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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阶夜色凉如水。
观月绫子独自一人坐在竹林轩外面的小亭子里,托着腮仰头望月。
此情此景,完美贴合她的姓氏。
许霄从后走过来,无意中看见了她,很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绫子?”
“许先生?”她下意识抬头,“你也失眠了?”
“我倒是不失眠,就是不困,出来逛逛而已。”许霄在她身边坐下,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天边那一弯隐在云里的月亮,若有所思,“在想什么?”
“唔,在想……”
“在想某位去了其他赛区的旧舍友?”
观月绫子讶然:“许先生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在情理之中。”许霄笑了,“尽管在与靳夏朝夕相处的时候,你总是给他发好人卡。”
“我真的不懂,原来好人卡是那个意思。”她烦恼托腮,看上去有点委屈巴巴,“他一定还在误会,我也没来得及,解释一下。”
“没关系,还会有机会的。”
“真的吗?”
“真的,重点是他想要的答案,你能不能给他。”
“……”
“绫子,你喜欢靳夏吗?”
观月绫子愣住,她沉默了好久,这才迟疑着回答。
“我……我十八岁就进了灵异系统,这些年一直和,鬼怪打交道,从没谈过恋爱。”她说,“我只喜欢看别人谈恋爱,但我自己没经验,我不太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许霄耐心引导:“在靠近他时,和他讲话时,或者与他有亲密的肢体接触时,你是什么感觉?会觉得安定喜悦、心跳加速吗?”
她认真回忆:“在靳先生背着我逃跑时,我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还有呢?”
“还有……他声音好听,我很喜欢听他讲话。”
“将来多了解了解,你也许会更喜欢的。”
观月绫子那点触及心事的羞涩,很快就被担忧所替代,她想起了上个赛区,靳夏临走时说的话。
——你有buff,是了不起的通灵师,而我是个普通人,再能打能抗,也未必能成为狩猎计划最后的3000人之一。
那时他看向她的眼神,极其遗憾又无奈,就像是给自己立下了天大的flag。
想到这残酷的狩猎计划,她也不禁悲伤起来。
“我们还能有……将来吗?”
“会的。”许霄的语气,难得有如此坚定甚至于强硬的时刻,“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靳夏,你们迟早会再见的。”
“真的吗……”
“真的,你的爱情才刚刚开始,也许现在难免经历一点风雨,但以后会开出花的。”
观月绫子眼眶红了:“阿里嘎多,许先生,你真是我的心灵导师。”
“心灵导师谈不上,我只是坚信好姑娘会得到好结局。”
许霄话音未落,就到身后传来某位大哥的叹息声。
“说……说得对啊。”
两人吓了一跳,同时回头。
“常先生?”
“常哥,还没睡呢?”
“睡不着。”常肃站在那,明黄色的睡袍特别扎眼,他烦躁地挠了挠头,“想着出来溜……溜达一圈,就看见你……你俩了。”
许霄做出合理猜测:“可能是第一次当皇帝,身份跨度过大,不太习惯。”
“那也有……有道理。”常肃提议,“我寝殿,有酒,要不要去喝……喝一杯?”
“行啊,绫子会喝酒吗?”
观月绫子用手比划:“会喝一点点。”
“那走吧,竹林轩交给年轻人看家。”
“常先生那里,还有点心吗?”
“玫瑰豆沙的……小馅饼,怪甜的,我不……不爱吃。”
“呆一就不,我可以吃。”
许霄附和:“我也可以吃。”……
三人闲聊着,踏着月光与树影,慢慢走远了。
*
所谓在竹林轩看家的年轻人们,自然是指伍时玖和陆零。
伍时玖在后院,亲力亲为守着炉子炖小人参,扇子扇了八百回,炉火的热气简直要给她的脸做个spa。
然后她终于炖好了一碗参汤,用布裹了手,小心翼翼端去内室。
陆零躺在床上,原本已经昏昏欲睡了,结果一听到她的脚步声,立刻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望去。
“你去哪了这么久?”
“不都说了炖人参炖人参,怕惹不必要的麻烦,我就自己炖了。”伍时玖瞥他一眼,“浪费我时间,守着炉子热死人,你最好都喝了,不然我就掐着脖子给你灌下去!”
“……你干嘛好端端的威胁伤员?”
“怎样,你都伤成这样了,难道还能跳起来打我?”
