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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佟家后,她没有回来这边的佟家探望,原因有三。
首先,她忙得脚不停蹄。
自从回了佟家后,她斗老家的人、换岗位、找房子、帮苏秀英举报丈夫,后来又发生了学校的事情,直到最近才有空闲下来喘口气。
其次是,她是有意疏远的。
一开始她的确有心跟佟家保持良好的关系,可上次她一回去佟真真就打了佟绵绵,最后虽然佟真真被送去农场,但只要佟真真在一天,她们就不可能和平相处。
如果她跟佟家一直有联系,只会刺激佟真真,让她更加痛恨自己,她倒不担心她会针对自己。
她就担心她疯狂起来会对三兄妹下手,尤其是佟绵绵,她太小了,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所以她选择了疏远。
最后一点是,血浓于水。
上次佟母看到她被佟真真打,但她第一时间不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而是让她不要报警。
在书中也是如此,佟母一直说亲生女儿和养女一样疼爱,可后来佟真真陷害原主让她嫁给自己前世的丈夫,也就是二婚家暴男时,佟家并没有出手拯救原主。
到后来原主被家暴男打死,佟父佟母也没有为原主伸张正义。
因此佟真真被送去农场之后,她就不怎么跟佟家联系了。
但是不怎么联系,不代表她什么都没有做。
上次她让方静媛带钱还给陈月玲时,她买了点心让她带给佟家;
中秋原本要回去,后来下雨没回成,第二天方静媛来饭店,她再次托她把月饼,以及自己做的生饺子让她带给佟家。
这次一听到佟母住院,她立即就过来了。
没有经常回去,这个是她理亏,但她没想到佟母会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
一个护士走过来,看着她奇怪道:“你是过来看望病人的吗?怎么一直站在门口不进去?”
佟雪绿勾唇笑道:“我正要进去呢。”
在里头的佟母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整个人怔住,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佟雪绿推门走进去,刚才跟佟母说的大婶眼睛一下子落到她身上,大嗓门问道:“闺女你找谁啊?”
“婶子你好,我来看我妈。”佟雪绿乖巧笑道,然后扭头看向佟母喊了一声:“妈。”
佟母嘴角扯了扯,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佟雪绿好像没发现佟母的难堪,把点心放到旁边的柜台上。
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妈,我之前不知道你生病了,今天听静媛说了我才知道。”
佟母接过搪瓷缸子,哎哎了两声,眼睛没敢跟她对视。
一旁的大婶见状“哎哟”了一声:“这就是你的女儿啊?哎哟,长得可真俊!”
“大姐啊,你可真有福气!闺女长得漂亮又体贴,一听到你生病了,立即从乡下回来看望你,真是个有良心的孩子!”
“……”
佟母脸色僵得不能再僵,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郁闷。
大婶说完,突然觉得不对:“不对啊,闺女你今天才知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难道你去的乡下不远?”
佟母生怕佟雪绿说漏嘴,更怕她把佟真真被关在农场的事情说出来,赶紧道:“对,她当知青的地方离京市不远。”
大婶“哦”了一声没吭声了,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刚才听她把女儿夸上天,她还以为她女儿跑去什么艰苦的农场当知青了,原来就在附近。
在京市附近的生产队,不仅地理位置方便,而且经济也富裕,要有关系才能去那些地方当知青,而且过去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为了逃避被送去偏远的地方当知青。
所以说什么相应国家号召,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佟母看懂了大婶眼里的意思,却没法解释,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心情那个郁闷啊!
佟雪绿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妈,你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佟母眉头蹙着:“医生给开了药,今天已经不怎么疼了。”
佟雪绿:“那就是保守治疗了,后续治疗是准备开刀动手术吗?”
佟母听到“动手术”几个字,眉头顿时蹙了起来:“动什么手术,我又不是什么大病,而且我现在已经不疼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在佟母看来,动手术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身子都被刀切开了,那能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她心情越发烦躁了起来。
阑尾炎最好的办法是进行手术切除,保守治疗虽然可以缓解症状,但后续很有可能转为慢性阑尾炎,会更麻烦。
佟雪绿想了一下,还是把这个可能跟佟母说了。
可佟母才听个开头,就不耐烦打断她:“你懂什么?你又不是医生,你不要说了,难道你就盼着我开刀动手术吗?”
