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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并非婠婠天魔大法攻击目标的边不负尚有此感受,首当其冲的李志常不知道面对着何等迫人的威势。婠婠在那日之后又有精进,李志常欣喜、淡然的情绪油然交错。欣喜的是天魔功的奇妙他总是窥之不尽,其秘不可测在婠婠这阴葵派历代最出色的传人手中,发挥的淋漓尽致。
淡然的缘故,乃是婠婠仍未到能够重伤他的程度,即使婠婠魔功的厉害,已然隐隐间凌驾在天下所有年轻高手之上。天魔力场正因为它的有质无形,散发在婠婠周围一张空间之内,使人造成一种空间坍塌之感,李志常除非攻之至阳至烈的太阳真火亦或者发出凝聚剑意的无上剑气,其他任何招数也会对她徒劳无功,这也是天魔大法的玄妙处。
李志常未必要主动进攻,亦未必要守住自身。他左手化圆,似乎将空间塌陷的天魔力场遇到了一个无形黑洞,婠婠却并未感受到天魔力场受到损耗,只是那个无形黑洞似乎将她的天魔力场挪移到其他地方。
边不负在这刹那间生出一股奇怪的感受,他的魔心连环越来越沉重无比,他知道自己不是魔心连环变得沉重,而是加速了力道的流逝,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自他师尊逝去之后,祝玉妍击败他夺取阴葵派掌门时,他那时候的感觉也和现在一模一样。
边不负道:“婠儿你是在怨恨师叔么,平时师叔就算有万般不是,此刻大敌当前,我们也当同心协力。你若今天放过师叔,师叔不但不会怨恨与你,还会以祖师名义发下心魔大誓,助你登上宗主的宝座。”魔门之门无情无义,他以己度人,自当以为这位让他总是看之不透的师侄对他心存不满,乘此机会要铲除掉他。
婠婠精致无比的绝色面容,露出一分幽幽的神色,仿佛暮雨初至,空空蒙蒙,无比动人悦耳的声音道:“边师叔你忘了情报中说过,李道长有类似于不死印法的奇功,这可并非婠婠对师叔心存不满,何况婠儿也承受着师叔魔心连环的劲气折磨呢。”她语气娇怯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让人忍不住心中怜惜。他们能在这风驰电掣的瞬间,犹然能开口说话,如叙平常,也是由于魔门武功的独到之处。
魔门本自出自百家,其中也不乏有道门高人,如两道六派的‘老君观’和‘道祖真传’皆是道门嫡传。他们于呼吸吐呐之道,远比其他门派研究更为深刻,更因为他们天马行空的思想,不受儒教礼法的束缚,方能创出各种奇功密艺。在巨斗中开口说话,打击对手的气势,自然也给他们运用出神入化。不过此刻边不负并非为了打击李志常的气势,而是为了寻找机会逃走,一边和婠婠说话的时候以期分散李志常的注意力,一边寻觅机会随时准备逃走。
这时候竹林中脚步声晃动,顷刻间杀出上百军士,领头的正是钱云和冯歌,他们见到方泽滔横死在凉亭中,不由目眦欲裂,见到婠婠和一个中年文士围攻李志常,所用武功精妙玄奇更是生平罕见。关键是三人的武功并无半分平日所见那些武林高手的俗不可耐,反而十分好看,气度潇洒,挥洒之间,相隔丈远。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隔得这么远,仍旧觉得三人造成的战场阴寒无比,稍微靠近便感到万分不适,直到此时他们之中再也无人相信婠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方泽滔之死定然和她脱不了关系。尤其是钱云只恨早不听冯歌的警告,以至于方泽滔今日横死。对于晕倒在地上的马群,钱云更是生气无比,顺手一刀就了结他的性命,马群也是命该如此,难逃此劫。
