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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鬼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游手好闲的成天也就在公寓里乱晃,草菅草菅人命,日子过得是闲散又悠哉。
懒了这么多年,整个鬼都懒废了,工作技能也丢得差不多,也就那个DJ鬼成天动次打次估计业务还没手生,其他人就是让他们突然变成人出去工作,恐怕也脱节了啊。
但祝央像是会关心这种人道主义问题的人吗?她并不是去给被时代抛弃的孤家寡鬼送温暖,帮助他们重拾生活信心,找到鬼生价值的。
她是就地取才不说靠这些家伙发家致富,但至少这个月的生活水准是得维持的。
见九只鬼一副茫然的样子,祝央笑道:“别紧张,待遇从优,每天只上班十个小时,全月无休,无餐补话补交通补助,没有五险一金,到手工资按业绩核算,一切最终解释归我所有,不过每人附赠公寓豪装服务一套。”
“怎么样?待遇不错吧?”
这别说是鬼听了一副葛家朗台投胎,周家扒皮转世的眼神看着她,就连背后的队友都觉得她这剥削力度有点大了。
就见祝央脸上的笑慢慢敛起来,表情又变成了要把他们当场干掉的狰狞——
“毕竟一个月的工作而已,这点代价的买命钱,我相信不管那谁看,都是大赚特赚的买卖。你们说对吧?”
吊起来六只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觉得那家伙看他们的眼神像是已经琢磨把他们开膛破肚串起来烤,又或者那刀已经找准了生片的位置。
连后期调哪些酱料都已经心中有数的样子,一副经验十足的凶残样。
要说玩家对于鬼魂有着一定程度的感应,只要待在某个空间范围内,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怨气或者气息。
这算是游戏的馈赠,虽然这份馈赠也就到了现实世界有一二用处,毕竟你进了游戏副本,除了像祝央第一个游戏那样有触发支线或者提前预警的,总归结果都是得和这些对上。
然而鬼怪也不是没有鬼怪相对应的直觉的,比起现实世界,游戏世界里的鬼怪们成气候要简单多了,因此看到祝央这样凶相毕露的。
真就有种直觉告诉他们,这家伙或许真的做过这么凶残的事。
又听祝央话头一转:“不过我对于员工也不是没有选拔门槛的,要想在我旗下工作,至少得先拿出一份投名状。”
众鬼心道这不平等条约还要投名状?谁脑壳有包上赶着被剥削。
可看到祝央那表情,就好像这栋楼里只能有一种鬼,那就是她的小弟,别的全剁了做灶炉燃料。
丧葬大礼包,摇头就送。
众鬼立马把头点得跟鸡子啄米似的,至少得熬过今晚这关。
“行,既然大家都没异议,那就先签合同吧。”
所有鬼心里一咯噔,包括没被吊起来的老两口和小孩儿,均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祝央没放过他们的表情,见状咧嘴一笑,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出所料的算计。
老实说她打骂的鬼这么多,也经常一口一口培训上岗,流水线,猛鬼资格证等等关键词。
可对于游戏本质,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有可能只是把玩家投放到闹鬼之地,套上重重规则限制而已。
到了第二场水鬼和金发妹子的去路,祝央才知道原来鬼怪是可以和游戏存在契约关系的。
当然肯定不可能所有鬼都如此,尤其是那种生前受尽折磨向往平静的。
但重点是契约!
契约是如何生成,是不是非得和游戏才能建立这层关系,和玩家呢?
祝央也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大胆一试,没想到结果居然这么让人惊喜。
不过祝央也更倾向于这种便宜仅限于这场副本之内,因为她差不多摸清了游戏对于玩家和鬼怪两方阵营,在设定规则的时候得遵循公平原则。
玩家在这场游戏里几乎所有行动都被强制圈定在游戏规划好的路线内,晚上必须待在公寓,白天如果没有祝央这种NPC甘愿为她改变规则的本事,也只能拘在特定的地点。
没道理鬼怪们就这么轻松,她早上让小男孩儿出去买早餐,一是惯性使唤人,二也是想试探一番。
结果是鬼怪居然是能出门的!
