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金芒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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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翻了页,沈姒肩一沉。

“搞什么呢,姐妹?”周子衿从沈姒身后冒了冒头,扫了眼小册子后,顺势坐到沈姒旁边,“我在对面朝你招了三次手,你都没搭理我。”

今晚是eros珠宝草地纪念晚宴,半户外的拍卖活。

圆环形的建筑,地下是酒窖和酒吧,一楼为brasserie餐厅,楼看台,三楼到顶楼是艺术藏品和书画雕塑展,天台花园假山流水环绕。现代科技感和旧时代艺术的碰撞,简约的线条,简单的『色』彩,但风格独特。

拍卖会藏品展出就在中心草地,楼休憩区将下方一切尽收眼底。

“我没注意到。”沈姒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昨天不是跟我最近忙吗?不然我就叫你一块来了。”

“我辞职了。”周子衿轻飘飘道。

“这么突然?”沈姒略微诧异。

“周拍封面,主题光与影,其中一组是卡拉瓦乔用光,有个活在精修里的爱豆跟我闹了一天滤镜和打光。excuseme?脸扛不住拍什么杂志?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周子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进时尚圈之前,以为遇到卡神和吉娘娘这,结果这几年发现,娱乐圈不少明星业务力不强、文化程度不高、脸不行,但事儿特别多,没有权贵命,先有少爷公主病。”

她冷笑了声,“我己还是个小公主呢,干嘛看人眼『色』啊。”

“你都在国内混成顶尖了,还有人敢给你眼『色』看?”沈姒挑了下眉。

“国内是人情社会嘛,且总有资源咖塞人,”周子衿像个咸鱼一样往后瘫了下,微叹了句,“然后主编把人塞给我,资源咖还没点ac数。”

闲聊间,许昭意从楼梯拐角过来,人未到声先至。

“我更好奇,你一个sva摄影系毕业的高材生,还在saic又进修了一年,为什么去这杂志工作?”

“她初是为了追星。”沈姒揭完周子衿的短,意味深长看向后者,“你是不是没搞到正主恼羞成怒?”

“什么呢,我是这人吗?”周子衿义正言辞完,话锋一转,“我墙头多着呢,国内国外影视圈时尚圈音乐圈全是我的菜,可今天看眼明天就爬墙了,我才没心情搞。”

她笑眯眯地托着脸颊,全是粉红泡泡,“且最近我发现,陈渊那张脸不比爱豆差,我还搞什么爱豆啊?”

“某人最近不对劲啊,三句话里句话不离陈渊。”许昭意摇摇头。

“有人可忘了,己刚结婚那会儿跟我了什么了。”

沈姒清了清嗓子,模仿周子衿的口吻道,“我周子衿就是孤独终老,死外面,下辈子没桃花,不会看陈渊这不解风情的毒舌男!”

“你们俩不聊啊!”周子衿恼羞成怒地跺了下脚。

附近休憩区被山水屏风隔开,有几个熟人微笑着过来打了招呼。

三三,声音又低又温柔。

侍者低声询问后,新添了茶点和鸡尾酒过来,将拍卖会的小册子送到其他人手边,依旧侍立在侧。

周子衿这才低了低声音,“不过他之前确实不解风情。”

许昭意慢悠悠地给她支招,“我觉得你可以跟他明白点,搞不好有人谈恋爱就是草履虫思维。”

“这招没有用,”周子衿面表情地摇了摇头,“次在他总裁办,我就非常直接地明示他: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不够亲密,别的老公跟己的妻子不是喊‘宝贝’,就是喊‘老婆’,要不你喊我‘青青’行。”

“然后呢?”沈姒难得好奇。

“然后陈渊那个狗从文件里抬头,很冷淡地看了我一眼,”周子衿咬了下牙,模仿己老公的口吻道,“青青宝贝,你不安静会儿?”

许昭意非常不给面子地笑了。

“挺好的,青青宝贝,”沈姒边笑边落井下石,“求仁得仁,你老公这不是按照你的要求改了吗?”

“我做了什么孽,陈渊欺负人就算了,你们俩不帮我一起谴责他,还笑我!”周子衿像个河豚一样鼓了鼓脸颊,“你们的良心不痛吗?”

