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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看着文思诚和黄泥巴神在前方吭哧翻土,她在原地坐立不安。
“神明大人,我也去一起种地?”
无他,丰收女神打量她的眼神过于古怪,像在看一颗长出花的变异土豆。
能够让至高神之一倾心的人类究竟有何特殊,丰收女神确实很好奇。
“你需要做其他事情。”
丰收女神让云浅去收集前方田地里最柔软的泥土,她看着云浅冲向田地,轻语道:“堺,你完了。”
不远处梧桐树的枝叶微微颤动。
丰收女神从不做没准备的事,打定主意与堺合作后,她将合作者的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其中自然包括合作者最在意的人。
也就是云浅。
任何事情都躲不过大地的双目,她只稍沟通一下,便了解云浅一切过往。
公正地说,云浅被堺害得很惨。
怪不得堺会想到那样的主意……他自己应当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想要补偿。
神术中的禁术,就算是至高神再三施展,灵魂也会被削弱到不行。
甚至消亡。
……与她无关,她只需提供部分的助力。
丰收女神心中这么想道。
待云浅取回最柔软的泥土,丰收女神将一直拿在手中的树枝插入土壤。
只见泥土上下起伏,如同翻滚的海浪,一点点膨胀变大,最后足足有近两米高度。
泥土呈现人形但是没有五官,辛勤耕地的文思诚突然头顶一疼,他“嗷”地叫了一声——“啥玩意儿?!”
一束白光裹着他十来根头发,融入那个奇怪的人形泥土中。
文思诚目瞪口呆地看着泥土人五官成型,长出皮肤,最后变成一个一模一样的他来。
丰收女神温柔牵起“泥土文思诚”的手,说:“去吧。”
比起正版文思诚,泥土文思诚动作利落、身形灵巧,简直堪称种地小能手。
文思诚:“……”
有受到打击。
他立即打鸡血般和泥土文思诚开始种地对决。
另一边,云浅则听见丰收女神说:“…我的手艺没有退步,应该不会被发现,你怎么认为?”
“您在问我吗?”云浅左看右看并未发现其他人,丰收女神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她说:“被什么发现?”
丰收女神笑而不语,她从头顶的橄榄枝环上折下一节,递至云浅身前。
云浅一脸懵逼地接过那翠绿的枝条,枝条顶端突然冒出一朵桃花色的七瓣花,香气怡人。
丰收女神笑意盈盈道:“当你愤怒与绝望之时,它能帮助你想起重要的事,保持清醒。”
云浅:“……谢谢。”
虽然很感谢,但莫名有种被诅咒的感觉。
她拨弄重新合上的花骨朵,再抬眼时,丰收女神已从原地消失,而她站立的地方,留下一片绿意盎然。
黄泥巴神瞅见云浅手里的东西,羡慕嫉妒恨,猛不丁他打了个喷嚏,好似有凶狠的猛兽盯着他看,危险感极强。
他立马四处察看,只看见文思诚宛如恶犬仿佛在说“你这个神明怎么干活还偷懒”的眼神。
黄泥巴神怀疑神生,一个人类的眼神都能让他这么害怕了吗?
他低头奋力刨地,不能让丰收女神留下的生命之土看笑话!
云浅注视着两个完全相同的文思诚,从衣服口袋里取出笔记本,连带着化妆小圆镜掉在地上。她捡起镜子后,用中性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字很潦草,但大致可以看出“小海”二字。
笔尖在其下停留片刻,笔记本猛地合上,拿出口袋里滴眼液滴了几滴湿润眼睛后,云浅起身加入种地队列。
……
京市宋海区,大片会喷吐毒雾的孢子疯狂生长。
清理小队穿着防护服手持喷□□,一边烧死孢子,一边躲避时不时会从孢子里窜出的白色小蜘蛛。
幸好他们队伍有异能人士,每当指甲大小的蜘蛛成群结队出现时,总有铁链先一步把它们全部拍死。
小队成员清理出一片安全区域后,停留在原地休息,一人说:“老云啊,不得不说你女婿真能干。”
云建国:“……他们不是我女婿。”
说话的人哈哈大笑:“我懂我懂,就是追求者,谁让他们就听你的话呢,其他人都差遣不了。”
“我女儿男朋友要是这么厉害,我肯定都要。”
云建国被人调侃无奈,他对宋行止和邬齐海说:“别介意他们的话。”
宋行止害羞垂眸,他注意到一旁的邬齐海心不在焉,“你怎么了?”
