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领悟，水之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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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回应天尊的，却只是莫芗那有些尖锐刺耳的笑声，其中掺杂着不曾掩饰的嘲讽意味，“我们二人来此的原因，你心中自然清楚，河图洛书重现世间，若不杀了他，天地大劫将至……”

开口间，莫芗的体内传来阵阵轰鸣声，只见从她那原本气血干枯的体内，逐渐传来阵阵雷鸣之意，在其经脉内仿拂有着蛟龙出海翻腾，在怒吼、咆哮。

一时间，场中的灵力似乎被煮沸了一般，气氛让人有些窒息。

毫无疑问，莫家这两个活了千年而不死的老妖孽，带给了李轩几人无与伦比的巨大压力，就连姜望他们那一众修者，神色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因为面前这强大道过分的老者，他一个也不曾见过。况且，越是修为高深的老家伙，怪癖也就越多，姜望不敢保证，莫家的两名老者是否会对自己一众出手。

一念至此，整个人更是不由得蹬蹬倒退了两步。

当下间，只见得自莫玄天的身体内，不时的溢出一缕缕黑雾，这股浓烈的死气令人心悸。

他缓缓抬起头来，冲着天尊冷冷道：

“太清老儿，我想要杀的人，凭现在的你，根本就拦不住我，你的境界乃是强行用悟道古树唤来的，真以为我不知你的虚实吗？莫要以为突破了永生境的我，还会真的怕你！？”

嗡~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阴惨惨的黑光宛若闪电一般，径直的扑向了天尊的身体，这个变故，令有些心悸的姜望忍不住惊呼了一句：

“好强大的神念！”

强绝如天人境和圣人初境的姜家修者也忍不住颤抖起来，见到这道黑光，李轩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颤栗了起来，只是因为发现了永生境修者与其他境界的本质区别：

众所周知，所有的存在都是合理、唯一的。

譬如每一株草，每一束花，都不是相似的。火就是火，水就是水，冰就是冰。

但是，莫玄天这一记轻飘飘的攻势，被李轩用目光捕捉后，却在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神念这种无形无质的存在，竟然能够和死气融合为一。

只见其所过之处，仿似是冰与火的交融，分开的两边空气，一边是蒸腾的炙热气浪，另一边却是如同冻僵神魂的寒意。

这种绝对不应该共生的矛盾，却真真切切的在李轩的眼前发生了！

这令李轩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明悟之意：

根据先前江风的话语，圣人境修者之所以强横，是因为他们可以领悟天地间的道纹，蓦刻于自己的识海中，进而增强修者招式的威能。

所以才有了，圣人之下皆蝼蚁这种说辞。

只是因为，只要你触碰不了大道的边缘，无论修炼多久，仍旧只是沧海中不起眼的一粟。

而仙尊境的传说人物之所以无敌，乃是由于他们能够彻底的领悟道纹。

领悟与观摩，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打个比方，天地万道，就仿佛一尊巨大的鼎炉，其中承载着所有的道纹。

如果说圣人境修者是可以观摩到其表面花纹雕饰的游客，那么仙尊境，就是了解其所有内部结构的工匠。

这种本质性的区别，却如同一道鸿沟，让这些圣人境的大能，在面对仙尊境的强者时，毫无还手之力。

这便是简单的观摩、与深刻的了解的区别。

而永生境，就是更深的一个层次：

掌控鼎炉。

可以认为，他们这些修者是将整个鼎炉都拿捏在自己的手中，不仅仅是停留在观赏的地步，更不为简单的运用。

天地大道就像一道绵延不绝的河流。

圣人境修者，就是其中的礁石，他们固然能够领悟道纹，但却无法改变河流的状况，其视角也永远的停滞在原地。

在河流中，有着许多鱼虾，他们能够来回的游动，进而观察到整片河流的境况。这些人，便是仙尊境。

而永生境的修者，他们更像是运用、制造。会刻意的让河流出现一些转向、弯路。能够去轻易的控制整条河的流速、动向。

归根结底，就是三个层次：

观摩规则、领悟规则、掌控规则！

这便是圣人境、仙尊境与永生境之间的，根本区别！

想到这里，李轩只觉得自己心中狂跳不止，仿佛冥冥之中，触碰到了那种可言不可及的“道”……

轰！

当下间，只见李轩整个人的体内都散发出一股氤氲的气机，净土内的水汽缓缓的朝着李轩凝聚而来，仿佛有着生命一般，欢欣的上下跳动着。

一道道玄奥的纹路，自天际不断垂落下来，苍茫威严，渐次没入李轩的眉心之中。

这一刻，李轩只觉得自己的识海中多出了一股难以言出的舒适感觉，一道道碧蓝色的纹路密集的蓦刻在神魂之中。

其中所蕴含的威能，似乎已经超脱了李轩对于灵力的认知。仿佛只要自己心神一动，就能够将它们调动出来。

“这这这……天呐，这是真真正正的天地道纹！这，这怎么可能！你还只为神武境啊！”

