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风满京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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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李通秦地确有极大罪孽,不抓、不足以平民愤;不抓,不足以正纲纪;不抓、不足以严律法,皇上,您说,该不该抓?”

正德毫不犹豫地道:“抓!该抓!”

第一回合,刘瑾输了。

杨凌把查的案子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正德听说此人假公济私,陷害富绅百姓,竟然做出这样事来,岂有留他的道理。

刘瑾听了也略略放下心来,杨凌查的这个什么兔子案他连听都没听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虽说李通秦能保还得保,但是皇上搞了这么一出,现在就阻止,确实不可能,也不可能一个失手落马的都没有,只要不伤筋动骨,只要他不挖出其他地事儿来,那就好办。

杨凌并非没有抓到李通秦的其他罪证,只是他现在有意绝口不提,也不去查。以防止刘瑾拼尽全力反扑,阻挠办案过程。他的主意是,第一遍犁地,把‘果实’全翻上来。然后再走一遍,开始拾捡,这比犁一步、捡一颗要快地多。

具体作法就是找出刘瑾一派的科道官,专挖和刘瑾无关的不法事,让刘瑾无法以为他自已辩白的名义搀和进来,这样可以从容布置,不受干扰地把这批贪官拉下马,先把科道队伍清理干净。

等科道队伍换上了新鲜血液,重新掌握在李东阳,杨廷和手中,同时安插一些自已地人。再指挥他们进行二次梳理,彻底清查这些贪官的罪过。那时这些贪官已经有了犯人的罪名,也已被清除出科道衙门。一是办案阻力大为减小;二是可以防止内部倾轧,三是这些已经被判定有罪的官员抵抗意志就会变薄弱,口风容易松动。

李通秦留在诸王馆,说是抓起来了,可是既没牢房又不叛罪,说是没抓却又不放他走。疲劳战术轮番施行。一会儿真正的内厂番子言语犀利,直逼要害,问得他额头冷汗直冒。这边正紧张思索着,想着怎样说地滴水不漏,抽冷子那边又跳出个声音,很好奇地问他兔子是不是真的比女人还好,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李通秦的神经被害的一会紧一会松,眼前永远是八盏长明灯,晃得他两眼难以视物,吃的仅能活命,喝地保证不会渴死。觉根本不让他睡,这个软骨头只支撑了两天两夜就招了。颇有成就感的少爷公子们齐声欢呼,扔下热切盼望马上招供的李通秦,去喝酒庆祝了,两个真正地番子相对苦笑,等他们走光了把门一关,这才开始给李通秦做笔录。

科道这块上百年不曾被人动过的土地,被杨凌率领着一群精力旺盛、喜欢闹事的王孙公子们继续犁下去,这块士子们的圣地,被犁出了更多的丑恶。

三天之后,上个月刚刚从湖北从巡察御使任上卸任回来,现任翰林学士地顾长亭也被拘。翰林院为之哗然,所有的清流都抻长了脖子等着看杨凌斗刘瑾的好戏,可是顾长亭被捕,就连清流们也起而抗议了。

顾长亭年方四十,官声极好,据说此人日间所作所为,夜间必焚香上告于天,以求光明磊落。这样一个诚不欺天地人,而且一直在外任官,刚刚才回京,可以说和刘瑾全无关系,为何补捕?

杨凌的动作太快了,他们还没来得及串联告状,顾长亭的罪名就公示与众,令翰林们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顾长亭在湖北任监察道御使,与三司官员、镇守太监们关系极好,权力也极重。此人表面上洁身自好,却全是沽名钓誉之举。

他不好财,只因顾家本就是江南世家,家境极阔,但是此人好色,而且专好良家妇女,若见令其动心者,必用尽手段,软硬兼施,把人家弄到手中。而且此人心胸狭窄,古语说睚眦必报,此人真的到了睚眦必报的地步。

他在湖北任上,与一个官吏打叶子牌,打出一张恰好给下家配成对,这在叶子牌中叫‘捉’,顾长亭就酸了脸,问道:“我的牌哪个敢捉?”

下家那个官员虽比他官小,哪晓的这位上官打个牌都这么认真,心眼会那么小,便笑答道:“捉了有何要紧?”

顾长亭哈哈一笑,再不言语。两下继续打牌,顾长亭中间唤过跟班低语几声,等打完了牌,众人拱手告辞时,就有一班知府衙门的差役赶来抓人,把他的下家枷了起来,那官员瞠目结舌,奇问道:“我有何罪,要拘我入衙?”

顾长亭在一旁冷笑道:“捉了有何要紧?”众官员这才明白竟是因为一语冲突,顾长亭挟恨报复,那官员到底被他罗织了罪名,发配充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