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本网址,www.wuliandf.com,为防止/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网址访问本站,记住了吗?
“圣上以为虞时也如何?”
见贞庆帝一时拐不过弯,沈却直言提示。
闻言,贞庆帝一愣,虞时也……?
他停顿半息,道:“你的意思是许个公主给虞家?”
嘶,贞庆帝眸光倏地发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且若是将虞锦许给老六,无异于给老六添上了偌大灵州做后盾。人心易变,长此以往很难不生出异心。
但若许个公主给虞家就没这等子要操心的事了。
思及此,贞庆帝忽然拍了下大腿,道:“好!甚好!其实这主意也是太后提的,朕本也有其他顾虑,如此一来倒是两全其美,只是……朕膝下公主众多,嫡出的只成玥一位,可她毕竟是皇后所出,其余公主,与虞家却不大相配了。”
沈却闻之稍顿,他在赴京途中便已想好对策。
前些日子河州水患,死伤无数,正是工部尚书杜升平亲至河州勘察地形、督建水坝解决了水患一事,回京时还途遇山匪负了伤。杜升平的嫡女正是静妃,他依稀记得,静妃膝下养有一女,行七,正是适婚年纪。
他本欲向圣上进言,借杜升平之事提静妃为静贵妃,再赐封号予七公主,以示其尊贵,随后自可顺理成章许给虞时也。
但经圣上一席话后,沈却似又想起什么,道:“既是太后的主意,圣上可考虑过永安郡主?”
贞庆帝又是一愣,永安?
永安乃他胞妹之女,身负太后疼爱,自幼养在安寿殿,又有郡主头衔,真要说尊贵,她比之寻常公主更甚。
且永安现下已至十八,这婚事太后亦操心得紧……
如此一思量,贞庆帝忽然觉得虞家那小子与永安相衬得很。
他忽而大笑:“论才情模样,永安皆不输朕的几位公主,再配得上虞家长子不过!”
话音落地,沈却面色略有松缓,道:“圣上所言极是,臣还有一事请奏。”
贞庆帝道:“你说。”
沈却起身,拱手道:“荆州匪患横行,微臣自请前去剿匪,还望圣上准奏。”
荆州匪患不仅是虞广江的心病,亦是贞庆帝的一桩心病,那本是块肥沃之地,却年年赋税都成难事。他不是没派武将前去剿过匪,不是无功而返,便是折在荆州。
是以,贞庆帝乍闻此言,简直喜从心来,但他嘴角忽顿了顿,疑惑问道:“荆州乃厥北地界,与垚南远隔山水,你如何有兴致啃这块烂骨头了?”
沈却道:“厥北也好垚南也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是替圣上分忧,又何来兴不兴致一说?”
不得不说,沈却这番话着实让贞庆帝通体舒畅,他斟酌片刻,道:“奏,朕准奏!只荆州地势复杂,你深居垚南,恐怕要从长谋划。”
“圣上所言甚是,不过恰虞大人在京。”
“是了,朕怎将虞广江给忘了。如此也好,你与他多商议,何时时机成熟,再与朕细说。别站着,快坐下说话。”
沈却复又落座。
贞庆帝不知怎的,忽然眼尖地问:“你那枚不离身的扳指何处去了?”
沈却从善如流道:“家里。”
贞庆帝便没再多问,转而又提起了公务。
这头君臣话谈公务,那头楚澜也没歇着,虞锦换好衣裳后,她便挨了过去,上上下下打量这满头璀璨之人,语气颇为感慨,道:“当初见你举止有度,想必出身不凡,却也没料想会是如此,好在你父兄如今都平安。不过阿锦,你当真是恢复了记忆,要不请元先生给你诊诊脉?”
虞锦咳嗽一声,闪躲地避开楚澜关切的目光,心头生出一丝愧疚来……
她道:“我已无大碍,且父亲已请名医问过诊,不必再叨扰元先生,多谢澜儿费心。”
楚澜目光凝了一下她手上的小扳指,依旧是有些恍惚。前阵子她逼问了白叔,又盘问了沉溪落雁两个丫头,才知原只有她没瞧出小舅舅的心思。
可现下仔细回溯,确实桩桩件件皆有迹可循,不过眼下不是盘点蛛丝马迹的的时候,她另有事要办。
楚澜倏地挽起虞锦的手臂,亲密道:“既如此,我在上京也无趣得紧,不若阿锦明日来府里陪我挑选挑选衣裳首饰如何?”
沈宅……
虞锦狐疑地多看两眼楚澜,楚澜便默默挺直腰杆,镇定自若地回望过去。
虞锦攥了攥扳指,不知怎的,耳根有些发烫,是以婉拒道:“明日……恰不巧,要去寺里上柱香。”
楚澜稍感失落,但她忽地又道:“……上香?说来我曾外祖母是个念佛之人,只是我久别上京,倒是不知哪座寺庙经验,得空时为她求一串开光佛珠。”
虞锦便将生莲打听来的停安寺说了一嘴,楚澜留了个心眼,暗自记下。
二人在王府相处时日不短,虞锦因佯装失忆一事多有别扭,但楚澜是个话多的,说着说着,虞锦便附和起来。
楚澜先是从马场的小马驹说到王府琐事,其间还不忘给虞锦分享了些她近日新读的话本子,最后又提了提白叔在原拾星阁的那块地上修了座望月台:
“八角亭台,空中楼阁,颇废了白叔一番心思。因那屋檐用的是琉璃瓦,白叔还苦恼着楹柱用何材质的好,说是红木梁柱过于俗气。”
虞锦闻言颔首,认可道:“红木梁柱是过于俗气,可用八菱石柱,再刻以纹路饰之,少显单调。”
楚澜瞥了身侧随行的小丫鬟,丫鬟立即落后两步,从怀里掏出了小簿子和炭笔,埋头苦写。
楚澜又说:“白叔本欲在亭下置张白玉桌椅,但又觉若是冬日赏月,未免太凉了些。”
虞锦道:“这倒无妨,再铺一层厚厚的羊毛毯子即可。不过这毯子需得绣花精美,以免坏了亭台的雅意,我看库房里那几匹金花羊毛缎不错。”
楚澜道:“如此一来,香炉的样式也需得挑拣一番。”
虞锦点头:“我记得库房里有一顶紫琉璃香炉。”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简直将伺候在侧的生莲听得面露惊愕,待楚澜去给老太君请安后,生莲才狐疑问:“姑娘为何这般清楚王府的库房?”