她想起这是许昭意支的招,以为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平时这么教梁靖川吗?有用吗?”

“那不,”许昭意尝了一口天鹅酥,非常辜地在她心口撒盐,“梁靖川师通,我跟他什么他都顺过来反撩,我是被的那个。”

周子衿眼巴巴地看向沈姒,“姐妹,我只在你这里寻求安慰了。”

“那你的希望要落空了,”沈姒勾了下唇,侧颜有一慵懒又妩媚的风情,“齐晟正经谈恋爱还是很会的,虽然他不做人的时候多一点。”

“这天真没聊下去了,吴邪来了都救不了场。”周子衿皮笑肉不笑。

底下第三件藏品已经落锤成交。

沈姒没搭理周子衿的戏精小剧场,只点了点小册子,示意她看楼下在展出的项链,“下一件藏品是你的生辰石,你要不要拍下来?”

第四件拍品是一条铂金项链,蓝宝石缎带花叶吊坠,通透又纯净的海蓝『色』,环绕镶嵌了一圈钻石,采用了小玫瑰切割和古老的黄铜切割。

工作人员将项链展出了一圈儿,竞拍员开始起价竞拍。

周子衿左右看了眼,拍了下额头,“我的竞买号牌落在原位了,”

她招招手,示意侍者去取,跟沈姒了句,“你先帮我叫价,到千万就算了。我要出去打个电话。”

沈姒没心思争这件藏品,很干脆地帮周子衿抬了抬价格。

轻敲了几下小木牌,价格飙。

来没几个人叫价,沈姒这一出声,有人直接翻了个倍。

“三百万。”

对面一道女声冷冷地传了过来。

沈姒略微诧异地抬眸。

斜对面的休憩区坐着一个的女人,正挽着一个男人温柔低语。察觉到沈姒看己,她同样看了一眼沈姒,笑意淡了淡,不怎么友善。

看着很眼生。

沈姒以为己多想,没太往心放,周子衿的意思是不到千万不喊停,她就继续抬价。

结果这项链的价格刹不住了。

这女的似乎只跟沈姒的抬价,别人喊什么她都没反应,但沈姒一出声,她一准跟,几乎挑明了己对这件珠宝不感兴趣,但对跟沈姒抢感兴趣。

场内的视线开始有意意地往声源处飘,低声议论了几句。

“这人谁啊?跟你有仇吗?”许昭意来安安静静地尝甜品看热闹,这下有点纳闷了,“怎么你一出声,她就这么拼命的报价?”

她仔细地打量了下,“看着好像是最近刚有水花的小明星。”

“我不认识她。”沈姒搜刮了记忆没想起来,轻蹙了下眉尖。

周子衿挂掉电话过来,察觉到氛有点凝滞,“怎么了?”

沈姒还跟人继续抬价。

听许昭意三句话总结完情况,周子衿趴在围栏,往斜对面瞟了一眼,“哦,那不是小绿茶吗?这就理解了,她确实跟姒姒有仇。”

“谁?”沈姒和许昭意异口同声,不约同地

拍卖会

转向周子衿。

“那是咱们学校同学,你忘了?”周子衿帮沈姒回忆了下,“高中你刚转到我们班的时候,正好赶校庆和八校联赛,来定好的宣传视频换成了你,校园论坛排行榜第一是你,八校联谊晚会主舞是你——反正你一来京附,就抢了她所有风头。”

沈姒这人,放在学生年代,就是出尽风头的小女主类型。

单论长相她就是大部分男生的暗恋的梦中女神,高三转过来第一天,她就收情书收到手软;高一学弟『操』场向她表白,被教导主任逮着骂还有人前仆后继;八校联赛晚会她一支舞封神,登顶校园论坛同级女神排行榜;后续停电五分钟,她跟一中的颜神一起清唱了首情歌,校园表白墙刷爆的同时,她了大部分女生暗杀名单……她就在附中待了不到一年,成了各大高中论坛联合投票“ta是我的一整个青春”女生第一。

“你简直是小绿茶高中的噩梦。”周子衿想想都乐了,“我们时还,小绿茶天天装可怜认哥哥玩心机,终于遭报应了,活该被碾压得那么惨。”

“敢情我初代表学校比赛,我们班男生议论的学姐是你啊?”许昭意想起点什么,“八校联赛后,我们学校都有想给你送情书的,不过我不关注这个,听完就忘完了。”

“可我怎么没什么印象?”沈姒微微蹙眉,将竞拍号牌递给周子衿,“你要是想要己继续吧,这人跟我杠了,拍下来得平白多花很多钱。”

“不要罢,我才不想跟她看同一件东西。”周子衿摆了摆手,一脸的嫌弃,“不过她不是地人,听家里破产后离京了,这几年都没消息,居然还见到。那男的——”

她扫了眼小绿茶挽着的男人,低声道,“看着快四十了吧?”