有门墙保护,可自由出入,只要它们没打算离开屋子对付玩家,玩家也奈何不了,对比起玩家的待遇这简直偏心偏到咯吱窝。
这压根不符合游戏的准则,上一场她弟弟进入游戏,游戏几乎是在临时调整了难度,把本不该进入那场的刘志给拉了进来,可见这个规则对于游戏来说也是铁律。
祝央猜这一场的鬼表面上这么占便宜,那么自然在别的地方留下了巨大的薄弱点,甚至可能牺牲了部分规则保护。
果不其然。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规则性的约束,祝央还不敢就这么轻易用他们呢,至少得吊个十天半个月,天天辣椒水老虎凳伺候,把鬼给收拾服帖了才能上岗。
到那时候也只剩十几天的时间,这些浪费的时间可都是钱呐。
祝央看那些家伙已经面无鬼色,抿嘴阴险一笑,对身后的玩家道:“听到了吗?去两个人打印合同,条款要细心斟酌,别漏项。”
“毕竟咱们是正规用鬼单位,又不是游戏这种无良奸商。”
其实,你和游戏,已经说不上谁比谁更魔鬼了。
众玩家心里闪过一丝这样的念头,不过下一秒就被振奋的心情淹没下去。
连侯哥都忍不住甘拜下风道:“厉害啊,这样一来,咱们通关难度至少打了对折。”
即便还有一半鬼没有被抓出来,可一旦有了控制鬼怪为自己所用的办法,光是放鬼和鬼自己内耗,就已经大大的抵消了夜晚的压力。
至于白天,虽说辛苦也伴随着意外,但玩家要维持精力充沛的话,适应警惕那种程度的危机根本不是事。
客服妹子和被分去做物流的他们中年级最大的玩家两人立马表示出去弄合同。
客服妹子:“我现实是做文员的,这个我熟。”
物流大叔:“我不大不小也是个人事管理,我和她一块去吧。”
祝央点点头,她对面的鬼怪们见事情到了这一步,基本已经无力回天。
本来还想着今晚先认怂熬过去,或者干脆借着替她办事降低防备心使绊子灭了这些人。
现在好嘛,可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这个规则的?一般人会想到和鬼签合约?
祝央见一个个都跟霜大的茄子,站了起来。
假惺惺道:“我知道,跟社会脱节的人呢,要踏出第一步很难,但幸运的是你们拥有彼此啊。”
“九个人一起努力总比一个人形单影只好吧?”说着她眼神瞟了眼第一个被她挂门上快两天都无人解救的水龙头鬼。
叹息一声道:“唯一可惜的就是你们已经惊醒,其他人还执迷不悟。”
“在你们努力工作创造未来的时候,那些家伙却龟缩在自己房间里,瘫在床上,每天也不规律早起,醒了就看电视,饿了就吃炸鸡喝可乐,要不就是昏天暗地打游戏,日复一日浪费光阴,真过的是何等堕落的日子。”
那真过的是神仙日子啊!
众鬼自己平日里也是过的这种废柴日子,做鬼又不会因为吃垃圾食身体发胖变废,时间也没了意义,反正也只能龟缩在这栋楼里,真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人呐,一旦只图自己舒服,就容易得罪人,更何况一栋破楼里这么多住户,当然做鬼也一样。
虽说关上门玩家和鬼怪就形成了两个空间,就比如他们踹开DJ鬼房间的时候。
外面悄无声息,里面确实音乐喧天,没有扰道玩家,别的鬼可是被他天天吵得苦不堪言。
就这么个破地方,人人都这么闹腾,隔音又差,上上下下的鬼关系能好?
端看水龙头鬼被挂这么久都没人来救她就可见一斑,一开始祝央还以为是这家伙人缘太差。
但现在看来——
众被捆起来的鬼不平衡了,凭什么他们现在受制于人前途未卜,那些家伙能好好待屋子里?
本就是戾气化身的恶鬼,这会儿更是恶由胆边生。
首先开口的是橡皮鬼,他大喊道:“我隔壁那对情侣很闲,成天躲房间里不出来,要不就是造人,要不就拿电钻戳墙玩。”
“几年下来人毛没造出一根,墙面快给他俩钻塌了,我上门跟他们交涉过无数次,这墙塌了,咱就着一栋破公寓可以栖身,要是那扇正好是承重墙,大伙儿都得玩儿完。”
“那俩狗男女就没有听人说话的,晚上还故意放大造人声音,楼里还有孩子呢,简直伤风败俗。”
“老大,我强烈推荐他们到咱公司上班,年轻人既然精力这么好,干嘛不给社会创收。”
祝央勾唇一笑,点点头:“嗯!瞧瞧!这就是觉悟,境界!”
