿,解释:“他从来都不是耽于情.爱的人,注定了和女主角有缘无分。”

薄初哦了声,她忍不住道:“看来你的电影,命里总缺女主角。”

沈西临的大部分电影,女主角只是和他对手戏较多的一个角色。

最后不管什么原因,都是有缘无分。

沈西临含笑地嗯了声,“下部就不会了。”

他看向薄初,眉梢挑了挑,拖着调子,说:“下部,我和女主角有很多感情戏。”

薄初:“……”-

看完电影,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薄初有些不想回家,家里冷冷清清的。外面虽然冷,但却有沈西临陪她一起。

“沈老师,今天过年,我们去买些酒来喝吧。”

沈西临轻笑:“你确定?”

薄初认真地点了点头。

沈西临笑意不减,语气里有几分揶揄:“到时候,你喝醉了怎么办?”

薄初拍着胸脯打包票:“我酒量很好的。”

沈西临啧了声。

最后还是答应了她。

商圈里的店铺基本都关门了,沈西临找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711,买了几瓶啤酒。

他开了其中一瓶递给薄初。

薄初喝了一口,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商场外的长椅上。

沈西临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拧了下眉,“这么坐下去,不怕冷?”

薄初眨了眨眼。

“起来。”

他沉声开口。

薄初听话地站起身来,就看见他脱掉外套铺在长椅上,“现在坐吧。”

薄初看了看椅子上的外套,又看了看他。

稍倾,她放下啤酒,把长椅上的衣服抱起来,“脱了衣服你会感冒的。”

她直接把衣服塞回了沈西临怀里。

“我有这个。”

她弯着眉眼,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

沈西临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脖颈,眉头一皱。

薄初铺好围巾,直接坐了下来,“你也坐嘛。”

沈西临顿了两三秒,才坐下来。

他视线落到薄初的身上,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脖子,语气很轻,“冷不冷?”

他指尖微凉,碰到温热的肌肤后,薄初全身一颤。

她动作有点僵,怔怔地看着沈西临,没回。

沈西临接收到了她的眼神,缩回了手。

薄初掩饰性地喝了一口酒,“不冷。”

她笑着开口:“我哪有那么娇弱?”

沈西临重重地抿了下唇,眉头皱成了川字。

薄初把手伸过去,跟他碰了下杯,“新年快乐呀,沈老师。”

她今天晚上真的挺高兴的。

不仅去看了电影,身边还有沈西临陪着。

沈西临看着她碰杯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新年快乐。”

他仰口,也喝了一口酒。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不多时,一瓶啤酒就被她喝光了。

薄初脸颊微红,她突然靠在了沈西临的肩膀上,糯糯的、带着酒意喊了他一声。

“沈西临。”

她连名带姓地一起喊了出来。

沈西临动作稍僵,垂眸看着靠过来的薄初,“喝醉了?”

“没有。”

薄初自大地笑了出来,“就一瓶而已,我哪有那么容易醉?”

她靠在沈西临身上,闭着眼,酒瓶从她手里突然滚了下去,发出啪的一声。

听到声音,薄初睁开了眼。

她哎了声,指着瓶子,“掉了。”

“……”

沈西临轻哼,“这还叫酒量好?”

薄初没理他,自顾自地说道:“要爱护环境。”

沈西临:“……”

他哑了哑口,无奈地弯腰捡起了瓶子,随后搁在旁边的椅子上。

薄初见他捡起了瓶子,嘿嘿地笑出来,“沈西临,你果然是好学生。”

沈西临见她醉醺醺的,干脆把衣服敞开,将她纳入怀中。

“冷不冷?”

薄初摇头,嘴上回着不冷,身体却往他怀里缩了缩。

沈西临哼笑,“十二点了,要不我们先回家?”

“不要。”

薄初拒绝,“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上次不是一起跨过年了吗?”

“那次不一样。”

薄初鼓了鼓腮,模样像是生气的河豚,“上次是元旦,这次是除夕。”

沈西临:“……”

他勾着唇,正准备开口,下一秒,就听见了咻的一声。

一支礼花窜上了天空。

紧接着,一朵朵烟花在沉寂的夜空攸然绽放。

薄初听到烟花声后,哇了声,也不由地坐直了身子,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天上的烟花。

怀中的柔软骤失,沈西临有几分怅然所失。

跨年的烟花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

薄初收回目光,突兀地开口:“沈西临,我给你说个秘密吧。”

“嗯?”

沈西临看向她,“什么?”

薄初往后坐了坐,双脚踩在椅子上。

她抱着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喃喃道:“小时候我身体不太好,容易生病,外婆特意去道观给我算了一挂。那个道士说,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父克母,最后会孤独一人。”

她说的轻描淡写,沈西临却皱紧了眉,声音温度都变了,“胡说什么。”

薄初没应,继续说:“家里人自然是不信的,但没过多久,我妈就查出了癌症,因病去世。高三毕业那年,外婆也跟着去世了。后来,我父亲因破产而跳楼自杀,到现在我孤独一人,不是正好说明那道士说的很对么。”

“薄初。”

沈西临攥紧了手里的酒瓶,冷硬道:“哪有什么天煞孤星的命格,那是封.建.迷.信知不知道?”

薄初自嘲地勾了下唇。

沈西临放下瓶子,靠近了她。

然后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半年前,我在国外出过一次车祸。当时医生都不敢保证,可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

他没把这件事公告给媒体,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他两个发小。

薄初怔忪,“你……”

“就算有命格一说。”

沈西临打断她的话,“哪又怎么样?”

他沉着声音,认真道:“半年前那场车祸我没死,说明我这人命硬。”

“薄初。”

他喊着她的名字,“将来,我会压住你的命格的。”

“你克不动我这命硬之人。”

薄初心脏咚咚地跳个不停。

四周万籁俱静,心跳声咚咚咚的一下又一下,清晰明了。

“所以。”

他捧着薄初的脸,眉眼缱绻,语气更是温柔得不像话,“你愿意把多的那一层关系坐实吗?”

薄初脸蛋逐渐滚烫,她的视线从他那双丹凤眼开始往下滑,游走过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那双薄唇上。

她舔了下唇,忽而抱住了沈西临的腰。

“沈西临。”

她仰头,唇瓣贴上了他的。

两人唇上的温度都偏凉。

但贴上去的那一瞬间,她心里滚烫,连抱着他的腰的力度都重了几分。

薄初只是贴了下就松开。

她弯着唇角,连声音里都带着醉意:“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拒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