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45章 45号登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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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浅浅的笑,看起来很不正经。
阮思娴愣了一下,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随即跳下沙发。
“你倒是想得美。”
傅明予慢慢站起来,颇有些无奈的感觉。
“行,欠着呗。”
你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阮思娴转身没理他,拿起空的水杯放到厨房水槽清洗。
傅明予跟在她身后,伴着细微的水流声,问:“不难过了?”
阮思娴使劲擦着杯子,“嗯”了一声。
“那我回去了。”
阮思娴低着头,几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
傅明予没听到,但是走到半路,又掉转头问:“明天下午有空吗?”
“怎么了?”
“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朋友聚一下。”
阮思娴转头望着他,虽然没说话,但眼里明显表露出一种“你跟朋友聚为什么带上我”的询问。
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呢。
傅明予转了转脖子,叹息声拉得很长。
“别人有老婆的带老婆,有女朋友的带女朋友,我不想一个人去。”
说的还挺可怜。
“哦,这样啊。”阮思娴转身继续擦着杯子,眉梢微抬,“你可以不去。”
“……”
傅明予低头看她,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在她嘴角看到了浅笑。
“季度奖金双倍,去不去?”
阮思娴重重放下杯子,“砰”得一下,做出了一副“你以为我会为了钱屈服?”的气势。
短短沉默几秒后。
“明天几点?”
没错,我就是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两点。”傅明予慢慢倒退出厨房,朝她抬了抬下巴,笑道,“我来接你。”-
秋天的雨断断续续,夜里又下了起来,缠绵到早上,雨势连带气温一起降了下来。
阮思娴难得睡得这么不安稳。
临近黎明那会儿她做了个梦,梦境破碎毫无逻辑却又互相牵连,一个个场景像走马灯似的从她面前闪过,并未身临其境,反而像个观影人。
先是看见小时候常常翻的那道墙轰然倒塌,砸碎的却是家里属于董娴的梳妆台。
一转身,又看见董娴拿着调色盘,恍若未闻地坐在窗前画着油画。
阮思娴走近了看,那副油画竟然是长大后的她的模样。
梦境最后的记忆到这里就模糊了,阮思娴睁开眼睛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八点。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没心思沉浸在梦里的情绪,立刻下床洗漱。
今天早上有个安全培训,不出意外应该会进行到中午。然而傅明予说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她本来还想提前起来打扮一下,现在看来是没时间了。
不过紧赶慢赶,她还是在十二点半回了家,给自己留出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一个半小时实在不算充裕,光是洗个头再吹干就花去了半个小时。
化完妆后便只剩堪堪二十分钟,她却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
今天又降温了,天气软件提示注意保暖,但阮思娴来来往往翻了几件大衣,不是觉得这件太艳就是那件太厚,穿着跟个熊似的。
她最后选了两件出来让卞璇和司小珍参考。
[卞璇]:这么郑重要干嘛去?
郑重吗?
好像是有一点。
她就是莫名产生一种今天不能随随便便素面朝天出门的感觉。
[司小珍]:约会?
本来阮思娴已经打上了“不算”两个字,但想了想,又删掉。
[阮思娴]:挣钱。
发完后也不管那两个人发来的一连串问号,阮思娴放下手机,决定还是自己做选择。
从内搭到外套,明明有精致又亮眼的新款,但阮思娴却下意识选了适合秋天的素净颜色,觉得不能让人看出她的精心打扮。
但藏不住的小心机却落在了香水和首饰上。
最后她又在鞋子的选择上犯了难。
鞋柜在玄关处,阮思娴一眼扫过去,有些纠结。
她是想穿细高跟的,但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场合,需不需要走路。
一时迟疑,门铃便响了。
阮思娴顺手开门,推出去一点,门便被外面的傅明予接手拉开。
视线一点点延展,仿佛一卷画轴被慢慢铺开,看到阮思娴全貌时,傅明予眼神定了定,眸光渐深。
“干嘛呢?”见他不说话,阮思娴朝他勾勾手,“帮我选双鞋子。”
傅明予的目光一寸寸地从她身上挪开,最后利落看向鞋柜,随手指了一双黑色细高跟。
阮思娴看向那双鞋子嘀咕:“你眼光还挺贵。”
一眼看中她最贵的鞋子。
傅明予低声道:“我看上的什么不贵?”?
阮思娴一边穿鞋一边问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
傅明予见她只有最后一道程序,于是退出去一步给她让位置。
阮思娴穿好鞋子拿上包,关门的瞬间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狗男人,别以为我没听见。
扣扣搜搜的,多一份季度奖金看把你心疼的-
一阵风呼啦啦吹过,路边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落下,乌云却被吹散不少,阴沉连日的天空透了一丝光亮出来。
还是华纳庄园顶层那间包厢,祝东把玩着手里的筹码,没忍住打了个哈切。
身旁的女朋友拍了他一下,“昨晚又熬夜了?”
