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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祁湛自己所说,他是来递剧本的。这个剧本在两周之前,曾经出现在伟伦的面前,只是她之前有过嘱咐,所以当时就被直接否掉落。
九月初的夏末,温度仍有点高,酒店内空调打的很足。
他穿着了烟灰色的缎面休闲西服,内搭白色T恤,看似随意的衣着,但额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脚上的运动鞋也白的一尘不染,腕间和手指上还戴着符合衣着的配饰,甚至还用了香水。
她敢保证,他一定是回酒店后才换的这一身。
这一身只是表面看起来随意罢了。
啧,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这么晚了,劳烦祁总亲自来送剧本。”闻风赶来的伟伦看了阮璃一眼,仿佛在说:让你不听我的,你看看,你看看!
阮璃瞥过头去,继续缩在沙发上玩手机。
既然对方都说是工作了,工作当然应该交给经纪人谈。
伟伦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似模似样的拿起剧本翻看片刻,随后放下,很客气的道:“祁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部剧本两个星期前我这边曾经收到过,当时我们工作室这边挺重视的,也开了剧本研讨会。但是商讨之后发现并不太适合小璃,而且档期也不是很适合,所以就……”
伟伦尽量把话说的委婉漂亮。
阮璃的工作室是在七月份办起来的,他、范怡甚至旻颜和卡洛斯都偏向她签约LY。无奈阮璃看着对这事不怎么上心,实则早已找汀汀帮忙,私下把公司都注册好了。
经历过一次签约娱乐公司之后的不自由,她肯定不可能再随便把自己签出去。
她不是那种家庭条件一般,需要背靠一个大公司才能在娱乐圈活下来的新人。
她有钱也有名气,开个人工作室虽然一开始会比较辛苦,但会更加自由。伟伦、小童和黄颖自然都是跟着她走的,除此之外,初期再招几个小妹,公司就算办起来了。
伟伦一早做好了两手准备,见她打定主意自己办工作室,便和她谈了一下,将她的唱片约和代言约签给了LY。
前者是因为发歌需要资源,他打理她影视剧、各类秀场硬照拍摄的事务已经忙的不可开交,自然也得理智一些,将不太擅长的部分分出去。
代言约就更容易说服阮璃了,工作室太小,大牌根本不会考虑和这样小型的工作室合作。而她本身的名气暂时还没大到能吸引国际大牌,这中间需要一个过渡。
LY是跨国公司,品牌资源强大,又因为旻颜这位重点艺人,公司更偏向音乐方面的资源,正好弥补阮璃的不足。
因着范怡的关系,合约只签了三年,且各种条件给的都很优越。
伟伦也不客气,合约拿到后找了个相熟的律师,将整份合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文字陷阱,才让阮璃签了约。
祁湛没开口,他甚至都没听伟伦在说什么。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正侧着头去看另一边的阮璃。
她穿着T恤短裤,卸了妆,微卷的长发散在肩头,一脸慵懒惬意,还抱了个靠垫在胸前,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神专注极了,专注到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会对她的这种无视失望,或者生气。
但事实上,并没有。
他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安安静静的看过她,长久空落的心底,竟然被一种奇异的满足逐渐填上。
没有人知道,他在她生日的前几天曾回过佳梦花苑。
当时,她已经和耀梦解约并走完了所有流程。
他那阵子再次开始失眠,总觉得心里堵了什么东西,咽不下去,也拿不出来。
他知道她的电影马上就要杀青,无论如何,她会回来这里。
他没有等太久,第三天上午的时候,他听见对面有动静。开门的声音,还有脚步声,似乎还有东西拖动的声响。
他打开门,一个陌生的男人正从门里将一个大的纸箱推出来,在他身后开着的门内还有其他几个人正在忙着打包。
对方见到他,忙说了声抱歉,表示东西不多,一会就能结束。
显然,他被对方当成了被打扰后出来询问的邻居。
祁湛一一看过,发现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他问对方:“这家的主人呢?”
“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是搬家公司的。”对方给了这样的回答。
搬家?
