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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鬼都差点哭了,没这么欺负鬼的,好歹也让她把薯片咽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漆黑鬼干脆嘴巴一张就包了一口薯片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看着两人。
意思很明显,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那它都这样了,祝央自然也不跟它客气,和弟弟一左一右秒秒钟就把那漆黑鬼给包抄了。
漆黑鬼便嘤嘤嘤的开始哭,只是这哭声,与其说是害怕,倒像是可惜的成分更多。
一张因为全脸漆黑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痛不欲生的盯着眼前的炒饭小菜零食。
一副你我近在咫尺,我却没办法将你带到胃里,是我没用我无能的架势。
祝央被它哭得脑仁疼,这真是她见过最奇葩的一只鬼了,别的鬼就算没太强攻击性那些,总有知己的执念或者解脱的渴望。
就是水鬼一开始还想过拉她下水做垫背呢,可这货——
就跟个小耗子似的,成天就是盯着吃喝享乐,一只鬼活得,物欲渴望比人都迫切得多。
那教导主任和宿管他们贪心不足,好歹也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这家伙就不是一回事了。
端看从他们来那天打照面开始,就没干过正经鬼改干的事。
祝央一巴掌削它脑袋上:“哭个屁,饿不死你,天天偷厨房没吃饱是吧?吃啥啥不够的饭桶。”
刚上来的时候赵数他们还说每天晚上的剩菜第二天一早会少一些,最开始还以为有学生饿了自己下来吃夜宵。
可一想又不对,这两天学生夜宵都是他们在做,吃饱喝足回寝室都十点过后了,吃那么饱哪儿会半夜被饿醒?
漆黑鬼也不反驳:“那等我吃的时候都凉了,哪儿有刚热乎的时候好吃?我本来就是饿死的嘛,吃多少都不会觉得饱。”
祝央没见过二百五得这么坦荡的鬼,一时间居然觉得和这家伙认真掰扯,自己是不是太无聊了?
祝未辛见过的鬼少,前两会跟这漆黑鬼大交道的时候,都是着急上火的忙别的事。
这次细细打量,才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他突然兴奋的跟他姐道:“姐你看它像不像小黑?”
“一开始就看到一团黑漆漆的,我还以为是被烧死的死鬼,居然不是,你看它皮肤都是黑的,要剃个光头,妥妥的就是大家的童年阴影小黑同学。”
说完还惨无人道的把人家脑袋掰过去给祝央看:“姐你看,这黑皮,黑得多有质感?”
“不是黑人那种,像是玉被水墨浸了一样,别说还挺好看的。”
漆黑鬼看了看祝未辛,刚还怂成狗,这会儿听帅气小哥哥一夸,立马就荡漾了。
黑黢黢的脸上竟然隐约能看见两摸红晕。
祝央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老了,果然同龄人貌似更能沟通一样。
不过她卖起弟弟来也利落:“行吧,不就是吃的吗?只要你老实配合,管饱不好说,但要吃什么只要他们能做出来的,你尽管点。吃饭的时候还可以搭配帅哥的脸下饭,怎么样?不亏吧?”
漆黑鬼看了眼香气扑鼻的炒饭,各种诱人的零食,还有祝未辛的脸。
狠狠地点了点头:“中!”
结果都已经忙完的刘志和赵数又被一个电话下来,点了十几个菜。
人还特别备注了,不用盘子装,用盆!
赵数只怪当时自己最贱多问了一句:“姐你们不是拿了东西上去吗?难不成请了鬼到房间开美食派对不够啊?”
祝央若无其事道:“对啊,人家鬼还夸你们做饭好吃,火腿饭炒得又香又入味,米饭粒粒劲道,一口没咽下去就想吃第二口,说是想见见你这位大厨呢。”
赵数吓得一个激灵:“不是我不是我,刘哥做的饭,我只帮他洗脚而已,我手是臭的,上来多不雅观?姐你们吃好喝好就成了,不够再点菜啊。”
正在炒菜的刘志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说谁脚臭呢?”
赵数自然又狡辩:“行行行,你不脚臭,你想上去见识一下人鬼大趴是吧?”
