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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乌蒙的房子出了问题,涂明和邢云把老房子借给她住,她也因此跟邢云建立了友情。
邢云本人温柔沉静,对乌蒙也随和。她下了班会偶尔去老房子坐一会儿,跟乌蒙聊会儿天。
邢云像姐姐,给乌蒙讲很多社会经验,也把她和涂明之间的种种说给她听。
慢慢的,就觉得对方变成了值得信赖的人。
再往后一些时候,邢云偶尔会说:涂明突然特别坚决的从学校离开,好像有什么问题。
“可是老大好像没跟什么人走的很近。”
“下班后呢?”
“下班后我不清楚。”
乌蒙察觉到邢云的苦恼,就会安慰她。那时她对涂明还没有特别的感情,只是依赖他信任他。后来邢云与乌蒙愈发的要好,就会请乌蒙发涂明的日常照片给她。
乌蒙只当是一个妻子对丈夫正常的关心和情趣,于是尽可能多拍了发给她。
是在公司组织拓展训练,乌蒙拍了一张大家聚在一起的照片,看起来涂明像是在拉一个同事的手。邢云看到那张照片后变的不对劲,她问乌蒙:“他加班的时候都跟她在一起吗?”
“不是啊,只是同事。”
“照片里牵着手呢!”
“没有,是视觉误差。”
乌蒙解释不清楚了,她隐隐觉得自己把涂明推向了一个很麻烦的境地。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邢云开始通过涂明的各种软件去寻找蛛丝马迹,企图证明涂明与别人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当涂明知道事情起因是邢云要求乌蒙偷拍他照片的时候,并没有怪她,而是对她说:“你还太过年轻。再过一两年,你大概就会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又或者,你会把人心看的更清楚。”
乌蒙没看清别人的人心,在日复一日的相处和矛盾激化中,看清了自己的。她喜欢涂明,暗暗的。
涂明坚持认为他跟邢云之间的问题即使没有乌蒙作为她眼线,也会有别人。他擅长自省,把他们婚姻的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不够热情,导致邢云对他的怀疑。过去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涂明也不想再说。
“我那时什么都不懂,尽管老大什么都没说,但我内心自责不已。”
“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
涂明对乌蒙笑笑:“回房间早点睡吧。”
他并没有挽留乌蒙。乌蒙是很好的员工,她做事细致认真,几乎从来不出错。人又相对温和,是一个好苗子。但涂明也知道她在凌美过的不算太舒服,因为要面对他和卢米。
乌蒙提出离职的消息传的快,第二天远在北京的同事们就都知道了。
daisy一个劲儿摇头:“看不懂看不懂,我八成只能做个庸人了。erin势头正猛,怎么还激流勇退了?”
卢米猜到一点,但她不说。
部门里接连两个同事主动要走,这在从前倒也不多见。卢米破天荒忙了起来,人少事儿多,谁都逃不了。
看到hr就问:“岗位挂出去了吗?快筛简历呀!等不起啦!”
“才一天。”hr跟她打趣:“will都没急。”
“will看起来不急,急死了要。”
尽管这么说,真没人干活的时候还是要顶上,作为乌蒙的导师,她的大部分工作都远程交接给了卢米。
卢米被工作缠住,接连好几天没能正点下班,到周五晚上七八点,终于忙完了,美好的周五晚上也泡汤了。
驱车回家,看到楼下木椅上坐着一个人,旁边是他的旅行箱,不是涂明是谁?
“不直接回颐和园在这喂蚊子啊?”
“看你一眼我再回去。”
“看完了,回去吧!”
卢米装严肃,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一屁股坐在涂明旁边跟他抱怨:“我要累死了。”
“一连俩人辞职,你把erin的项目交接给我,我忙不过来。”卢米单纯就是懒,乌蒙的那些项目忒累人,她做了几天就觉得大把的时间耗在工作里,都没有什么时间做一个“无用人”了。
涂明借着幽暗灯光看她,女王要穿高跟鞋及膝裙,视觉上被拉长的小腿并在一起,在夜晚发着莹白的光。
将视线移开,整个人就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
“给daisy吧?daisy每天八卦来八卦去,让她忙起来,没时间做办公室八卦精,你说行不行啊?”卢米问他。
“不行。”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让你帮我。”
因为乌蒙有几个项目是涂明一起参与把关的,他想借用一点职务之便多跟卢米在一起。那天她跟唐五义在楼下顺口说她要相亲,他听到了。
“那你给我涨点工资吧?”
“涨工资听公司统一安排。”
“那我要你干什么?”卢米哼了声。
“你可以用我做点别的,你喜欢的。”
涂明说的隐晦,卢米却一下抓到他表达的重点,眼倏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涂明眼落在对面的树干上,揪着一颗心等卢米回答。说这样的的话对他来说太少见,是卢米决然撤退,又玩笑似的说她要见别人,涂明罕见的节奏乱了。
“我戒色了。”
“那太可惜了。”
卢米被涂明逗笑了,心想你个大尾巴狼,还装呢!
“回去吧,不早了!”