这八卦有点像背后议论人,总归不太好,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成交锤落下。

沈姒这边罢了手,对面歇鼓收兵,东西落到了第三方手里。

第三方东西虽然到手,但多花了不少钱拿到东西,不免对前面劲抬价的人的有点怨,嘀咕了一声“不想拍还瞎胡闹,真晦”。

“真拉仇恨值。”周子衿禁不住感慨了一声,“我还以为她多厉害呢,真想在所有人面前报个仇高光一下,不应该‘你停手了她会继续拍,给你示威吗’,原来不过如此。”

“你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吧。”沈姒轻抿了口茶,可奈地笑了笑。

她根没把这人这事放在心。

斜对面摆明了想跟她较劲儿,牟足了精神和力想一决高下。但沈姒始终没再竞拍,没关注对方,斜对面连挑衅的机会都找不到。

直到展出到第九件。

1830s,“野蔷薇与茉莉花”冠冕。

冠冕中心的蔷薇是名贵稀有的收藏级宝石,净度和切工近乎完美,钻石和铂金形成花枝缠绕交织,勾边的茉莉花采用欧泊石,变彩绚丽又独特,经过岁月沉淀,依然耀眼夺目。

古董珠宝。

沈姒对宝石没什么抵抗力,不过在古董方面,她还是挺慎重。

为古董珠宝首饰的价值,是可以『操』作的。比如钻石,它的价格往往历史和辗转流传的故事超出身切工和净度。但是没什么考究证据的传故事,基都是私人收藏家和拍卖所为了抬高藏品价格编出来的。

什么“战时期流落在外,见证了情侣生离死别”啊,“某皇室结婚时戴过”啊,好多都是瞎扯。不过传久了,假的成了真的可以另。

但是楼下展出的这件冠冕,沈姒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心了。

“终于重头戏了,”沈姒来了兴致了,“我可太喜欢这件冠冕了。”

十几秒的功夫,价格已经翻倍了。

eros旗下包括高定礼服、成衣、鞋包、香水为主的彩妆和珠宝,走的是精致高雅风,1830系列珠宝颠覆了最初的基调,是奢侈『迷』醉风格。

这一系列的珠宝首饰,每一件都更像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恍若打开了魔女的宝箱,将满天星河入奁,是流光,是星耀,是金芒,是绚丽如荼的火烧云,是波光粼粼的多瑙河……穷奢极欲,繁华『迷』人眼。

尤其是这一件冠冕。

收藏级古董珠宝的价格实在是高,再加今天在这儿的不乏家世煊赫的,叫价翻了几番,钱就像流水一样抬了去,眼都不眨一下。

可为沈姒今晚第一次对拍品这么热衷,有人为交情罢了手,有人纯粹齐晟想卖个好,举杯示意后,基都停了,表示不夺人所好。

最后只剩下她跟那女人较劲了。

“西区305号,三千八百万,一次。”竞拍员刚缓下声音,又扭过头来,“好,北区再次出价,四千万。”

“四千一百万。”

“四千百万。”

……

“六千百万。”

价格飙升得有点离谱。

原沈姒不太在意,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拍卖的规矩就是“价高者得”,跟价就随她,不管拿不拿到手,今晚己图一开心就可以了。

直到斜对面传来静。

“不好意思,拍卖需要暂停五分钟,请各位稍后。”竞拍员歉意道。

拍卖突然暂停,有工作人员去了斜对面,跟人低语了几句。旁边的男人脸『色』不太好看,女人扯着他的袖子撒娇,不知道具体在什么。

“拍卖会这边提醒对方,目前竞拍价超过对方已估值的流资产了。”