刘志也闭嘴了,两人默默的做饭,从来没想过有天会成为鬼的伙头师傅的。
漆黑鬼一边刨着炒饭,一边回答祝央的问题——
“我吧,我是那天晚上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去厨房打算偷点东西吃,可你们也看到学生食堂那边,在你们来之前那东西是人吃的吗?”
“我就晃到了教师餐厅那边,偷了俩面包,吃完了也没被发现。可完犊子的上楼的时候被出门上厕所的于复逮到了,那傻逼就是个告状精狗腿子,踩着同学的背让自己待遇好点。”
“我怕极了,就找地方躲了起来,房间到处的柜子,学校所有黑漆漆的地方我都躲过。”
“不过可能那两天王雪的死让老师们分了心,所有没顾着找我,但我也不敢出来,后来藏杂物室的时候,饿了想出来找东西吃,结果弄塌行架,我整个人被压在下面,流了好多血,手脚都疼,又冷又饿,最后死了。”
漆黑鬼说到这里有些低落,可想而知她是怎么在不敢开灯黑漆漆的地方东躲西藏好几天,然后凄凉死在无人的角落。
她死后之所以变得漆黑,钻进夜色就看不见,估计也是因为死前在黑暗中东躲西藏的原因。
而漆黑鬼说的王雪就是食用堕胎药大出血,死在医务室那个暗间里的女生。
漆黑鬼还告诉他们道:“那家伙其实也是为了处境好过点,觉得不管怎么样,好歹活着出这鬼地方,活着长大,长大了就好了。”
“但她没能长大。”
这里祝央他们刚来的时间段,逻辑也就对上了。
这些老师虽说不把学生当人,但毕竟不好闹出人命,王雪流产失败变成了尸体,老师们忙着掩尸,也就没空地毯式搜寻漆黑鬼。
还得把学生们收拢在尽可能小的活动范围,以防撞破死人的事。
漆黑鬼还道:“后来王雪的鬼魂出现,就把物理老师还有校医在那小暗间里大卸八块了,当时墙上到处都是血丝和肉沫,我都不知道人可以被拆分得这么散的。”
祝央若无其事道:“我见过,还有被破壁机打成肉酱一罐子一罐子倒下水道里去的内,血和肉用桶装起来可以刷一遍墙了,小孩儿没见识别大惊小怪。”
这会儿漆黑鬼正在喝肉沫粥,刘志和赵数知道是招待鬼大爷,绝计不敢偷工减料的,万一人家没吃满意,半夜找他们抱怨怎么办?
所有肉沫放得足足的,几乎是一半粥一半肉沫,黏稠的混在一起,又香暖又开胃。
可听了祝央这么一说,漆黑鬼总觉得自己手里的粥渗人的很。
祝央又问她:“也就是说,除了你和死在医务室那妹子,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是吧?”
漆黑鬼点点头:“对,我想可能是你们到来的那天是关键吧?那天所有人都按部就班,还做着自己的本分,上课的上课上班的上班。”
“唯独我和王雪死了,就被排出在这轮回之外了。”
“每天我俩看着他们无知无觉傻乎乎的也挺累,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王雪比我还倒霉呢,我虽然出了这栋楼只在黑漆漆的地方乱晃,她连医务楼都出不来,我不去找她她就没人能说说话了。”
“哦对了,她昨天跟我说之前来了俩人欺负她,一来就薅秃了她的头发不说,等晚上她想明白可以好好谈谈的时候,又被无视了。”
姐弟俩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从中均能看到互相推卸责任的念头。
基本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至于其他人的死,因为地点不在宿舍楼也不在医务楼,而且当时又属白天,漆黑鬼没法在别的地方的光亮处路面,所有也不知道具体前因后果。
只最后能告诉他们的就是那个浓密头发的女生的死因。
“她也是被齐远烦得不行,那天齐远约她下楼,承诺这是最后一次告白,不管答不答应,以后都不会再开口了。”
“那女生也是傻,以为这次拒绝了可以做个了断呢,结果她一拒绝,就被齐远掐死了,这人都死了,能不是最后一次吗?”
