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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进厨房后,堂屋里便没人说话,玩家们被这家伙作为搞得横竖不自在。
祝央也不耐烦理会他们,慢条斯理的吃红薯,主人家的两个小孩儿虽然还是那副沉默不语,但明显对一会儿的鸡颇有期待,也把吃饭的速度放得极缓。
别说,祝央刚才嫌弃餐桌上没几样吃的,但这红薯还真的挺甜。
要说祝央,别看现在被宠得娇气又矫情,实际上她的出身并不高。
祝家是他们当地有名的暴发户,祝央还小的时候家里没有发家,父母在外做生意,她和爷奶一起住农村。
七岁之前还领着她弟弟祝未辛以及村里的一帮挂鼻涕小孩儿跟鹅打架呢,正宗的黄泥腿子一个。
所以别看她一副矫情千金大小姐的样子,实际上骨子里很有一股悍野顽强的生命力的,这点姐弟俩都像他们爹。
后来家里一夜暴发,姐弟俩被接进城过上了千金小姐少爷的大好日子,祝家爹妈因为常年忙于生意让子女变留守儿童,加上自己年轻时吃的苦便越发不忍心女儿儿子受委屈,所以物质上是可劲的填补。
这么多年下来,奢靡富足的生活足以让人改头换面,但祝央对于农村的种种,还是并不陌生的。
女主人现实烧了一锅水,麻利的端着大盆菜刀厚木头案板来到院子,麻利的将鸡烫毛理干净,又将就院子里的柴禾点燃烤鸡皮去绒毛。
又才开膛破肚将鸡杂内脏取出来,然后将水一泼拿上东西又回到厨房。
刚才那诅咒人的老太婆已经走了,这会儿院子里弥漫着热水烫过鸡毛后有些腥臜之气。
几个玩家始终惦记着这鸡的来历,闻着这味儿越发不舒服了。
祝央也不喜欢这味儿,不过她一心惦记着鸡,这种开阔的小院没一会儿味道就散了,也没多在意。
农村的大锅土灶烧东西很快,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来了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祝央又听到俩孩子狠狠咽了咽口水,她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递给他们。
这是她从背包里发现的,女孩子总是会随身带些零食。
自从小明那鸡蛋给了她莫大好处之后,祝央就对类似的小孩儿感官不错,倒也不是奔着同样的好处,毕竟那种便宜可遇不可求。
俩孩子看了看巧克力,又看了看祝央,没敢接。
这时他们妈妈端着一个大盆从厨房出来,见状沉默了一下,将一大盆鸡放桌上,随后才冲两个孩子点点头,俩小孩儿这才敢伸手接过巧克力,又细细的说了声谢谢。
祝央浑不在意,她的注意力已经全在鸡上面了。
整只大公鸡被剁碎了红烧的,调料用了方便简单的火锅底料,再佐些姜蒜,混着土豆做的红烧鸡。
满满一大盆,香气扑鼻,鸡肉被烧的软烂,新鲜的嫩土豆吸足了鸡汁的高鲜和火锅底料的香辣,让人一下筷子就吃着停不下来。
掏出来的鸡杂被洗净剁碎,鸡胗鸡肠鸡心全切成薄薄的片,用农家老坛的泡椒泡姜爆炒,香得呛鼻,极其入味。
菜一上桌,祝央就招呼屋主三人吃了起来,祝央本人还好,两个孩子估计是很久没见到荤腥了,吃得很是香甜。
另外几个玩家见到他们四人这若无其事的凶残吃相,既备受香味折磨,又实在不敢下嘴,一顿饭下来被折磨得慌。
吃完饭祝央便表示比起分配的那家,她更喜欢这边,要求跟在这里住的两个女孩子调换住宿房子。
两个女孩子那是巴不得,她们正觉得这母子三人鬼气沉沉的,又有人无端诅咒,总是不祥之地。
要按照游戏的尿性,这家绝对不太平,有人跟她们换,岂有不同意之理?
但和祝央分到一起的女孩子就不乐意了,顿时尖叫着拒绝。
祝央吃得满足,农村吃杂食放养的土公鸡就是肉香,土豆也比超市里卖的嫩甜香软多了。
要不是餐桌上的凳子是没有椅背的长条凳,她早把腿翘桌上大爷躺了。
听闻那女生拒绝,懒洋洋道:“关我屁事?反正我住在这里,也只能换一个人,另一个你们三个自己商量,这特么又不是绑定组队,嚎个屁啊,管好你自己得了。”
和她同宿的女生一听:“对啊,她要住自己住,反正我不搬,你们俩看谁过来和她交换,另一个还是住这儿,反正补我不过来。”
“凭什么啊?分都分好的,要换一起换,抽签抽到你和她一组呢,这全凭运气,你现在反悔是干什么?”