行吧,你蠢你说了算。
佟雪绿闭嘴不说了,该提醒的她已经提醒了,对方不听那是她的事情。
一边的阿婶看两母女相处的方式,越看越觉得奇怪。
刚才恨不得把女儿吹上天,怎么这会儿人过来了,她反而黑着个脸呢?
佟母感受到对面大婶炙热的目光,整个人如坐针毡:“我身体没什么事,你不用呆在这里陪我,你回去吧。”
佟雪绿见状站起来:“行,那妈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就在这时门又被人推开,蔡春兰走了进来。
蔡春兰看到佟雪绿,立即嚷嚷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佟雪绿:“我过来看妈。”
蔡春兰撇了撇嘴:“看望是假的,贴上来才是真的吧?该不会又是你哪个弟弟出事情了,你想我们帮你?”
佟雪绿还没有开口,大婶就看不下去了:“哪有做嫂子的这样的对待小姑子的?大姐,你就这么看着你女儿被自己媳妇欺负?”
她媳妇要是敢这样欺负自己闺女,她肯定要抽她大耳光子。
佟母嘴巴张了张,干巴巴说了一句:“春兰,你不要乱说话。”
蔡春兰一看佟母这态度,态度顿时更嚣张了:“妈,你还护着跟干嘛?她又不是我们佟家的人,这些年来养她已经够亏了,她还有什么脸贴上来?”
大婶眼睛瞪大:“什么什么?难道这个不是你的小姑子吗?”
蔡春兰不等佟母阻止就呸了一声:“什么狗屁小姑子,她跟我们佟家没有任何关系,当年是公安局弄错了,现在两家早就弄明白了!”
大婶扭头看了佟母一眼,目光越发意味深长了。
刚才把亲生女儿吹上天,把养女踩到土里去,她还真以为养女很差劲呢。
现在看看这一家子的态度,啧啧,可真敢颠倒是非黑白!
佟母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好像真的被石头压着那样难受!
她恨不得拿鞋子塞住蔡春兰的嘴巴!
佟雪绿差点笑喷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蔡春兰把佟母的脸打得啪啪响!
就在这时,大嫂陈月玲也进来了。
“雪绿,你来了?”
佟雪绿点头:“是啊,知道妈住院了,我便过来看看。”
陈月玲想起上次她两个弟弟被学校开除,方家一家都出力帮忙,反而他们佟家一个两个都装作不知道的事情,脸色顿时讪讪的。
“对了,你上次还的钱多给了二十元,我一直没空过去给你,现在正好给你。”
其实不是没空过去,而是婆婆不让他们过去。
佟雪绿连忙摆手:“不用了,当初我离开是跟家里借的钱,多出来就给妈买水果吃吧,我还要回去上班,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病房。
里头传来蔡春兰的声音。
“大嫂,之前怎么没听你说雪绿给多二十元的事情,要是今天没看到她,你该不会一直都不说吧?”
“春兰你胡说什么呢……”
“你们两个蠢货都给我闭嘴!”
佟母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一旁的大婶撇了撇嘴,转过身子去,打算再也不跟这家人说话了!
佟雪绿走出医院,外头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
她刚才没用手段让佟母更加难堪,不是她有所顾忌,也不是她包子。
而是她觉得没必要。
佟母对原主有养育之恩,她赢了别人也会觉得她得理不饶人。
再说了,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她的攻略目标。
如刘东昌,她从来不攻略垃圾。
以后她会更加疏远佟家。
只要佟真真不来骚扰他们,大家可以各自安好。
**
回到饭店,佟雪绿发现孟青青的眼睛似乎更肿了,好像还哭过。
“青青,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孟青青眼睛通红,眼睫眨个不停,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
孟大师傅现在不在饭店,佟雪绿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他照顾孟青青。
于是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的角落:“青青,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你可以告诉我,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会帮你。”
孟青青咬着下唇,眉头蹙着:“雪绿,我……”
就在这时,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佟雪绿两人抬头看去,只见刘东昌迈着外八步伐走进来。
孟青青看到刘东昌,好像受惊的小动物,浑身一颤道:“我早上忘记打扫巷子了,我现在就过去打扫!”