“啊?”邬齐海像是被吓到一般从原地跳起,他抱怨道:“宋行止你能不能别突然说话这么大声?”
宋行止:“?”
他刚才可以说是轻声细语。
邬齐海有古怪,他虚眼危险地打量对方,“你想做什么坏事吗?本体联系你了吗?”
“呸!我才懒得搭理本体那个家伙。”邬齐海冲他翻出个白眼,单手叉腰道:“我在想怎么讨爸爸的欢心,只要爸爸喜欢我在姐姐那多说我的好话,姐姐肯定更喜欢我。”
旋即跑到云建国旁边献殷勤。
宋行止气呼呼地鼓起双颊,“阴险!”
背对宋行止的邬齐海脸色瞬间垮下,要是让偏执发现他和本体打算做的事情,也不知道偏执这个家伙会不会发疯。
因为他身上神力的关系,本体背着其他分.身偷偷联系了他。
本体需要完整的灵魂,爱欲和懒惰在云浅体内无法归位,本体已偷偷私下接触过云浅。
在公寓里,他潜入过云浅的卧室,即便对方情动依旧无法激起爱欲欲望的满足。
在云浅得知她一直以来生病原因之前,爱欲通过分.身行径获取到的欲望少,但不会是零。
那时候云浅不论对分.身还是本体都动过心。
在云浅得知原因之后,她没有任何憎恨,但也没有喜欢。
肢体接触依旧亲密,心却离得越来越远,不排斥甚至仍旧保持着信仰,却也不会再接受。
“因为她依旧有着信仰,欲念分.身没有受到排斥,依旧能在她体内栖息。”
“信仰消失后,他们遭遇排斥便会回来。”
“……最后,我会让一切回到最初。”
邬齐海便答应帮助本体。
清理小队休整完毕,众人准备重新出发。
“云叔叔,你防护服后面被腐蚀了,快换一件新的。”
“是真的,老云你快换上新的……大家把入口重新封起来。”
“叔叔我帮你换!”
“我来!”
邬齐海和宋行止争抢着帮助云建国重新穿戴防护服。
云建国感觉小年轻真能吵闹啊,他感觉因为两人的争抢,把他头发都扯掉不少。
云建国怒吼:“安静点!我自己穿!”
宋行止和邬齐海瞬间安静乖巧如被掐着脖子的鹌鹑,后续清理十分卖力,企图用功抵过。
云建国私下冲云浅抱怨道,让她好好管管那两个孩子。
本来中年人保留茂密的头发就不容易,两个少年人争宠起来就薅掉他不少头发,让人过于心疼。
云浅:“……”
没想到老云同志一个老男人还挺注意形象。
……
又是几日过去。
即便国家反应很快,突如其来怪物和环境突变,还是不少人失去了家庭和亲人。
白天每个人忙忙碌碌无暇感怀,夜里情绪弥漫,大家总能听见隔壁轻微的啜泣与抱怨声。
云建国心中叹息,正要躺下休息,却听见门外有人喊他。
“叔叔,我有点事想要和你说。”
开门,看见的就是邬齐海。
云建国也没多想,直接跟着邬齐海往外走,只是地方越走越偏,他疑惑道:“小海,你要带我去哪里?”
邬齐海说:“就在前面。”
云建国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名青年,银发金眸,他见过对方。
“沈界?”