许昭意翻译了下对面唇语,“那男的明显不想继续跟价了,她拍不起不想让你得到,够拼的啊,看来你高中的时候真的很拉仇恨值。”

“那不是正好吗?”周子衿正为前面一件拍品被搅黄了不爽,“如果不继续跟价,就是姒姒的了。”

沈姒翻了翻手里的小册子,想得有出神,沉默不语。

到底不太想把事情做太绝。

“五分钟时间到,场拍卖继续。”竞拍员敲了下铃铛。

“六千三百万。”

斜对面再次报价,似乎势在必得。

重新报价后,沈姒没有再跟。

场内对她的反应都有诧异,不少人交换了个眼神,微笑着看后续。

“还有人要追加价格吗?”竞拍员忍不住看了眼沈姒,没想到前面争得那么激烈,后面居然收手了。

看沈姒摆了摆手,意继续,他才喊到,“六千三百万一次。”

“你不要了?”许昭意偏过头。

“算了,既然都是同学,没太大仇,没必要闹那么僵。”沈姒整个人都表现得很佛系。

一想到为“意抢了对方风头,让对方耿耿于怀了多年”,她其实觉得好笑,且很幼稚。她意再争什么,“难得我最近心情好,倒没必要为了件拍品闹得不痛快。”

且她连人名字都记不住,实在没必要浪费心情,还有钱。

“你这么大度?”许昭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像你的风格。”

“就是啊,按大多数人思维,不争馒头争口啊,”周子衿扫了眼对面,替沈姒不爽和不平,“人家又不会领你的情,你看看她的表

拍卖会

情,太得意了吧?她就差冲过来炫耀了。”

斜对面的女人确实表现得有点明显,看了这边一眼,扭头跟身边人笑着低语,态度有点不屑。

“六千三百万,次。”竞拍员声音洪亮,再次提醒。

周子衿一向护短,脸『色』不太好了,“要不我拍下来吧?我最烦这恶意挑衅,我觉得我忍不了。”

“不是完全要让给她,青青,主要是有钱的考虑,”沈姒扯了扯周子衿,“从起拍价开始,翻了十几倍价了,我预估最高达不到六千万,现在已经超出这个数了,对我来不值。”

她淡道,“再那男的又不情愿买,未必拍得出去。就以现在这个价叫停,不管不到手,及时止损吧。”

花六千万出口,还是为了这么一个人,想想实在是跌份儿。

反正已经超出她预估价了,再往她不肯跟了。如果对面的男的肯出价买这件珠宝,那就不要了,如果对方出不起钱,她再考虑拍回来。

“六千三百万,三次。”竞拍员落下成交锤,“成交。”

虽然想开了,不过到底是心水的冠冕,看着它被送到楼斜对面,沈姒确实有惋惜和心疼。

今晚唯一感兴趣的东西被拍走了,沈姒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致。

她正打算起身离场,身侧突然落下一道阴影。

有人一伸手,按着她肩膀将她钉在位置,力道大得她反应不及。后他懒懒散散地坐到了她旁边。

现场的声音戛然止。

冷冽的息覆盖了沈姒周身,她不用转头就反应过来是谁了。

她就是没料到齐晟会突然过来。

场内的反应十分微妙。明明像是投石入湖,以她所在的区域,掀起了一道道涟漪,但所有人只有眼神交流,没人议论,周围死一样的沉寂。

只有离得近地几个人喊了一声“三哥”,低声打过招呼。

太诡异了。

“她怎么不拍了?真可惜,我还以为她有多喜欢……”斜对面洋洋得意的女人,故意抬高了点声音,跟身侧的人惋惜地。

来还有别的话,只是周围突然的沉寂让她感觉不对劲,她又把风凉话咽了回去,左右看了一眼。

隔得远,休憩区之间又有屏风遮挡,存在视觉盲区。她并没认出沈姒身边一闪过的男人是谁,但满场的反应已经明了一个问题——

这个人,她惹不起。

这氛围让人不太在,沈姒低声问了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齐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没有理会现场神『色』各异的众人,只懒懒散散地抬眼,淡淡地问了句,“喜欢?”