“当时还有个人出来上厕所,齐远忙把人倒过来用头发拖地,哎哟那女孩子多喜欢自己的头发啊,平时扎皮筋都怕起印子,要是活着,自己头发被这么糟蹋,非得跟人拼命。”
当然这个场景在漆黑鬼眼里已经轮回过很多次了。
祝央一直听她顾左右而言他,最后终于笑了笑道:“说了这么多别人的事,你呢?”
“人若枉死,死后变鬼第一件事肯定得化解自己怨气,这就跟饿了要吃饭一样,是本能。你第一件事做的什么?”
漆黑鬼扒饭的动作一顿,先前一直看着又馋又蠢没啥攻击性的人,突然从深处爆发出一阵森冷的戾气,她慢慢偏过头,看着祝央,给人的感觉明显很不开心。
接着就看到祝央扔了件东西在她脸上。
漆黑鬼取下来,一看是条漂亮的连衣裙,接着又是好几支口红唇釉眼影一股脑砸下来。
祝央道:“说了都是你的。”
祝未辛有点不理解他姐的脑回路,这档子事是一条裙子和几套化妆品就能收买的?
他要是满心仇恨,被别人追问不想说的事,给什么好东西都会发火吧?
果然漆黑鬼手里的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一手抓下裙子,一手摞过口红,抬头气势汹汹的看着他姐。
正当祝未辛防备着这鬼突然袭击的时候,就见这家伙气势一变。
谄媚道:“这几只颜色我不喜欢,能换换不?”
好吧,祝未辛承认不是这鬼脑回路他无法理解,是女孩子某些方面他都无法理解。
祝央大方道:“都说了,要你配合全是你的,你是不理解全部这个词的意义是不是?”
漆黑鬼顿时心花怒放,连笔代划的说起了自己的杀人经过——
“我吧要是有那能耐,肯定是想把这儿的老师还有老师的狗腿子全灭了,可变成鬼也得遵守基本法不是?”
“我就是因为生前躲来躲去这个破毛病,变鬼也只能在黑漆漆的地方才能把本事发挥出来。”
“于复那个狗日的,要不是他告状我也不至于东躲西藏最后被砸死,那天老师晚自习,老师让他去器材室找点东西,正好器材室够黑,开关又不在门口,在门背后这边。”
“傻逼设计要了他狗命,我等他刚摸到开关,提着板凳就给他手指削过去,当时就把他手指给砸断了两根哈哈哈哈,他倒在地上惨叫,我就给他绑起来,像我死前那样,敲断他的四肢和背,给他脸上刻了字,让他活活疼死的。我让他告状,让他做那群变态的哈巴狗,让他踩着同学耀武扬威。”
祝央他们见漆黑鬼越笑越癫狂得意,一巴掌给她削过去:“小声点,大晚上的注意素质。”
“哦!”漆黑鬼回到现实,倒也是没心没肺,不开心的事说甩一边就绝不多想。
这会儿吃满足了,搂着祝央送她的漂亮裙子和零食化妆品乐了起来。
然后跟他们商量道:“晚上我可以睡这里吗?”
“不可以!”祝未辛想都没想拒绝:“房间多的是,自己找去。”
漆黑鬼扭捏道:“可其他房间都不如这里嘛,又干净又香,屋子又大,放心,我不睡床上,睡床底就可以了。”
要刘志他们在这儿,绝对会震惊这姐们儿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么骚的要求。
床底下睡一只鬼,这是想吓死人呢还是吓死人呢?