祝东耷拉着眼皮没说话,算是默认。
坐他对面的纪延看了眼手机,“我哥不来了,临时有事儿。”
祝东一下子清醒,摸出手机,“那我叫宴安。”
他们这几个并非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各个都有工作忙,本身闲暇时间就不多,祝东又因着秋冬航线增加的事情来回忙了许久不见休息,其他几个人也不见得多有空,所以今天要是凑不了一桌放松放松,谁都意难平。
纪延听祝东要叫宴安,便问:“他有空吗?”
“他个挂名总监不干实事的有什么忙的?而且最近单着,也不用陪女朋友,叫他来呗,免得傅明予逮着我们赢钱。”
话音刚落,宴安果然秒回消息,马上就来。
祝东安心等傅明予,看了眼表,嘀咕道:“怎么还不来,化妆俩小时吗?”
半个小时后,一辆卡宴才缓缓停靠在华纳庄园门口泊车台。
高架桥上出了个小事故,堵了会儿,比预计时间晚了三十多分钟。
阮思娴下车,看了眼时间,“这么早做什么?”
傅明予:“打牌,会吗?”
那你们还挺无聊的,还以为什么娱乐活动呢。
“这有什么不会的?不就是概率论的问题嘛。”阮思娴说,“只是很久没玩儿了。”
傅明予硬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雀神的骄傲感。
进入大厅后,阮思娴和傅明予并肩随着侍者朝电梯走去。
顶层有一道幽长的壁画长廊,为了凸显意境,只有壁灯照亮,昏暗静谧,脚步踩在地毯上也发不出声音。
郑幼安从侧面包厢出来,一眼瞧见疑似傅明予的背影。
她脚步微顿,还想仔细看看,那两人却转角进入另一条通道。
为什么是疑似呢。
因为她看见旁边那女人转角时露出的侧脸,似乎是阮思娴。
这样一想,她又开始迷茫。
旁边那个男人应该不是傅明予吧?
可是她不至于连这个都看错,也不是随随便便拉个男人都能有傅明予的身形。
那旁边那个女人不是阮思娴?
郑幼安越想越迷茫,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记忆出现错乱。
另一边,侍者推开包厢的门,祝东他们一抬头看见傅明予,正想说两句话,紧接着身旁又出现一个女人,打招呼的话顿时咽下。
祝东和纪延的目光在傅明予和阮思娴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一圈,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来啦?这位是?”
傅明予信步进入,扫视着座位,不咸不淡道:“朋友。”
说完,他回头问:“坐哪儿?”
阮思娴:“随便。”
他指了个正北方的位置,“你先来?”
意思就是直接让她上场了。
阮思娴在这一包厢人目光的打量下有些不自在,低声道:“我手生,先看看吧。”
“好,你坐旁边。”
侍者立刻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傅明予旁边,角度和祝东身旁女朋友的位置一样。
坐下后,祝东说:“介绍一下?”
傅明予手臂搭在阮思娴椅背上,盯着祝东:“阮思娴。”
“哦,阮小姐。”祝东起身伸手,“祝东,傅明予的发小。”
阮思娴被他这突如其来地郑重搞得有些懵,但面上不露,镇定地跟他握手,随后他女朋友也朝阮思娴点点头。
之后纪延自然也起身打了个招呼。
有些事情不用明说,他们自然都懂,没有多问的必要,一个个都泰然自若,给了阮思娴一个轻松的环境。
但这是他们自认为的。
阮思娴怎么可能感受不到那股暗流的气氛。
只是既然决定来了,提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情况。
傅明予看了眼钟表,问道:“还有人呢?”
纪延:“宴安马上就到。”
阮思娴:“……?”
她端端坐着,不动声色地在桌底踢了傅明予一下。
搞事?
“宴安?”傅明予轻咳一声,为了表明自己也不清楚情况,刻意问,“叫他了?”
“我哥临时有事儿,找个备胎。”纪延问,“怎么了?”
“没事儿。”傅明予点头,“无所谓。”
话音落下,又被踢了一脚。
傅明予侧头看她:“想吃点什么?”
阮思娴笑得端庄,却眼露凶光。
咬着牙道:“不用了,谢谢。”
祝东轻笑,“还挺客气。”
被这么一打岔,阮思娴立刻恢复正常表情,心里却已经砍了傅明予一万次。
等宴安的这几分钟,傅明予拿出手机翻了翻,往下一滑,几分钟前有两条来自郑幼安的微信。
[郑幼安]:你在华纳庄园?