沈姒顿了下,“没有非要不可。”

齐晟看她这反应,基猜的出来什么情况,直接替她做了选择。

“那就重新拍卖。”

他声音不高不低,但存在感强烈,足够在场每一个人听到。

斜对面的男人蹭地站了起来。

不过看着不太像被惹怒的,倒像是认出齐晟的,旁边的女人刚喊了一句“凭什么”,就被中年男人一把拽下,低声呵斥了一句“你闭嘴”。

沈姒看得出来这人有多怕他。

“别了吧,不是非到手的东西,真重拍,我有点仗势欺人了。”沈姒扯了扯齐晟的袖子,“且拍卖会成交后反悔,要双倍赔付抵押金。来这东西就不值这个数了,你再拍给我,不是让她白捡了宜吗?”

“你想要就行。”齐晟微蹙了下眉,为有点不耐,面『色』沉郁又阴鸷,场实在太压迫人,“欺负人的事儿我干多了,不在乎多一件。我就受不了你委曲求全的样子,”

他捏了捏她的手,话里带了点淡淡的谑意,“你跟我不是很横吗?”

“那不是你肯让着我吗?”沈姒小声嘀咕了句。

她想了想那女人将东西拿到手后的嘴脸,和那句没完的风凉话,确实有点不爽,没再阻止。

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过来对方就是跟她较劲,她让步后,对方不仅不肯见好就收,还落井下石,就算她脾再好不会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欺负人就欺负人了,反正对方不讲理,还指望她继续“慈悲”?

竞拍员认得齐晟,一时间如芒在背,坐立难安,“齐先生,这有点……”

不合规矩。

其实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不敢将这四个字出口,但在场所有人都非富即贵,着职业『操』守,他好像确实得重申一遍拍卖会的规矩。

然后不知道有意还是意,楼有人重重地咳嗽了声。

已经拍得那件东西的中年男人脸『色』都变了,朝他摆了摆手,脸『色』差得就快冲来堵住他的嘴了。

他不是地人,但金融圈里暗地里约定成俗,既把齐晟奉为点石成金的财神爷,把齐晟看成阎王爷,轻易得罪不得。保不齐哪天有合作,或者哪天有求于人,犯在人手了。

且他只是充脸面,根不想为了身边这个女人出这个价。

现在中年男人想下台阶了。

连晚宴的主办方、场地的负责人和他的顶头司都给竞拍员眼『色』。

这下傻子都知道该怎么话了。

“抱歉各位,拍卖会临时出现了变故,出于不可抗力素,取消刚刚的竞拍价格,”竞拍员睁着眼瞎话,“接下来我们重新拍卖。”

这一次流程走得飞快,事实,他一出现,根没人敢搅和这一局。

东西很快落到了沈姒手里。

沈姒看着工作人员将冠冕送到眼前,爱不释手,观赏了很久才将东西放了回去,忍不住叹道,“好看是真好看,可是花了那么多钱,就为了替我出口,是不是不太值?”

“替我心疼就别光啊,来点儿实际的。”齐晟抬手拨了下沈姒的下巴,轻轻捏住,眸『色』暗了几分,轻佻又邪,“今晚好好表现。”

沈姒耳根一热,“啪”地拍掉了他的手,低低道,“你正经点儿。”

齐晟却欺身靠近她,漆黑的眼底擦亮了一簇火,欲念在翻涌,他低下来的音『色』有点哑,让人心口一颤,“你之前在海岛跟我叫什么来着?”

“嗯?”没头没尾的问题,沈姒没跟他的思路,反应不过来。

“‘师哥’这称呼听着一般,但是另外个听去不错。”齐晟勾了下唇,捏住她的耳垂碾了碾,“你以前生活在港城,可以跟我叫‘契爷’。”

契爷,就是干爹。

沈姒真没看出来他有这变态嗜好,轻咳了声,直接把冠冕送到他手里,“要不然我不要了,三哥,你今晚抱着它睡客房吧。”

齐晟轻笑了声。

他握住沈姒的手腕,手一用力,将沈姒从座椅捞起来。

完全来不及反应,沈姒听到他淡淡地跟身后的人交代了句“让人送到西城”,她就已经被他拽着往外走出一段距离了,“你干什么?”

“回家。”齐晟言简意赅。

基于齐晟平时的表现,沈姒莫名产生了点不太好的联想,“不是……”

话没完,她听齐晟淡淡地:

“带你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