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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枣原今年十七岁。
总的来说,还很年轻。
但在她的脑子里,已经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做了很多规划。
首先第一,她放弃了夏令营和提招,打算高考冲一把,考S大的法学系。
要知道,她以后可是会成为一个富婆呢。
富婆肯定有很多经济上的往来,那反正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还不如趁年轻的时候多读读法律,避免将来被坑。
第二,她要扒佬她的大佬团队的大腿,积极进取,努力奋斗,争取最后能参加太空城市的国际总决赛。
有了这个履历,她的前程肉眼可见的金碧辉煌,事业之路说不定会好走很多。
就算不一定金碧辉煌,那最起码现在,妈妈也会少说她几次。
第三,她要想办法把季圆音扫地出门,同时和宋曦西斩断联系。
不然真的太烦了。一天天的别的事情都不要干好了,光想着要怎么提防身边的人,怎么保护爸爸妈妈的安全,谨言慎行束手束脚,浪费一大把的青春。
第四,她要攒钱。毕业旅游首先就要去南极……
最后,她要坐等谢夏谚脱单。
是的。不是表白,是脱单。
纪枣原倒要看看,她伟大的同桌谢夏谚,可敬可亲的单身贵族谢夏谚,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喜结良缘!
左右她现在也佛的很,谢夏谚究竟喜不喜欢她这件事情,纠结久了之后都开始变得麻木了起来。
纪枣原觉得,在她妄想早恋的时候,谢夏谚不知道好好把握机会,那是他的损失。
这个世界上,像她这么聪慧机敏的人不多,能够容忍谢夏谚那龟毛性格的人更是不多,能够同时满足以上两个条件同时还长的花容月貌多才多艺的人,那简直凤毛麟角。
失去她,真的,连纪枣原自己都忍不住为谢夏谚感到惋惜。
……咳。
总之,话又说回来了,既然纪枣原现在变得又佛又忙碌,那就势必意味着她没有功夫再去跟谢夏谚计较那天晚上他和季圆音的对话,以及后来给她发的那些神戳戳的短信。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
谢大佬反而不适应了。
在纪枣原行动不便却认真学习的这几天,她的同桌时常会用一种捉摸不透的眼神凝视着她。
她问对方到底想干嘛的时候,对方又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懒洋洋地收回目光,仿佛刚刚用视线扫描的人压根不是他。
到后面,小纪同学也麻木了,完全无视,就当是对方在欣赏自己的美貌,心安理得地继续订正试卷。
哦,忘了说,这次期末考,纪枣原考了年级第十一。
和年级前十的差距,只有一道英语的阅读理解题。
纪妈妈看到成绩单的时候,和纪爸爸一起震惊了一整个晚上。
要知道,这个学期刚开学的时候,他们女儿还是一个在三百名徘徊的、化学奇差的小学渣呢。
当然,纪母也不敢表现的太过于喜悦。
毕竟与此同时,季圆音的期末成绩也出来了。
她班主任专门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这学期季圆音的成绩下滑的很大,以前稳上重本的孩子,现在都快掉到二本线了,询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纪母含糊回了几句,其实心里也免不了忧心。
她在想会不会是爷爷奶奶的事情对季圆音还是有影响,才导致成绩一落千丈。
又或者是不习惯现在的居住环境?
还是体力精力更不上?
要不要给她报个补习班什么的?
纪母忧心忡忡,但她只要一开口问到这些,小姑娘眼圈就红了起来,要哭不哭地保证道:“姨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下次一定争取考好,我会更努力的,真的。”
纪母满肚子的话就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
这话说的,让人听了有些不舒服。
她本意并非要责怪她,但现在气氛搞成这样,再多的关心也说不下去了。
后来还是纪枣原劝她:“妈妈,你何必要管她那么多哦,你又不是她的监护人,本来就只是好心才帮忙带两年而已,吃穿住行都不要她的钱,已经很够意思了好不好。而且你看她一说就哭的样子,明显听不进去的,你说了也没用。”
纪母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想了一晚上,觉得确实是女儿说的那样。
如果季圆音自己都不想听不愿意接纳,那她担心再多也是白费功夫。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姑娘都这个年纪了,从小到大也经历了这么多,自己最应该明白自己要走什么路。
于是第二天,纪母就兴致勃勃地把纪枣原叫起来,说要带她去买衣服。
纪枣原迷迷糊糊地刷着牙:“这么早商场开门了吗?而且我才刚放寒假诶,你就不能让我睡个懒觉?”
“明天再睡。”
纪母很有情调地搭配着毛衣上的胸针,“我们先出去吃个小笼包,早上的小笼包味道最好了,吃完后再去商场,马上就过年了,你新衣服还没买呢。拜年的时候总不能穿校服去吧,那多难看了。”
“这是考试考好了的奖励吗?”
“算是把。”
纪枣原顿时开心:“那我可以多挑几件吗?”
“你挑就是了。”
纪母今天实在豪气的很,“正好我发了工资,趁你爸爸发现前,我们一气全花光!”
“一气全花光!”
——抱着这样的目标,纪枣原在早餐店里一口气吃了两笼小笼包。
“纪枣原哦。”
纪妈妈很是嫌弃:“你再这样下去小心变成大胖子。”
“我吃不胖。而且我学习那么辛苦,不吃好一点怎么能考年纪第十一名。”
“你吃不胖?你自己说说你今年都长了多少斤了。”
“……妈妈你怎么这么肤浅。”
纪枣原不服气,“天天就知道关注我的外貌,不知道我这次考试考了年段第十一吗。”
“知道了知道了,就考好一次你要说几遍。”
纪妈妈毫不客气地吐槽,“你不是想当美少女法官吗,我看你现在这个脸圆圆的样子,就适合去当福娃。”
“那是你不懂,现在审美已经变了,鹅蛋脸才流行!”