可不管祝央他们怎么拒绝,反正漆黑鬼已经决定了,像衣柜床底这些黑漆漆有影子的地方,根本别想拦住她,就是撵出去了她也能偷偷摸摸溜回来。
祝央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才得了好东西,巴不得随时随地不错眼的看着?跟个小孩儿一样。
问完漆黑鬼过后,没过多久上自习的学生回来了,闹哄哄的在一楼吃过夜宵才各自回房睡觉。
因为老师已经管束不了他们了,整栋宿舍楼倒是说话的窜门的,热闹到了十二点熄灯才消停,就跟普通的高校一样。
此时万籁俱寂,祝央他们也早已洗漱好上床玩了一会儿手机正打算睡觉。
祝央完手机刷剧的时候那漆黑鬼还非要凑过来看呢,说是自己好久没看到偶像剧了。
后来干脆祝央和弟弟换了装备,他拿手机玩游戏,平板给她看电视,看到十二点漆黑鬼还意犹未尽。
不过祝央关了电,她也就只好缩床底也休息了。
正要睡着,突然三人听到外面传来一下一下的脚步声。
不对,虽然声音是由远及近,可脚步声的频率又不是这样,就好像拍皮球似的。
然后那声音很快感觉已经来到了祝央他们门口。
祝央不悦的啧了一声,还没说话,就听到漆黑鬼瑟瑟发抖的声音:“姐,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进来了?好可怕——”
祝央被她噎得不轻,只觉得跟这二百五鬼说什么都是白搭,最后只道:“就算进来也是先找我们,你躲床底怕个屁。”
漆黑鬼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对哦,我藏床底呢,一般人也不会特地往下找,我怕什——”
话没说完,别过脸就看到床边出现一张倒过来的脸,那眼睛直接对着她,死不瞑目。
漆黑鬼鼻腔抽了好几下,最终全力释放出一声尖叫。
“啊——————”
祝央忙打开床头灯,睁眼就看见一头着地倒立着的女鬼和床底下的漆黑鬼四目相对,漆黑鬼被吓了个半死。
祝央被她叫得脑壳痛,抬手就是一个枕头跟她扔过去,又推了一把倒立鬼——
“大半夜吼个锤子!俩都是鬼,都不是啥好看德行,还兴互相嫌弃的?”
说着直接把漆黑鬼从床底拖出来,推到镜子前:“得得得,你快瞅瞅镜子里你什么德行?那家伙要不是体位不方便,黑黢黢的谁看得见你?你这么尖叫是在给人家难堪吗?”
“嘲讽人家倒立的站姿吗?一个底盘当鬼你就是这么得罪人的?尴不尴尬?”
漆黑鬼被数落得满头包,委委屈屈的坐一旁的小凳子上。
这会儿祝未辛也起来了,他推了推那个倒立鬼,跟他姐道:“她立不起来呢,推倒也会跟不倒翁似的还原,总之整个人倒了个个了。”
倒立鬼,也就是那头发浓密的女生满脸扭曲道:“那杂种,那杂种,敢拿我头发拖地,拖地啊——”
叫啸声才出来一半,祝央一只脚往地上一跺,给她震了回去。
倒立鬼噎了半响,委委屈屈道:“我以后都得用头走路了,我的头发呜呜呜~,不知道会不会被磨秃。”
“应该不会,王雪头天被他们薅秃了头顶,第二天不也还是长回来了吗?”漆黑鬼安慰道——
“所以你来这里干嘛?看把我吓的。”
倒立鬼不满道:“我听到你们这儿的动静了,你可会享受是吧?大吃大喝一顿还有漂亮裙子拿,化妆品都有,我也要。”
漆黑鬼忙把桌上的化妆品往自个儿怀里一揽:“凭,凭什么啊?我应得的,我拿了好多消息换呢。”
倒立鬼忙跳过来抢,她虽然立不过来,但弹跳能力特别好,一下就从地上跳凳子上,然后跳桌上,翻着手臂和漆黑鬼划拉——
“我刚才是忙着报仇,不然这好事能让你一个人包圆了?松手,我看到一条缎带,你把发饰给我好不好,你又用不上。”
两只鬼为了衣服首饰化妆品打了半天,最后被祝央连东西带鬼全部扔了出去。
才扔出去没多久,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
祝央他们只得认命的起来,刚还和漆黑鬼抢得欢的倒立鬼这会儿发出一声冷笑。
可奇怪的是,二楼这么大的动静,三楼女生们就跟没听见似的。
刚才漆黑鬼那声尖叫她们没反应,还可以用某种规则解释,但现在尖叫的可是同样忘了自己死的学生。
祝央他们先下了楼,来到二楼男生宿舍这边,就看到不少人围在公厕那边。
拨开人群,看到的是那个杀死倒立鬼的男生被拖把整个捅穿的情形。
那拖把杆子最上端从他嘴巴里伸出来,现实中真不可能人能做到的事。
这死法太过惨烈,把男生们吓得又是菊紧又是想吐。
赵数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心肝,见着祝未辛,悄悄跟他道:“我昨晚还怕他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就现世报,这么说当时他手里拿的拖把就是杀得人吧?”
