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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大夫所求之物,本王再稍过些时日便能将之取来。若乔大夫信得过本王,不若便先开始医治如何?”微生澜面上带着浅淡微笑,明明该是请求疑问的话,由她说出来却带了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但偏又恰到好处地不至于令人反感。
乔衡倒是答应得干脆,随意而爽快地轻点下头。医治的过程可称繁琐,她也并不担心开始医治后微生澜会出尔反尔,反正随意断在一步都能使前功尽弃。
“每日药浴与针灸刺激,坚持一月方可至下一步。药浴的配方在此,但是针灸……”乔衡把手中折好的宣纸递过,说到最后半句时,目光在轮椅上的人腿上轻扫过。
她是医者,医治时看到甚至碰触病患的身体有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也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乔衡接收到一道让她背脊微有凉意的视线,目光上移,对上的便是一双泛着森森冷意的黑黝眸子。
虽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但这浑身带刺又沾满剧毒的美人,大约是没几个人能消受得起了。
她现才单只看都且如此,要是碰了……怕是事后会否毙命都犹未可知。
作为一名深谙以毒攻毒之道的医者,乔衡与毒物打交道的时间同样不少。而早在她于冀州说出以手换腿的言论时,她就知晓坐在那轮椅上的是个擅毒之人……毕竟那负有‘行尸’之名,能让中毒者痛苦到宁肯自尽的枯蛊,她是绝无错认的可能。
眼前之人……莫非是还不知晓自己招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子?愈想着,乔衡望向微生澜的目光顿时变得微有些复杂。
在此过程中轮椅上的人虽只微垂着眉眼一声未吭,但微生澜看这模样又怎会不知道自家夫郎并不愿意。
“我亦是不愿。”握着轮椅上那人触感温凉的手,把玩般地在其各个指节上摩挲轻捏,微生澜已是主动表明了态度。
自家夫郎无非是不想给她再增添‘麻烦’,才会这般兀自隐忍着。
“乔大夫只需告知本王施针部位及注意事项即可。”
乔衡颔首应承,倒也并不意外是这个结果。毕竟肯与她做这笔代价颇高的买卖,眼前女子对轮椅上那人无疑是足够重视疼宠着的。
肴核既尽后,还不等微生澜有所动作,轮椅上那人已拿了巾帕凑近了为她轻柔擦拭起来。
“妻主……我想问乔大夫一件事情。”心悦之人的目光移落到他身上,轮椅上的人向来是冷淡质感的声音也由此柔化下来染上了温度。
两人无声对视几秒,微生澜忽站起身道:“我先去吩咐管家把需要的药材调来。”
祈晏下意识地就把微生澜的衣袖紧攥入手中,现微仰起头,目光在女子妍丽面容上细细巡视了一周,确认其并无不悦神色后才渐松了手。
微生澜为轮椅上那人的这份小心翼翼而微弯下眉眼,她确实并无不悦。自家夫郎需要问一名医者,同时又不愿让她在场听到的事情……即便不听也是能猜出个大概来的。
恰巧这件事情,她的母皇今日也才刚与她提过。
目送微生澜越出门后,轮椅上的人刹时便恢复了眉目疏冷的模样,与方才微生澜仍在场时表现出的柔顺姿态是截然不同。
这毫不掩饰的态度转变让乔衡都不禁失语了一刹,只面上仍是带着合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