“行,既然你这么快就能进入状态,可见对工作适应力强,是个可造之材。以后你就是一楼的队长,一楼员工归你管理了。”
橡胶鬼一听还有这好事?他本来只是想着不能自己一个人吐血,再怎么也要拉俩讨厌的鬼一起倒霉。
现在这样,那俩狗男女如果真的也被抓住,势必也不得不低头,他就可以踩那屋子仗着是两个人扰民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了。
这一起头,其他几个鬼也纷纷开始向祝央‘介绍’员工。
艳鬼幽幽道:“我隔壁还住着一只鸡呢,她是把客人带回家,结果那客人是变态,给活活分尸的。”
“那贱人生前好像是角色扮演风俗店的,成天就会做些不要脸的低级打扮。”
“老是穿护士服,教师服,皮衣皮鞭在我面前乱晃,自以为自己漂亮勾人,一双骚眼睛可得意了。还嫌我老土。”
“她不是美吗?美就别窝家里出来工作啰。”
祝央听了对后面的人道:“听到没,2-3野鸡鬼一只,做好记录。”
“哦!哦!”后面的玩家忙翻出小本本。
DJ鬼也不甘落后,不过它说话方式很独特,跟唱rap似的:“yo!我的隔壁,会弹棉花,当我打碟,他就举手!背着弯弓,举着弹锤。嘣嘣嚓!嘣嘣嚓!自称乐器,他哄不了我。声音又穿透,强有力的节奏,音乐本无界限,可他独自上演,乐器流氓要不得,whatareyou弄啥嘞?”
一段即兴说唱后,整个三楼走廊陷入了沉默。
祝央对小男孩儿道:“抽他,捋直了舌头再说话。”
小男孩一个皮球给他砸脸上去,DJ鬼顿时怒了:“干哈呀?小逼崽子!还没说你呢,成天拿着球在楼道里拍,你也跟那臭弹棉花的一个样儿。”
哟!听口音还是东北人。
小男孩儿被凶,他爷爷奶奶自然不干了,老头上去对着DJ鬼就是一削——
“你个王八犊子还好意思说别人扰民?最张狂的就是你,哪天不是闹到三更半夜?还即兴加餐。”
“哪天我老伴晚上起夜,才脱裤子你楼下就突然吵起来,全崩裤子上了,那裤子还没洗呢,信不信拿它塞你的嘴?”
DJ鬼仗着年轻力壮,平时哪儿会理会这一家子的老头老太和小孩儿,这会儿倒是怂了。
好歹他生前也是酒吧一条街舞池里最靓的崽儿,没这么埋汰的。
总之二楼又记下了一笔,有个弹棉花鬼。
祝央心道这栋楼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啥玩意儿都有。
住二楼的男生见除了自己以外,另外五个房间全被鬼包圆了也是大感自己幸运。
就住隔壁对门的,第一晚上竟然没一个人想着找他。
接着那个玩弹珠螳螂的宅男也道:“我隔壁住了个现充,这家伙是劈腿劈太多,扯到蛋了,被女朋友们联合宰了的。”
“还有对门有个烟鬼,房子里烟熏缭绕的,经常还会溢到别的房间去。”
祝央对宅男和现充之前的不解之仇没兴趣,倒是觉得后面那个有点意思——
“烟鬼?不错不错!”
后面的玩家见她这态度赶紧重点记下。
这时候被拧成麻花的水龙头鬼居然也表示有话要讲——
“五楼有只厕鬼,老喜欢躲在浴室偷看女人洗澡,有时候从水龙头里爬出来,见了他就恶心。”
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被冲进厕所的原因,要是和厕鬼合为一体,那还不一辈子鬼生就完了吗?