说着有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你说他昨晚看了我这么久,我会不会——”
祝未辛笑了笑:“难道他变鬼第一件事不是去找痔疮膏吗?你以为你有多大魅力他对你爱得深沉?”
“去去去!”赵数恶心坏了。
最后祝央把所有人撵回去睡觉,又吩咐刘志和赵数把尸体从厕所窗口扔楼下草丛里去。
两人听了这要求都是一懵:“就,就这样?好歹也搬到地窖去或者埋了吧?”
祝央看着他们笑:“你们要乐意我有什么意见?我就是觉得方便而已。”
两人当然不乐意,事实上光是碰尸体他们都觉得渗得慌。又想到这家伙好歹是杀了人被冤魂索的命。
得,死者为大什么的也别在意了,于是两人哼哧哼哧的把尸体连着拖把都没取,直接把这串烤青蛙从窗户扔了下去。
这死法,可见倒立鬼对曾经被当成拖把用心爱的头发拖地得有多怨念,也让这男生和拖把相亲相爱去。
第二天一早,因为昨晚死了人,大伙儿吃早饭的时候气氛便有些凝重。
刘志他们也简单的熬了一大锅瘦肉粥,炒了些榨菜,简单蒸了点馒头红薯对付,都没那份心思。
等大家伙儿吃完去教学楼上课,却发现医务楼那边从二楼医务室窗台吊下来一个人。
浑身的血眼看着已经死得没法再死了,关键是吊他脖子的东西还不是什么绳子床单被罩之类的,而是他被剖开的肚皮里的肠子。
学生们被吓得惊慌四散,正收拾餐具洗完的赵数他们听到动静跑出来,也是被吓了一跳。
祝央今早倒是没有睡懒觉,听到动静的时候也已经出了门。
这个学校团灭的原因基本已经出来了,无非是谁害死谁,谁先死化作厉鬼便凭着执念干掉活着的人。
就好比先死的漆黑鬼,变鬼后杀了那个告状的男生。接着是王雪,她死于流产大出血,便被尸变后回到医务室杀了导致这一切的物理老师和助纣为虐的校医。
接着是那个纠缠无度的男生和头发浓密的女生,男生告白被拒杀了女生,女生化作冤魂第二天晚上就在同样的地方报了仇。
要讲因果,这个学校里的所有人,都有着自己那条线的牵扯。
现在已经确定了七个人,漆黑鬼和告状男,拖把男和倒立鬼,流产女和物理老师以及校医,这些人死因及变鬼的来龙去脉。
还是那句话,这个剧本并不难,只是因为人数众多,而且脉络混乱,又被狗比游戏打乱了时间线。
然后玩家一旦进入游戏,深处其中也会带来一定的连锁反应,所有不好将一条条线理出水面而已。
祝央他们已经抓住了脉络,顺藤摸瓜现在也仅仅是时间问题。
她想了想,如果按照原来的时间线,一个女生的失踪,一个女生的流产死亡,三个学生和两个教职员先后离奇而死。
掌控一切的以教导主任为首的老师群体,肯定不会第一时间往灵异方面想。
更多的猜测是有学生痛下毒手,这么多条人命是谁都得惊慌。
这些老师的处理方法又一惯粗糙暴力,发觉不对劲肯定会虐打学生要求他们招供。
祝央敢肯定这几乎是必经走向。
但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导致师生团灭的?或者说谁有那么大的怨气一下子灭这么多人?