说完她垂着头匆匆离去。
佟雪绿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时间,她特意注意了一下孟青青和刘东昌两人。
她发现孟青青一直躲着刘昌东,一看到他就会吓一跳。
刘东昌这边眼睛时不时落在孟青青身上,那种目光好像在打量猎物,看到孟青青怕他,他脸上就会露出猥琐的笑容。
这佟雪绿不得不往坏处想。
刘东昌在她这里碰了避,他会不会转头去找孟青青?
她敢直接把刘东昌给怼回去,可孟青青胆子那么小,应该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想到这,佟雪绿的脸不由沉了下来。
到了下班时间,佟雪绿本来想陪孟青青一起回去,不想她堂哥过来接她。
有她堂哥在,她自然不用作陪。
回到家里,一进门就进到一阵惨烈的尖叫声,那声音好像是小六的。
她关了门赶紧过去,然后就看到佟嘉信和佟绵绵两兄妹正在给小六洗澡。
小六被冷得浑身直颤抖,鸡毛黏在身上,看上去特别的可怜。
佟雪绿额头三根黑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佟绵绵看到她,立即踢着小短腿跑过来:“姐姐,我们在给小六洗澡!”
佟雪绿没像平时那样抱她,肃着脸道:“我知道你们在给小六洗澡,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这样做会害小六生病的!”
鸡是不能洗澡的,它们自己会用沙子做清洁。
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没有太阳,这年头也没有吹风筒,小六经了这么一遭说不定会生病。
佟绵绵愣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瞬间聚集了一汪泪水。
佟嘉信也愣住了,眼珠子溜溜地转,显然这会儿已经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
佟雪绿走过去摸了摸水,摸到水温是温热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接着她赶紧进屋找了破旧的衣服出来给小六擦羽毛,然后又在厨房给它做了个窝,厨房有灶台,温度比较高。
小六好像受了惊吓,一直不吃不喝,佟雪绿担心它会着凉生病。
佟嘉信和佟绵绵两兄妹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两兄妹主动站到门口罚站。
很快佟嘉鸣也一起出来罚站,他说自己没阻止他们,也有责任。
佟雪绿让他们在门口罚站了两个钟头,才让他们进来。
佟绵绵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扁着小唇儿道:“姐姐,绵绵知道错了,绵绵再也不敢了!”
佟嘉信脚抠着地板:“姐,我也知道错了,我以后也不敢了!”
佟嘉鸣:“我也错了,没有及时阻止他们。”
佟雪绿指着桌子上的姜糖水道:“一人一碗喝下去,免得明天感冒了又要花钱!”
三人赶紧乖乖把姜糖水喝下去,然后又站成一排等候训话。
佟雪绿往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去:“知错能改是好事,但做错事情就要接受惩罚,佟嘉鸣和佟绵绵扣掉三天的麦乳精,佟嘉信打扫一个月的鸡窝,要是回头小六被冻死了,扣你三个月的零钱!”
她每个月会给他们每人发五毛钱的零花钱,这零花钱他们要存起来还是买糖吃,都由他们自己决定,花完就没了。
听到这话,佟嘉信如丧考妣,整个人蔫了。
佟绵绵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鼻子红红的,看上去好不可怜。
不过佟雪绿没有哄她,该宠着的时候宠着,该批评还是得批评,她可不想养出个熊孩子出来。
**
佟母不知道是被气到了,还是阑尾炎严重了,本来第二天就可以出院,当天晚上突然再次疼了起来。
用了药也没用,最后安排动了手术。
等麻醉作用消退后,切口开始剧烈疼了起来。
佟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本来都已经好了,都怪雪绿那个乌鸦嘴!”
佟母现在不怕说这话了,因为隔壁床的大婶换了个病房。
佟父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听到这话眉头蹙起来:“怎么就关雪绿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佟母疼得倒吸凉气:“怎么就不关她的事,要不是她故意过来气我,我哪里会变成现在这样?”
佟父莫名其妙看着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雪绿那孩子虽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好歹在我们身边养了这么多年,你以前不是还说要继续当她亲生女儿来吗?”