见祝央表情不满意,水龙头鬼又道:“哦哦!还有一个猫脸老太,一个无头僵尸,一个鬼娃娃。”
其他鬼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水龙头鬼,没想到她一口气招这么多,除了她不敢得罪的,其他人说剩下的都交代了。
不过这也是这家伙不受欢迎的原因,她因为可以在水管里穿梭,经常跑人家家里厚脸皮的蹭东西,打听八卦,拉偏架,干涉人家情侣生活。
总之一栋楼下来没人待见她的,所以这货被逮住了所有鬼欢欣鼓舞,总算是能看不见这八婆几天了。
其他人都差不多了,祝央把视线落到蜘蛛人身上。
蜘蛛人显然在整栋楼里算强的,所以即便和其他几个鬼一起被绑着,还是有一副不屑与辣鸡相提并论的气势。
见祝央看过来,他还想崩着大佬的派头不开口的。
结果祝央开口了:“虽说蜘蛛人有趣,但人棍也不是没市场,留下八只脚的借口还更能引人遐想,带来讨论热度。”
说着手里不知道谁递给了她一把菜刀,眼睛已经瞄着自己胳膊琢磨哪儿的骨头好剁了。
蜘蛛人一个激灵,飞快的就把一直以来跟他抢老大地位的镜女给抖了出来——
“那婆娘屁本事没有,就是装神弄鬼和逃跑功夫厉害。不过不用担心,要抓她也容易,那个鬼娃娃就是她儿子,抓了她儿子不信她不出来。”
这话一出祝央就立马站了起来,其他鬼押后处理怎么都好,唯独这个碧池她是今晚不弄死也要弄残她。
这时候客服妹子他们也把合同打回来了,新鲜出炉热乎乎的好几十份合同。
因为不知道具体人数,他们多打印了一些。
祝央来到水龙头鬼面前:“来,你先!”
水龙头鬼有些不情不愿,祝央一巴掌削她头上:“我的时间是给你浪费的?快签,五秒钟,没签好也不用签了,我直接冲你进厕所管道和厕鬼作伴吧。”
水龙头鬼立马加快了动作,三两下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在名字签上那刻,祝央感受到了一股冥冥中的牵制,感觉就像自己手里签了跟捆着这家伙的线一样。
祝央这才放心的把水龙头鬼完全放开,对她道:“你现在顺着水管钻到鬼娃娃那里,打开门等我。”
接着又毫不耽搁的让另外八只鬼也签了卖身契。
接着把合同一收带着一群人上了五楼,这时候小弟团体已经不仅限于另外七个玩家了,还跟着八只鬼,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明晃晃的告诉大家这栋楼已经处于被祝央占领的边缘。
来到五楼,果然有个房间已经裂开了一条缝。
祝央他们推门进去,就看到所谓的鬼娃娃到底是什么样子。
它长得像那种等身的欧美玩偶,两三岁的样子,穿着小背带裤,脸上有好几条疤,整张脸没有一点孩童的天真懵懂,反倒是疯狂凶戾。
就跟鬼娃恰齐差不多,可见狗比游戏又山寨人家的着名角色了。
那鬼娃娃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把菜刀,动作敏捷,没有一点孩童的蹒跚,这会儿正将一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风的在追砍水龙头鬼。
水龙头鬼还真就被他砍中了好几下,不过她体质特殊,就跟抽刀断水一样,砍了又复原。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招人讨厌还没被灭了,总得有点保命本领的。
鬼娃娃注意到门口的人,也不理会水鬼了,直接转他们这边,疯狂的笑着提菜刀看过来。
这会儿坐拥这么多小弟的祝央压根就不用出手了。
蜘蛛人一口蛛丝吐过去,就把鬼娃娃捆了个严实。
祝央上去掂着那坨蜘蛛丝裹成的茧晃了晃,无视鬼娃娃看她阴森恶毒的眼神。
露出比他还可怕的表情道:“呵呵!你就祈祷那碧池对你母爱无疆,不然涮鬼片是个好吃法,更何况还是嫩鬼肉,啧啧!”