看来是狗比游戏看她每一次肆无忌惮的扰乱剧情和套路,想用这个方法绊她一脚。
想想吧,她要是从进游戏开始,什么都不做,随之时间的推移,真相自然会送到自己面前。
可她不到两天就占领了学校,让事情脱轨,现在想顺着摸到原来的走向,反倒要费事了。
祝央挑了挑眉,没表现任何后悔的意思。
只是把许薇从学生群里叫了出来,告诉她:“从现在开始你别和学生们一起行动了,要是看到他们异常的集体往哪边走,千万别跟过去。”
许薇还没猜透这什么原因,不过也知道现在集体活动已经没有意义了,便点了点头,和刘志他们一起去了。
祝央带着弟弟直接找了教导主任。
昨天他们离开的时候,校医疯狂逃走,教导主任拿着那包钱还在来来回回重复要出校的动作。
这会儿他们去那里守着,已经没有教导主任的踪迹了。
祝央笑了笑:“看来这轮回也不是一直这么下去,该轮到下个剧情的时候,所有演员还是得归位。”
于是两姐弟便找了所有教导主任可能出现的地方。
教师办公室,教务处,她的寝室,人没找到,倒是在寝室里发现了那包钱。
祝央让她弟弟把钱收回来,半点没犹豫的重新兑换回积分收了回来。
这会儿学校大乱,老师们也从一早没看到踪影。
祝央没理会乱跑的学生,继续找教导主任,终于在所谓的紧闭室里有了收获。
他们看到教导主任的时候,对方还穿着那身整洁利落的职业装,但这时候衣服却因为挣扎凌乱不堪,头发也是蓬乱。
整个人坐在电击椅上,表情扭曲,这个用电击椅折磨过无数学生,坚信能通过这个治疗他们的懒惰,不自律,网瘾,叛逆的老师,估计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机器上吧?
祝央他们走进看了看,电击器的档数开到了最大,看来不管是谁干的,当时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留余地的。
随意踢了踢教导主任的尸体,尸体应声倒下,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祝央也不意外,直接出了紧闭室又上了楼,方向就是教室那边。
今天没有太阳,乌云密布,天色本就暗沉,但现在好像更暗了几分。
明明是下午一两点的大白天,外面却犹如傍晚。
祝央打开教室门,教室里的窗帘拉过来了,更让这个房间变得黑暗不清。
此时一道闪电劈下,从走廊这面照过的强光才让祝央他们发现了教室里现在的状况。
只见从天花板上伸下来几十根绳索,这个教室本就是改造的,格局自然与普通教室不同。
天花板上的节能灯横竖镶嵌在上面,正好约60公分一个,整个教室几个灯。
而现在吊下来的绳索,正式那每一个灯的灯线。
它们打成一圈死结,绞刑索一般垂下来,每一根绳索上正好吊着一个学生。
密密麻麻,间距整齐的排成组列,祝央的视角正好和他们的小腿齐平。
屋内没有风,但某些尸体扔难免因为绳索的原因略微的摆动,或者转身。
饶是祝未辛这个傻大胆也被这场景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密密麻麻的人数,连一般的邪教也做不到这么震撼的效果吧?
而在此时,他却听到他姐轻笑一声:“果然不愧是极端强迫症,连这种事都这么讲究。”
“不过好像有几个一只在转,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你要不是试着理一理天花板里面的线头?不然所有人没朝着一面,你这种强迫症不得被逼死啊。”
她话一说完,就从暗处出现一个人,赫然是刚刚在禁闭室看到了尸体的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现在的表情,已经没有了拿了钱奔向新生活的美好憧憬了,反而是憎恨的死死盯着祝央——
“你毁了我的纪律,也毁了我的原则。”
祝央嗤笑:“我也没按着头让你收钱呐?怎么?现在知道自己出不去,金钱对你来说无异于粪土,所有把那段经历视作污点了?”
“没事没事,想开点,你再想想昨天你一个人傻乎乎的重复了好几十遍出校门的动作,是不是就觉得收受贿赂之类的羞耻根本不值一提?”
“哈哈!说到底蠢比贪更让人不能接受对吧?”
教导主任脸色铁青,但随即有咧出一抹冷笑:“说实话有机会教导你这样的学生我还挺开心的。”
“毕竟应声虫哪里都是,教起来毫无成就感,反倒是个人意识强烈的更有挑战。”
“所有让老师来纠正你吧!”
