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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徊光俯身而来,凑近沈茴的脸,声音低哑:“撒谎。”
沈茴扯开床里侧叠好的被子,把自己腰以下裹了起来,才软软地勾住裴徊光的脖子,弯着眼睛望着他。
裴徊光便用额头轻轻撞一下她的眉心,低声问一遍:“为什么说谎?”
沈茴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一双眼睛含笑望着他,也不说话。
于是,她眸中浸了蜜的笑就递给了裴徊光。
裴徊光便也凑过去,微凉的唇贴在沈茴的唇上说话:“想让咱家为娘娘褪袴,直言便是。”
“才不是!”沈茴蹙着眉嗔视着他,又凑过去拥着他,将脸颊贴在他颈侧蹭了蹭,低低地唔哼一声,撒娇般的语气:“穿着中衣在桥上站那样久,你都不抱我回来。”
裴徊光握着沈茴抱着他的手臂往下扯,沈茴不依,反而抱得更紧些。
裴徊光摸摸她的头,说:“咱家看看娘娘的脚。”
“哦……”沈茴这才松开了裴徊光,向后退开一些,拉开两个人紧密相贴的距离。
沈茴裹在被子里的身子挪了挪,将一双脚从被子里探出来。寝鞋底子很薄,从海棠林跑过来,硌得足心疼。可也只是有一点点疼罢了。
裴徊光握住她的脚踝,指腹轻轻捻抚着她的足心。寝鞋底子单薄,虽然小石子儿硌得她足心疼,倒也不会落下什么伤。她的足底除了有一点红,倒也没旁的。
有一点痒。
沈茴一边往后缩,一边说:“刚刚站在桥上的时候还有些疼,现在坐下来便不疼了。”
裴徊光慢悠悠地拨弄着沈茴的脚趾,似乎连她脚趾上的纹路也十分感兴趣。
可沈茴觉得痒,她向后挣了挣,没挣开,索性也不往后缩了,而是将蜷着的膝伸直,用脚指头轻轻戳了戳裴徊光的脸。
裴徊光瞥她一眼,说:“娘娘,别太过分了。”
沈茴犹豫了一下,再次试探着伸出小脚,这回将整只小脚的足心贴在裴徊光的脸颊上。
裴徊光望着她,说:“不要胡乱。”
沈茴决定做一回得寸进尺的卑鄙小人,将另一只脚也从被子里探出来,明目张胆地贴在裴徊光另一侧的脸颊。
“娘娘确定?”裴徊光莫名其妙地问了这样一句。
沈茴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她问:“确定什么?”
裴徊光没有回答,反而是笑了一声。
下一刻,裴徊光抓住沈茴纤细的小腿拉过来,将她的膝弯落在他的肩上。随着他的动作,围在沈茴下半身的被子松散开。
沈茴愣了一下,瞬间发现这样的姿势是多么羞耻,她挂着笑的脸顷刻间红了一大片。她手忙脚乱地去拿被子想要遮一遮,然而她的手刚刚碰到被子,被子就被裴徊光抢过去,顺手扔到了床里侧。沈茴再去捡雪色的绸裤。这回她的手连碰都没有碰到裤子,雪白的中裤便被裴徊光随手一扔。
“我我我……我冷!”沈茴慌乱地找借口。
“烈日当空,香汗浸衫,娘娘冷什么冷。”裴徊光握着沈茴小腿的手逐渐抚移,慢条斯理地抚转。然后他偏过脸低下头,将被沈茴脚心贴过的脸颊压上去。
沈茴攥着床褥,心跳似乎都要停了。
裴徊光却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抬起眼来望向沈茴,沈茴也只能看见他那双晕着温柔的漆眸。
“有蔻汁吃了。”裴徊光说着,用微凉的脸颊蹭了蹭。
他颈上的黑玉戒从衣襟里滑出来,凉凉的触觉贴碰着沈茴。
床褥几乎被沈茴攥得走乱纤丝纹路。裴徊光的手覆上沈茴紧攥的拳,用力握了握。沈茴攥紧的力道便逐渐松开。裴徊光顺势将长指穿进她的指缝中。甚至,他还注意到沈茴微微翘起的小手指,他用指腹轻轻拨了拨她的小手指,再将她的小手指慢慢拢在掌中。
·
凌乱的床榻上,握着相拥的两个人。
裴徊光拽了拽被子,搭在怀中的沈茴身上。他垂眸望着她,问:“咱家怀里冷不冷?”