鬼娃娃一哆嗦,小孩儿比大人更敏感,立马知道这女人的可怕怂着脑袋不敢嚣张了。
祝央也不急着去找镜女,手里掂着那小鬼当球颠。
一路根据鬼怪卖队友得到的信息又回到一楼重新推了一遍。
能让水龙头鬼顺着水管进去开门的就用她,不行的还可以让别的鬼装作上门拜访的样子骗人家开门。
就比如一楼那对电钻情侣,水龙头鬼进去肯定会被他俩发现,一个对付水龙头鬼,一个把住门锁也奈何不了他们。
这时就让橡皮鬼假借被对方骚扰找上门之名,骗对方开了门。
这对情侣平时嚣张惯了,尤其和橡皮鬼积怨已久,每次被找上门不但不收敛还会嘚瑟的嘲讽橡皮鬼。
这会儿从猫眼里看到对方,虽说刚才又玩家踹门动静,可不打算出去门就不会被踹开,以他们和橡皮鬼的关系自然是不知道这家伙今晚原本是打定主意出去害人的,还以为也没有被踹开门呢。
从猫眼里看到对方就喜滋滋的打开门,情侣俩互相抱着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门口,正打算酸酸单身狗。
结果秀恩爱死得就是快,开门就被侯哥一人一手抓住脑壳掼墙上撞个晕晕乎乎的。
还冲进去拿出他俩的电钻,把俩鬼脑袋按在墙上,顺着脑袋轮廓迅速的钻了一圈洞。
比把人的手按桌子上沿着周围迅速剁刀下去还有震慑力。
侯哥经验足,体质强,敏捷力高,倒是不会钻偏,可两个鬼情侣确实尿都吓出来了。
后来被从屋里踹了出来,看着一群鬼耸拉着跟在祝央身后,才知道这里已经半沦陷了,他们根本就是被自己人给卖的。
于是一双眼睛愤怒的盯着卖他们的橡皮鬼,被玩家一巴掌扇脑袋上——
“还好意思瞪人?快签了字回家洗裤子去。”
两人已经该被侯哥吓得腿软,再有这么多先锋打底,也不嫌太丢人,倒是麻利的签了字回去洗裤子了。
二楼的野鸡鬼倒是好抓,让艳鬼在外面吼:“我说我最美你敢答应吗?”
里面那野鸡就风风火火的画好妆出来了,结果美貌PK没开始,被麻袋套了个正着。
等被放出来的时候,脸上妆花城什么样了。
艳鬼就指着她嘲笑:“哈哈哈!原来你真人长这么丑,就你这张脸去接客不得倒给人钱?我看你比我还像画皮鬼。”
野鸡鬼指着她大骂:“都把自己卖了还有脸笑,没见过你这样的贱皮子,老娘一辈子都没打过这么便宜的工,不干!”
祝央来到她面前:“那就是想吃干饭啰?以为世道还跟你活着时候一样呢?躺着就想赚钱?”
说着递了把刀给艳鬼:“你去,我的新沙发正好缺长皮垫子,整张剥下来,别损了整体外观。”
“好嘞!放心吧,剥皮我熟,保证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
野鸡见艳鬼兴冲冲的过来,动作飞快,还生怕她反悔似的,立马识时务的改口了,艳鬼还颇为失望。
再去抓弹棉花鬼的时候,当时众玩家听DJ鬼形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要说弹棉花这个年代在乡下可能还有,城里除了老城的一些小工坊,基本已经该被机械化代替了。
更何况这租屋也不够地方工作啊!
结果靠水龙头鬼打开房门看才知道,对方弹棉花的工具全是从自身取材。
脊梁骨抽出来做弯弓,肠子做弦,拿着绵锤弹得正起劲,看来DJ鬼的说法没错,这货是真吧弹棉花当做一门音乐技能在使。
被抓的时候弹棉花鬼还痛心疾首的对DJ鬼道:“音乐无界限,求同存异,求同存异啊。”
DJ鬼呸了一声:“呸,音乐也是有鄙视链的,我本来以为我在鄙视链底端,谢谢你啊,现在我知道我不是了。”
众玩家一路抓这些逗比,表情已经麻木了。
要说一开始祝央踹门抓鬼那痛快劲还算正常,找到鬼怪一方的规则漏洞让人振奋。
再亲眼看着她利用处境之差和鬼怪之间的矛盾,煽动情绪出卖队友,到最后一整栋楼都快推平。
这才游戏正式开始的第三个晚上,白天回来还对整个游戏的难度如鲠在喉,担心自己过不了这关的众玩家,这会儿看着他们已经快成为了绝对优势方,真有了种恍如隔世之感。
那明明才几个小时以前。
再加上一群鬼各种拉踩抓挠的逗比样,众人面面相觑——
这,这尼玛以前他们过关不是这个画风啊?
这时候玩家中的大叔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我上场游戏碰到一人,和他聊得比较投机。”
“他跟我说经过一场难度特别高的游戏,但因为那场有个超级新人,他几乎声躺着赢过来的,还得到了自己有史以来最高评价。”
说着他看了看祝央:“他说那新人是个年轻漂亮女孩,娇贵奢靡,性子霸道,脑子灵活,想常人不能想,还使唤鬼伺候她——”
众玩家默了,这尼玛哪一条和祝央对不上?