“抽签结果我认啊,可凭什么她做什么我就得绑在一起?咱抽签只抽的住宿吧?既然她本人不乐意,没道理我全都得迁就啊。”
然后原本住这边的两个女生也起了分歧,本来就只是刚刚认识的,自然谈不上什么共同进退的意气。
见那女生死咬着不肯过来,便都喜欢换出去的是自己,两人内部又争辩了起来。
祝央坐在门口小凳子上边看远方的夕阳美景还有两个小孩儿趴在石墩上写作业。
心里嗤笑,这么点破事就狗咬狗,还好意思对她一脸不加掩饰的猪队友嫌弃。
祝央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啦,不过这种抬抬手指头就能搅浑一团的事她倒也不是不能顺手一干,反正就当吃完饭看热闹消食啰。
等屋主王嫂收拾干净厨房,又把院子里那堆鸡毛脏水处理完,三人也终于吵出了结果。
最后还是重新抽签,决定谁跟祝央一起住这家。
短发女生就是倒了背时霉运,第二次抽签还是她,整个人差点气哭。
要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跟人吵吵呢,凭空得罪人一场,结果还是没变。
这会儿祝央的背包早被她使唤两个男生去搬过来了,她还得自己回去拿背包。
晚上农家没什么娱乐,这里居然电视都没有,自然也谈不上WIFI网络。
祝央晚上躺床上拿出手机发现连流量信号都没有的时候,差点当场用了一张通关符。
可好歹现在富足的身家都是前男友当初拼命攒下来的,正经使用可以,无故浪费总有股内疚感。
好在还可以玩消消乐,也算是聊胜于无。
两个女生再是互相不想搭理,到底得睡一张床上,还是各自做了自我介绍。
女生名叫章欣,这是她第四场正式游戏,另外和她们换了住宿的两个女生。
一个长发波兰卷的叫齐琪,另一个圆脸微胖梨花头叫付圆。
两个男生一个瘦高个儿叫方志远,另一个腿短体格比较扎实的叫袁斌。
几个人也都是经历过三到六场游戏的玩家,不算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已经有一定经验了。
每个人的素质大概要强于汪蓓,跟李立差不多吧。说起来李立最后还坦白他也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参赛次数。
他说自己只有三次,实际上那是他的第六场游戏了,当时他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让游戏调高了难度,所以先发夺人的质问。
后来发现明显是自己想多了,咸鱼嘛,喊六六六就好,别想太多。
玩了一会儿消消乐,祝央睡意也上来了,便把手机扔枕头边闭眼睡去。
短发女生这会儿已经睡着了,两人睡的虽然是一张床,不过各自盖一床被子,床也够大,倒是不至于相互影响。
王嫂他们家有两层楼,一楼是堂屋厨房还有厕所,二楼有三间卧室。
农村一般一大家子住一栋房子里,房子是够大,不过少有空的客房,有客人来便是互相挤挤。
有时候几个人睡一张床这也稀松平常。
王嫂家空出一个房间,正好可以用来招待客人。
祝央他们住的这个房间采光不错,床就安在窗户旁边,窗户很大,一眼看出去就能看见悬挂在夜空的巨大月亮。
山里空气新鲜,夜晚能见度高,还别说,祝央出去度假住的星空夜景总统套房,看出去的景色都不如这里的好。
可惜硬件搭配跟不上。
就着凉爽的山风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祝央突然感觉到床边坐了个人。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章欣起夜回来,后来想又不对,章欣睡床里面,起身下床肯定得跨过去她的,自己居然没感觉到动静。
祝央睁眼仔细一看,坐床边的人影居然是个长发女人,而章欣却是短发。
女人侧对着她,突然开始动了,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梳子,然后开始一下一下梳她那头长发。
仿佛是感觉到了祝央的视线,女人慢慢的转过头,对上祝央的眼睛。
只见女人脸上空白一片,竟然没有任何五官,明明没眼睛,却能让人感觉到她正和你对视,明明没有嘴巴,却能让人感觉出她嘴角的狞笑。
无脸女鬼就这样和祝央在月亮的光辉下整整对视了三秒钟,没等到祝央的尖叫,却听到她面无表情道:“你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无脸女鬼也不是第一次吓人了,再是胆大不露声色的,也是心虚发慌警惕的盯着她,就没有这种看智障一样光棍嫌弃的,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说时迟那时快,祝央猛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女鬼垂在眼前的长发,猛地一拽就给人薅关了大半个脑袋。
“你后脑勺会和你的脸一样干净。”
说完就从床上窜了起来按住女鬼把剩下的头发也给几下拔了。
边拔还边骂:“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当着我的面梳头的碧池怎么死的?”