[郑幼安]:我好像看到你了。
两人自上次酒吧事件之后,再也没见过面,更没有过私下联络。
郑幼安好奇得不得了,但碍于没有阮思娴的联系方式,不然她怎么也不会主动给傅明予发消息。
傅明予看到这条消息,虽不知道郑幼安什么意思,但也没打算回。
他看手机的时候没避开阮思娴,内容被她瞧得一清二楚。
退出对话框后,他切了个页面,身后却响起一道凉悠悠的声音。
“不回吗?”
“回什么?”傅明予随手把手机递到阮思娴面前,“你来回?”
他的语气好像让帮忙端杯水一样,自然到掺杂了点迷惑性,阮思娴都接过手机了才感觉到不对劲。
我来回算怎么回事?
她把手机丢回去,“自己回。”
傅明予直接把手机反扣到桌上,低声道:“我哪儿敢。”
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落在其他人耳里,都心知肚明地不说话。
几分钟后,门再次被侍者推开。
虽然阮思娴早已有了宴安会来的心理准备,但她没想到一同进来的还有郑幼安。
看清对方的脸,几人皆是一愣。
片刻后,他们之间弥漫出一丝丝诧异、震惊、尴尬,难以形容。
他们四个之中情绪平静的大概只有傅明予一人。
阮思娴表情几乎僵硬。
这玩意儿是什么修罗场?
宴安久久没动,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比他更难以置信的是郑幼安,盯着阮思娴眼睛都不眨一下。
纪延对这奇怪的氛围浑然不觉,只以为宴安见到傅明予带了一个陌生女人来有点好奇,便起身招呼:“你怎么才来?”
又问旁边的郑幼安:“你们一起来的?”
宴安心里问候了傅明予祖宗十八代,脸上却强装云淡风轻,“刚碰到了,她说过来坐坐。”
郑幼安跟祝东和纪延也认识,没人多想。
自然也没人知道她是来看看刚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阮思娴的。
这会儿人见到了,确定了,郑幼安却更迷茫了。
“那一起坐坐吧。”纪延让他们赶紧落座,又说,“这位是阮小姐。”
目光在傅明予身上溜了一圈,勾着唇角别有意味地笑道:“傅总带来的朋友。”
笑你妈。
宴安用力拉开椅子,紧紧盯着对面两人。
而对面两个一个看手机,一个端着杯子喝水,没人回应他的目光。
傅明予是懒得理他,而阮思娴是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只好喝水。
郑幼安坐到宴安旁边,目光在阮思娴和傅明予之间来回打量。
“朋友?”
傅明予从手机里抬头看了郑幼安一眼,又瞥了一道阮思娴,才开口道:“不然呢?”
阮思娴依然只是抿了抿唇没说话。
郑幼安却是半信半疑了。
纪延都介绍了是朋友,又没说是女朋友,她觉得阮思娴应该也没那么瞎。
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时间不早了,祝东催着赶紧开局。
看似和谐的一个麻将局,阮思娴也尽量保持着表情正常,可她却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时不时来自郑幼安的目光。
别看了,姐。
求你了,表情快绷不住了。
虽然跟郑幼安相交不深,阮思娴却被她看出了一股背叛的心虚感。
而宴安倒是不像郑幼安那样情绪外露,但他连着杠了傅明予几把,似乎也是一种尴尬。
早知道有这两人在,傅明予就算给她十倍季度奖金她也不来。
阮思娴发现,真的就只有傅明予一个人泰然自若,一边打着牌,还一边问阮思娴冷不冷。
这环境谁还冷得起来,脚底都在发热好吗?
“不冷。”
“嗯,这里暖气开得低。”
说着又丢出去一张牌。
“清一色对胡!”宴安“啪”得一下倒牌,“给钱。”
傅明予一笑,把筹码推给他,“宴总今天手气不错啊。”
宴安皮笑肉不笑,“输了就给钱,别话那么多。”
这人还虚伪地还一口一个朋友。
朋友能带到这场合来?
又是几把过去,傅明予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对阮思娴说:“我出去接个电话,你来替我。”
说完便起身出去,看着空落落的座位。
郑幼安立即看向阮思娴,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
朋友能带到这场合来?
幸好傅明予出去后不久,郑幼安也被自己的朋友催。
她今天来这边本来是有自己的聚会,临时看到傅明予和阮思娴,心里好奇得跟猫抓似的才过来。
“我朋友叫我了,我先过去了。”
郑幼安走后,阮思娴轻松多了,那位姐审讯似的目光终于跟着她一起消失。
阮思娴长舒一口气,摸起一张牌。
“胡了。”阮思娴倒牌,“清一色。”
纪延和祝东利落地拿筹码,“成,初次见面,小小见面礼。”
宴安挑挑眉,默不作声地把筹码推了过来。
然而阮思娴的手气似乎就只在这第一把,之后连连受挫。
等傅明予接完电话回来,手里筹码所剩不多。
“你来?”