卢米站起身向单元门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噔响,把涂明的心都踩乱了。
在卢米准备关上屋门的一瞬,他整个人挤进去,红着脸对她说:“你家里有热水吗?我喝点水走。”
“没有,得现烧。”卢米配合他。
“那我去沙发上等会儿。”
涂明把箱子拎进来放到门口,人坐在沙发上,也不乱走乱动,拘谨的狠。
就您这样还学大坏蛋呢!卢米心里笑他学不像,给他端了一杯水,走到餐桌对面坐着,跟他拉开距离。看他小口啜饮,喉结滚动,修长的手握着杯沿,有点像拿腔拿调的贵公子。
“还喝吗?”卢米在他喝完一杯后问他。
“喝。”
卢米起身把一壶热水放到沙发旁的小桌上:“自己倒。我换衣服。”
卢米准备给涂明打个样儿,给他展示一下什么叫引逗。站到他面前,对他说:“辛苦帮个忙。”把自己的头发划拉到一侧,请涂明帮她拉开连衣裙拉链。
涂明指尖捏住拉链,缓缓向下拉,看到卢米的法式露背胸衣,将她一片美背衬的愈发胜雪。
涂明的呼吸轻轻落在她背上,卢米挺直脊背,不想在他面前败下阵来。
当涂明指腹贴将上来,她站起身避开他:“让你帮忙没让你动手,无赖么这不是!”
卢米对他扬眉,看到涂明裤子鼓起的一块儿,有计谋得逞的得意嘴脸,几步到卧室关上门,把涂明锁在门外,捂着嘴笑出声。
哼着歌换了睡衣,又躺到床上,偏不开卧室门让涂明如愿。卢米坏心眼儿,想让涂明也尝尝她当初急吼吼想睡他而他根本不给睡的滋味。
到了这一步,她知道她其实已经不生涂明气了。
仍旧不想理易晚秋,但已经不再迁怒于涂明了。剩下的就是小孩子那点顽劣的心性,单纯不想先低头。
涂明耍了人生第一个臭无赖。
他打开行李箱,去卫生间换了睡衣,冲澡,总之今天打死他他都不会走了。沙发他打的,他做好了在沙发上打持久战的准备。还好当时设计用心、用料好,睡个十天半月人不会不舒服。
卢米支着耳朵听他动静,好家伙,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刷牙洗脸冲澡了!
卢米哼了一声,开了卧室门,恰好涂明冲完澡,头上还滴着水,整个人洗去旅途风尘,透亮干净。
“谁让你在我家洗澡的?”卢米瞪他:“你怎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谁分手了还赖在前女友家里啊?有违你正直的品格!”
涂明不讲话,躺到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脑后,准备把无赖耍到底:“我无家可归。”
“颐和园你可以去!”
“颐和园房子不是我的。”
“你自己有新房。”
“没装修完,甲醛还没散干净。”
“回学校。”
“不太行。”
“住酒店。”
“没钱。”
卢米拿抱枕丢他:“你跟谁学的?”
“你!”
涂明起身拦腰把卢米抱起,死死按进沙发里不许她动。头猛的沉下去作势要咬她嘴唇,卢米吓的哎呀一声别过脸去。动腿踢他,腿又被他长腿压制住。
两个人哧哧喘着气,卢米扬手推他,手腕被他握住固在脑边。
“卢米,闹归闹,相亲不行。”
“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你还是谦谦君子吗?”
“我不是。”
涂明又假装要亲她,卢米又别过脸去,唇贴着她唇角,出言哄她:“分手还没分利索呢你就着急相亲,想气死我吗?”
“怎么没分利索啊?”
“你钥匙还在我这儿呢!”
“那你现在给我。”
“你亲亲我,我就给你。”
…
“我亲你也行。”
张口轻轻咬住她下唇,松开,又咬上去,再一次,舌尖探出来,舔过她唇瓣。五指嵌进她指缝里紧紧握着,镜框擦到卢米鼻梁上。
挺碍事。
卢米微微扬起下巴,咬住他的镜架,偏过头去放到一边,小狗一样。
“看看你把人逼成什么样儿了!”卢米说他:“欺人太甚!”
“就欺负你!”涂明学她恶狠狠讲话,又咬她鼻尖,起身放开她。
卢米推开他去冲澡,还在嘴硬:“明天一早你就走!”
“那我要看心情。”涂明已经找到了做无赖的感觉,觉得自己到了明天早上肯定会炉火纯青了。
听到卫生间的哗哗水声,他又觉得躁动。
特别想她。
强压下冲动,想等她再把最后一点气消完再动她,不然回头又急头白脸提裤子不认人,这都有可能是卢米干出来的事儿。
易晚秋的消息来的是时候,她问他:“回来了?”
“回来了。给你们带了点心,明天送去。”
“你怎么没在颐和园?我刚刚从那回来。说是统一换窗户,我和你爸过去看了一眼。”
“我在卢米这里。”涂明没有藏着掖着,他需要易晚秋明白:他爱一个姑娘,不能被人左右,包括易晚秋。也希望她能给予卢米相应的尊重。
“跟卢米分手那些天我没一天睡的好,在她这里我安心。”
“嗯,我知道了。”易晚秋回他:“你喜欢她就好好在一起吧,如果她心里还是觉得那化妆品的事过不去,你把她电话给我。”
“不行。”涂明回她。
“你怕我说别的?我是你妈。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实不相瞒,暂时不敢。”涂明说:“您是老小孩,脾气上来也没人管的了,我太了解您了。”
卢米洗了澡出来,看到涂明的眼里烧着一把火,就跑进卧室,对他喊:“管好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