祁湛愣在那里。
片刻之后,他低低自嘲出声。
他怎么就忘了,这整件事,从头至尾全部都是一个骗局,她会搬来这里,也是骗局的一部分。
现在骗局结束,她当然也该搬走了。
也好,就到此结束。
他对自己说,一切到此为止。
然而,日复一日,日复一日。
分明已经彻底结束,可一回头,似乎哪里都能见到她。
渐渐的,堵在心口的东西成了一根刺,它深深的扎在那里,每一天都让他痛。
他不明白,明明被骗的人是他,明明是他下定决心要分手,可为什么最后放不开的人也是他?
之后,长期的失眠开始了。
当情绪累积到一个点的时候,他开始写歌,写一些完全不会发布的歌,这些歌他不会交给任何人去唱。
每次写完歌,他似乎可以安静的睡上几晚。
他对自己说,这样就很好。
再后来,写歌也没有用了。
某些事情已经到了极限,他得见到她才行。
无论如何,至少得见到她。
他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向她的工作室递送合作的项目,全部都是最适合她的资源,然而无一例外统统被拒。
所以,这次他接到《王者》的邀约时,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是和阮璃同期,第二拍摄前嘉宾名单保密。
他终于在录制综艺的现场见到她。
她非常好,笑的时候眼瞳清湛明亮,和人笑闹,明媚开朗。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在瞬间变得客套疏离,她喊他“祁老师”,还用了尊称。
真是可笑,哪怕当初两个人最需要使用尊称的时候,他也没从她嘴里听到过“您”这个字。
最针锋相对的时期,她总是肆无忌惮的看着他,毫不客气的挑衅他,甚至于靠近他动手动脚,大胆的不像个女孩子。
后来,她突然就柔软下来,其实那时候他就应该觉察到不对劲,可恐.吓.快.递的事让她呈现出了无助和脆弱。
他曾见过她少年时期藏在嚣张跋扈之下的无助柔软,所以那时候他连一丝怀疑都没有。
甚至于,忘乎所以的沉浸在她的示好里。
会亲密靠过来的阮璃,会冲他狡黠笑着的阮璃,会软着声音冲他撒娇的阮璃,会冲他喊疼的阮璃……全部都是少年时期的他求而不得的阮璃。
他一边提醒着自己不要过于相信,可另一边却急速坠入。
他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开始在意她和其他异性的关系,想要独占,想要更多的接触,想让她从身体到心,就只属于他一个人。
其实他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她对自己,并不像自己对他那样。
他不能够失去她,可她却随时可以抽身离开。他觉得她唯一失算的一点应该是他的心态,在打定主意不放手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以及半强硬的方式得到了她。
至今他仍记得在那个雷雨的午后别墅里的每一幕。
当他将她牢牢按在沙发上时,他知道她并没有完全准备好。虽然她总是喜欢撩他,平时亲昵时也是主动的多,但是他知道她其实并没有真的准备好。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思,因为他一直以来的纵容和温柔,让她以为哪怕是临到最后一刻,只要她开口喊疼,他就还是会停下来。
可他没有。
他在她耳边柔声哄着她,安慰的细细亲她,然后把一切做到了底……
那几天在别墅,是他最幸福安逸的时光。
他做着他喜欢的工作,而她就在他怀里,幸福的仿佛不像真的。
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重击突如其来。
那样子的重击,几乎把他击垮。
……
++++
伟伦还在想着如何在不得罪对方(起码表面不得罪)的前提下把这个剧本给推了,他说了挺多,一抬头却发现对面那人的视线和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这边。
“祁总。”他低咳,出声提醒。
祁湛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又想起今天录制节目时的情景,想起她和别人的亲密,想起周围其他人对她和任霜的议论。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想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会不会做一些他和她曾经做过的事。
这样的画面哪怕只是想象,都令他无法忍受……
在他们没有见面的这些日子里,她仿佛已经有了全新的生活。
他少了而她,过成了这样,可她少了他,却仍然过的这么好。
在设计了他,骗了他之后,解约、搬家,一走了之,退出的这么彻底。
怎么可以呢?
祁湛盯视她的眸光缓缓暗沉下去,那些阴郁之色又重新翻涌出来,还隐隐夹杂了一些狂躁。
但他克制着,尽量让声音平静:“你晚上没出去吃饭?”