“不用。”傅明予就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椅背上,“坐得有点累,你继续。”
阮思娴心想也怪了,自己明明手气挺好的,今天怎么就这么背。
她还不信这个邪了。
接下来几把,阮思娴格外认真,却还是免不了输的命运。
傅明予在她身后笑,“妹妹,技术不太行啊。”
“这手气轮不到我展现技术。”阮思娴心思渐渐扑到了排面上,没注意到傅明予俯身,单手搭着她的椅背,脸靠在她脸庞,伸手指了一张牌,“这个。”
“你别说话,我自己来。”
阮思娴选了另外一张丢出去,立刻被宴安面无表情地杠下来,随后再摸一张起来,云淡风轻地倒牌:“杠上开花。”
阮思娴:“……”
傅明予扭头看宴安,笑意盈盈地说:“宴总也不说让着点儿?”
宴安笑,“傅总缺这几个钱吗?”
而阮思娴盯着这张牌,心中懊恼得要死。
怎么就忘了这个牌面还没出现过呢,明显有人攒在手里的。
失策。
新的一局开始后不久,祝东让他女朋友上场,正好也有侍者端了新鲜的果盘进来。
傅明予拿水晶叉子叉了块儿橙子递到阮思娴嘴边,“吃点东西。”
平时傅明予这种自然地动作就容易让阮思娴回不过神,更何况她现在手里码着牌,下意识就张嘴吃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大概只有她一个人没注意到。
旁边祝东的女朋友也有样学样地说:“我也要。”
祝东叉了块儿苹果,还没喂到人嘴里,瞧见阮思娴丢了张牌出来,立即说:“胡了胡了。”
他女朋友双眼一亮,苹果也不吃了,立即倒牌。
阮思娴深吸了口气。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东笑眯眯地自己对女朋友说:“快谢谢傅总今天给你买包。”
祝东女朋友立即傅明予笑:“谢傅总啦。”
傅明予笑笑没说话,而阮思娴心里却一诧。
这堆筹码就能买个包?
资本家们都玩儿这么大?
这把牌输的筹码拿出去,就彻底空了。
阮思娴抬头看傅明予,“还继续吗?”
傅明予转身从侍者的托盘里拿新的筹码:“继续。”
“又输了怎么办?”
傅明予觉得好笑,把玩着手里的筹码。
输就输,还能怎么样?
“不然呢?输了你自己付钱?”
阮思娴:“……?”
我不是帮你打吗?怎么还要我自己来?
“不是,你们玩儿这么大,我输得起?剥削中产阶级?”
不等傅明予说话,祝东女朋友抢着说了句:“这个简单呀,输了亲傅总一口抵一万。”?
现场气氛一下子热了起来,大家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阮思娴藏在头发里的耳朵瞬间红了。
偏还有人附和,“我看行,谈钱多没意思啊。”
傅明予垂眸看阮思娴,筹码在他手里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目光说不上多温和,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挑衅在里面——你怯了?
阮思娴嗓子一痒,转过头不去看傅明予。
心里情绪百转千回,理不出个滋味。
正好这时,郑幼安又推门进来了,见气氛怪异,问道:“怎么了?”
没有人说话。
但她这一打岔,反而给了阮思娴回旋的余地。
她推倒面前的牌,说道:“我也不一定会输。”
在众人暧昧的眼光包围里,阮思娴摸了最后一把牌。
有了不一样的赌注,大家的兴趣顺便拔高,几乎是步步为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军师在布局。
唯有宴安的情绪与别人格格不入。
两次了。
宴安在心里骂娘。
已经两次了,他看上的女人都倒向傅明予那边。
这一把牌的时间似乎被拉得无限慢。
眼看着桌面上只剩最后几张牌了,形势还不明显。
傅明予却捏着手里的筹码,慢条斯理地坐到了后面的沙发上,放松地靠着,随手端起桌上的酒。
宴安突然丢出一张四筒,阮思娴愣了一下,立刻收过来。
“杠。”
纪延看着桌面上的牌,扭头问宴安:“你放水?”
宴安皱了皱眉,“打错了。”
阮思娴不知道他们这个情形怎么算,身后的傅明予的声音却遥遥传过来:“落地无悔。”
宴安情绪复杂地转身看了傅明予一眼,心里冷笑。
装什么君子。
既然这样,阮思娴就心安理得地收下这张牌。
摸了一张起来,思忖许久,丢了出去。
一直不动声色的祝东女朋友倏地倒牌。
“清一色,嘿,不好意思了妹妹。”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连摆钟的滴答声都十分清晰。
几道目光齐齐聚集在阮思娴身上,虽情绪不一,却足够灼人。
郑幼安不知道怎么回事,也随大众看着阮思娴。
阮思娴坐着没动,身后沙发上的人似乎也没动静。
阮思娴几乎是被这气氛给推得转身。
傅明予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浑身松散着,挑了下眉。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似乎在刻意勾引人,又好像在说:“来吧,该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