“大半夜梳你妈的毛啊,头发都掉你爹嘴里了知道不?没眼睛就看不到皮屑在到处飞啊?这尼玛把我恶心的——呸呸!”
无脸女鬼都被打懵了,头皮上又针扎的疼,头被捉住想挣扎居然挣不开。
她没嘴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好险一人一鬼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了章欣,她睁眼看到祝央在按着人揍,还以为那个阴沉沉的女主人大半夜想偷袭她们被捉住了呢。
因这会儿游戏还没有发布具体任务,也不好贸然伤人,便忙去拉祝央。
而无脸女鬼趁着这空隙赶紧抓住机会屁滚尿流的消失了。
章欣这才打开床头的电灯,一见房里已经没了人,房门却是关着的,床上还有一大摊的头发,怎能不明白刚刚祝央揍的根本就不是人?
章欣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没想到这次游戏这么凶残,任务还没发布呢,鬼先出来溜一圈。
可想而知这次的难度了。
但突然之间她又一脸惊诧的盯着祝央——
等等,刚刚这新人直接把鬼给干走了?
章欣抽了抽嘴角:“你,你说你这是第二场正式游戏来着?”
祝央正膈应床上这一大片头发,抖了抖被子将发丝掸地上,闻言头都没回:“对啊!”
章欣又道:“可你刚刚差点把鬼打死。”
虽然这事喜闻乐见,但尼玛第二场的新人啊,第二场就有这么高的素质跟鬼硬刚?
他们到现在见了鬼也只有智取逃命的份呢,看着就是个不清数状况的做作碧池。
谁知道以为是个青铜,实际是个王者?
章欣这会儿只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不过这家伙的外表行为确实太有欺骗性了,同时又觉得自己下午还在抱怨这场游戏倒霉,现在怕是弄错了,连抽两次签都和这么强的玩家绑定,这哪是倒霉?这是锦鲤啊。
顿时对人态度热情了很多,见祝央嫌弃那些头发,还替她拍干净被子,又下床去墙角拿了笤帚把头发扫了出去。
做完一切,两人才又重新睡下。
只是后半夜隐隐的听到门外有人发出可惜心痛的抽泣声,祝央被吵得半梦半醒,恼火的往床头柜上一拍。
外面哭声戛然而止!
第二天醒来,下楼就看见两个孩子背着书包准备去上学。
据说这里的乡办小学离村子足有七八里路,每天上下学要走快两个小时,所以天刚擦亮就得出门。
王嫂给两个孩子一人包了两个玉米饼子,还有一小袋咸菜,这就是他们的午餐了。
这家人的生活水平让祝央有些怀疑这个时代是不是跟现实同步。
她招过两个孩子,一人给了五块钱,她从背包里找到个钱包居然里面有不少小额现金。
“给,中午在学校食堂或者商店买吃的。”
两个孩子哪儿得过这么多零花钱?见状有点慌张,祝央也不给他们拒绝,便自顾自塞了钱进他们口袋。
“不白给你们,放了学在路上给我摘桑葚回来,我要吃。”
但这钱依旧太多,平时村里的小孩儿被大人使唤着打猪草掰玉米棒子,干一天给一块钱零用已经让人喜笑颜开了。
不过祝央却不待他们拒绝,把两人撵出了大门。
这还真不算贵,不但是祝央这种生活奢侈的人,换个城里来的普通人都不会觉得贵。
你当超市里的桑葚卖多少钱?百来克的一小盒就是十几块,那还是品相一般的。
祝央昨天来的路上就看到路边田边不少桑葚树,上面挂着乌溜溜的桑葚,那玩意儿好吃,是祝央最喜欢的水果之一。
王姐出门看到这幕,到底没说什么,她两个孩子已经多久没得过零花钱,吃过零食了?两毛钱的冰袋都舍不得买。
她嘴上没反应,倒是招待起祝央愈发尽心,农村没有热水器,院子里倒是有自来水和洗衣槽,王姐便给她们烧了一盆热水端过去兑着用。
等祝央她们洗漱完,另外四人也过来吃早餐了,一上桌居然发现早餐比昨天的晚餐尽心多了。
熬得香黏好克化的玉米粥,米汤粘稠香浓,比任何乱七八糟的饮品都开胃,玉米是新出的嫩玉米,又甜又嫩,一碗接一碗吃着让人停不下来。
佐粥菜是昨天吃剩的鸡杂,还有新炒的一个青菜,几个玩家不敢动鸡杂,倒是祝央吃得大呼满足。