“你瓜子脸好看。”
“我鹅蛋脸也好看。”
……
虽然面对妈妈的抨击的时候,纪枣原很是理直气壮地反驳了回去。
但是真当走进商场时,她还是忍不住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嗯。只鼓出来了一点点,应该不影响吧?
“这家衣服适合你。”
纪母此刻已经切换到了购物模式,很快把先前的争执抛在了脑后,拉着纪枣原走进一家主打少女的衣服店,兴致勃勃地,“我们多试几件,不要整天黑白灰的,小姑娘家家就要穿的青春一点才好看。”
“我在学校只能穿校服啊,而且黑白灰好搭衣服……”
话音顿住。
纪枣原站在衣架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全身镜。
“怎么了?”
纪母见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而后也是满脸惊讶,“欸,这不是宋曦西吗?”
只见将近两米高的全身镜里,宋曦西正站在纪枣原后面两排的衣架旁。
除了她之外,她身旁的男生也各位眼熟。好像是……慕煊?
纪母不认识慕煊,但对于女儿和宋曦西最近的不对付,还是很了解的。
于是就问纪枣原:“你要不要过去打招呼的?还是想换家店?”
“……不打招呼,也不换店。”
沉默两秒后,纪枣原舒缓了自己情不自禁揪起的小眉毛:“我又不是嫌疑犯,凭什么还要东躲西藏畏手畏脚的。我是顾客,我就要在这里挑衣服。”
而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宋曦西也看见她了,对着镜子,和她遥遥相望。
女生挑了挑眉,艳丽的容貌因为眼睛里的高傲而变得越发生动起来,搭配着她身上的红色大衣,活脱脱一朵人间富贵花。
与之相比,随便搭了件棉衣和运动裤就出门的纪枣原,就显得越发清汤挂面。
朴素又邋遢。
而纪母还在旁边火上浇油:“宋曦西这丫头,打扮打扮还是蛮漂亮的嘛。”
“……”
这个时间点,商场里人很少,这家店更是只有零零星星几位顾客。
在纪母带着纪枣原进门的那片刻,就已经有导购员热情地迎上来,观察纪枣原几眼后和纪母说:“你女儿皮肤白,身材也纤细,我们家的衣服她穿起来肯定都好看的。”
然后不过两分钟,对方就挑了好几套新款过来。
一看她走过的区域纪枣原就知道了,价格一定不便宜。
“这条裙子是新上的款,你看这个墨绿色,很衬肤色的,小姑娘皮肤那么白,穿上去气质一下就出来了。”
“这个针织衫也是新款,用的是细毛线,还是很保暖的,而且领口这里也做了点设计,学生气蛮重,你看你女儿骨架细细的,又不溜肩,这个版型穿出来肯定好看的。”
“还有这个大衣,毛呢料,摸上去是不是很舒服?今年正好流行长款的大衣,你别看颜色好像是黑色,其实不死板的,它这个牛角扣设计还有这个帽子,都挺特别,看,是不是?随便套一下都好看,又清纯又乖。”
……
导购员不亏是导购员,一张嘴叭叭叭说个不停,跟串词一样,还边拿衣服在纪枣原身上比,把纪妈妈说的非常心动,每一件都塞到纪枣原怀里让她试试。
纪枣原算是半个衣架子。
虽然个子不算太高,但盛在身材比例好,皮肤也特别白,有时候穿在别人身上又土又村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反而好看。
纪母从小带着她买衣服,进哪家衣服店都是被夸的,早已习以为常了。
她在这边和导购员聊天,纪枣原就抱着一堆衣服进换衣间,结果掀布帘时,旁边突兀盖下来一道阴影。
原来是宋曦西也挑好了,正好和她同时开始试。
纪枣原淡淡瞥了她几眼,从上到下仿佛审视一般。
最后收回视线,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进了自己的试衣间。
态度高傲又轻蔑,还有点恶毒反派的嚣张意味。
虽然打从刚才在镜子里的那一眼对视开始,她们就没在有过任何交流。
但就这么点大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气氛暗流涌动,空气都染上了不友好的意味。
暗中较劲。
而很显然,第一次的交手,是宋曦西输了。
因为从试衣间出来后,纪枣原身边的导购一直在夸她“皮肤多么多么白”、“骨架多么多么漂亮”、“气质多么多么出众”,并且“每件衣服穿上都好看,走在街上回头率一定很高”。
而另外那边的导购员,却一直在拼命找补:
“要不看看这件毛衣?你看它的领口和袖子设计,最能掩饰肩宽了。”
“还有这条裙子,荷叶边的,很遮肉的。”
“我给你拿大一码试试,你这个身高,穿M确实有点不合适。”
“粉色显黑,要不然挑一个暗调一点的颜色?”
……
空旷的店面内,导购员的声音无比清晰,所有顾客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连纪枣原都开始为宋曦西尴尬起来。
唉。
为什么一定要和她别苗头呢。
仙女和凡夫俗子,本来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好不好。
她正要收回目光,却忽然又停了一停。
“姐姐,那个款式可以拿给我试一试吗?”
纪枣原指了指宋曦西身上的长裙,眉眼弯弯,“还挺好看的。”
——这个时候,最起码这个时候,纪枣原并没有想着要对宋曦西做什么。
她是真心觉得她身上的裙子好看。
搭宋曦西,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