经过这么多事情,他看清对方身形轮廓外的一圈光芒,大概也知晓对方是个神明。
“又见面了。”堺慢慢走向他。
云建国注意到邬齐海不知何时消失,他向堺露出笑容。
下一秒,笑容却因为堺突然指向他的长剑而僵在脸上。
云建国听见堺说:“很抱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
云浅从睡梦中醒来,她听见屋外窸窸窣窣的声响,末世后每个人都不容易进入深睡状态,轻微动静便会让人惊醒。
她向屋外看去,分辨刚才的动静。
床头丰收女神送她的树枝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让她情绪平静不少。
醒来便有些睡不着,云浅套上外套,出门前犹豫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常用物品,又将树枝放在外套的大口袋里,随身携带。
她向一个方向走去。
“姐姐?”
云浅看见附近的邬齐海,他问:“你怎么出来了?”
“做了个想不起来的噩梦。”云浅注意到邬齐海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她有些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
邬齐海双手背在身后,“没什么,我们回房间吧。”
眼神却不断朝一个方向瞟。
云浅奇怪不已,便要往那走。
她走过去的时候,邬齐海不断地阻挠她。
越是这样,她越要过去看看。
“姐姐!”
云浅顿住脚步,抬手捂住嘴,无措地看着眼前情形。
长剑贯穿了云建国的胸口,是心脏的部位,墨绿色的外套被血液染成深黑色。
持着长剑的主人,是堺。
长剑抽出,云建国的身体倒在地上,血泊一地。
“……”云浅想要喊,却发现她发不出声音,她踉跄着跑到云建国边上,双手推动,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摸着毫无声息的云建国,从脸到脖子再到胸口,确认对方没了呼吸,她开始小声啜泣。
“为什么?”云浅握着云建国冰凉的手,她看向邬齐海又看向堺,下唇被自己咬出了血,眼泪一点点流下:“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对我,我的家人做出这种事?”
她趴在云建国身上,双手盖着完全挡去脸上表情,放声大哭。
哭得撕心裂肺。
邬齐海垂在身边的指尖颤动,他看见云浅背后漂浮出两个虚幻人影,正是爱欲和懒惰。
他们惊讶不已,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从云浅体内被排出。
他们没有实体,没法发出声音,只是手想要伸向云浅……
堺没有回答云浅,转身便带着爱欲和懒惰消失在原地。
云浅适时抬起脸,眼尾鼻头通红一片,眼睫沾着泪珠。
在他消失的一瞬间,邬齐海弓身按在胸口处,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痛苦到无法呼吸——是来自本体的情绪。
“你还好吗?”
邬齐海讶异抬头,发现云浅已从原地起身,正看着他。
云浅摊开掌心,只见一些残留的泥土痕迹,“我爸呢?我不管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奇怪念头,我配合你们演戏演完了,把我爸还给我。”
邬齐海瞠目结舌:“演、演戏,姐姐你刚才在演戏吗?”
云浅莫名其妙地看他:“我看起来智商很低很好骗吗?从你上次故意把神明名单卖给玩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想让我伤心欲绝好拿回分.身吗?”
邬齐海:“你怎么知道?!”
姐姐当时明明背对着分.身,趴在云建国“尸体”上哭泣,什么都没看见才是。
“这里看得清清楚楚。”云浅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化妆镜,她指腹按上通红的眼角,很久没有这样大哭过,哭得不是很好看,功力退步不少。
邬齐海震惊地后退一步,这才想起云浅哭泣时候埋得太过严实,现在想来确实很奇怪啊!
“可是姐姐你刚才信仰确实消失了……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只要一想到那个脑瘫神明答应让我睡却又说话不算话,我就一点也不想信他。”
云浅一番话理直气壮,义正言辞。
“不是很懂你们神明能量运行的原理,如果只是想要这种情绪和我说一声,我分分钟给你情真意切演到位,还麻烦成这种鬼样子……这是谁想的主意,智障到极点。”
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差不多挤空只剩一个底的眼药水瓶,“京市气候太干,哭一会儿眼泪就板在脸上,还是眼药水好用,晶莹剔透。”
她挤了两滴,配以微微蹙在一起的眉头,眼睫处泪液要落不落,瞬间泫然欲泣惹人心疼。
这才发现云浅睫毛上泪珠是眼药水味道的邬齐海:“……”
他胸口还在一抽抽的疼。
邬齐海:傻逼本体,还在那伤心,伤心个屁。