要不是这会儿正忙着,祝央绝对会发现,自己腿上赫然多了好几个挂件。
之后又陆续把烟鬼,厕鬼,猫脸老太太还有无头尸给揪了出来。
其中烟鬼难对付一点,他的房间整个笼罩在浓浓的烟雾里,眼睛根本看不见半米开外的东西,还是其中一个玩家有吹风技能,虽然只是初级,但租房面积也就在这儿。
不断的给其他玩家开辟视线最终还是把烟鬼抓住了。
至于宅男更讨厌的那个现充帅哥鬼,今晚居然不在公寓内,宅男咬牙肯定的说他保管是出去猎艳了。
说着男人只要会喘气死心就不会死,其实不然,现在没法喘气了,也一样的。
最后除了镜女和现充鬼该扫荡的都扫出来了,一共十几户鬼,二十来人。
祝央点点头:“嗯!规模虽然小,不过面前也够成立一个公司了。”
众鬼颤颤巍巍的不知道这黑煤窖老板要把他们这群瑟瑟可怜的弱势劳工撵去干什么重活。
祝央却没耐烦解释,牵了卖身契就把所有人撵回去了,告诉他们该上工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
然后就抓着鬼娃娃来到了六楼,那个早已被打开的房门。
这次祝央没让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她有时候真被气急了,除非是本身有别的因果的,就像教导主任那样。
否则大多数的做法反倒是把人阴测测的办了,悄无声息的。
她一走进这个屋子,就感觉到比之前森冷得多的气氛。
把手里的鬼娃娃颠了两下,状似自言自语道:“挺崩得住的啊,自己儿子被抓,被逼签卖身契当了童工,你都稳得住。”
“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不露面,找机会偷偷宰了我,也就釜底抽薪了?”
“想法不错,要换平时我还真乐意陪你玩玩,可你也看到了,钱少开销大,我再是个仙女也得吃饭的嘛!你不死出来腾位置,我生意都不好开张啊。”
屋里还是静悄悄的没反应,祝央低头,却赫然发现手里的鬼娃娃变了样。
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被剥了皮的脑袋,血水浆液还在湿哒哒的往下流,恶心得要命。
祝央眼睛是这样反馈给她的,但手上却没有黏糊湿润的触感。
她冷笑道:“我没有防备的时候你都不可能完全催眠我,现在做什么妄想呢?”
接着手里抓鬼娃娃力道作不松反紧,直把鬼娃娃捏出一声惨叫。
听了这声惨叫,镜女终于绷不住了,镜子里出现了她的身影,正心疼的看着鬼娃,接着转向祝央的眼神更为刻毒。
祝央笑了笑,直接扔了一瓶洁厕剂到镜子面前:“喝吧,一滴不剩喝下去,不然我全喂你儿子。”
镜女瞪大眼睛,又抬眼看了看祝央,从她表情里没有看到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她儿子还在祝央手里颠着,就跟个皮球一样。
镜女的厉害之处在于高超的幻术与阴毒的心思,往往让人一不注意就着道了,力量上反倒其次。
见祝央居然免疫她大半技能,深知靠抢是抢不回儿子了,又见她手已经掐在了儿子脖子上。
镜女没办法,只能从镜中伸出手,拿起那瓶洁厕剂,就像她之前神不知鬼不错从镜中将祝央的水壶换到一样。
镜女打开瓶盖,犹豫了一下,还是仰着脖子吞了下去,一口接一口,鬼怪的嘴巴就是优势明显,轻易就能咧到耳后根,瞬间吞一瓶洁厕剂也无压力。
扔开空瓶子,没过多久镜女就捂着肚子痛苦的在镜中打滚。
脸色惨白,还时不时呕出一些秽物,一副肠道和胃正在被灼烧的样子。
可祝央见状却是叹了口气:“人才啊,一栋破公寓真耽误你了。”
“就你这演技,不说吊打戏骨影后,一般演员都是比不上的。”说着冷笑一声:“你倒是清楚你唯一对我有用的就是视觉幻象,仗着隔了一面镜子,我也没法通过自己的体感分辨,演出好戏给我看。”
“但有点我就不明白了,这么母子情深的二人,你儿子见了妈妈这么痛叫打滚,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着把鬼娃提到自己面前和自己平时:“你说对不对?娃娃!”