这个变故，让河图洛书中的器灵，话音都颤抖了起来，言语中尽是不可思议的味道。

“这是……水之道力！”

见状，江风整个人如同傻眼了一般，立在原地，牙齿嘎嘣一下，不住的打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连对面许多姜家圣人初境的修者，他们对于道纹的感悟都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疑惑、震惊、嫉妒……这种复杂的情绪在他们心中升腾起来，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呆滞的站在原地。

嘶~

就连出手的莫玄天和莫芗二人，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一变。

修者感悟道纹，都是讲究六根清净。能够在战斗旁观中顿悟，这要需要何等的天资？

既然如此，这个年轻人，也更是留不得了！

随着这个念头升起后，莫玄天的冷哼了一声，神念再次暴涨数倍不止。

天尊负手而立，一声灰衣飘展。此刻的他，看起来很年轻，英姿伟岸，但是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天地之“势”。

在见到李轩的顿悟之后，他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和煦的微笑。

咻咻咻~

紧跟着，只见那道黑光，在将要接触到天尊身形的瞬间，竟已化身万亿，无处不在，将天尊的所有退路封死。

与此同时，就看见一道清冷的神辉，自天尊的拂尘之上，无声的挥洒了出来……

这光芒几乎是无孔不入，犹如阳光普照大地，虽然看似轻轻柔柔，其中所蕴含的威能，却是让莫玄天下意识的眼皮一跳。

这是黑与白的极致碰撞，无声无息，空气似乎陡然的凝固住了。

下一刻，伴着轻微的破碎声音，半空中忽然产生了一阵阵奇异的震荡，随即，漫天的光影霎时间便尽数消散。

只见天尊的面色猛地一白，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李轩一眼，目光有些复杂，然后对着莫玄天轻轻言道：

“这一个轮回，除了李轩外，我们别无选择！”

“要知道，这是河图洛书，唯一一次，被彻底的催动，若不是看出了这年轻人体内的端倪，你们以为那位存在为何舍得将所有的宝都压了出来？”

“若是不信我言，你们自己去神识感应，他的体内，是不是有着残存的九云雷劫之力！”

“还有，能够在神武境就能够触碰天地大道的修者，古至今来，更是从未有过！”

听言后，两名老者的身形猛然一怔。在神识探查一番下，莫芗的声音有些尖锐，话音中充满了浓浓的震惊之意，死死的盯着李轩，喃喃道：

“不可能，你在骗我！”

莫玄天紧紧的咬着牙，信手一挥，场中剩余的姜家修者尽皆都被送出了净土之外，只是因为接来下的事情，已经不允许外人知晓。

打量着莫玄天的面色，道德天尊轻轻一笑，释然道：“你肯定相信我了……”

莫玄天深吸了一口气，眸子中有着一缕杀意一闪而没，森然说道：

“他红云愿意去赌，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就算这个年轻人是真正的跳脱了命数之外，天道的意志仍旧是不可违逆的！

太清，你要知道最迟还有五年，大劫就会降临。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一个神武初境的修者，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溃道盟，逆行伐天！？！真把我当成三岁的孩童了吗？”

随着莫玄天的话音落地，天尊脸色深沉，淡淡道：

“如果两位想要继续这么不人不鬼的活下去，五年后的大劫，必然会是千年之前的结果。九幽草对于神魂的影响，不必我多言吧？

另外，如果你真的动他，虽然我现在的状况的确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我敢保证，如若你杀了他，沾染上了那种因果之力，五年后的大劫，天地间将再无一个生灵！也包括……我们……”

听完道德天尊的这番话后，莫芗的眼中寒芒闪烁，有些琢磨不定，“你在威胁我？”

天尊的眼神有些飘忽，目光停留在身前那株已经枯萎下来的蟠桃古树上，淡声言到：

“我所说的，只是事实，逆天而行，我们身处规则之中，注定是无法完成。”

天尊这么一说，对面的两名老人霎时间沉默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