伟伦有些愣,这话显然不太像是在问他。
那头,阮璃正在网上冲浪,看自家粉丝给她剪辑的各种唯美视频和CP视频,好像根本没注意祁湛说了什么。
伟伦立刻代为答道:“抱歉祁总,小璃今天录节目累了,加上之前和任霜有点事,所以没过去和祁总一起吃饭,还请不要见怪——”
“我是在问她。”他回头瞥了他一眼,目色平静,但伟伦却觉得有什么东西隐在那双黑眸的深处,有一点危险的不安因素。
室内安静了片刻,阮璃缓缓搁下手机,看向祁湛:“祁总——”因为是在人后,她连祁老师三个字都不想喊了:“我的经纪人已经代我回答了。我说的和他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而且……”
她顿了顿,脸色淡了几分,“我有没有出去,和谁一起吃饭,这好像是我的自由吧,我并没有亲自回答你的义务。”
空气,似乎又停滞了一瞬。
祁湛落下眼帘,没有让她看见自己眸底那一瞬间涌起的阴霾和冷郁。
“那剧本呢,剧本你也自己亲自看过了?”
祁湛拿起伟伦搁在茶几上的剧本,“这个剧本非常适合你,导演已经定了凯铭。你应该知道他吧,哪怕是最没有野心的演员,也会希望有生之年能和他合作一次,哪怕是配角也行。找你的这个角色,是女主角。”
“凯铭?”伟伦失声,随即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失态,“不好意思,我只是之前并没有在剧本上面看到凯导的名字。”
祁湛勾了勾唇,他数次推来的资源她都拒绝,这一次自然要准备一个她无法拒绝的诱.饵。
阮璃扬了扬眉,倒没有伟伦那么惊讶,直接点穿一个事实:“凯导的戏很难上的,向来就没有推荐一说,要当他的女主角,必须得经过他的亲自试镜。”
“可你现在至少有了试镜的机会,还是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阮璃不在意的眨眨眼:“凯导的女主角,我还真没什么信心,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祁总,我现在也不是你旗下的艺人,我拍不拍这戏和你关系不大,真的不用再勉强了。”
“所以说,你根本没有看过剧本。”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至她沙发前,弯腰将剧本递到她面前,“建议你看一下,这部戏的女主角是一位歌手,凯铭面试的基本要求是,女主角必须得真唱。”
他没有说的是,在这部戏里,所有涉及到的原创音乐和歌曲,都出自他手。
他是照着她的声音条件去创作的,所有的歌都是为她写的,这里面也包括这两个月他为了治疗失眠而写下的歌。
这些歌,他不希望由别人来唱。
男人靠的很近,身上幽淡的香水味随着他的动作散开,很熟悉的味道——事.后.清.晨。
近距离看他,她发现他是真的瘦了不少,眼下带着青痕,拿着剧本递过来的修长手指和一截白皙腕骨,甚至可以用骨感来形容。
她还是没接剧本,最后他将剧本搁在了她的腿上。
“祁总,很晚了,我明天还有工作,您可以离开了吗?”阮璃实在不想和他掰扯下去,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次祁湛没有再多说什么,仿佛他今天过来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让她收下剧本。
祁湛离开之后,伟伦下意识缓了口气。
他拧眉,不解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对面沙发上,阮璃随后把剧本往旁边一放,继续瘫着在网上冲浪。她在微薄有个小号,是用来吃瓜和手滑的。
伟伦看了她一会,开口道:“我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
“嗯,是瘦了点,挺明显的。”
“我不是说这个,是他给我的感觉。”
在伟伦印象里,祁湛是个表面高冷实则性格温和的人,尤其对阮璃,看似处处冷硬,其实很护很宠——尤其在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之后。
但这次,他表面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可在以前那种温和之下,似乎还藏了些什么。
伟伦一时分辩不清楚,于是认真告诫阮璃道:“你啊,以后尽量少和他接触。”
她有点冤:“我是没有接触啊!”
“我的意思是,以后像今天这种也要避免,别嫌麻烦,就得换酒店。”
她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而第二天,阮璃在《双面》电影见面会后的酒宴上,再次见到了被伟伦告诫需要避免接触的祁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