沈茴极度畏寒,即使是炎炎夏日。
沈茴拉着裴徊光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他的手展开后,贴在她的心口。
“这里是暖的。”她说。
裴徊光合上眼,凑过去吻了吻沈茴的头顶,低声说:“娘娘不愧是吃糖长大的。”
沈茴也慢慢合上眼睛。
可是裴徊光睡着之后,沈茴又睁开了眼睛。
头一回,两人同枕眠时,是裴徊光先入睡的。
沈茴小心翼翼地小幅度挪动着,在裴徊光怀里抬起脸来,温柔地望向裴徊光。她抬起手来,轻轻贴在裴徊光的脸颊上。
向来极难入眠又浅眠的裴徊光,竟并没有觉察。
沈茴便再小幅度地从他怀里往外挪了挪,直到能够与他平视。
两个人枕着同一个玉枕,头挨着头,面对着面。
裴徊光安心地睡着,沈茴温柔地望着他。
竟,因裴徊光头一遭先沉沉入眠,沈茴心里生出丝丝缕缕的心疼来。两个人离得那样近,沈茴轻轻抬一抬下巴,轻易将柔情似水的吻落在裴徊光的唇上。
裴徊光忽然伸手去拽被子。
沈茴一惊,以为将他吵醒了。
可他仍旧合着眼,下意识地拽了拽沈茴身上的被子而已,并没有醒过来。
沈茴悬起的心慢慢落下去。
她心里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保护心上人的能力。
拯救一个陷在地狱里的人,温暖是不够的,还要有力量。
沈茴温柔凝望裴徊光的眼眸里,渐渐染上了另一种抽丝剥茧后的毅然。
她轻轻再将吻落在裴徊光的眉心。
——徊光,我知你心里断不掉的执念。你未完成的执念,我来帮你完成。
——用我的方式。
·
不多时,沈茴也睡着了。
窗外花满枝桠暖风带香,屋内温柔如梦。
不早不晚的时辰,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睡了一个半时辰,醒来时,早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
午膳早就备好了。顺岁几次上楼来,也不敢敲门打扰。他清楚掌印定然能够听见他的脚步声,只站在外面等着吩咐。
他上来了几次,屋里都一点声音也没有,猜到两位主子睡着,只好再下楼去。
午膳都凉了,拥眠的两个人才醒过来。
沈茴和裴徊光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睁开眼睛。
入眼,就是近在咫尺的人望向自己的眼眸。
沈茴慢慢弯唇:“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你,真好。”
明明她说的也是裴徊光所想,裴徊光偏要笑话她:“这嘴,没白吃那样多的糖。”
回答裴徊光的,是沈茴咕噜叫起来的肚子。
沈茴自己懵了一下,眼中才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来。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的眼睛弯了又弯,软软地撒娇:“饿啦。”
“想吃什么?”裴徊光说着,已经起身。
沈茴想了一下,她攥着被子裹住自己,慢吞吞地说:“不想下床,给我拿些糕点来吃。”
裴徊光走到门口,扫了一眼,没看见顺岁的身影,自己下楼去寻顺岁,一边吩咐顺岁让厨房重做午膳,一端端起一碟酥饼,重新回到楼上。
沈茴已经坐了起来。被子围在她身上,她低着头,还有些刚睡醒的迷糊。
“给。”裴徊光将糕点递给她。
沈茴的确饿了。今天早上她就吃得很少。她接过裴徊光递过来的糕点,一手端着小磁碟,一手拿着酥饼吃。
裴徊光却已经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呀?”沈茴问。
“冲个澡。”
沈茴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不吭声了,低下头开始小口小口地吃着酥饼。
裴徊光回来的要比沈茴预料得早一些。因为裴徊光极度不喜炎热,只下半身穿了裤装便回来了,甚至连袜履都没穿。
沈茴已经吃了好些酥饼,不是很饿了。可她觉得酥饼好甜好酥,忍不住断断续续地吃了好些。
“你要不要吃?”沈茴问。
“等一会。”裴徊光拉开衣橱,在里面翻找出绯色的上衣来,慢条斯理地穿上。
沈茴手里拿着咬了一口的酥饼,望着背对着她穿衣的裴徊光,慢慢翘起了唇角来。在这一刻,好像所有沉重的事情都离两个人很远。在这一刻,在这里,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裴徊光转过身来,望向沈茴。
沈茴瞬间回过神,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掌印真好看。”
说完,她立刻抿着唇低下头来。
裴徊光朝沈茴走过来。
惊觉酥饼的碎屑落在床上一些,沈茴望着逐渐走近的裴徊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不应该坐在床上吃东西,落了好些碎渣在床上了……”
裴徊光已经走到床榻前,他一手撑在沈茴的身侧,俯下身来,动作自然地在沈茴手里举着的那块酥饼上咬了一口,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望着沈茴的眼睛说:“没事。就算是娘娘的屎弄到咱家的床榻上,也是香的。”
沈茴怔住了。
半晌,她小声嘟囔着:“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这嘴才、才……”
裴徊光没接话。
他嫌这酥饼太腻太软,不大喜欢,只吃了这一口,便不再吃。他站起身,继续整理上衣,衣襟交叠贴在胸膛收于腰侧,低下头扣上玉带扣,再慢悠悠地理一理窄袖。
然后,他抬起眼睛望向沈茴,问:“娘娘看够了吗?”
“……忽然,也有点像画一画掌印了。”
“不准。”裴徊光走到衣橱里,重新取了一套沈茴的衣服,再折回床榻前。他拿走沈茴手里的糕点,再扯开她围在身上的被子,给沈茴换好衣服。
“午膳早就凉了,吩咐了人重新做。下楼走一走,等会吃。”裴徊光指背轻轻抚着沈茴纤细的后颈。
沈茴想了一下,说:“我吃了好些酥饼,已经饱了。想回浩穹楼去。”
今日必然有妃嫔和宫人要来见她,她还是有些担心沉月应付不来。
裴徊光没阻止。
裴徊光牵着沈茴走进海棠林,眼看着暗道的入口就在眼前,沈茴晃晃他的手,说:“好啦,就送我到这里就好。回去吃些东西。”
今日风有点大,裴徊光理了理沈茴被风吹起的披风。
沈茴笑着松开裴徊光的手,转身往前走。
遍地的百日菊开到疯荼,又柔又艳,抢了烂漫海棠的风头。
沈茴停下脚步,随手摘了一只红色的百日菊。她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双手背在身后,百日菊在后腰温柔轻晃。
裴徊光站在原地,目送沈茴。
他望着那支冲他笑的百日菊,也跟着露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