佟母靠在枕头上,垂着眼帘没吭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一开始她的确想着两个女儿都要,两个一样疼,可她们两人形同水火,一凑到一起就要吵架。
一开始是佟雪绿咄咄逼人,佟真真每次都被逼到躲起来偷哭,她看着十分难受。
她的亲生女儿从小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回来还要被养女欺负,这是什么道理?
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佟雪绿就有了不满。
后来佟雪绿离开家里,她又觉得舍不得,直到佟真真被送去农场改造,她对佟雪绿的不满再次死灰复燃。
尤其是在看到女儿瘦骨嶙峋的样子后,她的不满达到了顶点。
如果当时不是佟雪绿坚持要报警,如果她愿意为佟真真说两句好话,佟真真何至于被送去农场,现在佟真真在农场,她在国营饭店吃香喝辣。
她怎么想就怎么不舒服!
而且佟真真被送去农场后,对他们一家也有不少的影响,很多人背地里嘲笑她帮人养了孩子,自己的女儿却是个坏分子。
她今年原本可以被评成先进分子,因为这事也糊了。
而佟雪绿换了工作搬了家,不仅没跟他们提过一嘴,而且从来不来家里,各种原因弄到一起,她便变成现在这样子。
佟父看她不出声,多少猜到她的心结:“你以后别再说那样的话了,你要是不喜欢她,那以后就少来往。”
其实两家人也是没办法继续联系下去的。
佟真真对佟雪绿的心结那么深,等回来后,若是看到他们对佟雪绿好,只怕她心里会难受。
因此为了亲生女儿,他们也要疏远佟雪绿。
佟母沉默了好一会,才应了一声:“行吧,以后我就不提了!”
可以不提,但母女情肯定也没了。
**
温如归回到基地后,明眼人都发现他回去一趟,越发神采飞扬了。
反观周焱像被打了霜的茄子,垂头丧气的,好像走到哪里都带着一片阴影。
这天中午,黄启民来找周焱和温如归两人吃饭。
看到周焱的样子,不由好奇道:“你怎么这副狗样?周日不是跟你对象祝贺生日去了吗?”
周焱气得咬牙:“好你个黄启民,我没去找你,你还有脸来找我!要不是你,我对象怎么会不理我!你个坑货!”
黄启民被骂得莫名其妙:“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那天没按照我教你的去做吗?”
一听这话,周焱气得越发不行了:“就是因为按照你说的,我对象踢你我一脚,到现在还肿着呢!”
说着周焱把裤子提起来,果然小腿梁淤青了一大片,看着触目惊心。
一旁的温如归眼睫颤动了一下,心中道了一声“幸好”。
那天他原本也是要说脸大的,可一对上佟雪绿的脸,他就下意识说错了。
因为她的脸太小了,好像还没有他巴掌大,那样的脸哪里能说是脸大如盆呢?
黄启民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这不可能啊,我每次这么跟我对象说,她都高兴得很,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行了,肯定是你说的不对,你把那天的话重新说一次给我听!”
周焱哼了一声:“我说小芸,你的脸真大,比脸盆还大!”
温如归:“……”
黄启民:“……”
黄启民回过神来,咳嗽一声道:“我就说你说得不对,你说脸大如盆就好了,你怎么还说了个这么寒碜人的参照物?”
周焱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这有什么区别吗?脸大如盆,难道不是脸大得像脸盆的意思吗?”
黄启民挠挠头道:“意思是那个意思,但你不能这么讲,照你这么讲,感觉在骂人!我那样说,是夸她有福气!”
周焱不服:“那你当初跟你对象是怎么说的?你一字不漏说给我听听!”
黄启民想了想道:“好像是说,囡囡,我觉得脸大如盆这词就是为你创造的,脸大如金盆玉盆,你的脸这么大,肯定是全世界最有福气的姑娘!”
温如归:“……”
周焱:“……”
周焱气得咬牙切齿:“你还说不是坑我,你怎么不告诉我是金盆玉盆呢?”
黄启民一脸无辜:“我哪里知道你会想到脸盆去!这事也怪我没说好,这样吧,我教你把对象哄好,算是将功补过?”
周焱狐疑看着他:“你确定这次不会坑我?”
黄启民搭着她的肩膀道:“你把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基地那么多单身汉,我怎么会害你!”
