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无事即平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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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卷笑道:“澹澹夫人倒是会做人。”

这位渌水坑旧主人,道号青钟,如今她已经贵为陆地水运之主。

当年把守歇龙石的那位捕鱼仙,好像如今已经身在北俱芦洲的济渎。

而那些南海独骑郎,竟然被澹澹夫人私底下一并送给了稚圭。

听说渌水坑宝库里边的虬珠,也被直接掏空送人了,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四处结缘。

其实在自家主人这边,澹澹夫人一样有所表示,礼不轻。

李邺侯笑了笑,“你以后多学学。”

杀青问道:“这次咱们是上杆子找陈平安谈买卖,会不会被杀猪?”

黄卷恼火道:“什么杀猪?!”

杀青说道:“就是那么个意思。”

李邺侯叹了口气,“陈平安会很好商量,怕就怕是那个人负责待客。”

绣虎。

或者说半个绣虎崔瀺。

杀青问道:“我能不能跟陈平安切磋一下,先前那个,太不够看。”

李邺侯摇头道:“这次不合适,以后再说吧。”

之前那场中土文庙议事,闲暇之余,有一大拨人,不约而同在鸳鸯渚那边抛竿钓鱼。

最奇怪之处,在于这些家伙,多是止境武夫,最低也是山巅境。

要是个远游境武夫,好像就根本没资格在那边落座垂钓。

而那拨武学大宗师当中,有个绰号“龙伯”的张条霞。

张条霞身边有个中年相貌的男子,坐在一条常年随身携带的竹凳上,腰系一只小鱼篓,在外人眼中,一辈子都在古战场遗址游荡,既不与人问拳,也不与人接拳。此人腰间那只鱼篓,却不是龙王篓,而是一件在山巅被誉为“游仙窟、无底洞”的至宝,传闻能够同时饲养数以万计的阴灵、鬼物。

因为这位纯粹武夫,太过与世隔绝,不知姓名,

只有一人,在酒桌上与旁人说漏嘴了,将其称之为“老芝”,是青山神夫人的“天字号”爱慕者,那种都不敢远远看她一眼、只看远远想她一辈子的痴情种。

还有皑皑洲雷公庙一脉的师徒,沛阿香和柳岁余。北俱芦洲的王赴愬。桐叶洲武圣吴殳。皎月湖首席客卿,杀青。

此外还有不少顶尖宗门、十大王朝的供奉,人数总计得有个小二十号。

只是裴杯,宋长镜,李二,当时都没有到场。

年轻一辈,曹慈,郑钱,郁狷夫,也未出现。

当然有聊李二的拳脚,老莽夫王赴愬有过一个“老成持重”的结论。

毕竟当时只有他,真正与李二问过拳。

“李二拳不重脚不快,一般般。”

皑皑洲刘氏的那个“不输局”,半数山巅武夫都有押注,当然全是押曹慈在将来五百年之内不输拳。

其实纯粹武夫,寿命远远逊色于练气士,即便是一位已经登顶的止境武夫,至多也不过是三百岁。

但是也有例外,比如张条霞,或是桐叶洲黄衣芸之流。

这也是张条霞作为裴杯崛起之前,作为天下武夫的头把交椅,而且一坐就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千年之久,可老人却不愿与人问拳多年的理由,张条霞就只是闲云野鹤一般,只是痴迷钓鱼,道理很简单,在老人自己看来,身为纯粹武夫,竟然舍不得死,便是一种最大的不纯粹了。

只有玄密王朝的太上皇郁泮水,和一个自称“周靠山”的冤大头,不把钱当钱,分别砸下五百颗和一千颗谷雨钱,竟然押注曹慈会输。

可等到那个年轻隐官,就在鸳鸯渚那边,众目睽睽之下,与仙人云杪大打出手,再在功德林那边,一场惊世骇俗的青白之争,出手之刁钻,令人叹为观止。

于是有人就开始犯嘀咕,不料皑皑洲刘氏那边给了句,已经封盘了。

相传这个赌局,坐庄的皑皑洲刘氏,零零散散,先后聚拢了差不多四万颗谷雨钱,一赔二。

故而不少山上老修士,还有一大拨大王朝的帝王将相、豪阀家主,对待押注一事,都当是为师门、或是为嫡传弟子、为国库,存笔钱吃利息了,虽说收账晚,得耐心等个五百年,但是旱涝保收嘛,注定稳赚不赔啊。

皑皑洲刘氏这块金字招牌的信誉,还是很结实很牢靠的。

有好事者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难道这个不输局,刘聚宝这个

财神爷,就是早早奔着曹慈会输去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谁胜过了曹慈,皑皑洲刘氏也是大赚的,果然天底下就没有刘聚宝会赔钱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