她说得含糊不清,祝央却是明白的,以游戏安排的身份死在这里,不就真正变成这里的学生了吗?然后忘记游戏相关的一切,忘记自己是个玩家,和学生们一起重复这一次次的轮回。
就像水鬼和鬼新娘一样,如果没有新玩家的到来,触发各种冲击性线索,他们就会把自己也当做这里的学生,一次次受尽非人折磨。
祝央道:“虽说给你钱的念头一开始就是逗你玩的,不过我当时说的话可做不得假,靠着统治一帮小孩汲取权利的满足欲,你确实怎么都拿不上台面。”
“既然做人都上不了台面,为什么你会觉得变鬼后就所向无敌了呢?”
“呵!话又说回来,你那低级的矫正——暂且就称之为矫正好了。如果真的这么有用,学生们已经毫无疑问成了你搓圆捏扁的道具——”
祝央声音拉长,表情和语调里是显而易见的轻蔑讽刺,就如同看一个废物沾沾自喜。
“这么能耐伟大的你,又为什么会被学生抓住机会反噬,鼻涕眼泪满脸,失禁一地,一个人凄惨的死在电击台上?”
“我相信那滋味并不好受吧?”
教导主任呼吸都在发抖,仿佛祝央提到的是她最为不能接受的失败:“你怎么知道?”
祝央翻了个白眼:“因为连续死亡人心惶惶,又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或者还想着屈打成招琢磨别的什么目的,总之不论什么理由,吃苦头的不永远是学生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电击室里?难不成不是在惩罚学生,而是你偶尔也会上去自嗨一两下?”
接着祝央毫无畏惧不适的走进教室,看了看周围这一圈上吊学生的尸体。
虽然这教导主任强迫癌晚期,但有一个的尸体却格外不同。
其他人的表情都是一副恍惚,仿佛截下来就可以放在灵堂做照片。
而唯独有个女生,就是之前许薇打听过,因为一开始是个刺头,被杀鸡儆猴重重修理过,变得胆小畏缩的那个。
她的表情却是一脸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骇人之物。
祝央指着那个女生道:“就是她吧,看来她送了你一段美妙的体验,所有你杀死所有学生的时候,也就对她格外招待。”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只有教导主任有权利发动所有教职工控制不安定因素,比如我,现在明白了。”
只有站在这个学校规则顶点的人,才有能力一口气杀死这么多学生。
那女生成功完成反杀,本来可以逃出生天,但可惜了,教导主任的控制欲和执念操控了所有剩下的同学上吊。
她的执念确实相比另外几个鬼,攻击性和规模性都大得多。
她是即便做鬼也要牢牢的把学生控制在手里吧?
教导主任沉默的看了祝央半晌,没有回答她的话,倒是突然冷冷一笑,没理会祝央的讽刺,却突然眼睛翻白,瞳孔无影无踪。
整个教室的气氛一遍,笼罩了一层不详之感,祝央有所感觉,却暂时没发现自身异常。
但下一秒她就看到祝未辛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在她没任何吩咐的情况下,踩着凳子,站到了一张课桌上。
那课桌的上面,赫然就是一根下端打成圆环的绞刑结。
祝未辛身高可观,直接一捞就把绳结捞了过来,正准备往脖子上套,脚下的桌子就被一脚踹出了老远。
祝未辛也因为失重跌倒在地,额头磕地上生疼,这也让他恢复了意识。
他抬头,茫然道:“姐,你踹我干嘛?刚才不还让我试一条围巾吗?我脖子才伸过来呢。”
是了,这低级新手场,就算是boss鬼怪,能力又能强到哪儿去?
如果暗示学生上吊自杀,基于求生本能肯定是有人反抗最终挣脱催眠的。
但要是换个温和的手法,比如试戴一条围巾,项链,奖牌——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的祝央在意的,她踹醒了毫无经验的蠢弟弟。
回头看向因她毫不受影响而显得吃惊的教导主任,咧出了一个满带杀意的狞笑——
“你敢,害我弟弟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