陆零无语:“算了,我不跟你这小无赖一般见识,碗给我。”
谁知伍时玖把碗递过去了才发现,他目前肩膀和手臂都缠着纱布,确实行动不便,连端碗也很费劲,更别说用勺子。
也对,要知道一个时辰前他饿了,还是她直接往他嘴里塞的花生酥,他只负责嚼。
她不得已把药碗又放下了:“摊上你我也怪倒霉的,送佛送到西,我喂你。”
“你怎么喂我?”
“用手喂你,问这废话。”
她嘴里不饶人,动作倒是很细致,一手环上他后颈,另一只手搂着他腰,准备把他扶起来。
她给他身后摆枕头的时候,两人靠得很近,乍一看就像是拥抱了。
她温热的呼吸,撩拨得陆零耳畔发痒,他干咳一声,禁不住别开了脸。
伍时玖垂眸,有点纳闷:“你热啊,耳朵红成这样儿?”
“……不热。”
“来吧,赶紧的,参汤也不热了,得快点喝。”
她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半晌见他不张嘴,蹙眉疑惑。
“不想喝?”
“……没。”
陆零这才别别扭扭张嘴,喝了那勺汤。
“好喝吗?我炖了这么长时间。”
“还行。”
“还行?挺勉强啊你?那下次不炖了。”
他一挑眉:“合着你打算以后继续炖呢?还是给我炖?”
伍时玖往前一凑,盯着他看:“合着你打算以后继续受伤呢?还特意这么问?”
“……”
她那双乌溜溜猫一样的眼睛,睫毛长而软,如此靠近时,仿佛下一秒就要扫上他的鼻尖。
陆零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发觉,其实自己的定力挺差。
不不,这大概和受了伤有关系。
他这么安慰自己,又小幅度往后挪了挪。
“你刚……你刚不说汤要凉了吗?我还没喝完!”
“噢。”伍时玖端起碗来,又喂了他一勺,顺便嘱咐,“喝完马上睡觉,明天好好休息,最后一天晚上会有各方势力围攻皇宫,我们都闲不下来,到时你就在这等着,反正赛区一结束会自动穿越的。”
“你也去?”
“我当然得去,我是团队的一份子,怎么也能帮上忙的。”
“那我一起去。”
伍时玖把勺子一送,精准磕到了他的门牙:“你凑什么热闹?还嫌伤口不够疼?不怕自己拖后腿?”
“我不去,都没个人顾得上你。”
“以前不认识你时,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常哥橙姐许哥秦哥绫子姐,轮着番保护我,哪次把我落下了?”她正色道,“我现在要做的,不是考虑怎么被别人保护,而是要努力去协助大家,不要成为团队的负担。”
陆零下意识反驳:“你不是团队的负担。”
“嗯?”
“我说,你不是团队的负担。”他一本正经重复着,“你做得够好了。”
伍时玖难以置信:“原来你还会夸人呢?”
“虽然智商偶尔欠缺。”
“……你滚蛋。”
*
而此时的凌橙暮和秦策,正躺在小客栈的房间里,床上床下对着发呆。
半晌,凌橙暮开口:“想什么呢?”
“想局内首席因为你被削弱权力的事。”
“……那怎么就非得因为我,万一是因为你呢?”
“监狱长被削弱得最厉害,可能是从前太高调了。”
“操。”
两人许久无话。
夜里的风,沿着半敞的窗户吹进来,冷意侵袭,秦策起身去关。
算一算,这季节应该也快到初冬了。
凌橙暮往床内挪了挪,淡定招呼:“甭打地铺了,上来吧。”
秦策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她:“你觉得那床够大吗?”
“够你睡的,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
“你到底来不来?”
堂堂执行官,永远都走在和某位监狱长拿错剧本的路上。
秦策坦坦荡荡,于是也不再推辞,他吹灭烛火,脱了外衣搭在椅背上,侧身躺在了她旁边。
近在咫尺,凌橙暮听到了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声接一声,并逐渐有转为急促的迹象。
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由得轻轻一挑眉梢。
“你紧张什么?三十岁的大男人了,搞得跟个纯情少年一样。”
秦策沉声叹息:“你看不起谁?”
“怎么,你打算用实际行动矫正我的偏见呢?”
他突然翻了个身,双手撑在她耳边,作势低头。
他微凉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嗓音低沉惑人。
“你真以为我不敢?”
凌橙暮怔然,而后忽觉额上一暖,是他吻在了那里。
她听见他说:“放心,在恢复记忆之前,我绝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