他们见得李志常以一敌二,有心相助,可是近得三丈之内,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道送了出来。李志常悠悠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两人都是魔门阴葵派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此时此刻非是你们可以插手,不要妄自上来,误了自家性命。”
钱云等人报仇心切,哪里能忍得住,再次纷纷扑杀上来,婠婠轻轻叹息,一拂袖,最前面冯歌钱云两人便飞出数丈之遥,倒在地上口喷鲜血。
婠婠美目迷离,悠悠叹息道:“没想到道长并非冷酷之人,还会在意这些蝼蚁的性命。”刚才若非李志常相助,婠婠那一拂袖,便足以要了二人性命。李志常见得几人非要上来,也只能让他们尝尝厉害。
李志常神色坦然道:“他们是蝼蚁,我们学武之前又何尝不是蝼蚁,在这日月星辰面前谁又不是蝼蚁,在这诸天轮回中,这个世界也不过是个泡沫罢了。”他的声音愈加低沉,手中竹笛的精妙招数却愈加的凛冽,婠婠忌惮他类似不死印法的奇功,出手之间仍有保留,而且她天魔大法之精纯,远非边不负这贪花好色之徒可以比拟,李志常亦难以从她身上借力。这也是李志常的乾坤大挪移并非他主力修行的武功,更未曾让乾坤大挪移上升到‘道’的层次,才会比之不死印法仍旧不如,这也是婠婠笃定李志常这门功法只是类似于不死印法的缘故。
不过李志常修为的渊不可测,并非婠婠和边不负所能企及,纵然婠婠将天魔大法提升到极致,也不能动摇李志常半分。若非李志常想要不付出代价,击败两人,也由不得他们能拖到此时。
婠婠修为进步,已然能深刻把握住她和李志常之间的差距,神情似嗔似喜,颠倒众生,美目深深朝李志常凝视。李志常亦知道这是婠婠魔功凝聚到极致的时候,只是他神守于内,不为万事万物动摇,纵然婠婠如何作态,颠倒众生,亦不能让他生出半分其他杂念。
万念归于一念,一念化作无念,天魔大法对他的影响降至最低。可是婠婠整个人的身子仿佛膨胀起来,仿佛充满了气一般,李志常知道这是她将天魔力场在这顷刻间全部收回身周一尺,将一身白衣鼓胀起来。纵然如此掩盖了她曼妙的身段,但是却仿佛生出一种奇特的美丽。
只见白影朝李志常袭来,李志常暗叹一声,无形剑光一闪,无常剑不知道何时被他拔了出来,只见到漫空之中,无数白色布料飞舞。刚才那白影并非婠婠,而是她用天魔劲造出的充气人一般,含有她大半功力。
而如今婠婠已然远在十丈之外,身上只剩下白色的亵衣,玉臂粉腿,全暴露在众人眼下,曼妙的线条,美得教人屏息。她嘴角尚有一丝血迹,看得教人怜惜不已,不过顷刻间悠然去远,不知踪迹。
边不负见到婠婠居然逃去,心中怨恨无比,可是他并非有婠婠那种对时机的微妙把握,亦能够深刻明白李志常对天魔大法的好奇心,才能用出金蝉脱壳这一招,逼迫出李志常不曾用出的无常剑。李志常看似一剑破去她充满天魔气劲的白袍,其实这一剑也是蓄势良久,早晚要出。婠婠深刻体会到李志常的剑意将满未满,主动迫出李志常这一剑,若是李志常追上她,便得抛却边不负,而且她的天魔大法还尚有一招玉石俱焚,未曾用出来。在刚才她逃走那一刻,她已经开始蓄出这一招,以李志常的敏感,定然能发现这能威胁他的秘法。
李志常放过婠婠,左剑右笛,一刚一柔,玉笛短而利剑长,相互补偿,立时间生出许多精妙的招式,更加杀得边不负处于绝对的下风。
边不负对婠婠临阵脱逃,无比怨恨,可是此时左支右拙,实是生平最为狼狈的时刻,弄不好这一条小命就葬送在这里,他还有许多美人未曾享受,实不甘心就此死在这里。可是他独自一人面对李志常,并无回天之力。李志常对付他一人,更加悠闲写意,一剑一笛,遮蔽长空,仿佛千万点梅花,朝着边不负点杀而去。
