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九百一十七章 读书声里太平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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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玄叹了口气,将册子收入袖中,一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单手负后,用脚带上房门,走在廊道中,摇摇头,竖子不足为谋。
隔壁屋子那边,听着白大爷那番异想天开的谋划,米裕辛苦忍住笑,朝刘景龙竖起大拇指,轻声道:“收了个好弟子,难怪能够跟我们隐官大人称兄道弟。”
刘景龙笑道:“其实更早些,白首还曾刺杀过陈平安。”
米裕幸灾乐祸道:“原来还有这种丰功伟绩,难怪会被裴钱盯上。”
“刘宗主,能不能问个事?”
“是想问为什么我在宗门谱牒上的名字,是齐景龙,却为何经常被人喊刘景龙?”
米裕点点头。
刘景龙笑道:“我在上山修行之前,确实姓齐,但是到了太徽剑宗没几年,我们韩宗主有个朋友,说我在百岁道龄之时,会有个大坎,对于山下的凡俗夫子来说,这没什么,说那长命百岁,已经是最好的言语了,但是对于志在长生久视的修道之人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好话。那位高人就与韩宗主建议,想要让齐景龙安然渡过此劫,最好改个姓氏,否则就会与南北两条大渎命理相冲,将来行走山外,一旦近水,就有灾殃。其实这在当时,这个说辞,本就是一桩怪事,因为要说‘南北’,那么浩然天下的东边三洲,除了北俱芦洲确实有条济渎,宝瓶洲和桐叶洲都无大渎,但是那位高人说得言之凿凿,加上这类山上言语,历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韩宗主就找到了我师父,我师父再找到了我爹娘,他们都觉得改姓一事虽然不小,但是为了保证我的修道无恙,就在宗门谱牒上边修瞒着我改了姓氏,只是太徽剑宗祖师堂之外,无人知晓此事,约莫是担心我会沦为笑谈吧。而且祠堂家谱那边也悄悄抹掉了我的名字。按照高人的建议,将来等到‘刘景龙’得道之时,大可以在这两处,分别改回去和增添上名字。等到我知道此事,已经无法更改了。所以在后来的太徽剑宗,齐景龙类似本名,刘景龙就像我的小名,后者喊得更多,山外不知所以,也就跟着喊了。后来宝瓶洲开渎入海,果真命名为‘齐渡’。”
说到这里,刘景龙在桌上写下“齐”、“刘”两字,笑道:“是不是有点相似?”
米裕啧啧称奇道:“还是你们浩然天下门道多,讲究多。”
刘景龙说道:“至于那个帮我改姓的高人,我师父和韩宗主一直没说来历,我自己有两种猜测,要么是邹子,要么是赊刀人。”
米裕疑惑道:“赊刀人?做什么的?”
刘景龙笑道:“借钱给人,某天再登门讨债。”
米裕说道:“就像山下那种放高利贷的?”
刘景龙点头道:“严格意义上不能算是高利贷,恰恰相反,讨债的,登门索要之物,永远会少于本钱,这好像是第一位赊刀人立下的买卖宗旨。所以外界都说赊刀人一脉,出自墨家旁支。一般修士,都巴不得赊刀人与自己做买卖,尤其是那些朝不保夕的山泽野修,只恨赊刀人不登门找自己。陈平安让我未来在破境一事上,小心再小心,是对的,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我倒不是不想还债,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担心对方要求还债的方式,是我无法接受的。”
米裕说道:“以韩宗主的脾气,既然肯替你揽下这档子事,相信绝对不会坑你。”
刘景龙笑着点头。
米裕想起一位北俱芦洲剑修,问道:“那个骡马河的柳勖,你们有联系吗?”
刘景龙点头道:“离开剑气长城后,我跟柳勖经常见面。”
人是好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可就是酒品差了点。
米裕打趣道:“我前些年在彩雀府待了蛮久,怎么从没有在任何一封山水邸报上边,见过这位柳大少的半点事迹。”
刘景龙说道:“是骡马河柳氏的家风使然,做事务实,为人厚道,不爱出风头。”
北俱芦洲的骡马河,是个大山头,却不是宗门,名字不好听,但是做生意是行家里手,早就有宗门的底蕴了,却迟迟没有与文庙讨要一个宗字头身份,骡马河柳氏,世代做那山上的跑船、跑山的买卖,属于闷声发大财那种,打个比方,骡马河就是一洲山上最大的镖局,只是口碑比琼林宗好太多。
北俱芦洲是出了名的民风淳朴,不少修士,经常有那万里约架的习惯,可能只是一场镜花水月,聊着聊着就红了脸,一言不合,某人报个地址,双方就干架去了。而浩然天下最著名的一场约架,都没有什么之一,当然是曾经的东北俱芦洲,和当年的北皑皑洲,那场名动天下的跨洲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