“市面上的嫩玉米煮粥里很少这么甜的,还是乡下好。”
什么菜都是它原本的味道,祝央记得小时候吃爷奶种的白菜茄子,随便一炒就香甜下饭,哪儿像现在?全硬邦邦的个头死大,但吃不出那菜味了。
吃完饭王嫂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几个玩家坐院子里商量这破游戏还不发布任务的事。
每个玩家不管立场如何,关系如何,骂游戏这一点上倒是全体一致的。
还没骂两句,任务就出现在脑海里,内容看着也简单,就是在这座山村里渡过10天,十天之后还活着便可通关游戏。
其他几人纷纷开始抱怨游戏难度,这语焉不详的任务虽然看着简单,可想当然这十天不会好过。
不过几人都是小有经验的玩家,互相安慰道:“一般这种副本,只要搞清楚忌讳基本问题就不大,可能还有些山间传说或者哪家邪门死了人的。”
“像这种尽量避开应该就不会被鬼怪盯上,咱们尽量低调,说是写生的就别管其他的事,最好随时做什么事都两人一组别分开,即便有危险也相互有个照应。”
这话说完,那个叫齐琪的卷头发女生就嗤笑一声道:“不分开?我们俩倒是无所谓,就是有些人耐得住吗?要是大半夜的害怕找你们男生要安慰,所以话别说得这么死嘛。”
这是毫不客气的嘲讽两个男生看着美女眼睛就发飘还有打定某个碧池见识到游戏厉害会搞幺蛾子了。
章欣听了这话,心都提起来了,要是昨天她估计还会对这话附和,可晚上那事过后,她这会儿都替齐琪感到心惊胆战。
果然祝央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对啊,话说这么满干嘛?整整十天呢,这中间死了人不自然组合就散了吗?”
“你——”齐琪大怒。
在这破游戏里生存本来就是一个不好命没了的处境,谁听得了个‘死’字?
齐琪想和这碧池撕,被其他几人拦了下来。
接着祝央就站了起来,开口道:“成,现在任务也下来了,挤在这儿也没意义,我出去玩了,午饭见吧。”
玩,玩?
几个玩家确定自己没听错?这碧池真当自己是来度假了?
齐琪和付圆真的被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碧池给激得没了脾气,却见两个男生见祝央出门屁颠屁颠的就跟了出去。
正要和章欣一起撇嘴嘲讽,就看到这家伙也起身跟了出去。
到头来就跟她俩反倒被排挤了一样,两人咬牙,直等真正危险来了这些男生还有那根墙头草会不会还这么热情。
出了院子走不远就能看到整个山里村庄日出而作的景象,祝央叼了根草在嘴里,后头跟了三个人,一副村霸过境的架势。
不过她还真没不是白出来的,王嫂家没什么好吃的,偏远山村吃顿肉很麻烦,所以基本靠家养。
可王嫂家一只家禽也没有,祝央为了未来十天之计,只得自己想想办法。
她路过一个院子,里面传来不少鸡鸭叫声,想都没想就敲响了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妇人,一脸横肉面相有点刻薄,她手里还拿着竹片,脸上还有未消的怒意,见祝央几个陌生人,粗声粗气道:“干嘛?”
祝央也不理会她态度:“鸡鸭卖不?”
妇女一听这话脸上立马就堆起了笑:“卖,卖!正打算明儿赶集让他爹挑镇上卖呢。”
“你们来得赶巧,晚一天就没了,你们城里人就好这口咱知道,放心吧,保证吃杂粮虫子放养的土鸡。”
祝央点点头,然后几人被迎进了院子,院子里因为养了不少家禽有股不好闻的禽粪味。
不过这不是重点,几人进来后发现院子里还有两个孩子,一个看着十五六的女孩儿,还有一个邋里邋遢的十二三岁的男孩儿。
女孩儿正在抽着鼻子哭,那男孩儿还时不时的捣她一下,显然刚才妇女就是在收拾人。
妇女从堂屋拿了把称出来,脸上堆笑道:“放心,都是准成,乡里人不会作假,你们要多少?”
又瞪了女孩儿一眼,凶道:“还不去给客人倒水?哭哭就知道哭,村里哪个女娃有你这么好的命?白养你这些年,个白眼儿狼。”
女孩儿委委屈屈的进了门,妇女便跟祝央他们商量卖鸡鸭的事。
祝央道:“五只鸡两只鸭,鸡蛋有吧?来三十个,还有别的肉吗?”