周焱哼了一声:“那也是,这次你可得好好教,我可不想跟如归一样没对象!”
温如归:“……”
这好好说话就说话,干嘛要提到他?
他现在可是有准对象的人!
想到佟雪绿,他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暖意。
三人于是又一起去吃饭。
吃完饭后,黄启民再次传授爱情秘诀。
“你对象现在恼了你,你打电话过去,她肯定不接你电话吧?”
周焱点头如捣蒜:“没错,就是这样,那天我在她家里,她都不跟我说话了!”
黄启民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但这个误会不解释肯定是不好的,既然这样,那你就写封信给她吧!”
周焱挠挠头:“有这个必要吗?都在一个城市,写信好像怪怪的!”关键他的字不好看,他拿不出手。
黄启民恨铁不成钢看了他一眼:“就是因为没必要,收到的时候才会很惊喜!意想不到的惊喜,强调的就是要让她想不到,你想想,她在单位里突然收到你的信,她能不意外能不惊喜吗?”
周焱想想好像有点道理,如果是他突然收到对象寄过来的信,他也会觉得很新奇很惊喜。
黄启民看他被自己说服了,继续说下去道:“所以呢,你今天下班后就回去写封信过去,跟她好好解释,顺便告诉她你的心意!姑娘家都容易心软,收到你的信,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而且信件还能保留下来,将来等你们白发苍苍的时候,这信件便是追忆往昔最好的纪念品!”
周焱被说动了。
简直说得太好了,说得太妙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好办法呢!
他想到将来儿孙满堂,他和对象两人白发苍苍一起头挨着头看信件的画面,顿时觉得无比的温馨。
他决定了,下班他就要给对象写封信,那是他们爱的纪念品!
一旁的温如归依旧脸色淡淡,没人看到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椅子。
三人分开,温如归回到办公室。
他把本子从抽屉里拿出来,将上面的“夸她脸大”划掉“大”字,改成“小”字。
然后在上面又加了一条:
五、给她写信,信件是最美好的纪念品。
当天下班后,温如归和周焱两人不约而同一起写起了信。
周焱咬着笔头,头发被挠成了鸡窝状。
他是典型的理科男,数学物理全部在话下,可让他念诗写作文,简直要他的命。
写信也是一样。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简单一点,不要太花里胡哨的。
“小芸,那天是我不会说话,我其实是想夸你脸如金盆玉盆,大大的有福气,但你也知道我这人嘴巴笨,所以把话说错了,请你原谅我!”
中间加了一段两人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到最后,他写下总结词:“小芸,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千万不要放弃我好吗?”
写完他正想要检查一遍,温如归的身影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温如归嘴角抿了抿:“我要去邮局寄点东西,你要我帮你寄信吗?”
周焱连忙点头:“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我正想找人帮我寄信呢!”
他今晚要加班做实验,写信已经是百忙之中抽出的时间。
他赶紧把信件装进信封里,交给温如归时看到他手里的信件,好奇道:“你去邮局也是寄信吗?”
温如归眼睫轻颤了一下:“是,寄给朋友的。”
周焱没再追问,他是没对象的人,寄给谁引不起他的好奇心。
温如归把信件带到邮政局寄出去。
过了一天,佟雪绿和王小芸两人就收到了信件。
王小芸收到信件,果然如黄启民说的那样,又惊又喜。
她的工友看到了,笑着调侃她道:“小芸,你对象给你寄信了?”
王小芸脸红红的,害羞地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他会寄信过来,都在一个市里,有什么话当面说就是了,寄什么信啊,真是浪费钱!”
那人道:“哎呀,说明人家心里有你啊,真够浪漫的!”
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调侃道:“你应该说真够罗曼蒂克才对!”
“你们都笑我,我不理你们了!”
王小芸的脸更红了,跺着脚跑了。
来到没人的地方,她这才眼睛亮亮地把信打开。
前面的话写得都很可以,王小芸看得脸更红了,还骂了一声“字写得跟狗爬似的!”
可看到最后一句,她脸色顿变。
只见上面写着——
“小芸,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千万不要放屁我好吗?”
王小芸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周焱那混蛋,她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放屁了?
她也永远不可能做那样不雅的事情,他到底把她想成什么人了?
混蛋,去死去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