虞锦被她问得一顿,囫囵糊弄说:“住了那么长时日,这有什么奇怪的?”
生莲沉默一瞬,只觉何处不对,正欲再问时便被虞锦岔开话道:“你近来话怎如此多?”
……?
生莲委委屈屈地闭了嘴。
====
这场蹴鞠宴临近傍晚才散场,姑娘们赏花喂鱼,公子们蹴鞠吟诗,皆是尽兴而归。
不过虞锦将要蹬上马车时,却远远被两位男子叫住。那二人玉冠金带,瞧着应是显赫身份,虞锦迈上木梯的脚稍稍一顿,疑惑地看过去。
谁料那两人蓦地朝她跪下,吓得虞锦险些跌下木梯,她与生莲咬耳朵道:“这二人是谁?为何无故向我行如此大礼?”
生莲也满脸警惕,摇头说:“奴婢适才在宴席上也未见过这二人。”
而此时,四皇子与六皇子面色红白相交,满脸扭曲,互相望了对方一眼,满眼愤恨。
方才他们走来时膝盖似是被什么击中,一时疼痛难忍才跪了下来,可眼下竟是怎么都起不来,见鬼了!若非是有人故意算计,怎会如此?
六皇子尚且冷静,说:“四哥何至于此?”
四皇子暴怒,道:“父皇常夸六弟磊落,没想手段竟也这般阴险不堪!你这究竟对我做了甚!”
视线相接,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两个人很快就扭打成一团。
虞锦心惊胆颤,忙蹬上马车,说:“快些走吧,许是什么疯子,莫要沾上。”
四皇子:“……”
六皇子:“……”
====
颇为灵验的寺庙大多香火旺盛,修建恢弘,就如垚南的承天寺一般,气派阔绰,金碧辉煌。
诚然,虞锦也是这般以为。
她今日特意打扮得清新淡雅,一身蓝白素纹锦裙,头戴素色海棠银簪,很有大家闺秀的娴静。
从前虞时也和虞广江领军出征时,虞锦没少去寺里捐香火钱祈福,是以对神佛别有一番敬畏之心。
只是一路舟车劳顿,没曾想停安寺竟在如此偏远之地。这便也罢,那通往寺庙的山间小路还格外崎岖难走,好容易行至山顶,不见什么气派阔绰,金碧辉煌,那寺庙瞧着冷清穷苦,屋檐似经久未修一般,匾额都横着一道裂缝。
虞锦两眼无神,默了好半响,道:“你不是说此地灵验?灵验之地怎可能如此萧条?”
生莲也十分不解,逮了个小尼姑询问后,对着虞锦欲言又止半响,满脸一言难尽,道:“姑、姑娘……奴婢好似听错了,灵验的那是灵安寺,此处是停安寺……趁天色尚早,不若咱们下山吧……”
虞锦气到无言。
可偏这时,天色忽暗,乌云密布,豆子大的雨点淅淅沥沥,狂风肆起,短短一瞬那雨便有磅礴的趋势。
此时下山并非稳妥之举,虞锦思忖半瞬,依旧是迈进寺里,有小尼姑引她进了大殿。
虞锦心想,无论阔绰还是清贫,对神佛可不能冒失,是以她净手之后诚心一拜,还添了一笔不菲的香火钱,惹得寺里寥寥几人对她愈发恭敬相待。
可这雨却没有停歇的架势。
时至天色暗沉,迫于无奈之下,虞锦只好听暂宿后院禅房,只这禅房实在破旧不堪,比成亲途中那间荒郊野外的客栈还要简陋。
屋顶甚至还滴答着水珠。
虞锦委屈地挨着干爽的被褥坐下,好在今日出门带了两个侍卫,她恹恹道:“让人给阿兄递个信,以免他与父亲担忧。”
生莲连忙应下,再不敢吱声,只垂头铺好被褥,小心翼翼道:“姑娘,奴婢就在外头守着你。”
“罢了,我回去再同你算账,外头狂风骤雨的,你回屋去吧。”
“可是——”
“闭嘴。”
生莲只好福身退下,走前还贴心地给虞锦点了两支红烛。
====
窗外骤雨击窗,声音嘈杂,床榻又有一股子霉味,虞锦并不敢睡下,只抱膝缩在床脚,勉勉强强搭了一角被褥,试图这么撑到天亮。
可倏地眼前一暗,两支红烛灭了火。
虞锦蓦然睁眼,不知怎的就想起楚澜做个儿津津乐道的话本子,其中便有一则故事说的是灵异鬼怪,她心下顿时生出一丝惶恐来。
小可怜一样抿紧了唇。
直至“轰”地一声雷鸣惊起,虞锦再也按耐不住,蓦地起身下榻,推门而出。
她倏地顿了下,惊愕地望着廊下的人,遂不管不顾蛮狠往前一扑,手脚并用地缠在男人身上,并且死死勒住他的脖颈。
沈却眉宇微蹙,喉咙发痒地咳嗽一声,道:“先松手。”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