农村鸡鸭好吃,可也不可能让她顿顿吃这些啊。
妇女连忙点头:“有有!前天村里有人杀猪,就是田对门那家,你们过去买就行了,家里还有些小孩儿打的黄鳝泥鳅螃蟹,你们要吗?”
祝央自然是包圆了,这时那女孩儿给几人倒水出来,妇女便忙着给东西上称。
按照镇上的价给,一口气买这么多东西也花了小几百块,祝央也不在乎,痛快的给了钱。
尤其那些野生的泥鳅鳝鱼螃蟹,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呢,祝央觉得便宜。
一行人出了这家门,几人便问祝央哪儿来这么多钱?
这次的副本因为在与世隔绝又几乎自给自足的山村里,游戏压根没给多少钱。
每个玩家在进游戏的那一刻,所得到的基本装备相差不多,他们每人只从随身的包里搜出不到两百块钱,祝央自然也不会更多。
谁料祝央若无其事道:“积分换的。”
另外三人一听,被这答案震得差点没跌倒。
这游戏有个坑爹的地方就是兑换窗口只有进游戏之前才会开发,而且还会根据实际情况有着种种限制,就好比祝央没办法在这种新手场继续强化自己一样。
但有一个兑换窗口确实不论何时何地,不分现实游戏,永远开放着的,那就是积分兑换钱币。
你在哪儿兑换的资金就能怼出来当时使用。
可除非是那种不提供必要生存物质和条件的类型副本,不然哪个笨蛋会拿宝贵的积分兑换金钱进行不必要的消费?
哪怕一积分就能兑换一万,足够在这偏远的穷村庄吃好喝好,可这必要吗?
对于新人来说哪怕一点积分也是宝贵的,甚至保命的存在。
两个男生总算见识了什么叫胸大无脑的极致,可章欣倒是没那么快下结论了。
祝央也不理会他们看傻子似的看自己的目光,挥手让两男的把这么多鸡鸭肉蛋还有两大篓的鳝鱼螃蟹给送了回去,又和章欣一起准备去买猪肉。
在卖猪肉那家的路上,两人看到一颗巨大的榕树,榕树下修了一个石佛龛,周围有不少还未燃尽的香火蜡烛,看来是天天有人祭拜的。
佛龛里面的佛像被一块红布搭上,看不出真容——其实要给祝央看她也看不懂。
只不过那形状的轮廓有点奇怪,无端的让人不舒服。
章欣作为颇有经验的玩家,忙拉着祝央:“快走,这玩意儿怕是不好。”
等走出了榕树边上,才对祝央道:“在这游戏,还真的得相信自个儿的直觉,觉得不异常的东西,那肯定正常不了。”
祝央点点头:“也是!”
然后就转身回到榕树下那佛龛前,一把掀开了被供奉石像的红布。
露出来的石像却不是常见的任何一种菩萨,而是一个狰狞怪异,让人见之悚然的邪门石像。
石像也如同别的菩萨一样盘腿打坐,只是别的菩萨要么神色悲悯,要么怒意凛然,这玩意儿却一脸邪悚的狞笑。
脑袋上本该是佛螺髻发的突起,在它这儿确实一只又一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睛,真是密恐患者要死系列。
祝央还对这玩意儿颇为嫌弃,一旁的章欣都给她吓死了,忙跑过来低吼道:“你干什么?什么都干招惹。”
祝央把红布扔回那玩儿头上:“不你说的要相信直觉吗?我的直觉就是掀开它。”
又撇撇嘴:“可惜太丑,这玩意儿还有这么多人天天祭拜,这里的人怕不是瞎球了。”
章欣都快被她吓晕了,你妹的明显这么邪门的玩意儿你去招惹不说还要当面辱骂。
正要把人拉走再论,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要死!”
两人回头,就见昨天跑王嫂家诅咒那老太婆咧着嘴露出一口黑烂牙桩笑着看着她们:“嘿嘿嘿!佛头不揭盖,揭盖不留头,你们要死了嘿嘿嘿!”
章欣一听就知道她们踩忌讳上了,在恐怖游戏世界了,真的半点不能小看这种流传出来的话。
正心里发慌,祝央却看到老太婆提着的两条草梗穿起来的鱼,另一只手还拿着香烛纸钱。
她顿时脸上就灿烂了:“太婆,祭拜呢?您拜,您快拜!拜完鱼我可以拿走吧?”
正嘎嘎狞笑的老太婆声音一僵,跟被踩了脖子的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