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本网址,www.wuliandf.com,为防止/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网址访问本站,记住了吗?
众人以最快速度收拾好行李箱,前往墓道深处察看,想搞清楚刚才那阵钟磬声是从哪传来的。
岂料墓道越走越窄,原本还算平滑的青砖墙壁,也逐渐变得凹凸嶙峋。
走得再深一些,温度更冷,当前所处的空间,倒像是一座未经开化的山洞了。
伍时玖正吐槽这座墓是谁设计的,奇奇怪怪又变态,下一秒却忽听重物落地的巨响。
陆零转身,脸色微变:“来时路被堵上了。”
有石门落下,封住了之前通往水潭的那条路,这就意味着只许进不许出,他们只能往前走,没有退路了。
他们又前行一段,这次不仅是路窄,连高度都变矮了不少,到后来常肃只好弓着腰,一米九几的汉子委委屈屈。
“待会儿不会还……还要爬……爬着走吧?”
话音未落,就听见前面的观月绫子开口提醒。
“桥豆麻袋,米娜桑,这有个洞。”
她撸起羽绒服袖子,在许霄的帮忙下,把洞周围的碎石搬开。
空间太小,其他人不好挤过去,只能排成队等待,伍时玖踮着脚尖,拼命伸长脖子。
“是什么?是什么?”
“是通往墓穴下面的。”许霄说,“有一架木梯.子,很窄,我们得逐个攀爬。”
于是最后攀爬的顺序是许霄、观月绫子、常肃、伍时玖、陆零、凌橙暮、秦策,秦策依然殿后。
那架木梯.子比想象中要长,两端固定的绳索粗糙,人一踩上去就摇摇晃晃咯吱咯吱,一副随时可能断裂的样子。
这种危险是存在的,因为常肃爬到半截,他听见了“咔”的一声轻响。
上面的伍时玖吓了一跳:“常哥咱俩会摔下去的!”
“没事儿,那我也能垫……垫着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
更上面的陆零:“现在是互相客气的时候吗?”
事实证明,运气之类的确是玄学,譬如刚才紧张发言的三个人,全都安全着陆了。
反倒是一言不发的凌橙暮和秦策,在即将落地的前一刻,绳子断了。
这时就能看出队长的特殊待遇了,众队员们几乎是条件反射,纷纷伸手欲接,结果被砸倒了一大片。
陆零原本也要接秦策的,可还没到跟前就被压在了最底下,实惨。
凌橙暮躺在人堆里,半晌无语。
“统共离地就四五米了,不会断胳膊断腿的,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弘扬同甘苦共患难的精神?”
“有必要的姐。”伍时玖认真回答,“你坚强归你坚强,我们爱你归我们爱你。”
“谢谢,我真的好感动。”……
秦策起身,顺便把凌橙暮也拉了起来,他冷淡环视四周,低声给她解释当前环境。
“是有点类似溶洞的地方。”
陡峭石壁上布满盘桓缠绕的灰绿色枯藤,中央一方石台,石台坐落着铜色的雕花古钟,四面多条岔路,路口雾气萦绕,辨不清会通向哪里。
凌橙暮点头:“有什么异常吗?”
“尸骨很多算吗?”
这里到处堆积着风干腐烂的尸体,大部分都没了血肉,只剩下一具空壳,还有的连全尸也没留,一节一节的骨头随地散落。
“我问的是活物。”
“暂时还没有。”
但很快就有了。
方才已经止息的钟磬声再度响起,来源正是中央石台那座铜钟。
同一时刻,许霄口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
这说明危机又要来了。
观月绫子谨慎四顾:“这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我觉得阴气很重。”
伍时玖也不安:“这哪有什么东西是干净的啊!”
陆零靠近铜钟,本想一探究竟,谁知还没走两步就被秦策拽回了原地。
“等等。”
凌橙暮也侧耳倾听:“像是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了。”
不明生物爬行的窸窸窣窣声,即使在钟声里也可以明显分辨。
石台下陷,巨大铜钟开始肉眼可见的震颤摇晃,仿佛有什么即将挣脱束缚,喷涌而出。
……铜钟的底部,出现了一道缝隙。
紧接着有一只怪异的虫子,蠕动进了众人的视线。
这虫子差不多有幼童拳头大小,头部像朵绽放的喇叭花,嘴张开有一圈利齿,身体后面拖着三条尾巴,尾巴由褐色过渡到绿色,犹如布满青苔的三股叉。
伍时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也太恶心了吧!”
许霄眯起眼睛,仔仔细细辨认,他似有所悟。
“是花叉子。”
“花叉子?”
“对,我也忘了在哪了解过,这是在墓穴里生存的一种变异昆虫,靠吃人肉为生。”
所以溶洞内随处可见的白骨尸骸,也就可以合理解释了。
“能杀死吗?怎么杀死啊?”
“你正常杀虫子怎么杀,它就怎么杀。”
“正常杀虫子倒是不难。”陆零幽幽接口,“……可这他妈不是一只,是一大群!我正常没杀过一大群!!”