到最后李志常玉笛和长剑划出玄之又玄的轨迹,尽数将边不负魔心连环的后招变化封死,在绝强的劲力宣泄下,两只银环,寸寸碎裂,边不负已经用出生平之力,只能避开要害,可惜仍旧无济于事。双肩俱被李志常的长剑和竹笛点住,骨裂之声好不渗人。
他对李志常此刻只余下无尽的怨恨,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深深低头跪下,说道:“别杀我,我愿意告诉你魔门的许多隐秘,以及婠婠天魔大法的厉害之处,你若是勾动了她的芳心,得到她的红丸,甚至还有其余意想不到的好处。”
李志常不屑道:“你是什么人也配和我做交易,我不杀你是因为懒得脏了我的手罢了。”
边不负见李志常没有立刻杀他,仍然保有苟活下去的希望,岂不料李志常一句话扑灭他的希望。
边不负道:“你留着我,一定还有用处的,我知晓很多厉害的秘法,只是限于自身功力练不成,一定会对你有帮助。而且我亲生女儿单婉晶是东溟派公主,拥有许多兵器,如果你要争霸天下,我让她相助与你,我自己也有许多钱财,你若是想要尽数可以拿去,我不敢多求,只求你留下我一条老命。”他语速极快,偏又吐字清晰无比,说话间把自己的所有资本都尽数说出来,无有遗漏,只期望李志常能有一样看上眼的,放过他的老命。
李志常道:“魔隐边不负你们肯定听说过,他和婠婠都是阴葵派的重要人物,方泽滔虽然死在婠婠手上,但是这也是阴葵派的计划之一,跟他也脱不了干系。我懒得杀他,你们谁来解决掉他。”
众人知晓边不负乃是成名数十载的魔道巨擘,虽然如今他在李志常面前摇尾乞怜,可是若是杀了他,恐怕会招致魔门报复,虽则知道方泽滔之死跟魔门大有干系,但是也不敢杀了边不负,为方泽滔之死,稍稍报仇。
只有冯歌撑着长刀起来道:“你们都不敢,老夫来。”
钱云哈哈一笑道:“杀了魔隐边不负,只怕今日后,就能扬名天下,你一把年纪了,就别跟我抢这个好机会。”他受了内伤,此刻牵动伤势咳嗽起来。
冯歌道:“钱小子我以往错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豪气,我六十岁了,还有几天可活,纵然魔道妖孽以后来报复,我也不亏,方今乱世,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你就不要自误前程了。”李志常终非独霸山庄之人,没有义务为他们尽心尽力,他之前就救过他们一次,虽然是无意之举,但他们也应当感恩。此刻能将边不负交给他们处置,纵然对他们有所危害,可是他们连为主公报仇的勇气都没有,只会让人徒然瞧不起。
李志常对于边不负为人十分鄙夷,故意要他死在籍籍无名之辈手里,至于这是否对下手之人有危害,在他看来大可不必担心。竟陵城在这乱世中若不扩张,便是他人眼中的肥肉,可由不得他们想或者不想,敌人都会找上门来。若无一点勇气,迟早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若这些人连这点气魄都没有,早晚也得死在其他势力手上。
钱云道:“冯老,我要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他强忍住伤势,一刀朝边不负的身子劈斩过去,岂不知冯歌跟他一般心意,双刀齐至。边不负被李志常制住穴位,无法挣扎,就此被劈为三段。
冯歌和钱云相视,哈哈大笑,平日里两人,一老一少,钱云激进,对方泽滔忠心耿耿,冯歌稳重,很难说出好话,没想到今日罕见的达成统一意见。只可惜方泽滔本来占据竟陵是等待明主,最后却被婠婠迷惑,此刻竟陵城中无主,杜伏威时刻就要杀至,心想到这里,两人之前的喜悦被冲淡不少,隐隐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