鬼娃娃虽然只有两三岁外表,不过做鬼多年早已有了心智,闻言恐惧的看着祝央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祝央又将视线转向镜中,只见那镜女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身上已经没了那狼狈的迹象。
一瓶洁厕灵还拿在手里,一口没动呢。
镜女咬了咬牙:“算你狠,我认栽。”
说着就要把洁厕剂往嘴里闷,却被祝央制止了:“别,不用,反正我也没办法辨别,要是这次你儿子也配合着演戏,我不就被当冤大头忽悠了吗?”
镜女听了这话,不但没有松口气,反倒直觉大感不妙。
下一秒她居然看见祝央扯断她儿子身上的蜘蛛丝,把他解放出来。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刚才签的合同第一条知道吧?绝对服从领导安排的工作。”
“那现在领导安排你,去镜子里面砍妈妈。”
镜女大惊失色,而下一秒同样拥有穿镜技能的那女人就把她儿子给塞了进来。
鬼娃娃方一进来,就提着刀不由自主的冲镜女砍来,又快又狠,刀刀不留情。
但他理智却是清醒的,镜女虽说厉害,但物理攻击技能还真弱她儿子一筹,母子俩连起来才是最厉害的,也常年压蜘蛛人一头。
此刻鬼娃娃满脸流泪,被动攻击妈妈,镜女自然对儿子有顾虑,一开始挨了好几刀,无奈自己的幻术对儿子无效,又见儿子痛苦的样子心都碎了。
这惨无人道的折磨,还不如刚刚选择把洁厕灵喝下去呢。
镜女正要趁着空隙开口求情,就见祝央露出险恶的笑容——
“既然你们母子正忙,我便明天再来造访,尽情享受。”
说完还替他们关上了门,留下绝望难过的镜女和鬼娃娃。
有偷偷在外面听了动静的,真觉得这家伙比鬼怪还更像魔鬼。
不过拖她的福,今晚谁都可以睡安稳觉了。
第二天一早大伙儿起来准备去上班,被祝央制止了。
“从今天开始大家会很忙,请假吧。”
众人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买什么药,可还是纷纷给公司去了电话,结果居然被拒绝了。
侯哥皱眉:“请假被拒绝的话,也不能不去上班,这是游戏规定,其他地方正可劲剥削廉价劳动力呢,岂会同意休息。”
祝央那是因为业绩太过突显,所公司才不得不做出让步,说白了,去不去上班决定权还不在他们手里。
祝央闻言也不觉得难办,给玩家们一人转了两千块钱。
跟他们道:“找到你们的现管上司,说自己生病了,让他担待一下。”
众玩家分配的都是底层工作,直属上级自然也只是小组长之类的低级管理,两千块不多,但收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足够了。
接着祝央又对陈辉道:“哦对了,你不用,反正你在家里也帮不了忙,去上班吧,还能蹭一顿午饭。”
陈辉却抗议道:“别啊,我就是生活技能差点而已,还是很有用的,别看不起我啊。”
说完又美滋滋道:“嘿嘿!傻眼了吧?我已经请到假了。”
众人一惊,回头看着他,就见这家伙得意的说:“我一跟组长提请假的事,他立马就答应了。”
“人都感动哭了,在电话里一边让我注意休息,一定要完完全全养好病再出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说我请假一辈子都没问题。”
“还夸我为店铺着想呢。”
众人秒懂,可不是为店铺着想嘛。这家店估计也是倒了血霉被游戏下了禁制,没办法开除陈辉。
不然多让他上几天班,再多洗烂些衣服,店面迟早得让他赔垮。
祝央对这个结果也是一言难尽,很有些搞不懂游戏当初拉这么个祸害进来后,也不知道是在坑谁。
其实她是谦虚了,要真讲和游戏之间互相伤害,把谁气得吐血三升的,十个陈辉都比不上一个祝央在游戏心目中的地位。
决定好了事,一行人便出门吃早餐,这边一所高中门口有一家味道特别地道的粥店。
祝央点了碗皮蛋瘦肉粥加一笼蒸饺,别的玩家也各有各的。
吃得正香,侯哥问:“你现在钱够不?要不要大伙儿也贷点款?”
祝央看了他一眼,心道不愧是心细如发的,正要回答他,却先一步看到了几个人。
正是那天想去公寓探险的几个高中生。
祝央隔着玻璃冲他们招了招手,几人一见漂亮小姐姐还记得他们,便屁颠屁颠跑进来。
祝央还给他们一人点了份早饭,边吃边提起自己的事——
“之前你们不是说要去鬼屋探险吗?就定在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