随着他的这句话,更多花叉子顶开那座铜钟,密密麻麻从变宽的缝隙中倾巢而出。
它们所到之处,远观像极了褐绿色的河流,覆盖地面肆意蔓延。
这样庞大的数量,已经不是杀一杀就能解决的问题了,但凡它们一涌而上,那就意味着开饭,届时众人被啃成白骨是分分钟的事儿,做什么都来不及。
众人集体后退,打算从岔路逃跑,但岔路口的雾气未散,且每一条都设了结界,无法通过。
这说明当前地图没通关,不能开启下一地图。
事实证明,人在极度危险的时刻,总能激发出无尽的智慧。
观月绫子灵光乍现:“许先生!你还记不记得常先生在那棵树上,找到的乐谱?”
她指的是游戏开局时,常肃去爬那棵落了鹰的参天古树,最后却在树干里发现的道具。
跟吹笛耍蛇的性质差不多,一般来说,某种音乐应该可以控制花叉子。
这算一条捷径,他们就不必跟花叉子硬碰硬了。
“在我这里。”许霄取出了曲谱和那支笛子,“但技巧生疏很多了,我得现学。”
“那就快点学。”凌橙暮冷声道,“我们挡着,战斗力不行或者怕虫子的,先爬墙。”
“收到!”
伍时玖非常有自知之明,她当即双脚顿地用力一跳,只见脚上穿的那双疾速鞋闪了一道银光,瞬间将她弹上了墙。
她双手抱住一根笋状的钟乳石,心有余悸。
“靠,这鞋也太猛了。”
她将一条腿努力伸向观月绫子,好让观月绫子借力也爬上来。
“绫子姐,你可别把我鞋扯掉了啊!”
两人在这边设法自保,另外几人在那边对抗花叉子大军,一时间刀锋乱舞,黏液流淌,昆虫的残肢四处飞溅。
凌橙暮凭直觉一脚踹开爬到自己跟前的花叉子,又用盲杖刀尖来回扫荡了两遍,清理障碍。
“许霄,你再学不会,我就把你扔过去喂它们。”
“别,橙橙,没这必要。”许霄慢条斯理道,“我好像可以试试了。”
“我数三声,一、二……”
还没数到三,许霄立刻把笛子凑到唇边,吹响了第一声。
不得不说他这人,的确什么都会,看了看曲谱就能大致吹下来,吹得还像模像样。
那貌似是一首《虫儿飞》。
陆零满脸嫌弃:“这么恶心的虫子,配首这么可爱的歌,系统太狗了。”
“注意你的身份。”伍时玖扒着墙朝他喊,“你不是监狱长吗?你不是应该把系统当爹吗?”
“……你能闭嘴吗!”
果然,《虫儿飞》的乐声一出来,花叉子们的行进速度就变迟钝了,它们缓慢摇晃身体,似乎失去了对方向的感知,开始有意识朝许霄的位置移动。
然后许霄不小心把调子吹错了。
队友们都没察觉到,花叉子们听出来了,它们重新恢复了攻击活力,就像是开了倍速,龇着满口利齿,继续往前冲锋。
许霄连忙改正,吹出正确曲调,总算安抚了它们。
绝对乐感花叉子,牛逼。
他吹着笛子,小幅度挪步,将花叉子大军往远处的岔路口上引。
趁这机会,常肃把挂在墙上的伍时玖和观月绫子接了下来。
凌橙暮侧头问秦策:“顺利吗?”
“很顺利。”秦策道,“就要走了。”
许霄把花叉子引到其中一处路口,发现随着笛声延续,路口的雾气散了一些,结界消失了。
他五指灵活,不间断吹奏着《虫儿飞》,直到这群能吃人的虫儿,完全消失在溶洞的远方。
笛子在指间转了一圈,又被他塞回口袋。
“搞定了。”
“许哥真棒!那下个地图开启了吗?”伍时玖好奇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别的地方了?”
“我觉得可以了,试试。”
其他人也凑过来,对着那几条路商量研究。
常肃低声问:“选哪……哪条啊?”
这种鬼地方,万一路选错了,就可能面临着灭顶之灾。
观月绫子扯了下凌橙暮的衣角:“队长,你拿个主意。”
凌橙暮沉吟半晌,侧头示意秦策:“我也看不见,你来选。”
“选错了呢?”
“那就你负责任。”
秦策唇角弯起极浅的弧度,他抬起手,指向从右数第二条路。
“我猜是那里。”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风声有异,他眼神一凛,猛然转身,顺势将凌橙暮扯向安全的一侧。
状如九节鞭的灰绿色藤蔓,破风而至,在缠绕住他手臂的同时生出无数钩刺,将他拖向溶洞的另一端。
而此刻凌橙暮的手,并未与他分开,她与他一起被拖了过去。
听得许霄惊道:“蛇骨藤?!”
一瞬间,溶洞内所有的藤蔓都舞动起来,交织成铺天盖地的大网,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